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五派联盟,三教结义
此话一出,张平四人惊呆,周若更是直直盯着张平,悄声问道:“你是否有事瞒我们?”
张平一脸无辜地摇摇头。
那桌瘦子当即说道:“是不是为了小弟大闹御龙庄的张平?如若是他,别说等几天,就是几十天几百天,也等的值。”
麻子眨着眼说道:“只怕此等好汉不愿见我们。”
胖子说道:“简单,他若愿意见我们还好,若不愿意,直接拿绳子绑起来,带回咱们地龙教。”
瘦子反驳道:“你以为是捉螃蟹?英雄好汉岂能这样对待?”
听到“地龙教”三个字,张平有些耳熟,他好像听父亲提过,在华北一带,有几个“不太光彩”的教派,说是不光彩,并非指人,而是其门派所学武艺属实另类,甚至邪门,令那些名门正派所不耻,称这些教派为“下三教”,这臭名声在江湖越传越广,后来江湖人士误把其教派之人与“下三滥”联系起来,认为其非君子,见之远离,耻之与伍。
张平听到他们是地龙教的人,起先心怵,但看这四人畅谈,也是武林豪爽之人,尤其是那胖子,酒量过人,瘦子又心直口快,皆不像阴险狡诈之徒,倒也增添好感。
张平人称“张酒头”,听到胖子一口喝完织金洞藏酒,惹得心痒痒,恨不得现在就跑去织金洞,痛饮一番。
此时,胖子哼着说道:“师傅倒会享受,自己跑去大名府,参加结义大会,丢下咱四个在这,如‘守株待兔’,那英雄好汉若是玩‘捉迷藏’,我看几时才能等到他。”
麻子说道:“此话差矣。结义大会如此重要,师傅不去,难道你去?就是咱四个加一起,也没这个面子。”
听到“结义大会”,张平心想,又是何方人士结义,竟弄得如此大动静,惹得八方四海争来参加,真是出了远门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想我水门镖局,当初名声势大,也难有这种场面。
胖子又问道:“结义后,又是谁当老大?是咱们师傅,还是毒龙教教主?还是飞龙教教主?”
听到这里,张平才意识到,原来不是个人结义,而是帮派之间的结义。
这也常见,江湖帮派林立,仅靠自己有时难以立足,常常拉帮结派,形成圈子,我爹当初不就教导我,江湖不是打打杀杀,而是人情世故?
驼子沉思,缓缓说道:“怕是飞龙教教主迟重海,首先,结义大会之地选在飞龙教所在地——大名府,其次,迟重海以轻功闻名,你想想,他敢自称‘飞龙教’,那飞龙在天,若不是自恃轻功好,谁敢起这名?”
胖子嚷嚷道:“他起个‘飞龙教’就能当老大,那我买把刀,起名‘屠龙刀’,岂不比他厉害?大师兄,你也不能总助长外人之风。他们要是不把师傅看在眼里,我就去买把‘屠龙刀’,一路杀进大名府。”
瘦子说道:“二师兄,你又犯浑了。你给起名‘屠龙刀’,咱们也是地龙教,都带个‘龙’字,你想把师傅也斩了?”
胖子说道:“那我就起名‘屠飞龙刀’。”
瘦子又说道:“此话差矣,飞龙会飞,地龙就不会飞?你应该起‘屠飞龙教刀’。”
驼子斥责道:“都别嚷嚷,一个比一个不着调。帮派大事,岂是咱们定夺?师傅不发话,轮不着你们指点!倘若真是选了迟重海,师傅要是没意见,自然是有他的道理,轮不着你们胡来。咱们首要任务,就是等人。”
张平听完,只觉胖子乃性情中人,是个好汉,更愿意结交。
于是便站起身来,走到相州四杰边,拱手说道:
“各位好汉,我在旁边听的仔细,只有事想问。”
驼子瞄了张平一眼,没说话,胖子抢着说道:
“但说无妨,但说无妨。”
张平接着说:“敢问四位大侠,何为结义大会?又因何而结义?”
驼子看了看眼前少年,生的清秀,长的威风,年纪不大,甚有胆量,心中多了几分赏识,便示意让张平坐下。
胖子见大师兄对少年有好感,便说道:“这位兄弟是外地来的吧,正好我们四人闲来无事,我便说罢。”
只见胖子娓娓道来:
原来,在相州、大名府和邢州三处,有三教闻名,分别为地龙教、毒龙教和飞龙教。
地龙教由施龙而创,此教派自开创以来,立有一规,便是春夏两季,每月中旬,寻来蚯蚓和花蛇,以花蛇之血,浸泡蚯蚓,第二日再于太阳下晒干,当晚再于花蛇血中浸泡,如此反复半月,方可饮入,是以增添内力。
且地龙教弟子,所学功派,由施龙平日根据蚯蚓钻地而悟,写出来一本秘籍,名为《地龙开山本》。
毒龙教由段千里所创,“毒龙”之意,取自于“毒针”的意思,该门弟子,上下皆惯用毒针,所用之毒,乃云南大理国境内,花蘑菇所取毒素,毒力之强,尚无解药,常杀人于数里之外,取命于无形之中。
飞龙教由迟重海所创,全教以轻功显著,但江湖所传,他曾是采花大盗,原名不详,后改名换姓为迟重海,创建飞龙教。
地龙教和毒龙教所学功派,被一些江湖人士所嫌,飞龙教名声又不好,所以这三教被自称名门正派的家伙诬赖为“下三教”,与之不伍。
名门正派里,又以华山派、峨眉派、泰山派、崆峒派和衡山派为弟子众多,江湖传闻,此五派将联盟,由华山派掌门左文雄担任盟主,联盟主场设在华山之巅。
左文雄平生痛恨下三教,曾扬言要彻底铲除,还武林净土。
所以,近段时间,地龙教、毒龙教和飞龙教也不闲着,打算三教结义,组成结义会,地点就在大名府,这几日正举办中,以对抗五派联盟。
胖子说完,喘口粗气,又撮了一口酒壶,补充道:“依我看,三教里就属‘地龙教’最厉害,之所以在大名府举办,只因为大名府繁华,别无其它,如果不把结义会总舵主的位置给我师父施龙,我定携‘屠龙刀’杀到大名府。”
瘦子说道:“‘下三教’是那些自称名门正派的人所取,在相州、大名府一带,从未听人提起,足以证明我们并非真如传言所说,我二师兄曾尝织金洞藏酒,以一块大银赠与乞丐,难道也是下三滥的做派?”
张平心想:这几人说话直爽,不像奸诈之徒,尤其那胖子,心直口快,真乃爽朗之人,我欲与他们结交,但前日里李神机说:知人知面不知心,江湖处处要小心。我还不能随意暴露自己,先试探一番。
张平说道:“刚听这位前辈所说,诸位欲等几人,不知是何人?”
胖子赶紧说:“大师兄说了,是个叫张平的人。”
瘦子纠正道:“此言差矣,不该说‘是个叫张平的人’,应该说‘少年英雄张少主’。”
胖子说道:“管你少主大主的,他若不听话,我把他个大螃蟹一般绑起来,抓回地龙教,若再不听话,放进蒸笼,拿枯松木制引火,烧他个七天八天,蒸的肉烂,我饮酒而吃!”
张平眼见二人吵个不停,赶紧打断,说道:“晚辈也听说过此人。”
瘦子赶紧说道:“你也听过?如何传言?”
张平压低声音,故作玄虚的说道:“听说此人有本秘籍。”
听到这话,瘦子不语,看了看大师兄,又看了看二师兄和三师兄,胖子也看向大师兄,不语。
安静片刻,驼子说道:“是有个秘籍,但不知小兄弟说的秘籍可是和我们听的一样?”
张平说道:“前辈先说,晚辈恭听。”
驼子说道:“也无需隐瞒,该说当说,就是《背皮经》。”
张平听到这里,只觉这些人甚是豪爽,对眼前之人,又增添好感,说道:“难道诸位前辈,在等”
驼子冷笑,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在想,我们真正目的不是等人,实则想取《背皮经》。”
此话一出,胖子气的蹦跳,指着张平,摇头晃脑,直接破口大骂:“你个鳖孙,竟把我们想的如此龌龊,非英雄好汉!先不提《背皮经》有没有我家《地龙开山本》厉害,就算我们想要,还需在此地等候?早去应天府见龙街,管他三七二十一,杀的他们水门镖局片甲不留,你实在小看我们!”说完,胖子连撮两口酒壶,才平了心。
瘦子也说道:“你究竟是何人,竟敢平白无故污蔑我们相州四杰!不要以为你年纪小,我们就不会计较,惹恼了我们,照样把你撕碎!”
眼见吵架,周若和王灵儿赶忙过来,张平笑而不语,摆手示意周若和王灵儿回去。
驼子缓缓说道:“你俩修为太浅,小兄弟一句话,竟激的你俩如此愤怒?”
张平笑道:“误会,都是误会,是晚辈心胸狭窄,误会了诸位前辈,不要计较!”
胖子指着张平,摇头晃脑道:“你说不计较就不计较?若惹恼了我,把你也当螃蟹般拉回地龙教,蒸他个七天八天,用来饮酒吃。”
张平向胖子作揖,笑道:“看来这位前辈对螃蟹甚是喜爱,明日我去江边,定抓来一些,送与前辈下酒。”
胖子态度缓和,摇头晃脑,小声说道:“行是行,得带瓶好酒。”
驼子说道:“小兄弟,正如刚刚我二师弟所说,若我们真想要《背皮经》,还需在此等候?便直接去应天府,不说让水门镖局见血,就是我们想进,他们也拦不住,我们想出,他们也得让我们出。”
麻子眨着眼,好似挤眉弄眼的说道:“是是这样。”
张平拱手说道:“看来诸位前辈真乃江湖豪杰,是我晚辈错看。”
张平还要说话,王灵儿瞬间明白,赶忙走到张平身边,撮了撮张平的肩,示意张平不要说。
驼子眼尖,说道:“既然有些话不方便说,那就别说吧。”
胖子说道:“哼,还以为也是豪爽之人,磨磨唧唧,跟个娘们。”
张平不语,怒盯王灵儿,吓的王灵儿退回座位,不敢再劝,周若在一旁对王灵儿小声说道:“随他去吧。”
王灵儿喏了一声,但刚刚张平愤怒的样子一直浮现在王灵儿脑海,难以挥去,想着想着,竟落下几滴泪水,偷偷擦去,不语。
见王灵儿离开,张平才缓和态度,重现笑脸,说道:“诸位前辈,实不相瞒,在下就是张平。”
此话一出,胖子摇头晃脑,指着张平吼道:“骗别人可以,想骗我,没那么容易,再敢胡言乱语,我把你放进我师傅炼丹炉里,烧他个七七四十九天,把烧出来的骨渣子,泡进老子酒壶里,每天撮上一口,你怕不怕?”
瘦子准备问师傅哪来的炼丹炉,被驼子打断,呵斥道:“师弟,你休要胡闹!”
被驼子一凶,胖子不语。
驼子这才看向张平,说道:“你若是张平,有何依据?”
张平看了看四周,店内吃客见相州四杰争论,早吓跑完,空无一人,这才凑到驼子身旁,从衣服里取出一物,驼子大惊,赶忙把东西塞回张平衣里,并悄声说道:“小心被人看到。”
胖子不解,问道:“是何物,让我们见见。”
驼子斥道:“休胡闹!此人正是张平!”
驼子向来不说胡话,胖子知道,见大师兄如此说,便赶紧跪下道歉:“张少主大英雄,我李相胖刚刚不识尊体,口出狂言,得罪英雄,万莫计较!万莫计较!”
瘦子一听,也赶紧跪下,说道:“果真是少主英雄,今日一见,三生之福。如有吩咐,但听不拒。”
张平见状,忙扶起胖子和瘦子,说道:“我亦是见诸位前辈乃江湖豪爽之辈,我张平生平好友,专爱结交前辈之人,所以才登名报姓,如有不嫌,今当结交!”
说罢,张平向每人敬酒一碗。
原来,刚刚张平给驼子看的,不是其它,正是背皮经。
胖子又说道:“少主大人,刚刚我说的螃蟹、骨渣子,皆是胡言乱语,少主就当我醉酒之言,万不可放在心上,否则吓煞我也,我整日不得安宁!”
说罢,胖子忙将酒壶凑给张平,又怕张平嫌弃,撕掉袖子,擦拭壶嘴,再给张平喝。
张平不嫌,也撮了一口,说道:“好酒!好酒!”
当夜,五人痛饮,畅谈至深夜,方回去休息。
临走时,驼子说道:“明早天晓,咱们在大名府结义会上集合。”
第二日,鸡叫三声,张平四人起身出发。
相州四杰有轻功在身,所以半个时辰不到,便赶到大名府。
张平四人,直到下午,方到大名府。
施龙和相州四杰早已等候多时,见到张平一伙,施龙率先上去拱手说道:“真是英雄出少年,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张平只见此人:长得清秀,面容端庄,厚眉亮眼,挺鼻薄唇,头戴黑方巾,身穿绿长袍,张平心想,难以将此人和“下三教”想到一起。
几人相互寒暄客套几句后,施龙引着张平四人,来到大名府一处客店的包房里。相州四杰和李长生、王灵儿、周若几人在门外等候。
张平一进门,但见屋中央三把交椅,一把交椅空着,另外两把交椅坐着两个人:
中间一人龙眉凤目,颧骨凸高,下巴略长,脸型极瘦,身材高挑,一席道袍,手拿羽扇,不怒自威;
左边一人浓眉神眼,厚鼻方唇,额阔顶平,天仓饱满,混如虎相,穿的是黄白衫子加长裤,干练形象,气质逼人。
屋内窗户紧闭,光线阴暗,张平只觉有些压抑难受。
施龙指着中间说道:“这位是飞龙教教主,迟重海。”指着左边说道:“这位是毒龙教教主,段千里。”又指着张平说道:“这位是少年英雄张少主,张平。”
那二位听见是张平,皆起身,面容沉稳,缓缓作揖说道:“原来是张少主,久仰!久仰!”
张平亦作揖,说道:“久闻二位前辈大名,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施龙拍手一声,门外进来一人,手持桐木椅,放在三把交椅对面,然后退出。
迟重海、施龙和段千里依次坐下三把交椅,并示意张平坐在对面。
迟重海说道:“久闻少年大名,江湖早有流传,张少主年纪轻轻,只身一人,敢敌御龙庄,有胆识,有魄力,更得一人推荐,我今三教联盟,今日起便接纳张少主。”
张少主心想,这是让我入教?我向来自由惯了,不想被教规教文束缚。
施龙看出张平所想,说道:“张少主莫误会,所谓‘接纳’,非指入教,而是结交,自今日起我们便是朋友。三教联盟,向来不会强人所难,愿进者进,愿出者出。”
张平这才放心,并说道:“谢各位前辈。与各位前辈结交,是我张平之荣幸,但有吩咐,必竭力从之。”
施龙看了看另外两位教主,待他俩点了点头,说道:“张少主,今日之事,万不可说与外人听,包括与你同行的那三位。”
张平满心疑惑,不知会有何重任,量自己只是水门镖局之人,应该不会有太大难度,便说道:“晚辈谨记。”
施龙又看了看迟重海,道:“迟教主,请说吧。”
迟重海缓缓说道:“道上有自家兄弟给了消息,应天府知府赵蔡,向来与朝廷蔡太师联系紧密,前段时间,赵蔡暗中安排一批人,押送一批东西,是送给蔡太师的,这批东西要么价值不菲,要么暗藏秘密;估计明日应该路过应天府。待这批人从应天府驿站出发,到城外十里地处,那有个亭子为记号,你带领几位弟兄在那里动手,把东西抢来。”
张平指了指自己,问道:“我?前辈,以晚辈之力,恐怕不足以胜任。”
施龙说道:“不必害怕,你只需现场坐镇即可,到时由相州四杰出手。”说罢,施龙拍手,门外走进来四人,是相州四杰。
四人齐跪,喊道:“师傅!”
施龙说道:“今日起,你们四人谨听张少主指挥。”
“是。”
四人出门,其中胖子满脸疑惑的偷看张平。
张平说道:“各位前辈,晚辈有一事相求。”
“说。”
“晚辈出门时,家母曾吩咐,要尽早归家,不是晚辈不愿长久待在这里,实在母命难违,况且家母一人在家,晚辈整日担心。”
迟重海看了一眼施龙,说道:“张少主放心,明日拿到东西后,你们一行人便可继续出发。”
“谢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