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沈大小姐故意的
晚上躺床上，青儿想跟荣湛商量下她想行医的打算，可听着荣湛一直讲他与沈玉珠游玩的趣事，只好作罢，应付着嗯几声便悄然睡去。
次日，沈玉珠叫荣湛去铺子里帮着选首饰，荣湛又硬拉着青儿一起，青儿知道又是陪衬的一天。临上马车，见沈玉珠立于荣湛旁不动，知道这沈大小姐又该要求与荣湛同车了，赌气般直接去另一辆马车，直接无视荣湛的呼唤。
马车一路向东，青儿疑惑，之前去市集都是往西走的，问同车的丫鬟，才知宣州城的铺面集中区有两个，一个西市，一个东市，东市的客栈、酒楼会奢华些，花费也更高些，衣料丝织品及珠宝首饰也大都是皇商直供的，价格不菲，一般也只接待富商或者像大小姐这样的官眷，丫鬟们自己若出府也只是去西街的铺面逛。
下车后青儿抬头，‘宝翠楼’三个鎏金大字晃着眼睛，掌柜已站门口迎接沈大小姐，进到里面，一排排金的、玉的、银的、木的、珍珠的，发簪、项圈、手镯、耳坠，分类规整，式样繁多，做工精美，比之西街上的那些就像细白瓷与瓦罐之别，青儿只叹今天没白来，至少饱了眼福，见沈玉珠和荣湛他们已被掌柜带着介绍，没人注意到自己，便独自挨个看。
饰品上都没标价钱，青儿想起在车上丫鬟说的价格不菲，便也只能看看，连手都不敢伸出来，只在木簪区多停留了一会儿，想着木的任凭它贵又能贵到哪儿去。
青儿注意到一支木簪，造型似两条缠绕的藤蔓，侧着看还能见彩色的星星点点，通体清亮，不觉地伸手拿起，摸上去滑滑的，凉凉的，竟还有股淡淡的桂花香，青儿握在手里来回摩挲着。不远处的伙计看到后，来到青儿面前，开口道：“小姐真有眼光，这是由浸了桂花精油的小叶紫檀木雕刻打磨的，与供给盛京的首饰出自同一匠人，成型后裹一层细螺钿，看起来色彩多变，表面还刷了一层清漆，光滑透亮，与小姐的清雅气质也相称。”
青儿诧异自己明明着男装，也未开口说话，这伙计怎知她是女子，不过青儿暂时也顾不上这个，刚听伙计讲的这簪子做工如此复杂，顿感这木的也不会便宜，问了伙计，只道平日里是十两，若是记的沈大小姐帐，八两即可。
十两，青儿记得西街一只金簪也不过十两，想少二两还得照沈玉珠的面子，虽不舍，还是慢慢地放了回去。
“喜欢这个吗？”不知什么时候荣湛来到青儿的旁边，突然发声，吓了青儿一跳。青儿搓搓手，故作轻松地说：“哪有，随便看看。”说着还双掌向上，从头到脚一划，让荣湛看自己的一身男装，俩人相视一笑。
那边，沈玉珠又在唤表哥，要上二楼去看，伙计在一旁说二楼是做工更加复杂的点翠饰物，珠冠、步摇之类的，青儿在心中默默地算着自己那才六十多两的积蓄，若见到更好看的又免不了心塞，便推荣湛去陪沈玉珠看，自己则接着在下面逛。
临近日中，沈玉珠准备结账，还叫青儿过去。
“沈大小姐，您的这套头面，一共六百两，抛去前期夫人已预付的二百两，还有四百两，您为这位公子、不、小姐选的是三十两，共四百三十两，您看还是记账吗？”掌柜说。
沈玉珠拉过青儿，指着一个木托盘，问：“青儿妹妹，知道你喜着男装，但女孩子们的首饰还是得有的，看我选的这些，你可还喜欢。”
青儿连忙摆手表示不要，自己可不想承沈玉珠的情。
“表哥，青儿妹妹莫不是看不上，要不就按我这盘再取一模一样的一份来吧。”沈玉珠看着荣湛说。
倒是掌柜先开口了：“沈大小姐，您的这副头面是需要提前半年预定的，您看--”
“表哥，你也听到了，不是我小气，这是母亲半年前就给我定好了的，只为我的及笄礼上用的。”
青儿看沈玉珠的那个托盘，金光闪闪，一副头面从珠冠到钗环再到耳饰足有十几件，整体造型一致，纹理协调，堪称天工，反观自己的那盘一只银簪，两对银质耳环，青儿意识到这沈玉珠是故意的，故意如此大差别激自己不满，然后再编排一通，心说：真贼，才不上你的当呢。丢下一句：本人只爱男装。拽着荣湛出门先上马车。
坐上马车的荣湛还在嘀咕他们这样是不是太没礼貌了，青儿还不知怎么跟这个斯文礼仪中长大的王爷解释，只侧耳让荣湛看，荣湛这才发现青儿竟没有耳洞。
女子一般会在八至十岁的年纪穿耳洞，青儿记得五桃就是在自己离开河西村的前不久穿的耳洞，因为穿一对要十文钱，轮到青儿，大伯娘就自做主给免了。
自小受惯冷落，青儿编起谎话来也是眼都不带眨的，随即告诉荣湛，自己没有耳洞沈玉珠是一早就知道的，甚至还跟她说过因为怕疼，也不打算再穿耳洞的事，刚才她还挑两副耳环，声泪并行，这让荣湛也感觉表妹这次有点故意了。
一盏茶的功夫，沈玉珠出来了，撩起车帘，发现青儿也上了这辆马车，轻唤一声：“表哥。”荣湛拉青儿往里面一点，让沈玉珠坐下。
车内，荣湛浅笑不语，青儿一脸委屈，沈玉珠故作轻松地拨弄着手中的盒子。良久，沈大小姐率先打破沉默，开口解释说见青儿不喜欢，刚才给青儿挑的也就没带，许是自己眼光不好，自己的首饰一般都是母亲帮着选的，下次会让母亲再帮着选一些送与青儿。
荣湛刚准备说什么，青儿忙伸手打住，青儿是怕荣湛质问沈玉珠，自己早先的说辞就露馅了，抢先回复道：“大小姐误会了，我真的是只爱男装，男子用的东西，荣湛都有，我用他的就行。”见荣湛点头附和，沈玉珠也不再说什么，只嘴唇微动，似有些伤感，入府后各自回小院。
午饭后，沈文光遣人来叫走了荣湛，青儿趁机也骑追风到西街上买了大量的洋金花，每家都不愿多卖，还好这东西轻，跑了三家就有了满满一麻袋，青儿拿回去后将其捣碎研磨，准备粉状的，膏状的，丸状的都制一些备着，若在外行医，可以给患者做无痛用，还能防身，可青儿低估了这洋金华的药效，尽管绑了掩鼻巾，研磨的过程中，气味散发浓烈，不到一个时辰，青儿就感觉昏昏沉沉的，只得叫来秋云秋实扶自己去床上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