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唐余花想学骑马（上）
工作是每一个人都逃脱不掉的话题。人们常常以工作将人分为三六九等，这是社会发展的结果。虽然现代大家知道一句话，工作不分高低贵贱，都是为人民服务。可是在现实中并非如此，并且将对不同工作的接受与厌弃表现的淋漓尽致。
工作的本质是什么？为什么逐渐就演变成有等级色彩的呢？
工作只是满足个人在这个世界上生存获取物质基础的行为，工作的存在是为了生存和生活的更好。等级色彩的出现是由于人的懒惰性，人本身就有想不劳或少劳而获得更多的社会物质资源的人性，所以等级的产生让一切理所当然。
林照需要一份工作，看望完父母，回到自己的家中，开始继续找工作。不知不觉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依然没有找到自己喜欢的工作。突然想起了梅石头让她去王诗唯学校当老师。她赶紧跑回家，翻看自己的证书，找出了曾经考下来的教师资格证。
林照很荣幸成为了一名教师，和王诗唯成为了同事。梅石头知道林照去了学校当老师，高兴坏了。他的高兴并不是林照找到了工作，而是林照采纳了自己的意见。这说明在林照的心里已经不生梅石头的气了。于是，梅石头放下了手中所有的活儿，第一时间赶到了学校。见到林照笑眯眯的说：“林老师好。”
林照说：“你谁呀，不认识你。”
梅石头说：“别闹了。我知道你不生我的气了。咱们好长时间不见了，晚上咱们聚聚？”
“没空，晚上我还得备课呢。”
“高材生备个课，不是很简单一件事吗？”
“是不难，这不是没有上课的经验嘛。”
就在这个时候林照见王诗唯走了过来，说：“诗唯，有个事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王诗唯说：“咱们现在都是同事了，当然可以。”
“你晚上有时间吗？想让你教教我怎么备课，怎么写教案，还有就是教教我怎么跟孩子们上课效果会更好”，林照说道。
“让王诗唯教你干嘛，人家晚上还有事情呢。我教你就好，整天听他说我都会了”，梅石头说道。
林照根本就没有搭理梅石头的意思，对王诗唯说：“你有时间吗？”
王诗唯也没有顾及梅石头的话，回答说：“我可以的。”
梅石头给了王诗唯一个不识趣的眼神。最后说：“咱三个一起，说不定能帮什么忙呢。”
三个人来到了林照的家里，很快王诗唯和林照就进入了正题。无所事事的梅石头只好在林照的家里四处看看了。不由自主的就在一堆旧书里发现了一个笔记本，就无意的翻看了起来。这一看把自己惊到了。
这个笔记本上面写着林明，他知道这是林照父亲的笔记本，里面写的全都是往事。渐渐的看的入了迷，王诗唯和林照已经结束了，而梅石头对此一无所知。最后还是王诗唯拍了拍梅石头的肩膀，这才察觉到了。二人走后，林照发现了这本笔记本，她也翻看了起来。多年前的往事仿佛又浮现了出来，也让自己发现了一个惊天的大秘密。
笔记本上写着：
那是一个深夜的晚上，我把自己即将生产的媳妇唐余花送到医院，安置妥当后，又偷偷的把即将生产的唐风儿送到了这家医院。我本想将唐风儿送到另一家医院的，但是离的太远了，怕唐风儿受不了。我不能不这么做，因为她怀的也是我的孩子。
我在医院一会儿陪陪唐余花，一会儿陪陪唐风儿，但是我也担心两个人碰面了怎么办。幸运的是她们并没有碰面，这也许是老天爷冥冥之中的照顾吧。两人几乎在同一个时间生出了孩子，可是随之也带来了一个不幸的消息，唐余花生的孩子是个死胎。
我不敢将这一消息告诉让唐余花，就暂时满了下来。两人生产完之后，都问我生的男孩女孩，我告诉她们的都是女孩。
后来，我走进唐风儿的病房，说：“风儿，告诉你一件事，唐余花几乎是和你同时生产出的孩子，可是不幸的是，她生出的孩子是个死胎，还没敢告诉她呢。”
唐风儿显然被我的话所惊讶到，说：“那如果让她知道了，还不得伤心死呀。”
“是呀，所以才不敢告诉她”，林明说。
“这事也瞒不住呀，母亲总是要见孩子的，那怎么办呀。”
“我也不知道，瞒一天是一天吧“，林明说：“不过你以后要吃苦了，除了你那一家子人要照顾，还要照顾咱们的孩子。”
唐风儿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思考了一下说：“要不这个孩子你跟唐余花养吧。反正你也是孩子的亲生父亲，我确实没有能力和精力养孩子了。把这个孩子当成你和唐余花的，反正她也不知道我这事。”
“这不太好吧。你是孩子的亲生母亲呀，你舍得？”
“哪能舍得呀。就这样定吧，让孩子跟着我就委屈她了，你给孩子起个名字吧。”
林明说：“就叫林照吧。”
就这样林照成了唐余花和林明的孩子，一直瞒了这么多年。林照看到这，想起了和梅石头去听音乐会与唐风儿的见面，原来那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林照对唐风儿的回忆一直停留在小的时候居多，她知道后来唐风儿出国了，一走就是好多好多年。她记得小时候，父亲经常带自己去找唐风儿玩耍，现在想想也许是在解唐风儿的思念女儿之痛吧。
她不敢再继续翻看下去了，她怕再发现什么惊天大秘密，怕自己更加的受不了。她需要消化一下，需要重新梳理一下这些信息给她带来的冲击。
她静静的坐了很久，她决定给唐风儿打个电话，虽然她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她还是打了过去，说：“唐阿姨，你在干嘛呢？”
唐风儿说：“我在自己家呀。”
“你明天有时间吗？我想约你聊聊天。”
两人约在了林照家小区附近的咖啡馆，唐风儿一见到林照说：“怎么想起来约我了？”
林照说：“这不想你了吗，知道你在国内，就想见见你呗。”
唐风儿说：“这话说的真让人高兴。”
林照说：“唐阿姨，你有孩子吗？”
唐风儿变得有点不自在起来，说：“我跟我先生都是丁克一族，所以我们没孩子。”
“那你喜欢孩子吗？”
“我当然喜欢了，要不然怎么会跟你关系这么好呢。”
“那你为什么不跟你先生生一个呢？”
“我先生不喜欢孩子，所以就没有生。”
“唐阿姨，你先生是你第一任丈夫吗？”
“他不是，我之前有一个丈夫，后来离婚了，现在这位是我第二任丈夫。”
林照在心中已经确定了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位就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也确定了自己的父亲和面前这位曾经是夫妻关系，这时候她仿佛明白了自己的父亲怎么会和唐风儿两人去听音乐会了。
“唐阿姨，你不介意的话，能不能给我讲讲你之前的那个丈夫呀？”
唐风儿感觉今天的林照很奇怪，说：“今天你怎么了，干嘛一直问关于我的问题。”
“好奇，你就讲讲呗。”
唐风儿说：“之前的丈夫，他很好。我们很相爱，他对我也好，长的帅，而且还有才华。”
“那你们为什么会离婚呢？”
“这个说来话长。”
林照说：“那你和前夫有没有一个孩子？”林照说完这话目不转睛的看着唐风儿，期待着她的回答。
唐风儿看了看林照，表情变得没那么自然了，说：“林照，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感觉你今天很奇怪呀。”
“唐阿姨，没有，如果你不想说那就算了，就当我没问。”
唐风儿说：“你真想知道？”林照点了点头。
唐风儿开始了自己的讲述：
有一个女儿，说起来跟你大小差不多。孩子刚出生的时候，我和丈夫就已经处于离婚状态了。那个时候我家很穷，而且还有一大家子人需要我照顾，实在是没有能力再将孩子养大了。于是就将孩子让给了前夫来养。不过幸运的是，前夫知道我心中挂念孩子，于是三天两头的抱着孩子来找我。再后来，孩子大一些，上了学后也就来的少了。我们家里的人相续在四五年的时间里都去世了，就剩下我一个人了。那个时候的我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街坊邻居都知道我生过一个孩子，可是不见我养小孩。有的说我生的是个妖怪，有的说生下来就死了，有的说我自己养不活就送人了，还有的说我直接给扔了，说什么的都有，刚开始我还和他们辩论几句，后来我也不搭理他们了。
我的情况十里八村的都知道，当然其中也有他们凭空捏造查出来的。在那个年代，想在十里八村的再找个人家嫁了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了。于是我就有了想出去看看的打算，了解一下外面的世界。后来就去了省城，在省城遇见了现在的丈夫，给他讲了我的过去，令我想不到的是，他居然不在乎，愿意接受我，于是我们就再一起了，再后来我和我的丈夫就出国定居了。这一定居就是几十年，虽然这期间回来过很多次，主要就是想女儿了，过来看看她。”
林照说：“那你女儿知道你是她母亲吗？”
“这个没敢告诉她，主要是怕影响她现在的生活。”
林照回忆起了这些年与唐风儿有关的记忆，基本上和唐风儿说的话吻合。
“那你不想认你女儿吗？”林照问道。
“想呀，这些年有过无数次想和女儿相认的时候。可是一想到这样可能会打破女儿平静的生活，也不知道会不会给女儿造成心灵上的伤害，勇气就没了。况且孩子的亲生父亲对她也不错，还有她的后妈，对她也非常的好。我不认女儿，委屈我一个人，大家的生活都是平平静静的，如果我认了女儿，我虽然不委屈了，但是会打破她身边所有人平静的生活。”
林照听唐风儿这么说，心中有一种轻松感，因为她很怕有一天唐风儿告诉她，我是你的亲生母亲这件事，林照不知道如何面对唐风儿。是以一种什么样的态度面对她，是接受唐风儿是自己亲生母亲这一事实，还是不接受这一事实，是该高兴的面对这一切，还是该伤心难过痛苦指责自己的亲生母亲从小抛弃了自己。林照认为目前是最好的情况，这层窗户纸还在，大家都可以当作不知道，按原本的人物关系去相处，这样大家都可以自然起来。
林照说：“唐阿姨，谢谢你愿意跟我说这些。我父母现在住在老宅子里，我一个人在家住，你能不能陪我住几天，咱们好好聊聊天。”
唐风儿说：“好呀，我完全没问题。”
就这样，唐风儿和林照住在了一起。生活还是依旧，林照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拎着包去上班了。在路上看到一群人围在一处，出于好奇也围上来看了看，发现是一名晕倒在地上的年轻人。林照赶紧挤了过去，开始了抢救，最后在林照的急救下脱离了危险期。因此，上班迟到了，正好今日有重大领导来学校检查。林照被叫到校长办公室，被训了一顿。林照将迟到的原因一一做了说明，以为校长了解完情况态度会有所变化。谁知道到校长说：“你现在是一名老师，不是一名医生了，救死扶伤那是医生的事，跟你没关系。迟到就是迟到了。况且今天有重大领导检查，影响非常的不好。你迟到，大领导会认为我们学校的工作没做好的。”
林照很气愤的说：“你这种人也能当领导，社会败类。老娘不干了。”说完就气哄哄的走了，把校长一个人晾在那里，直接回家里了。唐风儿见林照这么早就回来了，还一脸的不高兴，说：“风儿，你怎么了？怎么刚走没一会儿就回来了呢？”
林照说：“辞职了，不干了。”
“怎么回事，你说说。”
林照就把事情说了一遍，唐风儿说：“这种人是怎么当上校长的呢，不干就对了。有这样的校长，怎么能把学校的学生教好呢。”
林照救人的视频被人传到了网上，大家纷纷转发，好评不断。一夜之间林照成了网红人物。人人都在夸林照是一名白衣天使，被抢救的本人家属也在寻找这位爱心人士。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个关于林照的消息在网上走红，被大家转发关注。有一位网友说，这位在路上抢救病人的爱心人士，是某医院医生，因受贿被开除。但是据可靠消息得知，受贿一事不属实，是医院未查清真相，就武断的下了定论，让这位爱心称职的好医生蒙冤背了黑锅。
医院起初也看到了这则消息，并没有将它当回事。后来由于转发量不断扩大，影响面越来越广。政府的有关领导也关注到了这则消息，还特地给医院打电话询问情况，医院这才开始重视这件事。既然上面的领导过问了，就得有个交代。所以医院为了给领导有个交代，专门成立了调查小组，重新调查此事。
经过医院一周时间的调查，调查的结果与之前的一样，医院原本想以原来的结论向领导汇报。准备汇报这一天，领导正好来医院视察工作，重点了解了林照在医院工作时候的表现后，发表自己看法说，像林医生这样的好医生，为患者尽心尽力并且医术精湛的医生，一定要好好调查，还人家清白。我相信像这样的好医生是不可能受贿的，当然一切还得以证据事实说话。”
准备汇报的医院人员听到领导这么认可林照，心中泛起了嘀咕。其中一个医生说：“如果我们按原来的结论向领导汇报，领导会不会不高兴呀。领导认为林医生是清白的。”
另一个医生说：“领导说清白的，那就是清白的。不能按原来的结论报告，要不然领导的面子挂不住，我们不也跟着遭殃吗。”
汇报小组以林照医生是清白的为结论向领导进行了汇报。政府的有关领导听了汇报后说：“既然这样，我建议那就恢复林医生的职位吧。”
就这样，林照重新回到了医院，由于她是被政府有关领导关注过的医生，所以在医院里，所有医生都对林照热情照顾有加，连院长跟林照说话也一改往日的官腔做派，变得和蔼可亲、倍感亲切起来了。
没有人再在意林照到底有没有真的受贿，大家见了林照都不忘说一句：林医生好，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找我。还请林医生多多关照。”
林照并没有因为大家对她态度的改变而感到高兴，而是感到悲哀。她知道大家之所以这样对待她，并不是自己的人格魅力有多强，而是就因为政府有关领导的关注。她讨厌这些趋炎附势的人，她讨厌这些不在医术医德上寻求进步，而是在人情世故上下苦功夫的医生护士们。她明白，讨厌归讨厌，也没有办法，身为肉身，总得在俗世里生存，在俗世就离不开与那些讨厌的事物接触。既然大家都这么捧着我，那只好坦然受之了。
为了庆祝林照重新回到医院的岗位上上班，梅石头、于月、王诗唯和林照四个人约在了一家酒吧。
林照开口说：“首先要感谢王诗唯，把我介绍到学校当老师。虽然干的时间不长，但也没有让我虚度光阴。”
话音刚落，梅石头兴高采烈的说：“林照，你可别忘了，是我在青岛先提出来的，你不得感谢一下我吗？”
此话一出，大家瞬间安静了下来，都在关注着林照的反应，大家也为梅石头说这句话捏了一把汗。林照却平静的说道：“你说的有道理，那也感谢梅石头的提议。”
于月离开了桌子，走向了酒吧的舞台，当手拿麦克风的于姑娘出现在大家面前时，呈现出来的是一位很飒的姑娘，伴随着律动，优美的歌声充斥在了酒吧的每一个角落。这时大家也都停止了谈话，专心致志的看着舞台上的于月。
王诗唯自言自语的说道：“跟于月认识这么久了，还没见过她这么有魅力的一面呢。”
林照对梅石头说：“她唱歌好好听呀，可以当一个歌手。”
梅石头说：“她本身就是一个歌手，缺钱花的时候，总是会到一些酒吧兼职当驻唱歌手。”
于月的这一表现给王诗唯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之后的日子里，王诗唯总是经常约于月出来见面。这样一来，于月缠着梅石头的时间就少了，这让梅石头喜出望外，他开始频繁的约林照，还制造各种与林照的偶遇见面。可是由于林照的工作性质，十次相约有九次半都因要给病人看病而没有去，偶遇的见面总是匆匆的交流几句话，也就结束了。这一点梅石头不知道怎么是好了，因为他实在想不出来在什么样的时间里林照可以有空闲。
有一天，林照下班回到家中，唐风儿说：“林照，是不是有男孩子喜欢上你了？”
“干嘛这么问呀？”，林照说道。
“前几天我去医院检查身体，看到一个男孩子不断偷看你。我本以为是对你心怀不轨呢。后来一个护士告诉我，这个男孩对你有意思。看着男孩子面熟，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林照说：”他就是那天晚上听音乐会，跟你见过面的梅石头。”
“你这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唐风儿说。
林照说：“你怎么了，好端端的检查什么身体呀？”
“头有点晕，吃了药不管用，就去检查一下”唐风儿说。
就在这个时候林照的电话响了，是林明打来的。林照说：“父亲，有什么事吗？”
“女儿呀，你母亲非得要去内蒙古学骑马，还要求我跟她一起学。我跟你母亲怎么说都不管用，你劝劝你母亲别学骑马了。我跟她年龄大了，再加上你母亲身体不好，学不来那个。”
林照说道：“这还不简单，找个马场，让她坐在马上，让人家牵着走走不就好了。”
“这话我跟她说了，她非得要去内蒙古。”
电话挂后，林照越想越觉得母亲奇奇怪怪的，总是做一些违背常理的事情。从大冬天的返修老宅子，还搬进去住，没水没电的。现在冬天过去了，天暖和了很多，这么大年纪了又想着要去内蒙古学骑马。
唐风儿在旁边好像明白了林照在思考什么，说：“不用再想你母亲的事情了。你母亲一辈子没有出去玩玩了，去转转散散心也好。”
“唐阿姨，她要学骑马呀。都多大年纪了，很危险的。”
唐阿姨说道：“这个心愿在你母亲心中许许多多年了。那个时候我教你母亲学文化，你母亲就跟我说过，想在草原上策马奔腾，不过这个心愿一直都没有实现。结婚前年龄小去不了内蒙古，年龄大些有了你，开始照顾你，就这么一年又一年的就到了现在。我觉得咱们得帮她实现这个心愿，不然可能就成为她一生的遗憾了。”
林照听唐风儿这么说,回应道：“那怎么保证她的安全呢？那是马，不是机器，要是一不小心马受惊失控了，把她从马背上摔下来，还不得要了她的命呀。”
“林照，你怎么不想想呀。学骑马那是一天两天能学会的。让她见到马，过够了瘾就不嚷嚷的学了。”
“你说的也有道理”，林照说道。林照决定来一次内蒙古之旅。
林明、林照、唐风儿、唐余花、梅石头、于月、唐亿斤和唐兆斤一行人自驾车开启了内蒙古之旅。林照、唐余花、唐风儿、梅石头、林明五人坐了一辆车，其余的人坐了一辆车。林照开车，梅石头坐在副驾驶，林明、唐风儿、唐余花三人依次坐在后座。自从车子已出发，唐余花好像发现了什么，心情一直不好，还时不时的看看林明和唐风儿。唐风儿注意到了唐余花的变化说：“唐余花，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不舒服，好着呢。”
“那你怎么了这是？”
“我有点想不明白，我们一大家子人出去玩，你怎么也会跟我们一起去呀。”
“别不知道好歹，我这是陪你呀。咱们之间多少年的交情呀”，唐风儿说完，很亲密的将自己手中的零食，喂给了林明一些，唐余花看到这一幕，心情更加的不悦了，但是大家并没有注意到。唐风儿的这一动作使林明回想起了往事。那时候，林照还特别的小，林明瞒着唐余花去唐风儿家里，和唐风儿商量割唐风儿家麦子的事。林明刚走进唐风儿家里的院子，就听见厨房里做饭的声音，于是就走了过去，唐风儿正在做饭，热的浑身都湿透了。唐风儿见林明来了，说：“你怎么来了？”
“这不是该割麦子了吗？来和你商量一下你家割麦子的事。”
唐风儿说：“来，你尝尝我新学的菜做的怎么样？”说着就直接喂到了林明的嘴里。
林明边吃边说：“好吃，跟谁学的？”
“邻居呗，还能有谁呀。我们家割麦子的事不急，后天开始割麦子你看行吗？”
“行呀，后天我也没事，我们家的麦子昨天就割完了。”
唐风儿说：“割完了就没事了，那不还有一大堆农活了吗？”
“那不还有我父母呢吗？再不济还有唐余花呢”，林明说道。
唐风儿仿佛有顾忌的说道：“你这样每年都帮我们家收麦子，唐余花没意见？”
林明说：“她没意见，还特意嘱咐我，让我来帮忙的。”林明的这句话是自己编的，唐余花从来都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唐风儿的心里也是矛盾的，她本不想接受林明的帮忙，但是她一个女孩子，一个人干所有的农活，确实太辛苦了些，她需要帮助，这是她不拒绝林明帮助的理由之一，还有就是她愿意和林明待在一起，无论做什么，她心里还有林明。她之所以不想接受林明的帮助，是考虑到名义上现在林明和唐余花才是真正的夫妻，他还不断的给“前妻”提供帮助，确实是不合适的，邻居们也容易说闲话。
唐风儿说：“你吃过中午饭了吗？要不然一起吃点？”
林明不假思索的说：“求之不得。”
两人围着餐桌坐着，唐风儿说：“你能陪我吃顿饭，我真的很开心。你尝尝我新学的这个菜。”说着就用筷子夹了一些送到了林明的嘴边。唐风儿很期待林明的评价，目不转睛的盯着林明说：“你觉得这个菜比刚刚那个菜怎么样？”
林明边吃边看着唐风儿说：“都好吃。”他看着唐风儿听到评价满脸满足动容的表情，有点沉醉其中，但是他知道自己只能看着，不能有任何行动和表示，甚至不能表露出来，只藏在心里。因为他是有妇之夫，而这个妇已经不是唐风儿了。
林明回忆到这里，看着坐在自己旁边的唐风儿，心中依旧翻滚着涟漪，但是他告诉自己只能藏在心里。
唐余花说：“唐风儿，你只喂林明不喂我呀。”
唐风儿这才仿佛如梦初醒般的说：“还有我们的唐余花呢。”说着重新撕开了一袋零食也给唐余花进行了投喂。唐风儿边喂唐余花边说：“刚刚那袋零食有点辣，你吃不了。这袋你可以吃的。”
林照开着车说：“唐阿姨，你吃的辣的也投喂我一口呗。”
坐在副驾驶的梅石头说：“唐阿姨，你给我吧。你喂她不太方便。”
梅石头从唐阿姨手中接过零食，说：“林照张嘴，我给你放嘴里。”一口到嘴，林照很满足的嚼着说：“这个辣真舒服。”梅石头说：“林照，再张一次嘴，再喂你一次。”
林照转头看了看梅石头准备投喂的样子，心中感觉奇奇怪怪的，说：“你还是别喂我了，不合适。”
他们一行人在车里有说有笑。此时的唐余花的精神越来越好，丝毫看不出来是一位被医生打上生命倒计时的人。她自己知道去内蒙古还要学骑马，对于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确实是勉强了些，但是她执意要这么做，就是想在离开人世之前，将自己心中想做的事情都做了，走时可以不留遗憾。
她静静的望向车窗外，看着窗外的风景，有一件往事不由自主的在脑子里开始放映了。那年林照六岁，跟几个小朋友在一起玩耍，不小心自己的血管被小刀割破了，血流不止，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昏迷不醒。医生说需要输血，但是血库已经没血了。唐余花跟医生说抽自己的血。验血结果出来唐余花才发现与林照的血型不匹配。她是o型血，而林照是ab型，原来林照并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如同晴天霹雳一样，唐余花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是好。她想去质问林明，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想了想还是止住了，她怕自己误会了林明，万一是当时在医院抱错了小孩呢。万一林明知道了这个孩子不是我亲生的，跟我离婚怎么办。万一林明知道了这个孩子不是我亲生的，像我一样不知所措怎么办。如果林明知道了这个孩子不是我生出来的那个他的孩子，我们还能像现在这样平和的过生活吗？如果最后连公公婆婆都知道了又该怎么收场。所有她决定保守这个秘密，不跟任何人提起。这个秘密一直在唐余花心中藏了这么多年，她开始思考这个秘密在自己临终前要不要告诉林明，要不要告诉林照本人，思想进行了来来回回的斗争，始终确定不下来怎么样的好。
她预想着如果说了出来，会出现怎么样的故事情节，她的勇气和决心开始慢慢的变弱。再一想，如果不说出来，那这个秘密将不会被任何人知道。这样对于林明和林照公平吗？他们有权力知道事情的真相，于是勇气和决心倍增。反复的徘徊折腾唐余花有点心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闭上眼睛睡着了。
车子在高速公路上飞快的行驶着，流行音乐动听的旋律充满了整个车厢，唐风儿对林明说：“国内的变化真大呀。”这句话说完就后悔了，因为她觉得四周都是田野，体现不出来太大的年代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