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乳猪试手
故林青儿与瑞王的关系，在宣州，几乎是公开的，很容易查到。
逃妾一说，应是自己上次逃离刺史府时，动静闹的太大了。
见林青儿不应，怯怯地往一边缩着。
奕王随即转身，说道：“林姑娘且放心，这次若事成，我一定帮你如愿，将你送到令叔父那里。”
“叔父。”青儿嘟囔着，紧绷地心弦才松了一些。
晃过神的青儿，忙又躬身行礼道：“叔父已让我回陕州，自当遵从，此次我必尽全力医治，只望到时诊金，奕王能多付一些。”
奕王哈笑几声，“爽快！”
随即转身，说道：“林姑娘毕竟没有做过，我该如何信你。”
青儿怔了一下，很认真地回道：“我信我自己。”
奕王唇角微抽。
良久。
“林姑娘且先回去休息，我们不日便开始。”
“好。”青儿微微俯身，快步离开。
正值雨水节气，天空此时已飘起了绒绒细雨。
走出连廊，青儿拒绝了侍女撑过来的雨伞。
毛毛雨而已，仰脸，感受着水雾扑面。
知道林青儿与林浦元父女关系的人，只有六个，沈家四人还有荣湛和阿沐，想来他们都不会说出去。
虽然林青儿又被打上了瑞王逃妾的标签，恐良缘难觅，但至少爹爹是安全的。
没了大的风险，小风险也不足惧，毕竟还有不期而遇的惊喜可愉，正如这春雨。
摆袖，往回走。
湖心亭里，奕王望着岸边，在雨中雀步的身形，喃喃道：“奇人。”
次日，青儿一觉醒来，见没什么动静，奕王已不在，应是回城了。
身边只有一个侍奉自己的侍女，再就是左谦了。
左谦表示奕王交代了，会满足林姑娘的一切所需。
青儿想到自己还没在活体上试验过，作为奕王不得已的选择，他明显不是完全信任。
自己到时可能也会紧张，还是得先把技术练娴熟才行。
又听左谦那样说，索性就不客气了，将自己需要的东西写下来，交给他。
午后，青儿所需已摆在眼前。
一头乳猪，公的，用托盘装着，一筐药及一些手术必备的衣物。
束起发，穿上罩衣，将工具拿出消毒。
乳猪应是被敲昏的，为了保险起见，青儿还是先对其做了麻痹处理。
握刀，抬臂，肌理一层层的划开。
一通操作，直至将创口重新缝合。
“林姑娘，”左谦开口，“你这割开就可以了，再缝上，它本就是食材，怕是到厨子们那儿，他们都不敢下手了。”
青儿浅笑，“保它在我这儿不死，医者使命。”
如此连续十天，青儿每天都能有一只乳猪拿来练手。
第十天，二月初一，青儿像往常一样，缝合后，要叫左谦进来搬走。
抬眼，是奕王，青儿赶紧过来行礼。
“左谦，处理下！”奕王喊。
见左谦慌忙进来搬走托盘，全程低头，只经过青儿时，挤了一下眼。
青儿也意识到了，尽管奕王面上没有情绪，可语气里似有不悦。
自己对奕王不了解，也不敢开口。
“林姑娘收拾下，我在湖心亭等你。”奕王说完转身离开。
青儿忙褪去罩衣，净了手脸，交代侍女收拾下，便往湖心亭跑去。
穿过连廊，见奕王正立于亭边，青儿走至其近旁。
默默地低头站着，不发一语，只等东家指示。
片刻后，奕王扭脸看了青儿一眼，说道：“林姑娘是等不及了吧，那五天后我们就开始吧。”
青儿应承着，见奕王不再说什么，便蹑手蹑脚的离开。
回返，见了左谦，由于这几天相处，跟左谦也算相熟了。
青儿上前，好奇地问道：“你惹你家王爷生气了？”
左谦反手指指青儿。
青儿疑惑，“我？”
左谦点头。
青儿纳闷儿，“开什么玩笑，我一句话都没说啊，走路连个灰，都没敢扬起来。”
左谦再次点头，“真的。”
见青儿满脸迷茫，左谦缓缓开口：“我家王爷英明神武，乃人中龙凤，林姑娘拿乳猪试手——”
“啊？”青儿诧异。
随后也意识到了，最终的患者是奕王，拿乳猪试，可能会让奕王，有种被冒犯到的感觉。
回念一想，这也不能全怪自己啊。
青儿随即冷哼一声，说道：
“左谦你这就不厚道了，乳猪是你拿来的，怎能全赖我头上。”
“王爷让我听林姑娘的吩咐，我也是依命行事。”
看着左谦嘴角憋着的笑意，青儿踹他两脚的心都有了。
“唉——”青儿长叹一声，不拿猪试，难不成拿活人试，算了，反正奕王五天后才会再来，明天继续。
次日，当青儿再次让左谦给自己备乳猪时，竟被左谦给坚决拒绝了，只说是王爷吩咐的，让林姑娘先休息。
青儿郁闷地，只拿刀追了左谦半个园子。
左谦也是很配合的，时不时等等林姑娘。
一圈跑下来，倒也舒筋松骨了。
反正奕王不在，午饭后，青儿抱个小软被，往湖心亭的太师椅上一瘫。
春风拂面，倒是舒缓了多日以来的紧张。
四日后，有人过来在别院的空房内，搭了台子，扯了帘子。
第五日，左谦告诉青儿都备好了，奕王已进行了麻痹，可以开始了。
由于是敞露肌体治疗，春寒，房内已提前烧了地龙，比室外要热，青儿也提前换上了薄衣。
跟着左谦步入房间，青儿见一张齐腰的台子上，一男子不着片缕躺在上面。
但只有腰到小腿部位裸露，其余地方都是用幔帐围住的。
“林姑娘，王爷怕你觉尴尬，还是不露脸好些。”左谦道。
青儿点头。
随即，蒙口，罩衣，束发帽，穿戴完毕。
手部搓酒消毒，示意左谦搬来椅子，缓缓坐下。
工具都已提前处理好。
青儿曾在心中预演了千遍，手的稳定与精细度也足够。
但第一次对真人，青儿还是深吸了几气，才动起来。
先再次检查了患处，才几天，似乎严重了些，得多结绑几处才可。
拿刮刀，将下腹部毛发先刮干净。
随后提镊，夹取泡了烧酒的棉球，将下腹处整个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