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救了何人?
缝合结束,青儿长舒一口气,全身酸困竟有走了一天路的感觉。
伤口尽数包扎好后,青儿问:“明天还来这里换药吗?”
“不必了,劳烦林医师留些药,我们自己来。”郑大叔说着将一张银票递给青儿,青儿接过一看,一百两。
“郑大叔,伤是处理过了,可我不确定他一定能醒来,还是等他醒了再给吧。”青儿说着将银票退还,她对自己在伤口处理缝合上的医术还是有信心的,能保证此人已无性命之忧,用的不觉散也都是她自己特制的,比寻常医馆里的毒性要小很多,但第一次给昏迷中的伤者使用,加上医书上记载有魂离的先例,青儿便不太确定此人能否醒来了。
面对青儿手中的银钱,郑大叔没接,只淡淡地说:“拿着吧,老规矩。”
青儿愣了一下,随即两指在嘴上一划,做出一个封口的动作,见郑大叔点头,收起银票留下一些药,拱手告辞。
青儿刚随郑刚出了小院,就催促着追风快走,刚医的那人上身多处有老旧伤疤,衣着发饰满满的江湖气息,有点像说书的说的绿林好汉的穿搭,加上郑大叔又不似平日里那般爽朗,更多的是戒备和担忧,青儿便在心里打鼓:莫不是救了一个逃犯。
其实青儿也没见过真正的绿林好汉,只是之前在济善堂医馆的时候,缨子若话本子看的不过瘾,偶尔会去听说书的讲,不忙的时候,青儿也会跟着去,在说书人的声行并茂下,青儿对那些绿林好汉、朝廷要犯之类的就有了深刻的记忆。
好奇心驱使,青儿还是走到了城门旁的告示墙前,记得去的时候路过这里郑刚好像脚步都加快了,定是有什么信息,青儿一张一张地看,看来看去也都是些关于赋税怎么收,保护耕牛、宵禁之类的,名字倒是出现了几个,是违反宵禁被逮到的,都是被打了二十板子后才放回,贴告示警示。
没见到预想的通缉告示,青儿瞬间放松了些,竟感觉更累了,有今日处理外伤的辛苦,也有近来被同行背刺的心酸,虽然嘴上说着不在乎,可多少还是有些难受的,止不住同情起被同行打过的初一,这才又想起今日原是要去初一家的。
“坏了,要去看盈月,怎的又快到医馆了。”青儿忙调转马头,往早上没有试的那条巷子奔去。
还是那个院子,那个灶台,那个布帘,只是院中多了很多杂草,“这小贼忙的,院子的草都不知道拔,不知道这样会引来蛇,”青儿嘟囔着抬步进院子,“初一,盈月,”没人回应,继续往门口走。
刚靠近布帘,两个披头散发,手持木棍的小乞儿冲出来,青儿猝不及防连连后退,见木棍前端还被削尖了,一个趔趄坐在地上,那俩小乞丐为此大笑起来,青儿见俩人稍放松,一个回身,连爬带跑出院子上马。
那俩小乞丐见人已在院外,也不追了,只握着手中木棍一戳一戳的示意青儿快离开。
“你们别误会,我没有恶意的,”青儿说着向院中扔了几个铜板,“之前我的两个朋友住在这里,我只是想知道他们人呢?你们是不是认识,就是初一和盈月。”
“这里现在是我们的地方。”一个略小一点的乞丐说着还将手中木棍又空戳了几下。
青儿又扔了几个铜板进去,“我只是想知道他们去哪了,不会再进你们的院子。”
较大的那个乞丐收回木根,“我们不知道,我们来的时候这里没人。”
“那你们是什么时候来这里的?”
较小的那个又持木棍往前走了几步,见此青儿拍拍追风,离开了这个已易主的地方,虽然不知道初一和盈月去了哪里,但看院中杂草都已经没脚面,怕是有一个多月了。
晚上还不死心的青儿,刚吃完饭就又向荣湛打听起来,问近来宣州有没通缉的要犯,或者遗漏的大盗之类的。
“要犯?大盗?你可是见到了什么可疑之人?有没受伤?”荣湛说着就拉起青儿的手臂检查起来。
“哪有,我没事,”青儿拉荣湛坐下,接着说:“只是我在摇铃的时候,走街串巷—”
“走街串巷?摇铃?”青儿没说完就被荣湛打断,“不是开了医馆吗?”
“不是你说外伤本就是急症,很多都是需要立马见到医师的吗?”青儿解释着。
“那你就去摇铃,当游医?”见青儿一脸无辜样,荣湛更是怒起,“知不知道这很危险,万一遇到心术不正之人,别说去医治他人,自己的性命都难保。”门外秋云秋实听到荣湛的怒吼,忙进来,见荣湛扭过头投来的严厉目光,俩人又赶紧无声响的出去站着。
青儿一直低头不语,她知道荣湛是在关心自己,也知道这次荣湛是真生气了,可越描越黑,万一再抖出什么了不得的事就更糟了,毕竟封口费都收过了,只能先不说话,乖乖地听训。
待荣湛气息稍平,青儿才开口:“我知道了,我是准备去的,不是还没开始么,就被你训了一大通。”
荣湛一脸狐疑,“真没去过?”门外的秋云秋实知道铃铛和幡早在几个月前就做好了,当时还赶制得那么急,青儿姑娘不可能没用过,二人相对嬉笑一下便又一脸淡定地站着。
屋内青儿使劲摇头,并邀请荣湛明天跟她一起去医馆。荣湛表示明天不行,他得去看宣王,说宣王昨天受了伤,不重,但人上了些年纪,总喜欢和亲人唠唠,宣王子女都不在身边,这个任务只能由他这个侄儿来担了。
青儿想到明天可以继续摇铃拉活了,又想到是因为荣湛太忙了自己才可以这样,便也欣喜不起来。
次日,见荣湛离开,青儿也随后出门,惦记着昨天救助的那绿林好汉不知醒了没,可走到西城门还是掉了头,心说不能坏了规矩,生死由命吧,竟又不知不觉地走到了初一家附近。
初一家原来的院子青儿是不敢再进了,只能在附近打听,见附近草屋里住的大都是穷苦人家,青儿先投铜板再问,竟没人知道初一盈月这俩人,好似这俩人就没存在过一样,青儿无奈回返,准备去个有练武之人的地方接着摇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