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生不如死
这时，娜娜欺身而近，双眼瞪着我，恶狠狠的道：“洪林，你他妈是个大傻逼！”
我心脏一跳，麻木的摇了摇头，娜娜又道：“你不知道吧，那我告诉你，茜儿每次来大姨妈，都会疼得死去活来，尤其是第一天，更是痛不欲生。今天上午，茜儿跑完四百米，直接就去医院挂水了，即便回来后，她都疼得在寝室里的床上打滚。而那种疼，你们男生，永远不懂。下午时，茜儿感觉自己忍不住了，就想要去食堂让老板熬点生姜红糖水给她喝，可她刚喝了一口，柳婷就冲出来了，那一瞬间，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我视娜娜为无物，心痛万分的看向了叶小茜，可眼前的她，仍旧保持错愕状态，没有任何的话语，但我分明看见，叶小茜的泪水，迅速升腾在她的眼泪，勾起氤氲片片！
“叶小茜！”
“什么！”
呵呵，看见叶小茜的模样，我身体阵阵绞痛划过，这是我来南高，第一次看见叶小茜哭，伤心绝望的哭泣，而究其缘由，就是我的耳光！
我心脏骤然一紧，紧成了一团混乱的麻线，叶小茜，我没有想到她会哭得如此的伤心欲绝，也没有想到，她会对我说出那样的狠话，可转念我就嘀咕着，我的所作所为，到底给叶小茜带来了多大的痛苦？
想到这里，我突然之间，拉着娜娜就跑，因为，我怕叶小茜阻止娜娜的说话，因为，我想要弄清楚具体的状况！
叶小茜，哭了？
“不！”娜娜浑身都散发着火气，她双眼血红，龇牙咧嘴的道：“茜儿，我不进去，我要让洪林明白他的无知！”
这一刻，世界如死水一般静谧，静谧到我们都不敢相信眼前的现实，良久，率先反应过来的我，连忙再次上前，口中结巴的道：“叶……小茜，你没事吧！”
这一耳光，它的残忍程度，甚至会生生斩断我对叶小茜所有的余念，至此，我和她的人生，可能再无交集，这，真的是我想要的吗？
我心情沉重，苦涩的像一个傻逼，但娜娜并没有停下自己的话语，她声嘶力竭的吼道：“洪林，你知道茜儿为什么会七点才让你来见她么？因为她和柳婷打了一架后，身体已经承受不住了，她一回到寝室，就疼得脸色煞白，疼得被子都快被她抓破了。可茜儿知道自己打了柳婷，你肯定不服气，也想替柳婷出气，所以，茜儿就吃了一颗止疼药，又休息了好一会，才他妈来见的你！”
娜娜没有回答我，而是仍旧莫名讪笑，莫名摇头，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大声的道：“洪林，你问我笑什么？呵呵，我在笑你的傻逼，我在笑你的无知，也在笑你的无耻！”
娜娜果断拒绝，那笃定气急的神情，看得我有些发愣，随即，我想起娜娜和叶小茜的对话，隐隐觉得有些不对，难道，这中间，还有什么隐情？
“还有，按照茜儿的性格，她肯定是会来阻止我对你说这番话的，可为什么到现在茜儿还没来？因为，她已经无力前来！”
我如丢失玩具的孩童，不舍的念叨着她的名字，念着念着，我就肩膀一抖，快要颓败的坐在了地上。
一时间，我呆若木鸡，生硬得像块木头，心也被眼前的景象撕裂成了片片块状，撕得鲜血淋漓！
“洪林，你他妈是不是傻逼！”
在我还未思考清楚之时，娜娜再次大声道：“不错，茜儿是打了你，也砍了你，但那你是犯错在先，她不应该对你那样做吗？”
“为何！”娜娜高喝一句，刚要开口，里面就传来一道比我还要孱弱的声音：“娜娜，进来！”
我和叶小茜……完了！
叶小茜，仍旧没有丝毫反应，她努力的想要将眼泪挤回去，可任凭她怎么努力，有一滴晶莹，都带着伤感，慢慢的没过她的脸颊，而后悄无声息的掉落在了地上，掀起片片震惊。
“唔！”
“你本来就不是人！”娜娜气急而说，还想要继续推搡着我，还是叶小茜微微叫了声娜娜，娜娜才停止了动作，而后，叶小茜缓缓从后背收回手，看着我，复杂万分的道：“呵呵，洪林，为了那个贱人，你就要打我？”
“什么？”我青筋鼓动，骇然万分，娜娜冷哼了一记，大声道：“柳婷来了二话不说，直接就对茜儿上手，可茜儿身体太痛，根本就不想搭理柳婷，还几番避让，但柳婷呢，胡搅蛮缠，丝毫不给茜儿喝生姜红糖水的机会，那么，试问在那种情况下，换做是你，你会对柳婷怎么做？”
我难堪的抽搐着嘴角，蠕动喉结道：“叶小茜，对不起，刚才，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说话之间，叶小茜一步步朝我迈近，逼得我的后背都靠在了围栏之上，我挥着手，不停的辩解道：“叶小茜，刚才是我冲动了，对不起，那不是我的本意！”
我像是被抽空力气一般的尸体，无力的问道：“娜娜，你笑什么呀？”
站稳后，我心有余悸的摇晃着脑袋，声音都带着哽咽的说，对不起叶小茜，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想了想，我又鼓足勇气的道：“如果你真要砍我，来吧，我让你砍，我若是退后一步，我他妈就是畜生！”
“啪！”
“不要说！”
“我说不要！”
手掌和脸颊的触碰声，猝不及防的响起，悠扬的回荡于走廊之上，而随着这道耳光响起，无数火箭班的学生都循声而望，纷纷的站了起来。
“呵呵，为了那个贱人，你就要打我，呵呵。”叶小茜一直重复着这样的话语，久久没有停歇，片刻后，她突然对着我，歇斯底里的咆哮道：“洪林，你给我滚，从此以后，我再不想在南高看见你！”
“呵呵。”我无奈一笑，心有万千苦楚，苦楚得几近让我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我没有想到柳婷会那么的在乎我，我也没想到叶小茜的状态会那么的糟糕，但我几番试问着自己，如果我是叶小茜，我该怎么做？
我浑身颤抖，拳头紧握得都发出了咯咯之声，也没能阻止叶小茜的无情离开，而随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我的视线之内，我知道，有些关于奢侈的幻想，已经如镜子一般，被摔得粉碎，再也没有重圆的机会了。
“呵呵，骂吧娜娜，我知道自己做得不对，也知道身为叶小茜闺蜜的你，肯定很生气，如果你骂我才能消除你的怨气，就尽情的骂吧。”我靠着围栏，心如死灰的嗫嚅着，可眼前的娜娜，只是不解的摇着头，又不解的笑了笑。
“不要！”
我被娜娜连番的问话逼得茫然无数，娜娜见我不说话，直接道：“呵呵，柳婷为了你，根本就是疯了，那茜儿的反抗，难道就不该么？难道她就该活活站在那里，让柳婷打？”
“为什么不说！”娜娜疯狂的道：“茜儿，你都被这个杂碎打了，为什么还不给他说！”
叶小茜没有开口说话，娜娜却冲到我面前，用力的将我推开，沉声痛骂道：“为了你的柳婷，你就打茜儿，洪林，你还是不是男人了？”吗农刚弟。
见状，我不自禁的伸出手，想要替叶小茜擦掉眼泪，可瞬间，我的手，就僵硬在了空中，因为，我看见叶小茜的手，在悄然滑向她的后背，她……要抽刀。
视线中，叶小茜被我这突如其来的耳光直接打得愣在了原地，她满脸错愕，或许也是没有想到，懦弱的我，居然敢对她下手吧。她孤单站立，杏眼圆睁，嘴巴微微张合，盯着我久久难以言语。
呵呵，我苦笑着抬起脑袋，只是随意一眼，我的心瞬间就噗通一声响起！
紧接着，娜娜指着我，不假思索的道：“洪林，你知道茜儿痛经有多厉害吗？你知道她有痛苦吗？”
“咯噔！”
是的，我很后悔，后悔得无地自容，因为。我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用耳光的方式来羞辱叶小茜，而我也知道。这一道耳光。或许会打掉我和叶小茜之间所有的过往美好，那些无数的共同回忆，也会随着它而烟消云散！
话毕，叶小茜仇视的看了我一眼，慢慢的转身离开，只是在她转身的那一刻，我清晰的看见，她那刚刚干涸的眼泪，再次汹涌而出，前所未有的汹涌而出！
叶小茜，她知道我会因为柳婷生气？也想让我消气？所以才忍着剧痛，服下止疼药来见我？可她，为何要如此的高冷，为何要装作不在乎的样子，连番的讽刺我，激怒我？
我目光幽怨，看着那个没有叶小茜的教室门口，孱弱的道：“娜娜，你骂我傻逼我认，因为我冲动了，你骂我无耻我认，因为我打女人了，可你骂我无知，为何？”
我大吼一声，被吓得连连后退，叶小茜的刀技，我亲眼看过两次，更亲身体会过一次，那种感觉，我再不想承受！
娜娜那掷地有声的话语，像是一把重锤，无情的敲打着我浑身每一寸肌肤，敲得我后悔的泪水都快流了出来，但娜娜只是冷冷一笑，就像先前我拉她一般，将我生生的拉到了教室门口，才用手指着里面，压低声音道：“洪林，你看！”
“不！”
“洪林，你疯了，你拉我干嘛？”奔跑之中，娜娜忐忑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教学楼内，可我不管不顾，没有丝毫的放手，直到拉着娜娜来到了厕所门口，我才放下了她的手，急促的问道：“娜娜，到底怎么了？”
那里，叶小茜像个将死之人一般，将脑袋埋在课桌之上，而她那如瀑布的秀发，淹没了她一切的表情，让她显得是如此的颓丧！
可。身为肇事者的我，在挥出耳光的那一刻。脑子居然在瞬间空白，然后心里横生出无数的情绪，复杂的情绪。冲动，后悔……，那些情绪，让我是如此的身心难捱。
我机械的说该，娜娜才继续道：“如果你不是该的话，真的就是畜生不如了，呵呵，既然茜儿打你没有错，那问心无愧的她，为什么要承受柳婷的打？她的反抗，难道不对吗？”
“怎么了？”娜娜咆哮着道：“洪林，你还有脸问我，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