第三百一十三章 死亡
“那你就乖乖受死吧。”
对此时的楚天疆来说，已经完全没有时间概念了。
这也是楚天疆成为能量人之后，第一次真正的死亡。
虽然在反击中，楚天疆能够从格拉姆那里夺得一部分质能体，但是总体而言，他的消耗要远大于获取。更重要的是，随着打斗变得更加激烈，楚天疆消耗质能体的速度也开始直线上升。
“格拉姆，你这是在自寻死路。”
“你……”
“你……”
楚天疆笑着叹了口气，说道：“跟你来到这里，我就没有想过要活着出去。当然，你应该知道，我绝对不会求饶。”
“对我们这些诞生在微宇宙里的智慧个体来说，不管实力有多么强大，我们也永远无法战胜时间。”
“哈哈……”楚天疆大笑了起来，笑得有点癫狂。
“没错，这个子空间根本无法困住你，只要给你足够多的时间，你就能够找到离开这个子空间的办法。因为时间完全隔绝，所以不管你在这里面花了多少时间，在你出去的时候依然是进来的那一刻。”
楚天疆开始反击，甚至主动进攻，让打斗变得更加激烈，只是并没改变局面。
当然，在这个子空间内，有没有时间概念并不重要。在对付费斯特的时候，楚天疆也遇到过类似的情况。
“是吗？”
“你……”
“你开始已经说过这件事了。”
“你认为，我是在向你求饶吗？”
“只是，你忽略了一个问题。”
“你……”
“知道费斯特为什么败给我吗？”
“楚天疆，你说够了吗？”格拉姆的态度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即便你说得没错，也不等于我会放弃。”格拉姆开始融合楚天疆身上的质能体。“只要我杀了你，那么大文明的智慧个体将别无选择，只能跟我合作，不然它就永远无法让人类成为智慧载体。”
“我已经听够了，不再需要你的罗嗦。即便这是一个由你制造的子空间，而且你已经抹除了相关的所有记忆，我也能够凭借自己找到离开这里的办法，哪怕是你说的一千万年，我也会坚持下去。”
“显然，你是想借此活下去。”
“一千万年之后，你就会明白这个道理。”
楚天疆笑了起来，笑得很大声。
“什么？”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这并不是关键，因为到时候，你将单独面对一切，无法跟任何人交流。”
“知道吗，这一刻，我已经等了很久了。”
“楚天疆，如果你觉得说了这番话，我就不敢杀你，那就大错特错了。”
“不是我喜新厌旧，而是我在这个世界所做的一切，都影响到了她的命运，并且在无形中改变了她的命运。”
“我相信，到时候，你需要的只是一个人，哪怕是一个敌人。”
“你……”格拉姆气得直咬牙，因为他已经发现，楚天疆的意识里面，根本没有与空间技术有关的信息。
“说实话，最初的时候，我并不相信是你改变了这个世界，更不相信你有能力控制整个人类文明。直到见到索雅，我才认识了这一点，而且意识到，要用通常的办法，哪怕是对付费斯特的特殊办法，也无法战胜你。可以说，我根本不是你的对手。对我来说，最好的结局只有一个。”
“如果你想求我饶了你，大可直接说出来，也许我会大发慈悲。”
“我们拥有永恒的生命。”
“其实，回到这个世界，再次肩负起拯救人类文明的使命，并不是我的个人意愿，也不是我想做的事情。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永远生活在那个由记忆编织起来的梦境里。哪怕一切都是虚假的，但是给我的感觉非常好。在回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我并没有明白珍惜现在的重要性，反而认为，我存在的价值就是去挽回未来。直到遇到伊斯卡，我才发现，现在更值得去珍惜。”
“只要你愿意，我可以一直跟你说下去。”
“原因很简单，我不但觉悟了，还认识到了一个更重要的东西。”
格拉姆看着楚天疆，神色变得很复杂。
“那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格拉姆，你仍然这么认为？”
在构成身躯的质能体密度降低到最低限度的时候，楚天疆放弃了反击与抵抗。
没等楚天疆把话说完，格拉姆就突然发力，以最块的速度融合掉了楚天疆的质能体，并且同步抹除掉了附着在质能体上的意识。
“格拉姆，你确实很强大，只不过这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之中。”
格拉姆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同归于尽？”
“显然，以我的实力根本不可能战胜大文明的智慧个体，也就不可能让它兑现当初许下的诺言。”楚天疆淡淡一笑，说道，“说白了，如果我能够战胜它，也就绝对能够主宰与决定人类的未来。”
“我与你的本质区别。”
“既然无法挽回过去，我能做的就只有珍惜现在，用我的最大努力，来改变现在所在乎的这些人的命运。”
“没错，我是大文明智慧个体的一件工具，根本没有半点值得骄傲的地方。可是，你不是我，而且你的出现完全是一个意外。你觉得，如果你杀了我，就能离开这里，继续去充当你的上帝角色吗？”
“果真如此的话……”
“但是没有告诉你最关键的。”
“我活着，那就意味仍然有机会战胜你，所以大文明的智慧个体能够好整以暇，等待最终的结果。如果我死了，那就意味着失去了最后的希望。如果人类是唯一的选择，你觉得大文明的智慧个体会袖手旁观吗？”
对质能人来说，这就是死亡，最为彻底的死亡。
楚天疆仍然在大笑，似乎忘记了自己的处境。
“你认为，我会被困在这里一千万年？”
“没错，我们只是选择不一样，我们的目的都一样，都是为了改变这个世界，让其他人过得更好一点。事实上，早在一万多年前，我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成为了军人，加入了拯救人类文明的行动，并且有了后来的经历。更重要的是，我与你一样，都只想成为一名普通人，过着平凡幸福的生活。我并不奢求得到什么，也不奢求去做什么伟大的事情，这并不是我的人生理想。可惜的是，我们都一样，我们没有选择的余地，在我们扛起了责任之后，就再也无法回头了。”
“难道为了她，你打算牺牲一切？”
他没有收手，也没有停下来，而是立即控制住了楚天疆。
“在见到你之前，我就觉悟了。”
“我只是告诉你，相对于大文明智慧个体来说，我们最大的区别，只是谁得到了它的信任。显然，这个人不是你。”
格拉姆的面部肌肉抽搐了几下，这确实是他的想法，也是他准备干掉楚天疆的原因。
格拉姆明显犹豫了一下。
“这么说，你已经觉悟了？”
“你……”
只是，格拉姆不是费斯特。
“在来到这里之前，你就说过，大文明的智慧个体欺骗了我，而我却仍然抱着一丝幻想继续为大文明智慧个体卖命，认为我所做的一切能够找会失去的爱人。你说得没错，我确实是这么想的，也确实抱着一丝幻想。我不愿意承认，我已经永远失去了她们，永远无法见到她们。我只想回到过去，只想回到那段短暂、但是非常幸福的时光里面，并且让那段时光变成永恒。这样的想法，让我坚持了下来，并且让我坚定不移的前进，让我不惜代价的铲除前进道路上的障碍。”
格拉姆一愣，很是不解的看着楚天疆。
“什么？”
“什么？”
“格拉姆，错的不是我，而是你。”
“你……”
“那也未必永远都是你。”
大概是这突如其来的笑声，格拉姆停了下来，没有立即干掉楚天疆。
“你笑够了没有？”
“什么？”
“格拉姆，你已经知道了，杀了我，根本没有用。”
“我还有别的选择吗？你说得很清楚，大文明的智慧个体根本靠不住，即便我拯救了人类文明，在降维开始之后，我也不可能找回失去的爱人，甚至有可能成为一件失去了价值的工具。你为教会卖命那么多年，应该非常清楚，失去价值的工具会有什么样的结局。不管我做得多好，结果显而易见。”
“那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你……”
“与其疯狂的去挽回过去，更应该珍惜的是现在。”
“当然，你现在就可以杀了我，因为我已经抹除了相关记忆，因此就算让我活着，你仍然得自己设法找到出口。”
“你说什么？”格拉姆很是不敢相信的看着楚天疆。
“那只意味着，你可以永远存在下去，并不表示在无限的时间里，你不会被孤独寂寞给打败。”
“你真要这么认为的话，我会证明，你绝对错了。”
楚天疆笑了起来，似乎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