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盈月姑娘

    随着水烧开，青儿的工具、药包也都准备好了，为了便于自己操作，青儿先让盈月昏睡了过去。

    屋内的青儿正在操作着，开始前，她也跟初一说了自己的担忧：“盈月姑娘的瘤子有点大，不确定有没有大血管在里面，若有，盈月姑娘可能会因血崩而丧命。 ”对此初一表示林医师只管去治，不管结果如何他们都接受，毕竟姐姐这样拖下去必是死路一条，放手一试或还有活下去的可能。

    初一一心都在姐姐的病上竟丝毫没有注意到青儿那逼真的女声。

    从午前一直到日偏西，初一才听到青儿唤他进去。

    “暂时没事了，瘤子里有血管，但很幸运不算大的，盈月姑娘大概会在一个时辰后醒来，夏天，榻上不用铺厚的，醒来后，让她喝一点粥水就行，别的饭就先别让她吃了，明天早上若伤口没出血就可以正常吃喝，我明天再来看。”

    青儿边叮嘱边收拾，初一见她要走，忙端过来自己熬的粥让青儿吃，青儿摆摆手：“天快黑了，得赶紧走，还得拐医馆一趟，等宵禁了就麻烦了。”

    青儿骑着追风先到医馆，见王六已收拾完准备锁门，也麻溜的先把药箱放下等明早再来收拾，锁门上马一气呵成，竟比王六还快了一步。留王六在原地嘀咕：“早上来开个门儿，晚上来锁个门儿，这哪是做生意，分明是点卯么。”

    一般情况下，青儿若确定第二天要来医馆，就只把工具包上带回去蒸煮处理，留药箱及里面的药包、细布等杂物在医馆，这样也省了些来回背运的气力。

    听竹轩内，刚回来的荣湛见青儿不在，又听秋云说上午就离开了，正准备去寻。

    “我回来啦！”随着吆喝声青儿大踏步的往屋里去，荣湛回身正准备说道说道，确是秋实先惊叫起来，荣湛忙拉过青儿，只见青儿衣服上、手臂上血迹斑斑，青儿也是才注意到，一度要赶在宵禁之前回来，就没来得及在医馆换衣服。

    青儿一脸得意地跟大家说着今天救了一个长瘤子的濒死之人，这血就是切掉瘤子时喷出来的，俩丫鬟附和着：“姑娘威武！”荣湛也是一脸笑：“你啊，别把人医死了就好。”

    听荣湛这么说，青儿也担忧道：“那女子身体孱弱，不知道能不能挺过今晚。”一脸无奈地先去洗澡。

    秋实拿着青儿换下的衣服与秋云嘀咕了一会儿，二人走到荣湛面前低声说道：“表少爷，若姑娘救治的女子没有挺过今晚，那这身带血的衣服就不吉利了，姑娘正在兴头上，我们不便去扫兴。”

    “以往你们是怎么处理的？”荣湛问。

    “都是烧了的。”

    荣湛沉思片刻：“那就按之前的来，”俩人刚转身，又听荣湛说：“再给姑娘做两套新的来。”俩人应承着离开。

    一日的劳累让青儿倒头就睡。

    次日一早，青儿慌里慌张地弄好又准备出门，被荣湛拦住：“跟踪你的人还没影，我让侍卫跟着你吧。”

    青儿摆手：“不用，那人被逮到了，是个小偷，已经送官了，没事的。”

    “当真？”荣湛不信。

    “是真的，我什么时候跟你开过玩笑，”青儿捏捏荣湛的脸：“我得去看看昨天那女子怎样了。”

    荣湛知道拗不过她，点头：“早回。”青儿转身的瞬间也捏了捏自己的脸，诧异自己这从什么时候开始扯谎都不带脸烫的。

    青儿先到医馆将工具重新放药箱，也把药品补齐，背起，朝初一家去。

    初一正在灶台前忙碌，听到马蹄声，忙起来迎青儿：“林医师，我姐姐早上就醒了，有一点渗血，今早只喝了一点粥，你快进来看看。” 初一撩起布帘让青儿进去。

    青儿打开包裹伤口的细布，见是有一点血，不多，已经又凝结住了，遂将伤口再次清理包扎。出门对初一说：“不要紧，盈月姑娘身子弱，一次少吃些，可以多吃几次。”

    初一听后又递过来一块银子，青儿掂了掂比昨天给的只多不少，晃了晃，“我收下啦。”俩人相视一笑。

    接下来近一个月青儿刚开始一天来看一次盈月，再后来见伤口几近愈合便也不再来，留了一些药让盈月自己上，只是每次来，初一都会给一块碎银，少则一两，多则五两，靠手艺吃饭哪有嫌多的，青儿每次都欣然接受，只是在心里暗暗感叹：这小偷貌似手法精湛，怪不得会被同行打。又疑惑：有这钱，姐弟俩为何还会住在这么偏僻简陋的地方。

    夏日谁都不想烤火球，特别是三伏天，连门都不想出，身体上有点不适的能忍着就忍着，一般没什么大毛病过几天就好了，可听到门外有送上门的摇铃医师，也没几个铜板，大都也乐意让给瞧一瞧，就像振远镖局，郑刚小侄子有个小磕碰，有点小积食，郑刚娘都会拉青儿进去看看，对此青儿是有求必应，实在太小的事儿，青儿干脆连诊金都给免了。

    就这样林青医师慢慢地也有了不少老主顾，青儿只要上街摇铃，每天都有病人可医，虽然路途来回奔波，一天看不了几个，且不说没有收额外的出诊费，那有时减有时免的诊金，让青儿有时一天连十文钱都挣不了，但好歹口碑是攒起来了，每次青儿都自报家门，来林青医馆看病的人慢慢也有了。

    就这样经过了一个夏天，进入七月份青儿已经不需要再出去摇铃了，林青医馆从门可罗雀到偶尔有人来，才又不过一个月的时间，竟比隔壁的香料店还繁忙，不过卖香料的王六也不羡慕，毕竟不是同行，各忙各的，只是得空就要彰显一下自己的神算：“我就说吧，开店就是熬，熬着熬着啥都有了，你小子还算运气好，不到一年就起来啦，想我前两年房租都是白搭的。”

    对此青儿只是应付着笑笑，心说哪有什么好运气，还不是自己一日日寒暑堆出来，铃铛一下下摇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