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烟消云散
只是，情况仍然大大超出了威廉姆斯的预料。
进入机场，坎贝尔下令返航，威廉姆斯则坐到了机舱角落里。返航途中，威廉姆斯始终保持沉默。回到海上基地，他没有理会前来接应的军官，让坎贝尔别让人来打扰后，径直回了住舱。
“即便如此，你也得小心应付。谢尔盖耶夫不会明目张胆的对付你，但是肯定不会错过干掉你的机会。再说了，谢尔盖耶夫未必会在找到y天体之后才对你下手，完全有可能在混战中干掉你。”
收到消息，张小刚立即回到办公室，参加视频电话会议。
伴随而来的是极强的电磁干扰。
x部队是一支超能力部队，而威廉姆斯教授就是这支部队的指挥官。
“如果谢尔盖耶夫决定攻打迪戈加西亚，肯定不会放过你。”
袁德志知道，张小刚说得确实有道理。
洛克顺着天坑的边缘溜了下去，威廉姆斯与坎贝尔则闭上了眼睛。只是，两人的眼珠都在转动着。
“放心吧，他不会对付我。”张小刚笑了笑，说道，“俄军攻打迪戈加西亚，必然导致行星防御理事会解体。果真是美国佬偷走了y天体，还把y天体运到迪戈加西亚藏起来，谢尔盖耶夫胜券在握，自然不会放过我，可事实并非如此。等他发现扑了个空，不但什么都没得到，还导致与美国全面对抗，肯定会想方设法的拉拢我国。到时候，给他个天做胆，他也不敢对我怎么样。”
关键是，那个球体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不多时，一架mv-22飞了过来，悬停在两人头顶上空，放下了一根吊索。
“还有，告诉杨总，一定要争取到两个小时的时间差。”
威廉姆斯非常清楚，窥探地外文明的奥秘，关键就是这千分之一秒。
袁德志点了点头，说道：“确实如此，再过几分钟，就能证明这份情报的真实性。”
“如果可以的话，多安排一架运输机。”
房间里有很多电子设备，还有一张安装在万向旋转支架上的科研平台。
“果真如此的话，我们应该感到庆幸。”
“老袁，y天体已经消失，但是留下了痕迹。获得y天体留下的信息，就有机会窥探地外文明的先进科技。”
牺牲一名x战士不算什么，在让洛克下去之前，威廉姆斯就做好了把他当成牺牲品的思想准备。
不多时，一架mv-22飞了过来，既没有减速，也没有降低高度。随着舱门打开，一名x战士直接跳了下来。
“这么说，y天体没有被美国佬偷走？”
画面中，那个光点正在逐渐增大。
“等到俄军攻占了迪戈加西亚之后，送我去‘长征七号’。”
虽然只有不到千分之一秒，但是在这极短的时间内，洛克肯定有切身感受，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
威廉姆斯调出最后千分之一秒的画面，开始反复播放。
按照杨方烈的推测，俄军会首先轰炸迪戈加西亚，摧毁美军的防空系统，然后用特种部队夺取机场，再由空降兵发动地面进攻。因为迪戈加西亚的美军以基地人员为主，没有多少作战部队，严重缺乏重装备，附近又没有美军的舰队，所有只需要十二个小时，俄军就能攻占迪戈加西亚。
只要电磁干扰没有消失，谁也不知道岛上发生的事情，美国佬就可以从容不迫的把偷走的y天体运回国内。即便以最为快捷的方式运送y天体，比如用运输机拖带，也需要一天时间。
被杨科维奇叫住，张小刚停下了脚步。
受开始的强电磁干扰影响，负责阻断通信与干扰侦察卫星的电子战飞机已经坠毁，行星防御理事会的各个成员国很快就会发现y天体已经消失，知道岛上发生过战斗。如果威廉姆斯等美国人员留在岛上，只会落人口实。到时候，不管斯塔克怎么解释，也没人会相信他的鬼话。
“即便现在出动侦察机，也要六个小时后才能到达，不用急。”
几分钟后，送刘展博前往阿姆斯特丹岛的“天梭”空天飞机起飞了。
这是一个异常高大与强壮的家伙，身高超过二米五，绷紧的超大号军装下是棱角分明的肌肉，即便按照正常标准，体重也在两百公斤以上。只是，看他落地时砸出的深吭，体重肯定不止这么点。
光柱出现后，六架a-10c与六架b-1b都因为电子设备损毁，电传控制系统失灵而立即坠入大海。
“我不知道。”张小刚长出口气，说道，“有没有联系上末日部队？”
过了一阵，威廉姆斯神色一变，猛的睁开了眼睛。
“就算如此，我这里也有一百多名警卫人员。”
如果y天体没有离开地区，又去哪了？
张小刚立即离开办公室，前往指挥中心。
威廉姆斯压了压手，俯身朝天坑底部看去。
总参谋长会议上。
“教授！”巨人走过来时，地面都在震动。别看他面目凶狠，但是在威廉姆斯面前异常顺服。
杨方烈与谢尔盖耶夫同时出面向斯塔克施压，又有什么用？张小刚马上想到。y天体突然消失，斯塔克可以用“不确定性因素”来解释发生的事情。即便岛上有飞机残骸，暂时也发证明是美军的飞机。即便能够证明那是美军的飞机，斯塔克也会有其他解释，比如那是两架侦察机。
坎贝尔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下去。
“会不会一直通到地心？”
会议还没结束，杨方烈收到了最新消息。阿姆斯特丹岛附近的电磁干扰已经消失，但是没能联系上末日部队与科学家小组，美军的预警机与侦察机正飞往阿姆斯特丹岛，斯塔克召开了紧急会议。
“你要我去告诉杨方烈将军？”
这一切来得太快了，洛克刚刚惨叫出来就一命呜呼。
威廉姆斯觉得不大可能。y天体能够飘然降落，即便要离开地球，也不会留下一个深不见底的地洞。再说了，y天体跟随2014x1小行星来到地球，不可能只在地球上停留几个小时。
威廉姆斯靠到平台上，旁边的玻璃罩自动合上，随后一具类似于头盔的设备戴到了他的头上。这是一台意识读取设备，能够把威廉姆斯大脑里的信息读取出来，再由计算机处理后生成视频与音频信号。
杨科维奇摇了摇头，说道：“不但没有联系上末日部队，科学家小组也不知去向，恐怕只有美国佬知道岛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附近有我们的潜艇吗？”
收到消息，杨方烈立即在总参谋长会议上提出，应该马上派遣一架由行星防御理事会各个成员国代表乘坐的侦察机前往阿姆斯特丹岛，要求斯塔克把美军的侦察机撤回来。因为谢尔盖耶夫已经提出y天体突然消失与美国有关，所以斯塔克为了拉拢杨方烈，只能采纳杨方烈的提议。
“我敢打赌，洞穴垂直于海平面，正好指向地心。”
“妈的！”张小刚注意到，天坑还在，不过变得深不见底。
杨科维奇把几张叠好的照片交给张小刚。“这是我国侦察卫星在五分钟前拍下的，y天体已经消失，岛上明显遭到过轰炸，天坑附近还有两架飞机的残骸，机场也遭到破坏，没有发现科学家小组乘坐的运输机。”
威廉姆斯叹了口气，洛克在自寻死路。
球体悬浮在空中，离崖壁有差不多一百米。
“刚刚收到消息，总参谋长会议已经通过决议，将派遣一架侦察机过来，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
想到这，张小刚知道该做什么了。“杨科维奇，我现在去把消息告诉杨方烈将军，但是不能做出任何保证。”
看着深不见底的洞穴，威廉姆斯迅速思考着。y天体要么突然消散了，要么进入了地壳深处。
威廉姆斯回过头来，看了坎贝尔一眼。
“不！”威廉姆斯叫住了坎贝尔，“你下去也没用。”
“这……”
洛克的死并非毫无意义，除了探明天坑里有一个发光的球体之外，在他丧生之前还获得了一些极为宝贵的信息。
“也就是说，y天体确实消失了，而且与美国佬无关，至少可以肯定，绝对不是美国佬偷走了y天体。”
“得派个人下去看看。”
“什么？”张小刚的眉头跳了几下。袁德志已经重新部署了侦察卫星，但是要十多分钟后才能收到第一批照片。
“只是我的直觉。”
“应该没有问题，如果是假情报，对俄罗斯有什么好处呢？干扰消失后，我们很快就能搞清楚岛上的情况，如果杨科维奇提供的是假情报，只能起到适得其反的效果。谢尔盖耶夫明显怀疑美国佬偷走了y天体，打算攻打迪戈加西亚。即便不要我们出兵，也需要杨总的支持。”
威廉姆斯回想了一下，与洛克的精神联系也正是在光束出现后中断。
当那道让太阳都显得黯然失色的光柱突然出现，如同一柄利剑刺破天空的时候，威廉姆斯就知道大事不好了。
“‘长征七号’正在赶往阿姆斯特丹岛，但是要三天后才能到达。”
末日战士再厉害，也只是得到了超级步兵。
画面闪烁了几下，球体突然迅速增大。显然，洛克没有听从威廉姆斯的吩咐，竟然朝球体扑了上去。
难道杨科维奇认为y天体突然消失与美国有关？张小刚猛的一惊，立即肯定了这个猜测。准确的说是谢尔盖耶夫认为美国佬“偷走”了y天体，杨科维奇只是来试探张小刚的立场。
每一名x战士都有一项或者几项超能力，但是威廉姆斯教授不是x战士，他唯一的超能力就是跟选定的x战士建立精神联系，直接体会x战士看到、听到、嗅到、尝到与触摸到的一切事物。如果有必要，威廉姆斯还能直接控制x战士的大脑，从而控制x战士的行为。
“不管怎么样，美国佬必须给个说法出来。”杨科维奇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只是谢尔盖耶夫将军出面，斯塔克肯定不会坦白。”
接下来该怎么办？
看到显示在屏幕上的图像，威廉姆斯皱起了眉头。那些图像，正是洛克在天坑里见到的场景！
“不，让洛克下去。”
“这就足够了，至少得让杨将军知道岛上发生的事情。”
“运输机呢？”
难道末日部队全军覆没，楚天疆也死了？张小刚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
“你下去看看，不管遇到什么，都不要轻举妄动。”
事发的时候，mv-22机群离阿姆斯特丹岛还有大约一百五十公里。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这才短短几个小时，如果美国佬有偷走y天体的能力，恐怕就不会有这场大灾难了。我不是在低估美国的科学实力，而是就事论事。此外，如果y天体确实被美国佬偷走，之前的电磁干扰与美国有关，那么美国佬绝对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停止干扰。”
坎贝尔似乎也有所感，同时睁开了眼睛。
说白了，没有人了解y天体，也就说不清楚岛上发生的事情是否与y天体有关。
“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即便如此，y天体也消失了，我们……”
十多分钟后，玻璃罩打开，威廉姆斯走了出来。
“行，我马上安排。”袁德志没再罗嗦。
“他还活着？”
y天体消失，意味着已经无法完整获取地外文明的先进科技。
威廉姆斯裹着一件形同雨衣的特制斗篷，站在天坑边上，目不转睛的看着深不见底的洞穴。
只要谢尔盖耶夫下了决心，俄军的空降兵将在八个小时内到达。
张小刚没多罗嗦，立即返回办公室。
“斯塔克在这个时候公布消息，表明局势已经超出了美军的控制范围。”
大灾难之前，俄军的阿尔法特种部队，还有一支空降师就已秘密集结，随后俄军全面参与救灾工作。也就是说，没有人知道这两支部队的去向，甚至无法搞清楚俄军运输机的调动与部署情况。
同样的道理，谢尔盖耶夫为了拉拢杨方烈，也只能答应在行星防御理事会派出的侦察机到达阿姆斯特丹岛，对岛上的情况有更多了解之后，再在总参谋长会议上讨论与y天体突然消失有关的话题。
“洛克少校。”
“洛克死了！”威廉姆斯淡淡的说了一句。
袁德志皱起眉头，显得有点无法理解。
“我马上下去……”
“是！”
离球体大概还有十米的时候，一道光束突然从球体里射出，径直射了过来，随即画面就消失了。显然，那道光速射中了洛克的脑袋，甚至贯穿了洛克的脑袋，并且直接导致洛克身亡。
关键是，谢尔盖耶夫是否下了决心。
“留在这里。”
结合之前收到的情报，谁也不敢否认谢尔盖耶夫会铤而走险。
“可是……”
“那就让刘展博带上通信设备，搞清楚情况后在岛上藏起来，三天后由‘长征七号’接回来。”
那是一个生命体，而且是一个有智慧的生命体！
袁德志又叹了口气，说道：“没问题，我会做出安排。我现在去联系魏龙征，把消息告诉杨总。”
当时，在阿姆斯特丹岛上空的攻击机与轰炸机居民有这么幸运。
“你打算怎么办？”
a-10c机群率先赶往阿姆斯特丹岛，从美国本土赶来的b-1b轰炸机也将到达。在威廉姆斯看来，不管两名末日战士有多厉害，在连翻轰炸之下也将死无葬身之地。至于影子部队全军覆没，威廉姆斯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在划给他指挥的作战力量中，影子部队连配角都算不上。
“现在，首先要搞清楚的就是，y天体到底在哪。”
“教授……”
坎贝尔没有争辩，用右手食指与中指摁住了太阳穴。
过了差不多半分钟，天坑里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声。
“你也怀疑是美国佬偷走了y天体？”
“杨科维奇提供的消息可信吗？”
留下来，显然是弊大于利。
如果不是八架mv-22做过特殊改进，有一套在紧急情况下使用的机械控制系统，以及离阿姆斯特丹岛还有一百多公里，电磁干扰的只持续了不到一秒钟，而且mv-22处于平飞状态，恐怕威廉姆斯就凶多吉少了。
难道y天体随着那道光束离开了地球？
“虽然楚天疆生还的可能性非常渺茫，但是我们得尽快搞清楚岛上发生的事情。”张小刚点上香烟，说道，“天梭能在四个小时内把刘展博送过去，如果杨总在总参谋长会议上进行斡旋，从迪戈加西亚起飞的侦察机将在六个小时后到达阿姆斯特丹岛，中间有两个小时的时间差。”
俄军出动了全部十六架tu-160轰炸机，表明谢尔盖耶夫已经失去耐心，准备攻打迪戈加西亚。虽然张小刚认为，俄军此举是为了搞清楚阿姆斯特丹岛的情况，即轰炸机携带的是照相侦察设备，但是仅仅如此的话，没有必要出动十六架轰炸机，派四架就够了。其他轰炸机携带的是否也是侦察设备呢？
过了好一阵，光点变成了一个发光的球体，只是比y天体小得多，而且发出的光线更加黯淡。
“y天体消失了。”
“有这个必要吗？”
“就算y-20a能够飞过去，也没有地方降落，而且没有足够的燃油返航。”
哪怕在这千分之一秒里毫无收获，威廉姆斯也不算空手而归，因为他至少知道，那个发光的球体能够感知到周围的环境变化，觉察到附近存在的危险，并且具有防卫意识与进行防卫的能力。
mv-22飞到天坑上空，威廉姆斯的担忧变成了现实，y天体已经消失，天坑成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地洞。
“这……”
mv-22没有降落，威廉姆斯带着坎贝尔上校来到地面上，让其他x战士与科研人员留在了飞机上。
“y天体是单纯的能量体，教授早就提出，我们的技术手段，别说偷走y天体，即便是挪动y天体也办不到。如果美国佬有能力偷走y天体，肯定对y天体有足够了解，能在短期内掌握地外文明的先进科技。对我国来说，这恐怕是最糟糕的结果，可是对整个人类文明来说，这也许是最好的结果。”张小刚笑了笑，说道，“别忘了，教授还说过，地外文明的入侵行动不会就此终止。”
“教授……”
张小刚迅速浏览了一遍，杨科维奇说得没错，天坑附近肯定遭到过轰炸。
“张……”
果真如此，谢尔盖耶夫会立即下令攻打迪戈加西亚。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如果可以，立即让刘展博出发。”
“教授？”坎贝尔上校提醒了威廉姆斯。
“把刘展博送过去并不难，问题是，如何把他接回来？”
“可是……”
“我想在第一时间知道岛上发生的事情，而且楚天疆可能还活着。”
随后，威廉姆斯回到意识读取设备里面，利用储存的信息，反复体验洛克在生命的最后千分之一秒里的感受。
这就是，在光束与洛克的额头接触，到刺破他的大脑，有一段极短的时间。
坎贝尔朝洞穴里看了一眼，然后摇了摇头，说道：“深不见底，也许有几公里，甚至十几公里。”
虽然两人身上的斗篷，让他们看上去像屹立在天坑边上的两块岩石，但是总不能一直呆在这里吧。
“这……”
“谁也不知道下面有什么，以及会遇到什么样的危险。”威廉姆斯长出口气，“你不能去冒险。”
这到是干净利落，至少比坠落到岛上好得多。
两名末日战士袭击影子部队原本在威廉姆斯的预料之中，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不到半个小时，影子部队就全军覆没，连托马斯上校都没能幸免。所幸的是，b计划已经针对这种情况做了准备。
袁德志叹了口气，知道张小刚决定留下来是为了保护科研人员。“好吧，事发后我会派运输机来接你们。”
“你觉得这个洞穴有多深？”
只是，杨方烈正在参加总参谋长会议，张小刚只联系上了袁德志。
“这……”
此时，阿姆斯特丹岛上。
杨科维奇点了点头，说道：“杨方烈将军肯出面，斯塔克就不敢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收到消息后，mv-22机群放慢了飞行速度。
“你说得没错，我们得离开这里。”威廉姆斯长出口气，说道，“洛克没有白死，至少让我们知道下面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