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令人头疼的妹妹
她一听到这个女孩略显做作娇惯的声音就头痛欲裂。
这是她同父同母的亲妹妹——林源。
为什么和她不同姓呢?
之前说过,蔺禓只是她在国内金蝉脱壳逃到国外避风头的假身份,“林裳”才是她真正的原生身份。
林源年轻蔺禓六岁多,现年将近碧玉年华,因诞生在十二月的平安夜,生月小些,虚岁芳龄十四。
小时候,因为她们的父母工作分别是法医与律师,而且工作非常忙碌,根本就顾不上看孩子,所以把二宝扔给大女儿玩耍。
美名其曰地说:“小裳是姐姐,要照顾好妹妹哦。”
苦命的蔺禓开启了与二胎妹妹鸡飞狗跳的“育儿”旅程。
所以,毫不夸张地说,林源她是蔺禓从小一把屎一把尿照看着长大的。
她的小妹妹心眼子有几斤几两,蔺禓心里最有数。
这么哭爹喊娘地在大清早叫醒自己,肯定惹祸上身。
而且,还是大祸临头的那种……
死到临头,林源可以把蔺禓坑得体无完肤的大祸害!
“林源,你大清早给我嚎丧啊?”
蔺禓昨天熬到半夜三更准备入学材料,听到妹妹林源那调门。
她立时头疼欲裂,冷着脸说:“你那条舌头要是捋不直,就割了捐给有需要的人,省得整天那张嘴惹是生非!”蔺禓说罢,也不想和林源煲电话汤,只想倒头睡个回笼觉。
林源听她恼火立刻识趣撒娇道:“别挂电话啊!我家姐姐最是深明大义、知文达理了——我的好姐姐啊,你就给我看看你住的豪宅吧,好不好嘛?”
蔺禓被她磨的瞌睡虫立马跑了,清醒了,看了一眼时间,换算一下北京时间已是凌晨一点了,然后发现她现在打的是视频电话。
她面无表情道:“大半夜的发的什么疯?你不是不晓得我现在的处境,如果让杀我灭口的‘四方’那个邪门组织发现踪迹,连累全家!”
林源了解她姐是在冲她发起床气,嬉皮笑脸道:“这是我利用海外跳板ip地址发的视频电话,我敢打赌mi6、fbi都查不到!”
蔺禓沿着巨大的落地窗坐下,额头抵着冰凉的玻璃,在碎片大厦66楼上睨着雾中的伦敦城,轻轻缓了一口气:“所以呢?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最近在维特上晒过我的近况,就是让你放心,你又不是不知道,好奇豪宅?呵呵——说吧,又瞒着家里人闯啥祸了?”
“那就先告诉你个好消息吧,”林源收了笑嘻嘻的模样,转而觑着蔺禓的话音说,“川哥喜当爹,雨霏姐生了一对龙凤胎,男孩叫陆疏星,女孩叫陆流月。冬月二十七的时候咱爸妈带我去吃了满月席,还给两个娃娃一人一副金手环,正巧明雨霏的娘家人在旁边,顺便给他们拜了年。作为回礼,人家送我了一个白玉环和一个羊脂玉莲花纹的吊坠,坠子是给你的,已经加密邮寄到伦敦了,记得查收哦。”
蔺禓勾唇一笑:“疏星冻霜空,流月湿林薄——好名字,一听就知道是明老太爷取的,陆川没那么好的文采。”
陆川是蔺禓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好友,因长于蔺禓六岁,从小到大对她颇为照顾,由于父辈是同事,父母亲友们都认为他们俩早晚都会喜结连理。
蔺禓却是一反常态地为她的好姐们儿明雨霏和竹马大哥陆川牵了红线、做了月老,只是她还没当伴娘就出了事,心里颇有遗憾。
林源隔着半个地球继续絮叨:“——除了爸妈以外别人都以为你车祸去世了,陆川见了触景伤情,说让我把那个玉坠儿给你‘墓前’供上,引得明雨霏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你是不知道当时的场景,爸妈脸色都青了,想解释又没法说……唉~”
“所以你就心软了,把我还活着的消息泄露给了陆川两口子?”蔺禓眉头一挑,琉璃般的桃花眸倏地冷了。
听到陆川为她的“早逝”而伤感,蔺禓第一反应不是感动,而是觉得有黑云压城城欲摧的预感,感觉林源可能无意间给她挖了坑,打这个电话是等着她收拾烂尾呢。
“哈哈哈,知妹莫如姊,还是了解我的‘菩萨心肠’。”林源心虚道,“不过我向他们解释和我和爸妈说的是一样的说辞——留学指标没多少,你回回人的信仰在欧洲国家受排斥,所以托了关系弄了死亡证明、换了身份才去留的学……其他的我都没说!”
看似林源编了个天衣无缝的谎言,瞒过了父母,骗过了朋友,实则处处是漏铜,哪天陆川心血来潮以刑侦副支队长的职权一查,谎言不攻自破。
蔺禓眼底仿佛结了冰,嘴角却是刚听到明雨霏生了双胞胎时,欣然的柔和笑意。
“前世孽缘,今生姊妹。”蔺禓望着窗外的风景,怅然道,“妹妹啊,以陆川的脾气,要能查到的,他缄口不言,别人都察觉不到吗?一但开了口子,覆水难收啊!‘四方’的人不傻,况且他们都是嗜血的禽兽啊,闻着味儿就能找猎物—你还是多写点代码争钱,争取买得起飞伦敦的机票,在你姐姐灭口之后收我个全乎的骨灰吧。”
林源被蔺禓吓得她180的iq宕了机,明知是赌气的话,但忍不住心颤道:“你别生气啊姐!我、我想办法解决……”
“解决谁啊?我?还是陆川?亦或整个‘四方’。”大清早起来就听到宛如报丧般的消息,蔺禓火气未免大点儿,不复平常的温和沉静。
但听着林源哭唧唧的道歉,她心软了下:“这事是井昱和谢子启经手的,他们又不是花架子,有什么事他们都给挡了。国内时间不早了,早点睡吧。”
“嗯嗯,”林源吸溜鼻涕,软软道,“今天是正月初一,生日快乐,祝你平安喜乐,万事胜意——我现在别说机票钱了,礼物钱都没有,只能附赠香一枚——吧唧~”
听着手机屏幕里仿佛发黏腻腻的口水声,蔺禓掉了一地鸡皮疙瘩,笑骂着挂了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