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野樱桃
野生的樱桃吃起来居然是甜甜带了一点点微酸的,汁水在口腔里化开。
“王多吃一点,樱君也是,这些东西很难得的。”女孩看着新井樱,脸上有些红晕。
“以后这些地方都少去,你本来就没什么还手能力,如果遇到猎人,他们不会轻易放过你。如果知道你不珍惜自己的这条命,当初我就不会救你回来了。”新井樱的语气很平稳。
空气里有些冷凝。
三尺泾多坐一秒都觉得煎熬。
女孩习惯了的,露出一个酸涩的笑容,又被樱君讨厌了啊,比起厉害又英俊的樱君,自己只是个不会飞翔甚至还少了一只眼睛的怪物,所以,自己完全只是个累赘啊。
三尺泾觉得新井樱的这番话有些毒舌,对月族来说他们本来就是会飞的生物,天空是他们广阔的舞台,这么小的孩子就已经失去了飞行的能力,对她来说,一定是一个打击。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自己发现月族的能力也开始敏锐起来了,这里的月族他闻着气息就能感知到,他们分布的范围很密集。
要求一个好奇的孩子待在这片小小的区域,困住自由,那绝对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上次给你送过的药膏还有没有,等会自己给你手臂上擦点药。”新井樱不顾着女孩的低落心情,继续说道。
女孩抬起头,眼睛里冒出了一道极光般的色彩。
樱君,也有注意到自己吗?她今天的确是去摘樱桃的时候手臂上受了伤,一直在隐隐作痛,倒是没想到樱君观察得居然这么仔细。
女孩开心笑了:“还有剩,我等会就擦上。”
“喜欢晚擦就晚擦吧,反正身体的主人不爱惜,别人再怎么劝也没用。”新井樱拉着三尺泾。
“王,我带你去别处看看。”
“这么快就走了吗?那,王,下次我再请你在我这里坐坐啊。”女孩挥着手,站在门口。
“对了,樱君,你送的药,我会马上擦上的!”女孩的声音有些激动。
两个人的身影已经离开了。
“你们之间,有故事啊。樱,那是你什么人?”三尺泾问着。
“她叫郁美芽子,父母都是月族人被猎人杀了,她的眼睛也是在那次事故中被毁了的。”
“至于翅膀,是天生的基因问题。没办法改善。”
三尺泾定定看着他,激得新井樱很奇怪地看着他:“王,有什么问题吗?”
“我看出来了,她很喜欢你。”
新井樱听完他的话笑了,透着几分薄凉。
“可是那又怎么样,喜欢跟不喜欢,对我来说,都没什么区别。”
“刚开始把她接过来的时候,她两只眼睛几乎都看不见,可能因为我来的次数比较多,她对我有了好感。”
“你应该也知道的,看不见很容易让人产生恐惧,而且她那时遭遇那么糟糕的事情,自然会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能够抓得住的东西身上。”
“但是现在,你也看见了,她觉得自己抓不住我,所以产生了不安。”
“实际上,她只是陷入了自己的苦恼中。如果她不想抽离出去,没人能够帮得了她。”
“那你也应该跟她说清楚,那孩子很在意你,把自己的悲喜牵挂在另一个人的身上,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把任何东西放在一个可能的事物上,这是很疯狂的。如果稍不注意,可能会炸个粉身碎骨。
三尺泾看不惯他的这种行为,这会让他觉得新井樱是在把别人的真心当作一种乐趣。
“她是个固执的孩子,固执的人如果不撞到墙头上是不会更改自己的主意的。好了,你不要皱起那么深的眉头,我带你再多逛一会。”
新井樱撇开这个话题,再次说了带他看看的话。
三尺泾跟着他绕了一大圈,除了见到那些号称是自己的子民的人之外,唯一的收获就是他学会了如何使用自己的翅膀去飞翔。
“你学习的很快,如果再多练习一会,明天在战场上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新井樱慨叹着。
“战场?”三尺泾停止了飞翔,看向这个神秘莫测的男人。
“没错,你是我们的王,当然也应该加入我们的战场中去看看月族的子民是怎么跟那些强悍的人类战斗的,我想,你或许会想到什么,唤起你身体里的潜在力量。”
“是么?”三尺泾仔细想了想,突然又感到一丝不安,如果真的上了战场那就说明他真的踏上了与人类不同的阵营。
对过去适应了那么久的存在,他真的能够释怀吗?
“等等?”三尺泾才发现人已经不在了,他捂着自己的头感到了一阵头疼。
与自己的政府军队一起打斗什么之类的,根本与自己最初的设想相去甚远啊。
如果化作自己还是过去的那个高中生的话,那时候的自己,怎么也不会想到有一天这件事情会落到自己头上。
简直是比彗星撞击地球还小的机率。
躺在了熟悉的房间,三尺泾心中想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
最让他难以忘记的,是上一次凛走之前强调过的事情,他说希望自己能够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别后悔,可是他现在的身份有所不同了,自己都不知道能够做些什么,那些什么人类与月族和平相处的言论真的能够实现吗?
他在这场战争中所能够起到的作用,又有多大呢?
三尺泾带着一种说不出口的烦闷逐渐睡着了。
今晚的梦境里,他突然见到了一个陌生的男人,那男人大约30岁,扎着留到耳后的白头发,戴着薄薄的一副黑色框架眼镜,穿了一身白大褂,看上去是高知识分子,不过眉宇间的严肃认真是多年来的研究积累下来的。
“人类与月族的重担,或许就落在你们的身上了。”
“这是我好不容易寻找来的方法,不能浪费了。”
“可是你们真的能够做到吗?我所苦心经营的一切,是不是又能够真的实现呢?”
男人带着惆怅的语气落在耳边,搅得三尺泾的心也乱了。
“哇——”
突然,三尺泾听到了一声响起的娇弱婴儿啼哭声。
“别哭,别哭。”男人柔声劝着,只是有些手忙脚乱,附着心中的不安稳。
吧唧了下嘴,三尺泾直觉很明显那不是自己发出来的,那又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