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复明后的决定
从半模糊到恢复才又不过四五天，这让青儿狐疑，是那王老太医的药好，还是近来肉吃多了，摸着脉象，血脉平稳，气脉力足，果然食好也是良药。
正在吃午饭的青儿，还没来得及，为自己的复明欣喜，见一直有双含情脉脉的眼睛，注视着自己，看的自己全身不自在，饭都不敢多嚼几口，只叹还不如看不见。
“沈公子，”五天了，青儿率先打破沉默。
“我能看清了，你不要老是这么看着我，我不太习惯！”青儿道。
“云娘，去请王老太医。”沈玉坤朝云娘说道。
云娘得令往外走。
不到两刻钟，青儿刚吃完饭，王老太医就来了，青儿猜测，这王老太医应该就住这附近。
王老太医先看了青儿眼睛，又搭了脉。
“已无碍，姑娘恢复的倒也快，还仔细将养着便是。”
众人谢过后，王老太医便也离去，临了又留了一张调理的方子，还叮嘱青儿，切不可再有，大的情绪波动。
云娘本要接着按方抓药去，却被青儿拦下，青儿表示不必了。
见沈玉坤点头，云娘放下方子，便出去忙了。
接着青儿向沈玉坤要回，自己之前的东西，摊桌子上一一点着，沈玉坤坐在旁边一言不发地看着。
除了已经给过的一堆药瓶，剩下的澄泥砚、梳子、桃核、沐字牌、还有四百两银票并一些碎银，一样不少。
“沈公子，不知儋州那边，可有，来信？”青儿问。
沈玉坤摇头。
青儿拿起两张银票，在手中摩挲了好一会儿，贴桌面推到沈玉坤面前，“这是二百两，不知能否抵上药钱、饭钱？”
沈玉坤不语，只把玩着手中茶盏。
青儿又慢慢推过去一张，“这一百两，算是沈公子帮我去儋州寻父的差旅费，劳烦有信儿了，沈公子能遣人告知。”
沈玉坤依旧不语。
“感谢这段时间沈公子的照顾，我想回杏林居，继续行医挣钱了，你也看到了，我只剩一张了。”青儿说着，还盯着刚送出的三张银票，一脸心疼。
沈玉坤抬手，将面前银票推还，“既不舍，就收回去吧！”
“没有，没有，”青儿说着赶紧又推过去，解释道：“这是应该的，市井小民，挣钱不易，只是又多看了两眼，沈公子，莫误会了。”
“林姑娘也是官家小姐，莫要如此妄自菲薄。”沈玉坤道。
青儿一笑回之。
沈玉坤接着说：“你那杏林居，你之前提出要回去时，我就去看过了，年久失修，能住的地方不多，需得好好修缮一番，必是要费不少银两。”
沈玉坤顺势拿起银票，放回青儿面前，说道：“林姑娘也说了，挣钱不易，那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吧。”
“嗯？”青儿疑惑。
“过了年，我就要去盛京参加春闱了，今日是十月二十，离元日，左右不过两个多月，七十天，这段时间，我需要准备策论，需要一个洗笔磨墨之人。”
“要我给你洗笔磨墨？”青儿诧异，心说：自己收入不稳定，磨墨七十天，三百两，也划算。
“一千两。”沈玉坤道。
“啊？”青儿惊着了。
“陪我七十天，一千两。”
“陪你、七十天，一千两？”青儿重复着。
沈玉坤点头。
青儿眉头紧皱，食指互抠，纠结着。
见沈玉坤起身，要往外走。
“好，成交！”青儿喊道。
沈玉坤顿了一下，接着往外走。
“唉唉！还不让人想一下啊？”青儿有些急了，脚使劲地跺了一下地，脚腕处的疼痛感瞬间升起，只抱腿缓解着。
片刻后，沈玉坤又回来了。
“这是二百两，定金。”沈玉坤说着将二百两银票放在青儿面前，不等青儿回应，转身离开。
青儿麻溜地将自己的财产收好。
毕竟五天了，脚已好的差不多，慢走几步，便也不怎么疼了，又快步跟上沈玉坤，来到他的房间。
沈玉坤说这个院子他之前没住过，年后就走，不值当再整修出一个书房来，就在卧房里放了几案，一房两用了。
青儿也很尽责，整个下午，磨墨、换纸、倒水，空闲了，就坐下来，翻沈玉坤的书看，全是大道理，青儿来回翻着，就是看不下去。
终于熬到了晚饭时间，青儿本想着结束了，沈玉坤晚饭后，还要写，青儿继续着枯燥的工作。
二更后，青儿打水，让沈玉坤洗漱了，又帮其整理好床铺，退下其外衣挂架子上，见沈玉坤还没说让自己离开。
青儿深吸一气，缓缓解开自己的衣扣，退下外衣。
沈玉坤一脸不解地看着青儿，“林姑娘这是？”
“你不是说，要我陪你吗？”青儿回。
沈玉坤唇角抽动，捡起地上的外衣，披在青儿身上，“林姑娘只用，白天待在我身边，洗笔磨墨即可。”
青儿愣了一下。
片刻后。
“那我这半天也端茶倒水，刚还给你洗漱、铺床，你怎的不早说？”青儿埋怨着，顺势穿好自己的外衣。
“林姑娘，是要、加钱？”沈玉坤问。
“你知不知道，做那个决定，有多难，我都纠结难受半天了，”青儿抱怨着，“咳，算了。”
青儿刚转身准备离开，无处释放的怨气，让她又回身，使劲推了沈玉坤一把，才又快速出门去。
沈玉坤向后趔趄了一下，才扶案稳住。
片刻后，他哈笑出声，只叹：“竟是个妙人！”
出来后，青儿没见到云娘，两个洒扫干粗活的已经歇下了。
青儿自己打水洗漱，沈玉坤让人新建的茅厕，今日刚建好，青儿不用再跑前院了，麻溜的提灯，去出了恭，然后钻窝窝睡觉。
次日，青儿决定，只干自己分内的事：洗笔磨墨。其余杂事，还是叫云娘来。
吃过早饭，又开始了日常，洗了昨夜的笔，磨了半砚池墨，青儿又开始，百无聊赖地翻着沈玉坤的书册。
‘咚咚！’，青儿抬头。
沈玉坤指了一下茶盏，示意她倒点水。
青儿装作没看见，沈玉坤又敲了两下几案。
青儿起身，往外去唤云娘来。
转了一圈，也没见云娘，洒扫的只说云娘早饭后就出去了，青儿让洒扫的进去伺候沈大公子。
洒扫的两个侍女，连连后退，只说她们是粗使俾子，不能进主人房。
回到房间后，见沈玉坤的茶盏还是空的，青儿只暗骂：自己就不能添水？没了人伺候，还能给自己渴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