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有恃无恐 罚罪锁链
一石激起千层浪,在有心人的推动下,此次事件愈演愈烈,以最短的时间传遍山门,沸沸扬扬。
“外门藏龙卧虎,没有大背景,就得夹起尾巴做人啊。”
“我的天啊,我不会眼花了吧?”
张龙上前一步,阴阴笑着,“景幼南,门中有规定,新入门的弟子需要在八个月内完成一件宗内发布的任务。你一入宗就消失不见,连任务都没接,执律堂判定你蔑视门规,要去后堂闭门思过。”
门中有规定,真传弟子征召,就相当于功德院发布的任务,完成之后,还有功德积分。景幼南完成了真传弟子征召任务,原先他们罗织的罪名就不成立了,成了货真价实的构陷。
眼见锁链及身,景幼南哼了一声自找苦吃,手掌伸出,闪电般穿过锁链的笼罩,如同五座山岳般拍下,重重地给了张龙一个大嘴巴。
张龙哈哈大笑,有一种报复的快|感,他一抖手中的罚罪锁链,乌黑色的符文亮起,深沉的气息凝聚起来,勒向景幼南的脖颈。
“跳梁小丑。”
玉子宏被景幼南离开前眼神中的蔑视和嘲讽气的暴跳三尺,疯狂地推开周围的人,跳脚大骂。
说的不算错,这一条确实在门中规定中。
四周也认出罚罪锁链来历的外门弟子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对视之间,目中都是惊疑之色,不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到底违背了哪一条宗内规定,竟然会到了这一步。
这个时候,他才明白过来,自己堂堂一执法堂弟子被人打了,竟然在大庭广众下被人打了巴掌,自己成了外门的笑柄,一辈子都洗不清。
一想到执法堂中对待给堂中抹黑的弟子们的手段,三角眼直吓得冷汗淋漓,双腿发软,差一点跪在地上。
“混蛋,败类,可恶。”
看了一眼仍然坐在地上破口大骂的张龙,玉子宏暗暗骂了句废物,两巴掌就被打傻了的货色,自己当初怎么瞎了眼,和这样扶不上墙的烂泥合作。
“哎呀,得罪执法堂的后果啊。”
“嘶。”
“执法堂弟子被打了?”
景幼南毫不客气地斥责了一句,啪的一声,又甩了张龙一巴掌。
“你居然打了我。”张龙嗷的一嗓子蹦了起来,难言的羞辱感涌上心头,刺|激的他双目血红,几乎发狂了。
“哇。”
这样突如其来的变故,令所有围观的外门弟子不由自主地兴奋起来,作为围观者,他们是巴不得事情闹大,有热闹看。
景幼南取回身份令牌,目光扫过人群外目瞪口呆的玉子宏一伙人,干笑了几声,扬长而去。
“年轻气盛要不得,这下子,惨喽。”
众人眼睁睁看着张龙挨了两巴掌,像个泼妇一样坐在地上咒骂,先是愣了半天,随后爆发出震天的尖叫。
不过,随着太一宗势力越来越强,前来山门的世俗的王孙公子越来越多外门中发布的任务基本由他们完成,真正入门的外门弟子通常是打坐吐纳,静静修炼。近千年来,这条规定对于外门弟子是形同虚设。
“万化真水。”景幼南不躲不闪,万化真水从脚底涌出,化为一擎天大手,一把抓住剑气,让它无处可逃。
看完之后,三角眼脸色刷一下白了,这一次,竟然摆了个大乌龙。
景幼南得理不饶人,气势越来越盛,声若雷霆,“你等奸邪小人,热衷于结党营私,上下其手,颠倒是非,严明刚正之所,却被尔等用之藏污纳垢,真真是让执法堂蒙羞。”
围观的外门弟子们看到这一幕,无不暗暗叹息,或是嘲讽,或是感慨,或是劝诫,形形色|色,不一而足。
不过,今天的事情不能不管,想到这,他给另一名执律堂弟子使了使眼色。
“是啊,是啊。”
罚罪锁链是执律堂弟子用来专门锁拿严重违反门规的弟子,这种锁链上有封灵禁制,一旦被锁上,元灵被封印,生死都会被掌握在执律堂弟子手中。
执法堂弟子被骂的血气上涌,脑袋都大了三圈,扯起嗓子高声斥责道:“血口喷人,功德院中明明没有你接的任务记录,我们是依规办事,难道你敢造反不成?”
围观的太一宗外门弟子们听到张龙的话,对视无语。
景幼南扬了扬手,不屑地道:“打你这一巴掌都弄脏了我的手,看来得回去好好洗一洗。”
“死。”
“要出事了,要出大事了。”
“景幼南,我们没完。”玉子宏咬牙切齿,满脸的怨恨。
景幼南并不在意,微微抬起头,一字一顿道:“有罪在身?你们说有罪就有罪?”
不得不说,张龙是睚眦必报,心眼也小,他是准备用罚罪锁链拖住景幼南,一路像拖死狗一样拖到执律堂,即使以后侥幸不死,在外门中也坏了名声,将来只能够灰溜溜离开。
声音不大,却杀人不见血,如同毒蛇露出狰狞的毒牙,准备噬人。
景幼南从袖囊中取出身份令牌,啪的一声甩到对方的脸上,声色俱厉,“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我到底接没接任务。成天造谣生事,混淆黑白,还不悔改,门中的九幽风穴早晚有你一席之地。”
受此酷刑者,是真正的求死不能,即使再桀骜不驯之辈听到九幽风穴之名,也得吓得战战兢兢,面如土色。
三角眼的执律堂子弟被景幼南突然爆发的气势一压,张了张口,没有说出话来。
“嗯?”三角眼的执律堂弟子目光一缩,对方的有恃无恐让他有些意外。
向来威风凛凛,人见人怕的执律堂弟子居然被人打的像狗似地,真是几百年来外门中第一大趣闻。
景幼南逼上一步,背脊微张,强悍的气息毫不掩饰,字字如刀,“你们执法堂弟子不为青红皂白,肆意捉拿无罪弟子,到底有何居心?难道打定主意公器私用,不把门中万年的法规放在眼里?”
今天发生的事情,一般人不清楚,但明眼人都知道,自己是吃了大亏,简直是故意送上门来受虐,被人正反巴掌抽的脸都肿了。
道术,庄周梦蝶剑气,是张家的嫡传,有很大的威名。
三日后,景幼南上书,痛斥执律堂弟子肆意扣人罪名,颠倒黑白,置门中法规于无物,专于打击报复,不可不察。
“这。”
与张龙同来的执法堂弟子二十上下,三角眼转动之间,有一种说不出的阴狠,他踏前一步,沉声道:“景幼南,你有罪在身,还蓄意打伤执律堂弟子,置门规何在?置执律堂威严何在?”
玉子宏也是大吃一惊,今天的事情主要是傅秋霜的主意,他负责勾连执律堂的关系,过来也是准备好好看看自己精心准备的大戏。但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搭了戏台,也确实唱了一场大戏,可剧本是完全的南辕北辙啊。
“这,这,这。”
眼见执法堂居然拿出这个规定来,明显是他们要下狠手了,让人防不胜防。
张龙跌坐在地上,双目冒火,肿胖胖的脸上清晰的十根手印,看上去又滑稽,又可笑。
况且,这次行动也给执律堂添了麻烦,回去后少不得要上下打点,又得狠狠出一次血。
猝不及防挨了一嘴巴的张龙被抽的原地转了三圈,英俊的脸庞肿起多高,上面乌青的五个指印,清晰可见,一张口,吐出三颗带血的大牙。
景幼南沉吟不语,好半响,才幽幽开口道:“原来是这样。”
他也是开脉境界的修为,原本并没有这么不堪,不过到底是磨砺太少,心志不坚,怒火盈胸下,乱了章法,只知道胡乱出手,到头来是自找苦吃。
“不用废话了,跟我们去执法堂走一遭吧。”
“你们这两个执法堂的败类,就等着我的上书吧。”
“你,你,你敢打我?”张龙捂着胖脸,不敢相信地瞪着景幼南,还没有从刚刚的突然变故中清醒过来。
景幼南眉头挑了挑,用一种讥讽的语气问道:“不知道我触动了哪一条宗内规定,让两位大驾请出罚罪锁链?”
要是让家族中那些平时不对眼的家伙看到,还不知道让他们煽风点火幸灾乐祸成什么样子。
太一门中有一处风穴,从地下升起九幽大悲风,冰寒刺骨,阴魔丛生。门中弟子犯了大错,就会被取了神魂,用灵符护住,沉入到风穴中,日夜受九幽之风摧残,如万蚁撕咬,哀嚎痛哭,千日不绝。
“是罚罪锁链。”一名外门弟子看到地上锁链闪烁的血光,惊叫出声。
怒火冲天的张龙不管不顾,张口吐出一道剑光,虚空出现一只只振翼的彩蝶,如梦如幻,不可捉摸,但其中萧杀的气息,却是毫不掩饰,直冲云霄。
三角眼顾不得景幼南的讥讽,抓起身份令牌,一段段信息显现出来,关于真传弟子征召的事情经过,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啊。”
执法堂弟子权力是不小,有时候确实不讲理,但基本上是在门规下行事,现在让人捉到如此明显的痛脚,肯定是天大的麻烦。
如此刑具,一般是不会轻易使用,但只要使用,肯定是霹雳手段,显示出不惜一切的决断和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