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夏洛特：来日方长
井昱自己一摊烂事没理清，哪有心思掺和我这个素昧平生之人的事……
白汐不是个招摇轻言的主儿。
你陆川别嘴巴上没个把门的，到处嚷嚷，谁知道今天发生在这间屋子里的事？
陆川额头隐隐浸出一层薄汗，环视一圈房内众人：万总这老头仿佛一瞬间到了耄耋之年，浑浑噩噩地瘫坐在沙发上。
代晞露出大仇得报的冷笑，讥讽地睨视着杀姊仇人的父亲。
白汐一如平常看着书，不似刚才的慷慨陈词，视恶如仇。
井昱……对了，还有林裳新交的朋友井昱！他什么时候冒出来的！那家伙好像是国安！
“陆哥！魔怔了？”年轻的刑警许洋一把将陆川推了个趔趄，陆川在才猛然惊醒，发现他不知不觉中走出房间，站在走廊中间。
远处几个穿着黑色制服、荷枪实弹的警察正押着万总、代晞二人等电梯，准备直接押送到分局审讯。
陆川惊诧道：“就这么被抓了？没证据……”只凭林裳一面之词！
许洋奇道：“怎么没证据？你不是让我调查3d投影机购买名单吗？我调到近日只有代晞有购物记录。还有在万坤被害现场220号房里的空调上也发现了代晞的dna痕迹，应该是为了降低室温以混淆死亡时间。（这是林裳说的）光靠这两样物证够能钉死她了。”
“……”陆川怀疑人生：难道我是在梦游！
不明真相的许洋用足以溶化28k钛合金的目光，崇拜道：“陆队，你是怎么算到这个杀人案还牵扯到这么大一宗涉毒案？一点风声也不透给我们，自己提前联系禁毒支队、经侦支队，查封了wr公司、【嗨你好】酒吧，把全队唬了一跳，弄得措手不及。”
陆川：“哈？！”
陆川下意识地摸索手机，却发现短信界面上不知什么时候给禁毒、经侦两位支队长发了举报万家父子的消息。
陆川顿时了悟，谁会有能力黑进北京市东城分局刑侦队长的手机、谁会有胆子敢冒充他向几个支队长发案件消息，除了林大法医家的那两个宝贝女儿，全北京城还能有谁这么无法无天！
陆川打发走问东问西好奇心泛滥的年轻刑警，捏着手机扭头走向219号房，准备向林裳兴师问罪：在一位国安眼皮子底下把一众公安干警、副处级、副支队、支队长、耍得团团转，谁给她这么大的胆子？！作死呢！
与此同时，219号房内。
不知惹毛了陆川的林裳正在给文学巨匠白汐普及法律、补道德课。
井昱对接下来“恶与法”的争论毫无兴趣，慢悠悠地站在房门前，滑动着手机屏幕，昵称是“老谢”发信息问：【进展如何？你已经两天没着家了，我接连吃了两天的外卖［流泪］】
井昱：【事已经快结了，马上回家，晚上想吃什么？】
谢子启一秒回复：【想吃你……】
井昱挑眉：【给你个机会，再说一遍。】
谢子启立马撤回，重发信息：【想吃你做的炸酱面。】
井昱冷峻的脸上浮现一抹温柔的笑意，回复说：【夜里回去给你做……】
……
“你不知道包庇犯罪有多严重吗？”林裳坐在沙发上，双眸幽暗地注视着在一旁翻着书页的白汐。
白汐闻言抬首轻轻地瞥一眼林裳，垂目摩挲着书页，愧歉道：“对不起……”
“对不起我什么？利用我警察亲属的身份为目击证词加强可信度？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相反我还要谢谢你为我增加一百万的收入。”林裳一哂，“可你为自己考虑过吗？虽然残疾人可以免除刑事责任，你的名誉怎么办！这事一旦爆出去，你在文学圈还混吗？”
“谢谢你，小裳。到这个关头还为我着想……”白汐表情缓和，语气依然不为所动道，“我不后悔！凭什么有的人犯了法、杀了人，依旧高高在上，就因为他们是有权有财……有一些犯罪深深地埋葬在阴暗的角落……警察挖不到的地方，只能令被害者亲手了结，有什么不对么？”
林裳：“那叶芝荣呢？她平时只是个嘴巴损、爱贪小便宜的老太太，有什么必死之罪！只因十年前在学校做清洁工的她，目睹了万坤、乔炎杀害代霜的惨状没有报警，而是选择了隐瞒甚至作伪证，所以她必须死？还是只为了五行凑个数？”
白汐：“……”
林裳不欲和白汐在此问题上争论过多，毕竟她是残疾人，与社会接触不多，在道德法律层面意识太薄弱。遇到这种事，正义感先于法律……也属人之常情。
林裳面对亲友总是那么心软、包容、护犊子。
白汐忽然问：“你是怎么注意到代晞的？”
“因为你对逝友的凭吊。昨晚我并没有醉，听到你吟的《蒹葭》令我联想到代晞的名字，还有代霜的祭日同让在清明节……代晞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避开监控，潜入220号房并杀死万坤，唯一的可能就是扮成采访你的记者、催稿的主编之类的拜访者，通过你的房间阳台跳到隔壁阳台上——这很需要胆量，也需要你的默认。”
林裳见白汐依然蹙着眉心，便转移话题：“一会儿等邹姨回来，就搬回家吧。不是我迷信，隔壁毕竟死了人太晦气，影响心理健康。”
林裳安顿好白汐，就被陆川拉出房间兴师问罪一通。
林裳听着不耐烦了，反讥道：“破获杀人案、查出毒品线索的，都是您陆大队长啊，关我一个学生什么事？说到井昱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佐藤那案子怎么没给我销干净？现在到好，引得国安找上门，麻烦！”
“……”陆川道，“这能怨我吗！当时我只是个小警察，哪有权力修改像佐藤那种世界通缉犯的案子。”
林裳一除五作二把整个案子都推给陆川，妹妹的情谊千言万语化作一句话：雷你顶、功你捞，妹妹我身藏功与名，事了拿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