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脚踏两只船 由爱变成恨
他伸手从旁边紫檀架上拿起正清院中保留的卷宗,一边翻阅,一遍用眼睛余光观察大殿下面那个有勇气揭发检举纳兰桐的少女。
傅心仪觉得奇怪,心想到底是什么玉简能让景幼南这个样子,忍不住开口道:“景副掌院,接下来该怎么做?”
沉吟了片刻,景幼南抬起头来,道:“纳兰桐毕竟是门中真传弟子,地位不在我下,我不能只听你的一面之词,就去提审,你还有没有证据能表面两人勾结?”
表面上傅心仪的话算是为他解围,而且还在外人面前给他撑面子,说什么一言九鼎,捧得很高,听上去很好。
她这是隐隐向自己逼宫呢,让自己无法把这个案件推给别人,只能够自己处理。不然的话,丢脸可是要丢到正清院外了。
元月晴张口欲言,却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话,她的俏脸先是通红,然后是惨白,最后换成令人心悸的铁青。
好大一会,她终于有了决断,狠狠地一跺脚,扬起玉颜,声音从牙缝中挤出来,道:“我有证据。”
景幼南点点头,不置可否。
照这样看,纳兰桐或许没有叛出师门的打算,但他借助合欢宗弟子行双修之道突破境界,恐怕十有八九。
傅心仪看到元月晴一脸的迷茫,轻轻一笑,道:“元师妹,这是我们正清院新上任的景副掌院,别看他年轻,可是一言九鼎,说话算数。你有事只管统统说出来,景副掌院一定会给你做主的。”
再说了,你喜欢自|拍没问题,可是让一个深爱你的女人去拍你和情妇之间的床笫妙趣,就是另一个世界的陈某人恐怕在这一点上都要深深拜服,退避三舍。
但实际上,这一番话明显是包藏祸心。
只看这个名为元月晴的少女流露出的刻骨仇恨,就知道她是准备豁出去,给纳兰桐一个深刻的教训,两者是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元月晴点点头,幅度很大的那种,用斩钉截铁的语气道:“不错,纳兰桐短短时间内就突破到成灵境界,凝结玄种,就是和妖女冯娇娇双修的缘故。”
你难道不知道女人有爱成恨后会有多狠?
元月晴眨眨眼睛,正清院的掌院和副掌院她可是都见过,好像没有这个人吧。
景幼南放下卷宗,微不可察地叹口气。
殿中烟云缭绕,祥光升腾。
景幼南冷哼一声,左手扶在玉案上,陷入沉思。
景幼南端坐在高台上,身披红白相间的法衣,腰悬法印,挺拔如松,眉宇间有一股锋锐之气。
顿了顿,元晴咬牙切齿道:“听说合欢宗妖女冯娇娇天生媚骨,体格风骚,在魔宗年轻一辈中艳名四播,双修之术更是被人传的神乎其神。我知道纳兰桐是垂涎于冯娇娇的双修之术,想借她突破自身境界。”
别的不说,太一宗当年赫赫有名的天才人物宗泽,就让合欢宗的一名女子引诱,毅然叛出师门,投身到合欢宗。
景幼南深吸一口气,拿起玉牌,掷在地上,叮当一声响,断喝道:“去把纳兰桐找来正清院。”
元月晴身穿浅色绣花上衣,腰身紧收,下面是一条软银轻罗百合裙,纤腰细腿,姿色出众。
“嗯。”
说完,她直接从贴身内衣中取出一个粉红的玉简,咬着牙,递了上去,道:“这就是证据所在,请景副掌院查看。”
凭借这两点,合欢宗每年都能诱拐其他的青年才俊入赘宗门,无往而不利。
除去合欢宗女弟子美艳动人,倾国倾城外,她们主修的双修之道号称是大千世界中突破境界的最好灵药,尤其是对真人以下的几个境界来讲,更是如此。
只是一看,景幼南就连声咳嗽起来,面色变得很古怪。
景幼南的面色严肃起来,双目轩起,一字一顿道:“元月晴,你是说纳兰桐借助合欢妖女冯娇娇的双修之术提升境界?”
别说是元月晴也是内门弟子,就是换个普通的散修女子,性情刚烈的,也得豁出去让你好看!
招惹这样心性刚毅,对自己狠,对别人也狠的女子,纳兰桐真是自找苦吃。
景幼南接过这枚还带着女子幽幽体香的玉简,手上水火真气一动,确认玉简上没有别的禁制,然后坐直身子,神识探入其中。
冷冷扫了傅心仪一眼,景幼南心里暗骂歹毒,面上却表现的风淡云轻,道:“开始说吧。”
合欢宗作为魔道六宗之一,底蕴深厚,但这一宗门最知名的并不是强大恐怖的战力,而是她们出神入化地策反别的宗门精英天才弟子的手段。
一想到纳兰桐对自己的始乱终弃,不管不问,元月晴心里的羞辱,难受统统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刻骨铭心的仇恨,她抬起头,光洁的额头上青筋蹦起多高,冷声道:“纳兰桐一定要受到惩罚。”
“嘿。”
景幼南坐在高台上,眼睛眯起,念头起伏。
元月晴深吸一口气,极力压制住心底深处对某人的仇恨,清了清嗓子,组织语言道:“纳兰桐在外面与合欢派真传弟子冯娇娇成双成对,出同行,入同住,不避外人,行为非常张狂,很影响我们太一宗执玄门牛耳的形象。”
景幼南放下玉简,大有深意地看了眼下面的少女,道:“看来你是恨他到骨子里了。”
看到大殿下面刚毅决然的少女,景幼南不得不再次叹息一声,纳兰桐你真是没长眼,居然敢招惹这样的妹子,真真是自己找死。
收敛起心里的诸般念头,景幼南面上不动声色,抬抬手,开口道:“元晴,我是正清院副掌院,你既然检举揭发纳兰桐,那就先把事情的经过仔仔细细讲一遍吧。”
她今天头上只梳了个简单的桃心发髻,斜插一只飞凤簪子,长长的细烟眉挑起,银牙紧咬,仿佛有深仇大恨似的。
元月晴终究是女儿身,羞得粉面通红,连脖颈也染上了一层红晕,好像滴出血来。
“副掌院?”
坐在上面的景幼南听到这一席话,目光就缩了缩。
“我,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