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多情自古空余恨
话已至此，一场交锋在所难免。
齐伽目光如刃，恨不得将眼前之人千刀万剐，剑邪的眼神亦是没有丝毫避让，直视齐伽，针锋相对！
齐伽拔剑而起率先抢攻，剑邪侧身闪过，一掌先将师姐推开，给战场留下空地。一记偷袭不成，齐伽大怒，目光一凛再度挥剑来攻！剑邪也是不再犹豫，抽剑相迎。
二人缠斗一处，剑法凌厉迅猛，兵器交碰之声轰如雷霆。刀光剑影之间，身法若鬼魅游荡飘忽。二人相持十余合，招式越来越狠，剑光交错，刀影闪烁，在场众人看得惊心动魄，竟无一人敢上前插手。
二人一路从礼堂外打到了广场，若两只游蝶穿梭花间，上下翩飞。时而激烈如狂风暴雨，时而缓慢如流水潺潺。
面对着此时的剑邪，齐伽的内心大为震惊。
“怎么可能呢？从他被赶下山到现在才过去多久？他是怎么从之前的三脚猫功夫练到今天这个地步的？之前师父在世时曾说过这小子是个天才，可看着他过去十多年的表现师兄弟们都以为这只是师父的一句玩笑话，竟没曾想可能会是真的！”
剑光之中，两人身影交错，剑锋扫过，各自衣衫皆被划破，有鲜血随之飞溅而出。值此生死之际，二人俱是顾不得身上伤势继续着以命搏命的打法。
剑邪的目的并不是要杀死齐伽，而是要带师姐离开，这般打法很明显对自己不利，等到自己伤重之时只怕是再无可能带着一个人杀出重围。念及此处，也是决定不再拖沓，速战速决！
“一剑绝瀑！”
这是本门弟子几乎人人都会的一剑，也是人人都没有过多关注过的一剑，可只有剑邪清楚这一剑对于自己的意义，也只有齐伽明白这一剑在他手上到底有多可怕。
说时迟那时快，一剑祭出，剑气如白虹贯日。
齐伽急忙闪避才堪堪躲过，饶是如此，肩头之上仍是受了重伤。
剑邪凭借这一剑正好绕过了齐伽来到身后，急忙飞身入殿，一把抓过师姐的手想要带她离开。
可正当剑邪认为一切应当水到渠成的时候，手上却传来了一阵抗力。
“我是不会和你走的。”
剑邪转头看去，一脸的不可置信。
“师姐？？？”
师姐再次肯定的回答道：“我是不会跟你离开的。”
师姐的话让剑邪此刻心头如陨石坠落，一时间不知所措。
“为什么？！”
剑邪的语气开始转弱，不解中甚至带着一丝恳求。
齐伽绝不会错过此等良机，径直追上一剑从身后穿胸而过！
“噗！”
剑邪口中喷出一口鲜血直接溅到了师姐脸上。
“对不起……”
师姐没有动手擦去脸上的血污，而是低着头不知该怎么面对剑邪。
“为什么……”
剑邪再次发出了那个疑问，或许此刻，即便身死，他也迫切的想要知道那个答案。
师姐转头看了一眼剑邪身后的齐伽，随后默默道：“因为我没有你那么勇敢。我需要遵守师父的临终遗命，也需要大师兄的疼爱照顾，最重要的是我不能同你一样承受一辈子洗脱不了的罪责与骂名。”
哀莫大于心死,而人死亦次之。
这句话的威力要远远大于齐伽背后所刺来的那一剑。
心不死，则道不生。
剑邪一声长啸，竟迸发出惊人内力，周围众人俱被震退倒飞了出去！
“为什么！！！”
一念之间，剑邪的满头青丝竟然化作霜银白发。
齐伽心头一惊，察觉不妙。于是立即将之前的安排悉数展露。
上百名剑手齐齐冲出如潮水般涌来，手中剑光连成一片在太阳的照映下闪耀夺目！剑邪还是静静地伫立当场，犹如一块岸边的万年礁石静静地等待着汹涌的浪潮拍打。
待人群已经重重围上，剑邪还是抬起了手中长剑，寒光闪烁，却难掩剑身上已经布满沧桑痕迹。纵然不知道是否下一刻就会剑碎人亡？但，这却已经是他此时此刻唯一能够信任的伙伴了。
已经经历了无数的生死厮杀，剑邪也似乎已经对这样的场面开始习惯了，他微微扬首，一丝轻笑浮现于唇边，面对着上百昔日师兄弟们的围攻，仿佛是面对一场轻松游戏。
“想死？那边来吧。”
剑邪的声音平静且淡漠，不见悲喜，只有一份对待生命的蔑视。
上百剑手闻言而动，挥舞着手中长剑布下剑阵。
剑邪宛若一道旋风，手中剑影如虹，仿佛于此间游园赏花，闲庭信步。
众人往来游走，不断变幻，剑阵中杀意大涨，一时间剑光闪烁，剑气纵横。
剑邪身影时而如鬼魅般瞬移，时而又如惊雷般疾速闪现，手中剑法也是优美凌厉，刚柔并济，难以捉摸。
“掌门师兄，此子成长极快，如今又经历了如此刺激，恐怕已坠魔道。咱们就靠这区区一座剑阵真的能控制住他么？”
面对着身旁师兄弟的担忧，齐伽则是满怀信心道：“大可放心好了，这座剑阵我知道奈何不了他，但是只要能拖住他就好了。”
“哦？莫非大师兄另有妙计？”
齐伽嘴角上扬，勾起一丝微笑道：“当然，早在带他回山之前，我就在他昏迷时喂他服用了‘七日断魂散’。我之所以将大典与婚礼定在今日，也是算准了时间。他若不来，最后也只会消无声息的死掉。他若是来，那么今日不管他有没有中我那一剑，不管他有多大本领。只要我们能够拖住他，最后也一定会是我们赢。”
躲在一边偷听到了齐伽和旁人对话，小师妹也是一脸震惊，难以置信。竟然没想到，原来大师兄根本就没有打算放过小师弟，从头到尾，这一切的一切也只不过是精心设计好做给她看的一场戏罢了！所有事都是在做局，所有人都只是棋子……
真相的残忍让小师妹万念俱灰，自己对不起师弟的感情，更对不起师弟的信任。
也许……
也许师弟说的可能都是真的，也许就连师父的死可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