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农家夫妇的阴谋
青儿与荣湛继续向东走，虽然吃的问题勉强解决了，但那油粕实在是干，二人一路都在找水喝，不断地左拐右拐，直至天黑也没走多远，只得先找地方过夜。
一路上村庄倒也不少，但二人身无分文也不好投宿，正在一个不知名的小村庄外发愁。
“要不拿这油粕试试，说不定能让住一晚，能换点吃的更好。”荣湛说。
“也行，这油粕不值钱，但庄户人家都实在，说不定能遇到心善的不计较呢。”青儿感觉可行。
一辆驴车从他们身旁过去，走出不远，听到有人喊：“那俩孩儿，在这做什么？天要黑了。”
青儿眼前一亮，拉起荣湛就跑过去。
驴车上是一对四十来岁的中年夫妇，车上还有些耕作工具，青儿忙上前说：“大叔大娘，我和哥哥要去投奔亲戚，路上钱袋子丢了，这还有些油粕，大娘别嫌弃，我们都一天没吃东西了。”青儿说着让荣湛把油粕卸下给车上二人看。
那夫妇瞄了一眼荣湛手中的油粕，并未接，而是示意他们上车，俩人顿感遇到大好人了，一脸庆幸。
果然没让他们失望，到家后那对夫妻也是极热情，又是热粥又是油饼摆了一桌，青儿刚想下嘴，荣湛拉住她，待那家人吃过后二人才敢入口，这时他们才知道，除了俩夫妻，这家还有一个二十来岁痴傻的儿子。
晚饭后，荣湛被安排在柴房过夜，那妇人则一直拉着青儿说话，并问了青儿很多关于家里的事，见荣湛摇头，青儿自是没全说实话，后来妇人要求青儿与自己一起睡，还说一直都想要个像青儿这般伶俐的女儿。
荣湛隐约感觉哪里不对，以出门前父母交代，兄妹二人万不可分开为由让青儿与自己一起睡柴房。见荣湛坚持，妇人也只好作罢。
安顿好后，荣湛将自己的猜想说与青儿，青儿则说荣湛小人之心，自是不信，还说在河西村那两年，自己接触的农户人家也有这般热情的，怎的给你吃喝，给你住的地方倒是目的不纯了。
青儿说罢倒头就睡。
见青儿如此，荣湛便知让一个涉世不深的小姑娘知人心险恶得需要让她亲眼看见。
荣湛悄悄出来伏在窗下，听到那妇人训斥傻儿子的声音：“好好，我倒管不了你了，等明天让你媳妇管你，我就省心了。”
“媳妇儿，媳妇儿--”傻子嘟嘟喃喃地说。
不一会儿，那汉子从外面推门回来，荣湛赶紧回到柴房，诧异这人是什么时候出去的，自己竟一点也没察觉。
见荣湛回来，青儿依旧保持躺姿，问：“咋样？”
荣湛赶紧嘘声，二人假装熟睡。
那汉子走到柴房门口看了看，见青儿、荣湛已睡熟，叫了两声，没反应，抬脚离开。
听到脚步声消失，荣湛起身再次来到窗下。
“说过了？”妇人说。
“嗯，跟老二、老三都说过了，丑时一到就过来。”汉子说。
“柴房看了没？”
“看了，睡得可熟。”
“锁上了？”
“没，不用锁，两个娃，跑了一天，叫都叫不醒。”
听到这，荣湛知道自己没猜错，慌忙回柴房叫青儿。
二人拿上行李，行至院中，听屋内傻子在吆喝：“媳妇儿，媳妇儿，明天媳妇管我。” 青儿这才知这家人的打算。
大门顶了好几根棍子，需要一根根拿开，二人蹑手蹑脚，又怕旁边棚子里的驴发出声响，青儿索性把荣湛肩上背的油粕都给倒进驴的食槽里。
眼见有一根倒下，没扶住，一声闷响，还是惊动了屋里人，
看窗上影子知那夫妇要出来，青儿顺手拿下墙上挂的镰刀，割断驴的缰绳，然而怎么拉，驴子都不动，只顾着吃那油粕。又见荣湛已将门打开，果断放弃朝门外跑，然而那汉子已行至跟前，一把打掉青儿手中镰刀，将其抱的死死的。
在门口的荣湛见此跳起一步，将赶来的妇人踹倒，顺势捡起地上的镰刀架在妇人脖子上。
僵持良久，那汉子见妻子脖颈处已有血渗出，知这少年不是作势，只得放开青儿。
青儿来到荣湛的身旁，二人扶起那妇人，拉着她往门外走。镰刀始终在其脖颈处，吓得那妇人也不敢乱动，随着拉扯往外走。
汉子紧随其后，刚要跨出门，却见傻儿子嘟囔着媳妇儿、媳妇儿的往这边来。毕竟是丑事，也怕被人知晓，气狠狠地踢了儿子一脚，将门从外面插上，也顾不得傻儿子的哭闹，赶紧去追。
那汉子管傻儿子的空档也给了青儿他们逃离时间。
出了村，见汉子没追来，二人才放开那妇人，慌忙离开。
那妇人已被吓得裤管湿透，瘫软在地。
逃离二里地远，二人才敢坐下喘息，只叹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青儿还戏谑地说:“我救你一命，你又救我一命，平局。”殊不知还有更大的灾难在等着他们。
二人这次一路沿大道，即使有人好心愿捎他们一段，二人也果断拒绝。整个上午都还好，劫后余生的快感换做健步如飞。可过了晌午就不行了，唯一的吃的，就是那些油粕也给了那农户院里的驴，只能去溪边用喝水来抚平肚子的叫声，可水终究是不抗饿。
二人实在走不动了，刚好看到有回城的拉粪车，也顾不上那臭味，让人家给捎上，才终于在日落前到达方城县县城。
苏娘子镇就隶属于方城县，但青儿从来没来过这里，看到城墙就比镇上的高大气派的多，城门口还有两个士兵站岗，想来里面更是繁华。
进城后，青儿看到果然是不一样，路要宽的多，还都铺了青石板，有骑马的，坐马车的，自己之前也就见过驴车，还自诩比五桃有见识。想想小脸蛋就不觉羞红了。
荣湛见青儿脸红，怕是要生病，忙打听起离得最近的当铺，许是坐拉粪车的缘故，路人都掩鼻躲开，还好抬眼就看到一个，二人忙进去。
青儿将从四杏那儿拿的东西悉数放在柜台上，里面伙计稍盘算后给了四十文，又将一个梳子退回，说上面刻了字，人家没法转卖。
接过梳子，只见背面有一个‘秀’字。
青儿紧紧握住，眼泪可见的在眼内打转，努力地不让它流下来。荣湛见此，知应是青儿母亲遗物，便放弃了跟伙计理论为何只有四十文钱的想法，拉青儿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