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林照回老宅看母
行驶的车子停下了，意味的目的地到了，唐风儿的一句，到了，下车吧，又将时光拉回到了现实中。林明下车后，唐风儿的车就开走了。林明走进房间，发现唐余花还没有睡，林明说：“怎么了，这么晚还不睡觉？”
唐余花说：“睡不着。”
“好吧，你猜去听音乐会见到谁了？咱女儿，身边还跟一个男的，说是她的病人”，林明说这话的时候显然有点高兴。
唐余花一听这话，脸上也有了笑容，说：“那男的怎么样？”
“看着挺好的，我是觉得挺满意的。”
“你觉得他们两个有可能吗？”
“应该有可能吧，咱女儿说只是医生和病人的关系。但是我想呀，如果只是医生和病人的关系，怎么会一起听音乐会呀。”
“你说的有道理，我给女儿打个电话问问”，唐余花边说边给女儿打起了电话。
林照接通后，唐余花听见女儿含含糊糊的说，怎么了。唐余花回应道：“你睡着了，对不住啦。这么晚给你打电话，耽误你睡觉了，母亲想问一下你，今天和你听音乐会的男的，和你什么关系呀？”
“他是我的病人”，林照说完就把手机扔一边，继续睡觉了。唐余花感觉现在详细的问不是时候，明天再问吧。
第二天一早，天气还是很寒冷，但是这一天，唐余花决定要开始往老宅子的房间里搬家具和生活用品。林明却表示反对，他说：“东屋刚盖好，打扫好卫生，不用这么着急的，再等等吧。”
唐余花说：“等什么，你要等什么呢？”
“等砌房墙的土干一些呀，现在墙都是湿的，等几天墙干一些，这样房间里就没那么潮湿了，不然这么冷的天，在潮湿的房间里，怎么住呀”
“我没说我们现在搬进去。只是搬一些家具日用品。”
“他们在潮湿的房间里也容易发霉呀。”
“不会的，没那么严重，忘了跟你说了。你跟唐风儿去听音乐会走后，让唐兆斤去点火烧墙了，那房墙应该大都烧干了。”
一家子吃过早饭，唐兆斤带领着几个年轻人，开始将准备好的家具日用品往老宅子里搬。一天的忙碌结束，唐余花看着老宅子放上家具的样子，心中特别的满意。所有的陈设都是按照唐余花小的时候摆的。林明陪在唐余花身边，也找到了往日时光的影子。林明感叹的说：“时光流逝的真快呀，一晃几十年过去了。”
唐余花说：“是呀，我人生的最后时光，第一件想做的事情，就是找回曾经岁月的影子和感觉。”她说完看着林明说：“谢谢你，一直陪在我身边。”
林明搂住唐余花的肩膀说：“也谢谢你，也是一直陪在我身边。”
唐余花突然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说：“忙了一天，忘了给女儿打电话问问她跟那男的到底什么关系了。”
她拨通电话，林照说：“怎么了，母亲？”
“交代交代你那位病人吧。”
“那有什么好交代的，就是我的病人呀。”
“你喜欢他吧，他喜欢你吗？”
“喜欢”，梅石头的这句话出现在了电话里。
唐余花说：“你就是昨天晚上和我们家女儿听音乐会的那个小伙子？”
“是的，阿姨，你好。”
唐余花非常开心的和梅石头聊了很长时间，林照站在梅石头的病房里看着听着，心里乐开了花。等挂了电话，林照说：“你挺招老太太喜欢呀，你们聊了这么久的时间。”
“那是，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呀？”
“再过三天就可以出院了”，林照说。
“那出院以后还能再见到你吗？”
“你说呢？”
两人相视一笑。梅石头出院这一天来了，办完出院手续，他第一次以不是病人的身份对林照说：“晚上有时间吗？邀请你一起庆祝我康复出院。”
“好呀，我一定去。”
晚会儿林照下了班，按地址来到一家饭店，一进门就被浓浓的浪漫气息所吸引，黑暗的灯光，安静的环境。这家饭店虽然显得不够大气，但是小资情调很浓，在一进门的左手边还放着一架三角钢琴。在这吃饭的人并不多，林照大概看了看，只有十分之一的位子有人在。当她看到林照的身影，走了过去，坐在了一个位子上。梅石头说：“怎么样，我选的地方还不错吧？”
“确实挺好的，其他人呢，怎么就我们两个？”
梅石头说：“为什么不可能只有我们两个呢？”
“因为我们坐的这张桌子，它可以坐下很多人。如果就咱们两个人的话，没必要这么大的桌子。”
“林照果然聪明，其他人估计还得一会儿才到。”
“有我认识得吗？”
“有，你都认识的。”
林照心想，我要是信了你的这句话，我脑子才有毛病，你身边的人，我就认识一个于月，其他的别说认识了，听都没听过。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穿着西服，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的人走到了钢琴的位置坐了下来，他在钢琴上弹出了一个中央do的音，引得大家都纷纷把视线转移到了这里。只见他起身向周边在用餐的人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后说道：“下面有我给大家弹奏一首卡尔博姆的《喷泉》，当钢琴声响起，整个饭店微小嘈杂的声音瞬间都消失了，只有钢琴的旋律音回荡在周围。当一首弹完，大家都鼓起了掌声，有人在人群中喊道，可以免费点歌吗。这位弹钢琴的说道，可以，不过只能弹我会弹的。随即有位女士喊道：那就麻烦弹一首肖邦的《降b大调夜曲》吧。女士的声音刚结束，钢琴声响起。林照看着弹钢琴的那位男士，满眼都是羡慕。梅石头看到林照的眼神说：“你喜欢会弹钢琴的男士？”
林照说：“会弹钢琴，这么优秀的男士谁不喜欢呀。”
《降b大调夜曲》结束，梅石头走了过去，对弹钢琴的男士说了什么，男士就起身了。梅石头坐在了琴凳上，回头看了看林照，然后左手随着右手轻轻的放在了键盘上，一首莫扎特的《土耳其进行曲》欢快的旋律响起，林照看着梅石头的目光陷入了陶醉，没想到梅石头还会弹钢琴，跟他相处到现在，从来都没有听他说过。就在这个时候于月的身影出现在了林照的视线之中，她看着于月走到梅石头身边，不知道跟梅石头说了什么，梅石头开始边弹着边向右边移动，一整条琴凳只坐了一半。于月坐在了琴凳左边的一边，随即双手拿到了键盘上，一首四手联弹的《土耳其进行曲》表演让大家都没有心思吃饭了，都在往这边看。林照看到这一幕满脸的羡慕，要是坐在于月那个位置的人可以是我就好了，自己也特别想去弹一下，奈何自己什么都不会。
《土耳其进行曲》结束后，梅石头和于月回到了餐桌上，梅石头说：“于月，你终于来了，等你半天了。”
于月说：“路上堵车。”
梅石头没有回应于月的话，而是把目光转向了林照说：“林照，人到齐了，咱们开始吧，为庆祝我成功康复出院。”
于月和梅石头异口同声的说：“好。”
林照此时心中充满了疑惑，她在想，怎么会就三个人呀。这时梅石头对于月和林照说：“我住院这段时间谢谢二位的照顾，特别是林照，第一次住院遇见这么用心的医生，也是第一次住院，和自己的主治医生成了很好的朋友。”
于月说：“那我呢？”
梅石头说：“咱俩都多少年的情谊了，都是应该的。咱们今天这顿饭，还有一个用意，那就是感谢林照在医院的照顾。”
于月心中有点不悦，心想，林照、林照，满嘴都是林照，之前在医院不是都叫林医生吗，现在直接就喊名字了。
林照有点不好意思了，说：“别别别，作为医生治疗和照顾病人是应该的，职责所在。”
梅石头说：“林照，你这话就见外了。不管怎么说，能交上你这位好朋友我特别开心。”
饭后，梅石头对于月说：“你先回去吧，我送林照回去。”
于月一听，这哪成呀，怎么能让你送呢，你们孤男寡女的。于月很积极的说道：“我送吧，我开车来的，我没喝酒，方便。”她怕梅石头会说不，于是拉着林照慌里慌张的就走。梅石头说：“你们走那么快干嘛？”
于月说：“我们先走了，你自己回去路上小心点。”
于月开着车，林照坐在副驾驶上。刚开始谁也没说话，还是于月先打破了平静说：“林医生，看的出来，你们两个都互相喜欢对方，在一起了吗？准备什么时候在一起呀？”
“你不也喜欢他吗？要是我跟他真的在一起了，你不难过呀？”林照说道。
“我肯定难过，但不会特别难过，我跟他很早就认识了，他一直都知道我喜欢他，跟他表过无数次白了。我在人家心中只能是很重要的朋友关系，人家从来没有那方面的喜欢我。”
“你们认识多久了？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呀？”
“等你们接触久了就知道了，他人很好的。你相信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吗？我跟他没那方面的缘分。”
“我相信。他怎么还会弹钢琴呀，还有你怎么也会呀。感觉你们好优秀呀。”
“你这人会不会聊天，什么叫感觉好优秀呀，我们就是很优秀好吗？”
林照说：“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有什么好回答的，我跟他之前肯定都学过钢琴呗，不然怎么会弹呀。”
“这不是废话吗。你知道他学钢琴的经历吗？讲来听听。”
“他呀，我的学生。我教的他，认识他的时候我只有十三岁，后来他知道我会弹钢琴，他很喜欢，但是学不起，然后就让我教他，他很聪明，一学就会。跟我学了整整8年，他钢琴弹的非常好。”
林照畅想着于月和梅石头在之前的许多个年里朝夕相处的场景，她有点受不了，为什么那个人不是我，而是于月。她觉得她错过了梅石头人生中很多重要的时刻。她叹了一口气，感慨道，缘分没有让他们早点相识，她觉得有些遗憾。林照对于月说道：“你们相识这么多年，他就没有遇见心动人吗？”
于月说：“有一个，不过我不喜欢那个女的，让我给拆散了，为此我们两个冷战了两年，才重归于好。”
“那是一个怎么样的女的呀？”
“妖艳，妩媚，一看就知道是个庸俗的人。一点气质都没有，就是特别会说话，声音很好听，长得脸蛋还不错。”
“你为什么不喜欢这个女的呀，干嘛拆散他们？”
“你想呀，你喜欢的人被人抢走了，你不得抢回来呀。从认识他不久我就认定他了，这些年我一直跟着他，谁抢他，我就跟谁宣战”，于月说这句话时，语气非常的坚定。
林照看了看于月，没有再说话。她意识到要想和梅石头真正的在一起，必将有一场与于月的大战，但是她丝毫不担心，因为她很清楚的知道梅石头喜欢的是自己这位林医生，只要防着于月的招数即可。
半月后，林照和往常一样在医院上班，接到梅石头的信息约她去参加一个艺术展。林照很爽快的就答应了，但是当她到达展厅现场后，远远的看到于月挽着梅石头的胳膊并肩欣赏着一幅幅经典的画作，她转身就离开了。
第二天，林照恢复了冷静，给梅石头打电话说：“谢谢你的邀请，昨天医院有事没去成，给你道歉。”
梅石头一头雾水的说：“昨天我没有约你呀。”
林照再三确定梅石头没有约她，觉得这事有点不对头。她突然想到于月，突然脑子里闪过一个画面，那就是这一切都是于月做的，是于月让我来的，是于月故意让我看到艺术展厅的那一幕的。她顿时觉得自己很傻，当时就应该想到的，怎么就没反应过来呢。他们之间要有什么早有什么了，还会等到现在。
思绪还沉浸在其中，唐余花的电话就打来了，说：“咱们都分开这么久了，你也不知道过来看看你的母亲，我都想你了。”
林照这才意识到很久很久没有见过母亲了，林照说：“母亲 ，我明天休息，明天就去看你。”
唐余花这才高高兴兴的挂了电话。
第二天，早饭后，林照出现在了舅舅家里，见到唐亿斤说：“舅舅，我母亲呢？”
唐亿斤说：“你母亲在老宅住着呢，刚搬过去住。”说着带着林照来到了老宅，她看到翻修过的老宅，房子是用土砌成的，第一个感觉就是这里怎么住人呀。她走进堂屋，看到整间房子连一个取暖设备都没有，甚至都没有通电，她想不明白父母怎么在这里住下的。
林照看到母亲在床上躺着，走了过去说：“母亲，这种房子怎么住人呀，还有现在天气这么冷。干嘛放着好好的房子不住，非得折腾住这种房子呀。”
唐余华说：“怎么不能住呀。你的姥姥姥爷还有你舅舅和我，曾经都是住在这里的，都是这么一个冬天一个冬天过来的。”
林照坐在床边同母亲讲了没一会儿话，就冻的不行了。林明看到女儿冻的发抖，他默默的走出了堂屋，不一会儿端着一盆火来到了堂屋，林照感激说：“多谢父亲，放我身边来。”
房间里一会儿变得暖和了很多，但是烟熏的林照睁不开眼睛，眼睛总是在流泪。林明说：“闺女，这就受不了了。我们小时候冬天都是这样过来的。”
林照说：“你们在这折腾什么呢，我母亲身体又不是太好，你劝劝我母亲，让她回家里住多好呀。在这遭这罪，图什么呀。”
林明说：“你母亲想这么做，就让她做吧。我陪着她，我们吵了许许多多年，晚年不跟你母亲吵了，她说什么我听什么。”
唐余花满意的看了林明一眼，对林照说：“看见没，这就是好男人的标准。对了，你和你的那个他发展的怎么样了？快到结婚的地步了没？”
林照说：“母亲，什么进展都没有。我说了，我们就是医生和患者的关系，没有其余的感情。”
唐余花听女儿这么一说，眼皮子突然一沉说：“林照，我有点累了，我先躺下休息会儿。”说完就躺下了。林照见母亲要睡，她起身，拉着林明走出了老宅子，往舅舅家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