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相互依靠
“为什么？”索雅一愣，随即笑着说道，“这话，你可别当着霍克的面说出来，不然他会把你撕成碎片。”
虽然抵抗军的成员都是意志坚定的战士，但是毫无目的的坚持下去，只会让他们变得越来越弱，直到被历史淘汰。
“差不多了，马上就要天亮了，我们得抓紧时间赶路。”
“傻丫头。”楚天疆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应该有自己的生活。”
“楚大哥，你不要我了吗？”
“等到这一切都结束了，你想干什么？”
一万年来，地球上沧海桑田，人类文明如同一艘航行在惊涛骇浪中的小船，一会被推上波峰，一会又被压到谷底。唯一没有变的，也就只有那个改变了地球的生态环境、改变了人类命运的月环。
一路上，索雅大致介绍了一下她所在的这支抵抗军的情况。
也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的洞穴里传来一阵响动。
“预言？”索雅皱起眉头，随即摇了摇头，说道，“变化来得太突然了，几乎一夜之间所有的事情都改变了，连最厉害的魔法师都失去了魔力，魔法工会更是在几天之内就消失得没有踪影。我们也想有预言，想有一个引导我们前进的灯塔。可惜的是，什么都没有，剩下的只有坚持。”
“按照占领军的宣传，我们这些人身上有各种各样的病毒，寿命不会超过一百岁。即便是不愿意接受调制，也要接受治疗，把自然寿命延长一倍以上。只不过，所谓的治疗，实际上就是调制。与调制不同的是，接受治疗的人，根本不知道已经被调制了，只有在身体里的恶魔被唤醒的时候，才会发现自己已经被占领军控制。”索雅看了楚天疆一眼。“我可不是危言耸听。这两年，有很多人前往占领军控制的城镇，他们都被强制进行治疗，其中一些人后来遇到了我们。在变身之前，他们与以前一样。可是当他们变成恶魔，就完全丧失理智，把我们当成敌人。”
只是，楚天疆却不愿意去回想，因为那会让他想到尼科尔，想到蕾切尔，想到一切曾经无比珍爱的人。
过去五年里，伊斯卡考虑了很多。
显然，那个火暴脾气的抵抗战士也出来了。
“发怒的时候，他比恶魔更加恐怖。只不过他很少发火，所以大多数时候，他是一个平易可近的人。”索雅瞟了楚天疆一眼。“你这么厉害，如果能够加入抵抗军，霍克肯定会非常欢迎。”
至于伊斯卡的想法，楚天疆并不清楚。
“你知道你要去哪？”
“今后，我要去的地方，恐怕不太适合你。”
吃完早饭，三人上路。
尊重他人，就要尊重他人的隐私权。
“你们一直住在野外？”
楚天疆笑了起来，随即伊斯卡也笑了起来。
伊斯卡相信，只有这样，才能报答楚天疆对她的恩情。
至于跟楚天疆的关系，伊斯卡反而没有多想。也许做楚天疆的小妹妹，跟着他出生入死也是不错的结局。
楚天疆叹了口气，回头对索雅说道：“你睡够了？”
伊斯卡没再缠着楚天疆，起身去准备早饭。虽然她与楚天疆不需要吃东西，但是楚天疆早就告诉她，要尽量做得更普通人一样，不要让索雅知道他们不是普通人，也就要想普通人那样进食。
因为有了月环，所以夜空变得更加明亮。
当然，只有能力强悍，而且深得居民信任的人才能当上治安官。
“是啊，整整四年了，我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楚天疆知道，伊斯卡已经说得够多了。如果再说下去，反而有可能产生误会，让索雅认为他们想加入抵抗军。
“这么多人，只能住在野外。”索雅叹了口气，说道，“如果去城镇的话，我们很快就会被占领军发现。”
这不是正式的官员，而是由市镇的居民推选出来的，主要负责市镇的日常治安，维护市镇的秩序。
最初的时候，抵抗军有三千多名成员，还保护着不少的老弱妇孺。只是几年下来，抵抗军的规模一直在缩小，现在只有不到两百人了，而且那些无法继续在野外生存，继续与占领军对抗的老弱妇孺都已离开。有的去了其他的地方，有的归顺了占领军，更多的则死在了逃亡途中。
因为能够通过意识进行交流，而且楚天疆的精神世界从来不设防，所以伊斯卡知道楚天疆的过去，也知道他的想法。虽然伊斯卡更希望与楚天疆是另外一种关系，但是她清楚自己与楚天疆的差距。从知道楚天疆是救世主的那一天开始，伊斯卡就知道，她与楚天疆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在知道楚天疆回到这个世界上的原因之后，伊斯卡更加清楚，不管两人走得有多近，不管有多么的需要对方，她都不可能取代那些只存在于楚天疆精神世界里的人，成为楚天疆在这个世界上的依靠。
“调制不是自愿进行的吗？”
“为什么要坚持？”
“楚大哥，我早就想好了，不管你去哪，我都跟着你。”
虽然已经可以通过意识进行交流，但是楚天疆很少去探查伊斯卡内心的秘密，他觉得这么做并不礼貌。在楚天疆的观念中，任何人都有秘密，哪怕是最亲近的人，都应该有自己的隐私。
“伊斯卡。”
“治疗？”
在伊斯卡坐下来的时候，楚天疆看了她一眼，然后搂住了她的肩膀，继续仰望月环照耀下的夜空。
楚天疆淡淡一笑，没有多说什么。在他昏睡的五年里，伊斯卡有足够的时间探查他的精神世界，了解他的过去。
当初在旧大陆上，伊斯卡在见到楚天疆之后，也积极邀请楚天疆加入影子联盟。
面对强大的占领军，抵抗军的战士除了继续坚持，还能怎么办呢？
“结束了？”
“楚大哥去哪，我就去哪。”
“偷窥可不是一种好习惯。”
“可是这么坚持下去，也不是……”
伊斯卡的话还没有说完，楚天疆就制止了她。
这种眼神，楚天疆太熟悉了。
在占领军到来之前，他是一座市镇的治安官。
“当然是自愿，只不过现在几乎所有生活在城镇里的人都接受了调制，只有极少数人没有接受。如果只是几个人的话，去城镇还不是太大的问题。人太多了，就会引起占领军的注意，被占领军发现。”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不管怎么样，这些都会成为过去。到时候，你想干什么，或者想去哪？”
索雅淡淡一笑，她知道伊斯卡的意思，也明白伊斯卡为什么不再说下去。
楚天疆一愣，随即说道：“当然不是。我只是觉得，对你来说，我只是……”
“他比那些恶魔还要恐怖？”伊斯卡问了一句。
“然后强迫你们接受调制？”
“你们坚持了四年？”
半夜，伊斯卡悄悄溜出来的时候，楚天疆正看着天际中的月环。
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但是楚天疆能够想像得出来。一万年前，当月球突然在所有人眼里崩塌的时候，人们是多么的惊恐。只是对现在的人来说，也许他们觉得，月球原本就是这么个样子。
抵抗军现在的队长叫霍克，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
因为远离城市，离公路也很远，所以一路上没有遇到危险。
伊斯卡没有打扰楚天疆，只是静静的靠在楚天疆身旁。
楚天疆没有多说什么，轻轻抚摸了伊斯卡的脑袋。他知道，伊斯卡只是个少女，想法非常单纯。楚天疆做这个动作的时候，伊斯卡仰望着他，眼神很复杂，眼睛里有着某种潜藏了很久的期待。
“谁说我在偷窥？”索雅从洞口旁的岩石上跳了下来。“你们坐在洞口，又没遮挡，谁从这里经过都能看到。”
“你是我的全部。”伊斯卡搂紧了楚天疆的胳膊，生怕楚天疆突然离去。
环境保护得非常好，森林里有很多野生动物，有一些还是楚天疆很熟悉的，比如各种各样的毒蛇。从地上的足迹来看，应该还有一些大型野兽，只是这些野兽大多在夜间出行，很少在白天出来活动。
如果不是楚天疆，她不但早就死了，甚至被调制成了教会的元老，即便活着，也永远的失去了自我。五年来，伊斯卡一直守在楚天疆身边，等着楚天疆醒来，她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永远守候在楚天疆身边，为他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陪伴他去做任何事情，与他分享喜怒哀乐。
楚天疆知道，他对伊斯卡有一种很特殊的感情，不然当初不会拼命去救她。可是楚天疆更愿意相信，这是朋友之间的感情，他与伊斯卡更像是兄妹。楚天疆也希望，他与伊斯卡只是需要相互依靠。
很多人都认识到了这个问题，可是没有人知道该怎么办。
“你们这里，有没有什么传说，或者预言之类的事情？”
“名义上是治疗，实际上就是调制。”
“嗯！？”伊斯卡抬起头来，才发现楚天疆正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