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陈娇的父亲骤然去世，陈娇收到的书信自然也戛然而止。
不过，陈娇也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孤单。除了偶尔在睡梦之中会出现突然惊醒，产生寂寞难耐的情绪，陈娇好似成为了一个不会心伤的人。
可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也是有情绪，她也是会寂寞的。
有的时候，陈娇也会后悔自己生在大长公主膝下，疑惑自己为什么还不够坏，还在坚持些什么？
母亲终究是影响了她的为人和脾性。
也许，她要是生成王太后那样的性子，她的结局会完全不同的吧！
陈娇不禁唾弃自己的愚蠢，永远不会发生的事情有什么好假设的呢？福祸哪里这么容易勘破，她要是真的生成王太后那样的性子，刘彘还会容得下她吗？
时间是一条不会停止的长河，身在其中的陈娇不可避免的被时间的流水推挤，被迫在身上留下时间的痕迹。
陈娇记得很清楚，在父亲病亡的第二年，那个从陈娇手上被刘彘拿走的皇后的位子，终于是有了新的主人。
卫子夫，成为了刘彘的第二任皇后，陈娇应该称呼她为“卫皇后”了。
在刘彘29岁的时候，刘彘还是等来了他心心念念的皇子，卫子夫封后的这一年，卫子夫诞下的小皇子快要一岁了。
那个小皇子看起来是一个强壮的孩子，顺利熬过了最危险的幼生时期，没有夭折。他的小脸蛋长得红润润的，像是一副能顺利成长成人的样子。
不过陈娇从未生育过，并不知道健康强壮的孩子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她只是直觉卫子夫诞下的小皇子会顺利成人而已。
当然，直觉不一定准确，陈娇也只是这样感觉到，她其实并没有什么依据。
陈娇曾经前去探望过卫皇后，就在陈娇的父亲去世以后。在卫子夫膝下的小皇子刚刚出生不久的时候，那个时候，彼时的卫子夫还是卫美人。
刘彘膝下的第一个皇子，他期待了五六年的皇子，陈娇又岂能一点面子都不给呢？
陈娇听说刘彘因为卫子夫顺利诞下的皇子，又是大肆修建婚育神庙，又是下令枚皋和东方朔为皇子作赋，一为“皇太子生赋”，二为“立皇子禖祝”。
如此的不同寻常，可见刘彘着实是期待这位皇子的到来。
就冲着刘彘如此重视的大仗势，陈娇就得动身前往卫子夫栖身的兰春殿去看望卫子夫和小皇子，即使陈娇还在父亲的丧期内，她也要动身上门向卫子夫略表心意。
陈娇不知道卫子夫会不会欢迎她的到来？但是陈娇又不得不去看望小皇子，于是陈娇便只能硬着头皮前往卫子夫的兰春殿。
当然，陈娇也做好了要吃闭门羹的准备，毕竟她现在可是个废皇后啊！
卫子夫的表现让陈娇很是满意，她并没有过多的为难陈娇，反而是对陈娇客客气气的，让陈娇放心了不少。
陈娇也是第一次如此仔细的揣摩卫子夫这个人，她看着这个因为诞下子嗣而导致身体虚弱的纤细女子，真诚的贺喜一句，“卫美人，恭喜啊。”
只见卫子夫脸上漾开了温和的笑容，她忙着起身向陈娇行礼道谢，“哪里，哪里，是子夫应该感谢翁主的祝福才是。”
陈娇看着那个被乳母抱在怀里仍在沉睡的小皇子，饶有兴致的问道：“他有名字么？”
这个他，问的是谁，卫子夫当然是知道的。
卫子夫顺着陈娇的目光转头看向襁褓中的小皇子，她脸上的笑意更是直接浸到了她的眼角，让她整个人都散发出母性的温柔，她点点头说道：“这孩子有幸得陛下赐名为‘刘据’。”
陈娇听罢，也随着卫子夫的话肯定的、重重的点头，陈娇违心的称赞道：“陛下为小皇子赐名吗？这可真是个好名字啊！”
虽然陈娇不觉得一个名字有什么好夸赞的，但是她是来探望卫子夫和小皇子的。卫子夫没有当面为难陈娇，陈娇也愿意违心的称赞小皇子几句。
卫子夫虽然不是第一次为人母了，但是听到陈娇夸赞她的皇子的名字，便也顺势跟着陈娇附和道：“翁主说的是，陛下赐名的，就必然是个好名字。”
初生的小孩子大都睡意充足，一直到陈娇离去之后，陷入沉睡之中的小皇子还是没有睁开过眼睛，陈娇即使有心夸赞小皇子的长相也有些施展不开。
小孩子睡得香甜，他脸上的五官都因为沉睡挤成了一团，让陈娇看不出来他本来的面貌。
陈娇便只能和卫子夫随便客套几句了，“卫美人一直都是这么的良善，今日，阿娇都做好了要吃闭门羹的准备，没想到卫美人却愿意放阿娇进来。今日，卫美人为阿娇行的方便，阿娇记住了。”
卫子夫的声音轻轻柔柔的，“翁主多虑了，子夫能有今日，也是多亏了翁主曾经的照拂。翁主当时对子夫的照拂，子夫一直不敢忘却。翁主心善，不喜为难人，这才让子夫有了可乘之机。”
至于这照拂是什么？卫子夫知道，陈娇也知道。要是能做到不为难对方，在这后宫里面就是莫大的照拂了。
陈娇可不敢挟旧恩以求报，“卫美人多虑了，风水轮流转，日后呐，怕是阿娇还得仰仗卫美人的照拂才是。”
陈娇和卫子夫之间一来一往，陈娇嘴上说的是自己以后要仰仗卫子夫的言语，可她的心里却没有要仰仗卫子夫的想法，这人呐，还是只有靠自己才是最放心的。
血亲尚且做不到庇护陈娇周全，无关的人又能费心庇护她到何种程度呢？她还是不要做无谓的期望为好。
可是，卫子夫却郑重的对陈娇说道：“翁主说的是，日后，翁主只管放心便是了。”
陈娇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卫子夫，想要在卫子夫的脸上找出一丝一毫的的假意，但是陈娇却没能从卫子夫的脸上看出来一点虚假的意思。
陈娇在心里终于是松了一口气，陈娇的脸上这才绽放出真诚的微笑，“卫美人之意，阿娇心领了。今后，阿娇就全然仰仗卫美人了，还望卫美人不要嫌弃陈娇麻烦才是。”
卫子夫脸上还是挂着那温和又充满母性的微笑，她的微笑带了些傻气，“翁主千万不要多想，只管将一切交予子夫便好。”
这是卫子夫在隐晦的向陈娇承诺，她将庇护陈娇周全。陈娇对这样的意外之喜非常受用，所以陈娇对卫子夫的也亲近了不少。
陈娇脸上的笑容像是被卫子夫感染了似的，她的脸上也是温和且温暖的微笑，温和的笑意一直蔓延到她那圆睁的眼角。陈娇笑眯着眼睛说道：“那么一切就仰仗卫美人了。”
其实，陈娇和卫子夫之间并没有多少交情，不，应该说陈娇和所有后宫妃子之间都没有什么交情。
陈娇在兰春殿的大厅里面又坐了一会儿，陈娇思虑了良久，左右她和卫子夫之间再没有多余的交情，而她也说不出什么其它讨喜的话了。
陈娇该做的也都做了，探望小皇子的事情顺利完成，她便提前向卫子夫告辞，直接回她的长乐门去了。
要是没有例外的话，这卫子夫会是刘彘的第二任皇后。
卫子夫的言下之意可是非常清楚的，她说的是她以后有能力照拂陈娇，光凭一个美人的身份可是不足以做到能够照拂陈娇的，卫子夫必将是以后的皇后。
只有皇后才能在后宫里面说得上话，才能在保全己身的情况下有余力庇护旁人周全。
想来这卫子夫既能攀上美人的位置，就必定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蠢货。
卫子夫能在陈娇假意寻求她照拂的时候不否认，反而默认了往后她能够照拂陈娇这件事情，想来是有十分的把握能成为皇后的。
母凭子贵，从来不是一句光说说就完了的空话，卫子夫迟早会得到她应得的东西。
陈娇觉得，像是卫子夫这样心性的人，成为皇后要比心性狠辣的人成为皇后要好得多。至少对陈娇来说，来自卫子夫的承诺很珍贵，让她往后的生活更加有保障一些。
正如陈娇所猜测的那样，就在卫子夫顺利得子的第二年，卫子夫没有什么例外的，便成为了刘彘的新皇后，奉命从她曾经住过的兰春殿迁往空置已久的椒房殿。
陈娇在知道卫子夫即将成为皇后的消息的时候并不意外，刘彘想要一个皇子为自己正名的心思是怎么遮掩也遮掩不住。
刘彘其实并没有遮掩过他想要皇子来证明自己是被上天承认的皇帝，他是有皇命的。
刘彘全然忘记了，他曾经只是一个小小的十皇子，他早已坚信，他身负皇命，天生就是为了做出一番伟大功绩而来到这个世上的。
陈娇在刘彘拿走她的皇后的位子的时候，便知道，皇后之位易主的这一天迟早会到来。
陈娇并没有参加卫子夫的封礼仪式，以陈娇这样前皇后的身份，实在是不合适前去观礼。她便挑选了一些物件，差使自己宫里的宫人送了一些贺礼去椒房殿。
陈娇向卫子夫示好，卫子夫也会回以陈娇善意，那么卫子夫就值得陈娇去结交并维系她们之间的关系。
能够多一个人照拂陈娇总比光指望刘彘的善心施舍要靠谱得多，在陈娇看来，这卫子夫至少到目前为止，无论是看起来，还是接触起来，都要比刘彘要良善好相处得多。
对陈娇来说，只有多重的保障才是最稳固、安全的。
陈娇从她仅有的一次和卫子夫的正式会面之中，敏锐的察觉到了卫子夫的野心。
卫子夫作为刘彘的第一个皇子的母亲，要说她的身上没有骄傲劲那绝对是骗人的。
可是卫子夫却称呼陈娇这个废皇后为“翁主”，以此来向陈娇表示她的善意，她的应对得体，还向陈娇表明了自己的大度，足以见得卫子夫对她能得到皇后之位的笃定。
陈娇从被废之后，就已经不是卫子夫的威胁，所以卫子夫能够这样理智客气的对待陈娇。
于陈娇看来，这卫子夫是个难得的拎得清的人，以后，这后宫怕会是她的天下了，能屈能伸的人最不容易露出弱点，也比那些张扬的人能活得更久。
也许陈娇也在心里默默期待着卫子夫成为皇后的这一天吧。
卫子夫曾是阳信县公主府里的舞女，不过是个卑贱的仆侍出身。
早在卫子夫刚进入永巷的时候，她还是只一个小小的宫女。彼时的陈娇还是皇后，陈娇要是想一起料理了卫子夫和其她进来永巷的低阶后妃们，还是不难的。
永巷向来是低阶妃子和宫人的居住地，只有高位的妃子才能有机会分到自己独立的宫殿，多一些自由。
可是陈娇在卫子夫尚且衰弱的时候还是选择了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管。陈娇不曾主动出手害过人，她一直以来都是这样从来没有变过。
卫子夫许是真的感激陈娇在当时的不作为，便事先向陈娇表明了她的态度，往后，她是不会为难陈娇的，她也会保持陈娇现有的生活的。
陈娇这里该是什么样的规制还是什么样的规制，陈娇是废皇后不错，但是在卫子夫那里，陈娇即使不是皇后了，也还是曾经的大长公主所出的翁主。
陈娇对卫子夫的观感其实很不错，卫子夫为人聪明，她对待陈娇看起来也不错，卫子夫也不像是没有容人之心的人。
陈娇对于卫子夫说的不会为难她的承诺还是比较信任的。
随着卫子夫入主椒房殿的这些年，陈娇的生活还是照旧，陈娇可算是将心彻底放到了肚子里面去了。
陈娇因此对于卫子夫的观感是越发的好了。
卫子夫封后的次年，卫子夫的异父弟弟卫青作为主将收付失地朔方，这场持续不断的汉匈之战升级为了不间断的大型征战。
卫氏一族开始逐渐登上汉廷的高位。
三年后，17岁的小将霍去病以“嫖姚”校尉的身份领兵，开始崭露头角。他以私生子的身份获取军功，在一场又一场的战斗胜利之后不断爬上高位。
霍去病多次攻击匈奴军队的要害，以打散匈奴阵型的快速制敌手段扬名，在战场的前线不断展现自己的军事能力。
以至于后来，霍去病被刘彘封为“骠骑将军”，仅霍去病有独此一份的殊荣。他的得力下属赵破奴也因刘彘爱屋及乌，得以“鹰击”司马之名。
随着接连不断的征战，卫青顺利成为大将军。而大将军只有一人可任职，为了抬高霍去病的身份，刘彘加封霍去病为“大司马”，并且明令骠骑将军秩禄与大将军等。
自此之后，骠骑将军的品级在汉廷之中与大将军的品级同等。
再到后来，霍去病以“冠军侯”分封，封地改名为“冠军”。
霍去病是卫子夫的姐姐卫少儿和平阳县衙役霍仲孺之间的私生子，这样的出身之卑微，连个小小的庶子的身份都不如，却仍旧能以军功迅速起家。
卫少儿和卫子夫曾经同为阳信县公主府上的婢子，即使是现在风头正盛的卫青也曾经作为阳信县公主府里的仆侍随侍大长公主府。
卫氏一族的身份极其衰微，完全符合刘彘想要扶植的理想对象。只要有一天，刘彘不想要卫氏一族继续存在，要想摧毁卫氏对刘彘来说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了。
卫氏因为得到刘彘的青睐而起家，自然也会因为失去刘彘的青睐而覆灭。
不过，那应该是很久之后才会发生的事情，就现在来看，刘彘在明面上可是非常信任卫氏的，卫氏一族暂时还没有倾覆的危险。
目前，卫氏一族在汉廷之中还处在不断上升的位置。
在沙场之上不问出身，只问能力。这也是韩嫣所期待的发迹之路，要是韩嫣还活着的话，他也许会比霍去病更加的强势优秀。
可惜，没有如果。
陈娇在霍去病的身上看到了韩嫣的影子，年轻、强壮、有不少的真本事，但又出身卑微，最是好拿捏。
霍去病擅长骑射，他的身形也非常高大，他还曾经作为侍中在刘彘身边守卫，和刘彘又非常的亲近。不得不说，霍去病在许多方面真是像极了韩嫣。
那么，刘彘将这霍去病是作为什么培养的？陈娇是隐约知道的。
除了男宠，陈娇想不出霍去病还能作为什么样的身份得到刘彘的另眼看待。
韩嫣死去之后，刘彘总是需要找到一个合适的替代人选，将原先韩嫣承担的责任担起来。
以卫青和霍去病这样的卑微出身，卫氏一族在他们幼时又能为他们提供多少的培养呢？陈娇可不认为阳信县公主是一直将卫氏作为心腹培养的。
卫氏一族能耕耘至今，多是卫氏一族铆足了劲拼命向上爬的结果。
要是阳信县公主是如此重视卫氏一族，卫氏一族就不会光是作为平阳侯府的仆从的出身的新贵，这卫氏一族的出身，比之家人子的身份还要卑微。
而阳信县公主作为刘彘的嫡亲姐姐，她在刘彘这里的待遇尚且不如霍去病或是卫青的待遇，那么以刘彘的偏爱起家的霍去病和卫青就一定有什么地方是刘彘喜欢的。
刘彘从外祖母逝去以后，就不再是从前那个根基薄弱的稚嫩皇帝了。他已然变成了成熟强势的皇帝，现在只要是他喜欢的事物，就断没有人能干涉得了。
皇帝之喜，才是大喜；能得到皇帝的偏爱，才能获得令人艳羡的权力。
卫青和霍去病一定都是刘彘暗中培养的近臣，所以才能得以如此迅速的走上前线领兵作战。
无名之人要想空降将领的位置，其背后的势力一定是不凡的，军队可不是无根基又没有军功经验的人能轻易压制住的，刘彘绝对是这两人不断跃迁的主要助力。
只有深得刘彘宠信的近臣才会在职位的跃迁之上如此神速，而能被刘彘宠信偏爱的近臣，就只有男宠了。
陈娇从来没有见过刘彘对不属于他嫡系一脉的臣子加注多余的培养和关注。
即使是资深如李广老将军，自从陈娇的外祖父时代起就一直镇守汉匈边境，还被匈奴敬称为“飞将军”，老将军在边境百余次阻击匈奴，为保卫汉室江山，立下了汗马功劳。
在刘彘主导的和匈奴之间的大规模作战之后，李广老将军也领命参与了抗击匈奴的战役，立下了不少的军功。
但是李广老将军也仍旧被刘彘悉心培养的卫青和霍去病夺去了风华，被死死地压制在本来的位子上，再无寸进。
虽说霍去病自从17岁时走上汉匈之战的一线之后从无败绩，但是这霍去病着实是因为他是深得刘彘宠信的近臣，才能强势至此的。
霍去病统领的兵马数量从来都是最多的，几乎是李广将军所率兵马的3-4倍，有时甚至是百倍。卫青所率的兵马数量也是远远不如霍去病统领的兵马数量的。
霍去病自从踏上战场以后就被如此多的军士护卫，一直鲜少有生命垂危的情况出现。
而霍去病也是所有将领之中最“大方”的。霍去病赏赐下属都是以金银为主，而汉廷百姓黎庶们日常所使用的铜钱却不会出现在霍去病对下属的赏赐之中。
霍去病行军娇贵，从来都只吃最精细的吃食和零嘴。
刘彘指派专门的太官随侍霍去病的饮食，每次太官都要专门从长安城载个几十车的精致吃食带给霍去病食用。霍去病若是剩下来吃不完的吃食，从来都是即刻丢弃，一点都不心疼的。
霍去病身上穿戴的也是格外厚实又油光水亮的狐皮氅衣，他还时时需要太官及时清洁以保持他的氅衣的干净，而霍去病所住的帐篷里面燃烧的炭火所散发的火光一定是全军最明亮的，而且这些火光无论白天还是黑夜从来不许熄灭。
行军能够如此奢侈的，仅霍去病一人罢了。
据说霍去病从小身体就不好，于是卫氏为其取名“去病”，讨个福气，但是，他能得到如此特别的优待和奢侈生活的原因，绝不是身体不佳，需要额外照顾的就能解释得了的。
另外，在霍去病手下当值的将领也是最容易获得军功封赏的，所以，霍去病手下的人马历来都是最拼命和最上进的。
可以说，刘彘这些年来穷兵黩武敛财得到的天下财富，除了流向汉廷的部分，大多都流到了霍去病的手上供其封赏。
至于刘彘对霍去病明晃晃的偏爱，可见一斑。
韩嫣还在的时候，他就尤其喜欢打制纯金的弹丸，将弹丸随手丢在地上，让尾随他的稚子们捡回去，以便传颂他的好名声。
而霍去病又何尝不是为了一个好名声呢？他的赏赐如同流水，从来都是大方而且不在乎多少的，好像他的财富多到怎么使用都用不完的样子。
作为这场汉匈之战局的背后真正的操纵者，刘彘不能御驾亲征，但是他精心磨砺的利剑—霍去病，会承载着刘彘的意志，用他所得到的最及时的战局和消息，把握战机，代表刘彘重击匈奴，斩断匈奴对大汉天下的觊觎。
所以霍去病才能用兵入神，以最迅捷的速度击破敌军，刘彘给了霍去病所有他能提供的东西。
霍去病的发迹，未尝不是刘彘的故意为之。要是刘彘没有做到这样的份上，或许霍去病就不会拥有这样的神气了。
陈娇可不记得，卫氏一族未发迹之前，能有如此的底蕴能供给霍去病如此奢侈的生活。
书籍历来都是贵重之物，以卫氏一族仆侍的身份，是没有多少机会能纵览群书，直到能读书参透的地步的。
霍去病作为平阳县衙役霍仲孺的私生子，和霍仲孺的嫡子霍光的出身可是天壤之别，哪怕是嫡子的霍光都做不到这样的奢侈。
别说是霍光了，就连陈娇曾经作为大长公主的小女儿，两个哥哥作为千户侯子，都不曾见过自己的两个哥哥有霍去病这样的奢侈。
霍去病所接受的培养和供给，来自于谁？自然是只有天下之主的皇帝—刘彘才能提供了。
像是这样的培养和供给，已经达到了帝王之子的配准，而且还是最受皇帝栽培喜爱的皇子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