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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暴雨狂风作,子散妻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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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越在行军路上算了算行程,约莫至少两三月时日才可行至长明镇,于是快马加鞭,疾驰而去。身后千余精骑紧随其后,山林间回荡有马蹄之声。

    雷杰跟随高羽的三千步卒,进发长明镇。

    ————

    许家大院内,李欣病入膏肓,被体内神龙神意一点点吞噬灵性,最后抱恨归西。

    人之凡胎肉骨,大多总是扛不住天道神意,即使吃了续命长生丹也无济于事。可若是扛得住此份神意,那便是泼天鸿福,大道可期。

    许家大院,院内上下尽着素衣,举办丧事。许蛟挺直腰板跪在灵堂前,他眼神凝视着前方棺椁,痛哭流泪。一岁左右的小孩,有了个大大的忧伤,那就是孩儿在棺椁外头,娘亲在里头。

    许全更是食欲不振,郁郁寡欢。长生丹虽然能延年益寿,但终究不能包治百病,再者说夫人此病,古怪异常。让人摸不着头脑。

    许全望着皎皎月色,怔怔无言,一手掐诀算卦,预知天机。随即神色凝重,知晓变故将至。

    许蛟站在棺椁前,看着棺椁内的娘亲,用粉嫩的双手,紧紧捂着李欣冰冷无血色的一手,天真的希望如此可以将娘亲捂热捂活。

    只是娘亲不曾有任何反应,许蛟嚎啕大哭,整张小脸挂满泪珠,晶莹剔透的珍珠如雨而下,眼睛红肿。哭晕过去,睡在了灵堂上,做了个梦,脸带笑意。

    梦中,是许蛟与娘亲嬉戏玩耍,许蛟依偎着娘亲,乖巧道:“娘~我刚刚做了个噩梦,梦见你不在世上了,我守在你的堂前,哭了好久好久,伤心死我了。娘~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梦中许夫人轻抚着许蛟的小脑袋,柔声道:“娘亲我啊,可舍不得丢下蛟儿的,蛟儿这么乖,娘亲舍不得。蛟儿快快长大,娘亲一直都在。”

    忽然,灵堂之中,棺椁里走出一位女子,正是李欣魂魄,她眼神温柔,虚抚着许蛟脸蛋,无法言语。最后面带微笑化作一缕青烟,掠进许蛟胸前悬挂的长明锁内。此后,长明锁泛着微微金光,锁上长生二字显现出来。许蛟就这样,误打误撞的“开了山”。

    许全进入灵堂时,发现睡倒在地的许蛟,将其轻轻抱起,放于正屋床上,让其熟睡。许全无意间瞥见那被开了山的长明锁,长叹一声,李欣再无转世的可能了,化为锁灵。此时一滴泪珠滑过脸庞,滴落在了怀中小儿的衣服上。按照开山事宜,许蛟应当改名许长生。

    次日天明,许蛟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睡在床榻之上,才知晓昨夜那才是梦,娘亲是真的离世了!

    他睡眼迷离的走出门去,张胜看见少主醒来,道:“少主,方才家主交代于我,见你醒后便唤你过去,有话要与你说!”于是领着许蛟来到摘书阁。

    许蛟跨门而入,许全见许蛟进阁,放下手中笔墨,说道:“蛟儿,即日起,改名许长生,此后不要再以许蛟自居了,记住,自己叫许长生,看见锁上显化出来的长生二字吗?是庇佑你的,以后若是有什么烦恼苦楚,可以不与爹说,但是可以多多对着那长明锁说,就把它当作是你娘亲便是!知道了吗。”

    许长生点点头,哭道:“娘亲真的不在了吗?!”

    许全走向许长生,将其抱起,抚摸其脸颊,揉了揉头道:“没有,娘亲一直都在你身边,会在你身边很久很久,终有一天你会凭自己再见到娘亲的!”说到此处,许全双目凝望远方,心事重重,万千思绪涌入心头。一抹悲情若隐若现,想起了久远的离世亲人。

    这名温文尔雅的青衫儒士眉宇之间尽是愁云,望见眼前许长生,勾起往年沉痛回忆。当时许全年少,也曾痛失双亲。

    此时许全如临雨之树,眼神中似有泪光粼粼,内心深处极力压抑这情绪,不想让眼前小儿见自己悲情愁苦。

    他走出屋外,抬头望天,一轮秋日残阳悬挂天边,感慨世事无常,光阴似水。一晃竟是多年过去。

    许全收起思绪,依旧从容文雅,仿佛一朵风雨中摇曳过后的桃花,无论风雨如何,始终优雅如初。他将手掌轻放在许长生头上,语重心长的说道:“长生,有机会的话,去看一看天上风景。不对,是你一定要去看一看那天上风景!”

    许长生如今显然是不明白阿爹的言下深意,只觉得娘亲走后,阿爹也有些不同往常了。许长生耷拉着脑袋,仍是思念娘亲。

    夜晚时分,许长生仍旧一如昨夜为娘亲守夜。小小的身躯,有着大大的执念。只是许长生不知,娘亲的灵魂早已入驻长明锁中。

    深夜,灵堂之上,烛火摇曳,守灵的下人们纷纷退去,堂上只留下许长生与许全二人。

    许全则是闭目原地,为亡妻守丧。小儿许长生则是身心疲惫,究竟还是支撑不住,蜷缩在了角落,渐入梦乡。

    他呼吸均匀,嘴角微扬,仿佛又做了一个美梦,小手紧紧捏住衣衫一角,呼呼入睡。

    不知是何时,深夜忽起一寒风,吹进灵堂,许全缓缓睁眼。只见许长生四周隐隐有金光庇护,随即从胸前长明锁中走出一位女子虚影灵体。正是亡妻李欣,别人看不见这灵魂,可他许全看得见!

    他再绷不住伤感情思,说道:“欣儿,你为何就这样走了!是我的错,是我没用!救不下你,本想与妻共白头,怎料青丝天一方。”说着便缓缓走去,在空中虚抚着李欣的脸庞。

    即使李欣现已是灵体,无以触摸,可许全仍觉欣儿就是实实在在的站在自己身前。

    女子魂灵无以开口,脸上充满悲伤绝望,脸庞滴落虚无缥缈的泪水,泪水脱离脸庞,化作粒粒粉尘撒下。嘴唇微微颤抖,眼神尽是无助无奈与遗憾。

    许全见此景,难忍情绪的抱住女子灵体,痛哭起来,灵体亦是如此。

    屋外寒风停歇,灵体化作一缕青烟,重回锁内,最终化为一颗圆珠,缓缓吸收天地灵气,犹如发育中的新生胎儿。

    许全只觉梦一场,站在原地,久久不能释怀。而此时许长生眉头紧锁,梦中呓语喃喃。

    许全将许长生抱回床上,自己返身灵堂。独自守夜,整夜未眠。

    ————

    月黑风高夜,萧瑟寒风起。天边银钩隐匿不见,灿烂明星被密布乌云遮挡住了其耀眼光芒。天地被漆黑夜色笼罩,抬头望天,只觉乌云压城。

    山林之间,三千步卒仍在火速行军,一路轻甲速行。正值秋日夜,萧瑟寒风刺骨,树林枝叶被冷风吹的簌簌作响。三千精卒于山间扎营,待明日天明视线清晰再动身,只是如此恐不能再见明日秋阳了。

    那批山野“恶狼”尾随至此,经多日观察,他们知晓了军伍之中各军士的大致职责。他们首先要解决的便是腰悬小截火铳的士兵。正是那烽火兵。

    每个军阵都有那么一两个烽火兵,遇见敌袭燃放烽火弹以此求援示警。周围邻近军阵看见烽火便会前来齐聚呼应,赶去救援。

    这时,身穿黑色斗篷连帽,面戴面具的男子出现在一处山巅,周围全是黑衣人跪拜在地。他夜观天象,嘴角上扬,笑道:“不错,今天算是一个好时辰,各位教徒们,是时候露一手了,目的是全歼敌军,只留一人——雷杰。”

    一位位身穿夜行衣的蒙面黑衣人齐声道:“领命!!”

    于是这群恶狼眼神凶狠,鸟兽散去,如同黑色水流分叉开来,纷纷流向那处军营,将其围在其中。

    枝头乌鸦咕咕哀鸣,树林之中暗藏杀机。

    山中忽起大风,树木被风吹的摇晃起来,枝叶飘摇,如同立于风中头发被大风吹得凌乱的狼狈乞丐一般。狂风这把无形的刀撕砍着树木,树木痛苦呻吟着,发出“嘶嘶”哀鸣声。

    紧接着一道天雷轰然一响,白光一线,照亮天地瞬间。一刹那,天上地下一片白光闪烁,雷声于云海处犹如巨兽低吼着嘶鸣着,瘆人恐怖。雷鸣以后,一道暴雨从天降下,淅淅沥沥的雷雨声响彻山林。

    早已埋伏四周的黑衣人兴奋不已,蠢蠢欲动。身穿斗篷的黑衣人,面具之下的笑容狰狞。

    随即一声令下,四周黑衣人尽出,俯冲而下,犹如脱缰之马。

    一名黑衣人瞬间来到哨塔之上,与哨兵打了一个照面,一击致死。

    而那哨兵见状,临死之际都未拔剑御敌,而是用命敲响战鼓,死在战鼓一旁。

    不愧是杨越亲兵,若是换了别人的兵,哨兵见人就要御敌砍杀,或是抱头鼠窜,这样一来,就无法第一时间传递敌袭消息,而杨越培训的哨兵犹如死士,宁愿牺牲也要第一时间敲响警钟!要知道,战场之中,情报何其重要,轻则定胜负,重则决生死,更何况兵贵神速,敌袭消息越早传递,就有更多的机会应对突变事故,不至于措手不及。

    黑衣人见状心头一恼,什么怪人,竟是命都不要!

    警钟一响,军营瞬间躁动起来,军士来往,披坚执锐,走出军帐,排兵列阵。而那烽火兵却因天下暴雨,烽火弹无以发出,忙报道:“高将军,烽火信号发不出去,怎么办?!”

    年轻将领高羽镇定道:“那就打一场硬仗,歼灭敌方!”

    等到黑衣人解决完哨塔哨兵来到军营内部时,只见军士早已列阵毕,如同一座四方堡垒。

    暴雨之中,列阵堡垒向四周射出一波接一波的箭矢,大雨哗哗落地,黑衣人一不留神就会被射成刺猬。

    箭矢与大雨相融,可谓是真正的箭雨。

    没过多久,箭雨逐渐稀疏,雨还在下,箭矢却少了!山林之中的黑衣人早就趁着箭雨之时迅速撤退,但总有那么几个动作慢的幸运儿成了刺猬,倒地不起。

    军阵之中那名宝剑驻地的年轻将领高羽高声号令道:“众将听令!”

    “众将在!”

    “传我号令,拔剑御敌,血战寇贼!”

    “你们都是新晋的好男儿,更是杨将军的亲兵,莫要辱了杨将军的英名,要打响咱平定军的旗号!视死如归是每个将士该有的觉悟,战死沙场则是将士们的归宿!随我杀!”

    “杀!杀!杀!”士兵齐齐高呼。

    呐喊声响彻山林,气势足可撼动大地!三千步卒拔剑出鞘,直指敌人,往前冲锋而去。

    一时间山林杀声震天,刀光剑影,鲜血飞溅,残肢断臂四处飞舞,激战万分。

    更有将士高呼:“虎狼之师,所过之处,寸草不生,杀了这群蟊贼,一个不留!”

    短兵相接,刀剑碰撞声,痛苦呻吟声,战士高呼声交织山林间,奏响一曲惨烈催魂曲!

    霎时鲜血弥漫,大雨不减,山林血河随处可见,

    黑衣人中人人手持兵器不同,有那舞刀弄枪女子刺客,持剑耍戟的江湖杀手,更有抡斧砸锤的壮汉!

    一名黑衣人手持板斧,横向一抡,如同刀切豆腐一般将披甲将士给拦腰砍断。血溅四方,血腥味弥漫山林。

    将士们见状也全然不惧,一个个拼死对抗,最终尸体堆积成山。

    另一方,年轻将领高羽冲杀四方,游走于黑衣人之间,与一名同样使剑的黑衣人对峙而战。

    两人有来有回,剑刃碰撞擦出火花。双方见招拆招。先是年轻将领横刺一剑,黑衣人见状微微侧身,横转剑柄,利用剑身挡住一剑后,迅速一脚踢出踢向年轻将领。

    高羽立马收剑,同时左手握拳,给了黑衣人一击左直拳,黑衣人也以拳回敬,互换一拳,拳脚到肉,以伤换伤。黑衣人挨了一记重拳,倒退几步,高羽则是双脚拖地而退,止住身形后,随即吐出一口污血,看了看地上被犁出的一道浅浅沟壑。

    持剑黑衣人冷笑道:“小兄弟好身手,不如考虑入我血影教,我还可以去带你享受那安逸的日子”

    年轻将领高羽也不搭话,提剑俯身猛冲,佯装直刺黑衣人,黑衣人见状亦是做出格挡姿势,怎料年轻将领前冲直刺时,一个转身冲飞出去,直刺变为横砍。

    高羽从黑衣人右方飞窜而过,只见黑衣人腰间留下一道血痕,渗出鲜血,双脚一软,往前一跪,倒地不起,气息断尽。

    年轻将领也不好受,口吐鲜血,用剑支起身子,盯着前方因动静异常而围合过来的又三名黑衣人。

    三名黑衣人,其中一名一手持枪,瞥了眼已死的黑衣人,竟有一丝幸灾乐祸的意味。

    另两名黑衣人一个双手持短戟,一个手持狼牙棒。竟都与持枪黑衣人一样,见了那具死尸后幸灾乐祸。

    三人很快就将冰冷的眼神放在气力快尽绝的高羽身上,步步紧逼,杀气弥漫。

    另一方,军阵士兵所剩无几,周围遍地尸体,还有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残枝断木,一片狼藉。血河的河面缓缓升高,暴雨不停,由于死伤惨重,血河非但没有被雨水冲淡稀释,而是变得越发深红。

    一名手持流星锤的高大壮汉黑衣人,朝着前方士兵怒喝道:“嘿!前面的小杂碎们,吃爷爷一锤。呀…!”

    只见流星锤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砸向零零散散三五集群的将士。瞬间原地爆炸开来,流星锤边缘的士兵被震飞飞向了四周,而中间被砸中的可怜虫,瞬间变成一堆肉泥,血浆四溅。

    紧接着黑衣人又是一个横扫,扫过的区域,遇人则飞,遇树则倒,威力无匹,蛮力巨大。

    那些被撞飞在地,摔断肋骨的将士,如不觉疼痛般站起身来,拼杀向那黑衣人。最后黑衣人死在了将士的剑下,原地堆起了足有八尺高的尸体肉山,鲜血长流,惨不忍睹。

    而此时反观年轻将领那边,也已结束战斗,年轻将领不敌三人,死状惨烈,他被长枪贯穿腹部而死,死的时候以剑驻地,架着身子,剑尖处躺着一具死尸,死尸双手不远处散落两把短戟。

    高羽的血液沿着长枪枪杆流向枪尖,缓缓滴落着。静静一看,活像一具战神雕像,脚下遍地死尸,有黑衣人的,也有将士们的,然而相较之下士兵的死尸更多。

    约莫半个时辰,大雨渐停,乌云渐散,月牙露出头来。

    山林重归寂静,血腥味弥漫空中,再无喧嚣声,死寂一片。乌鸦雨后重返枝头咕咕哀鸣。

    这时身穿斗篷的黑衣人从一处山巅。飞身一跃如蜻蜓点水一般,从天而降,身形落在高羽身前。仔细观赏着这具战神雕像,随即一个响指,周围黑衣人闻声迅速集结在前。

    两名黑衣人押着一名寒酸男子道:“教主,此人是在军营军帐中的床榻下寻见,不知是否是教主所寻之人。他如此胆小怕事,不知教主为何下令只留这种鼠辈一个活口。”

    教主冷笑着回道,话中还带有一丝问责的意味:“怎么?你是想教本座做事吗?”

    那名黑衣人瞬间全身发抖,噤若寒蝉。颤着嗓音回道:“小的……小的不敢!”随即唯唯诺诺的退回队列当中。

    而那寒酸男子早已吓破了胆,跪地磕头道:“大人有何吩咐小的愿为大人上刀山下火海,只求大人给个活路……!”

    教主低头俯视着前面这名丧家犬,冷声问道:“你叫雷杰对吧?是长明镇的人?为何会在军伍之中?江湖传闻说前年长明镇金龙转世降生于世间,是否属实?”

    寒酸男子连忙答道“小的是雷杰,原是长明镇居民,跑到京城告密所求富贵二字,本想跟着大军,抄了许权的家后捞点许家油水,便可以大富大贵。怎料……哎!”

    随即寒酸男子话锋一转,如竹筒倒豆子般,全盘托出道:“关于长明镇的江湖传闻千真万确,长明镇前年新春夜,天生异象有凶兽从天而降,吃人不少,之便是出现一条金龙,将凶兽吞入腹中后不知所踪!”

    教主闻言抚掌大笑:“果真是金龙转世,金龙之体势在必得!念本座心情大好,赏你一本功法秘籍,修行秘籍后便是自认入了血影教。不知你意下如何?”

    雷杰听后连忙磕头道:“只要能活命,什么都成!”

    教主微微点头,是个当狗的好料!随即扔出一本秘籍,丢在雷杰身前。冷声道:“一年之后召开教会,那时你若还是这般废物,我便亲自收你小命,血影教从来不收废物,这是本座特地给你的例外,当然一年之后你若想着逃了教会不来,那你就等着一辈子躲在山间吧!说不定挖个坑把自己埋了更管用。”

    雷杰连忙点头。颤抖着将那本《嗜血魔功》收入怀里。

    随即教主挥挥手,示意黑衣人散去处理战场。于是纷纷离队忙碌起来。

    教主来到高羽身前,围绕着高羽打量着,发现腰间悬挂有一枚虎头雕牌。饶有兴趣的取一下雕牌观摩,随即手掌一捏,雕牌便化为齑粉。

    教主摇头冷笑道:“杨越啊杨越,还没自立门户,就少了一棵好苗子,这棵苗子我先替你收下了!”

    一处官道,杨越行至道上,看见天上星空将星陨落,运用神通感应令牌气息。顿时悲痛万分,面甲之下,神色低落,紧握缰绳,又加快了赶路速度!

    血影教教主伸出一只手指,指尖悬停在高羽眉心处。于是高羽尸体掠出一道道血气,凝聚眉心处,指尖前。

    最后凝为一颗血珠。随即高羽变为干尸,再也支不起身子,赫然倒地,战神形象全无!

    血影教主将血凝珠握入手中,再咬破手指,一滴血液滴在血凝珠上,血凝珠顿时光泽明亮起来,由暗红色变为鲜红色。珠内的血液犹如大江波涛翻滚一般,教主见大功告成,便将血凝珠吞入腹中,然后心意微动,身后阴影处便出现了一团血雾,缓慢凝聚成人形。

    高羽那具干尸也变为一团粉尘粒子缓缓飘向人形血雾。最后血雾显化成高羽的模样。只是高羽的眼睛没了眼珠与眼白,只有一团红色的眼球。

    真正的高羽早已尸骨无存,身前的高羽不过是一团血影。此间事了,教主飞身离去,寻了一处清净山洞中盘坐冥思,静坐调息开始应付使用血影神通带来的反噬。

    而雷杰观摩着黑衣人运用嗜血魔功,将一具具尸体抽成干尸,将血凝珠吞下,只是黑衣人先是把死去的同伙抽成干尸,再去抽那些将士的。随即雷杰翻阅秘籍,知晓了他们为何如此作为。

    原来是那体魄越强,武功越高的死尸,凝聚出来血凝珠的成相就越好,更加裨益于自身体魄,气力与气血,与长生丹有异曲同工之妙。于是先前黑衣人同伙死亡,黑衣人见了幸灾乐祸的疑惑迎刃而解。自然是同伙死的越多,自己功力涨的越快,

    但是噬血魔功应该是血影教最低阶的术法,只能将人化为血凝珠,不能化为血影。

    血影卫处理完了战场之后,便往长明镇赶去,此间山林只剩下雷杰孤身一人与满林死尸。

    正是,山林之中血战起,杀声豪言彻山林。

    一轮秋月露头后,三千精卒尽归西!

    数日之后,杨越千余精骑兵临长明镇,在距长明镇几里处安营扎寨,杨越则是单骑行入长明镇。

    镇上居民眼见小镇来了位身穿白袍,腰悬长剑,气宇轩昂的高大将军。不禁心中纳闷,为何今日来了个沙场将军。

    长明镇百年以来,以前不过是不记名的小村落,随着传闻中剑仙的到来才慢慢壮大规模。

    后来被新晋户部侍郎提拔由村升镇。此间百年,官员将士从不来此地。

    百年换代,镇子居民早已对老一辈的传说模糊不清。更不知剑仙模样,只知道镇上有一个祖祖辈辈世代管着村子的天老爷——许家。小镇没有镇长,也没有官府,一切纠纷皆由许家之主定夺。

    杨越刚入长明镇,便觉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禁制在压制着自己的境界,自己的武道境界竟是被足足压下三境!

    他随即打量着四周,但也瞥见路边同样用异样眼光打量着他的小镇居民,于是勒停了马,翻身而下,拱手问道:“小将杨越,敢问许家在哪?”

    那居民点了点头,遥指一处桃树旁的富家大院。杨越便朝那行去。

    许家宅院内许长生在房内读着圣贤书,张管家面立于许长生身侧教读。许全则是在院内用手擦拭着长明剑,悠哉悠哉。忽然听得喊门声

    “有人吗?”

    许长生听见喊门声,刚想跳下凳子去凑个热闹,一旁的张管家,便一手按住许长生的小脑瓜道:“嗯哼?家主有命,少主不读完书不可出门半步!坐下认真读书,不然就得挨板子了。”

    许长生转头扬起脑袋望着张管家,满脸幽怨,嘟囔起嘴抱怨道:“看一眼也不行嘛~?”

    张管家沉声道:“不行…!”

    许长生只好认栽,默默读书认字。

    门那边许全收好了长明剑,开了门,瞥见杨越。

    杨越摘下面具,说道:“在下杨越,来此地就是想问问前年金龙传闻是否属实?小镇是否需要添加兵力来庇护?”

    许全摇头道:“传闻属实,但不用朝廷多管,我自己能够解决!将军可以走了。”

    许全言语之间,眼神凌厉,暗藏杀机,气势压人。杨越顿时如芒在背,心中了然,开怀一笑:“既然如此,有许大剑仙镇守此地,那我便不多生是非,节外生枝了!先行告退,如有所需,可以派人前往书信京城!”

    许全点头嗯道,随即转身离去。刚办完丧事,心情不佳,许全最近正在处理事务,忙的不可开交。

    杨越返回军中,盘坐静思,认为自己此行,多此一举。随即又领千骑赶忙动身,奔赴边境。只留了五六名士兵于镇上,让其扮作行人居住于长明镇。

    月色蒙蒙,许全坐于院中,横剑在桌,一手握住剑柄,一手用丝绸所制的精巧手帕擦拭剑身。张管家立于许全身旁。

    许全开口问道:“长生睡了吗?”

    “回师父,睡了!”张胜笑了笑。

    许全点了点头淡然道:“私下可以唤我师父,有人时还是叫我家主便是。变故马上就要来了,明日你就带着许长生离开这里,让我少些顾虑,方便迎敌!此间事了,我自会命‘桃芯’与你知会一声。”

    张胜拱手道:“徒儿领命,话说今日来见之人,可是曾经那个在燕子门名声大噪,资质极好的武学天才杨越?”

    许全点头默不作声,张胜又道:“可惜了,早就想与他切磋一番了,看来只得等下次了。”

    次日天明,许长生与张管家同上了一辆马车,马车帘布掀起,只见一个满脸挂满泪珠的小脑袋,痴痴的望向许全。

    许长生哭道:“爹…,我…我不想走,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娘走了,你…你也不要我了么?呜呜呜…”嚎啕大哭,泣不成声。

    许全望向许长生眼神中满是不忍,仍是狠下心道:“等你哪天学富五车,名扬天下。爹自会来找你,以后若是委屈的话,不方便与张管家说,就对着那个长明锁说,它总有一天会回应你的!若是想娘了,就多看看长明锁,那是娘留给你的东西,记得保管好那长明锁,不准丢了!若是想爹了,就看看桃花。”

    随即许全转身,返回许家宅院,只是眼角微微湿润,红了眼眶。无人知晓。

    马车已然行去,许长生想跳车,但如何也挣脱不了张胜的束缚,只好一口咬向张胜的手臂。

    张胜也不躲不避,直到咬出血珠,许长生才松了口,怒目望向张胜。两眼通红肿胀。望着越行越远的许家,和消失在家门处的一袭青衫。

    那个背影许长生难以忘怀,一袭青衫,寒风萧瑟,如同小草一般凌乱飘舞,光是瞧着背影,便觉失魂落魄。从此,子散妻离亡。

    许长生不知前路何在,去往何方。

    此时,距长明镇不远处的小山头,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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