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开始
“那走吧。我的时间很宝贵。”徐文松开比利安，装模作样地打开怀表看了一眼，神色淡淡地扫视一周，目光才落到比利安身上。
最后两个人坐在一间摆满了雕塑的美术教室。
“你的老师已经赞扬过你的能力，可是我比较在意人品，请说说你过去的历史。”
徐文缓慢地敲着自己的大腿，语调不快，大脑飞速计量着措辞。
“先生，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比利安手里捏着银币在桌上滚动，意有所指，“牧师可不是这个价。”
徐文cpu都快烧干了，不确定自己是继续装下去还是坦白从宽。
“牧师当然不是这个价，只是我比较大方罢了。所以我的考察很严格的，详细说说你的过去吧。”
比利安微微挑眉，又很快恢复完美的微笑脸，“我没什么过去。不过是从小信仰神明，曾经被神拯救过，然后投身于神教事业。我向您保证不会有比我更衷心热忱的牧师了。”
“只是这样？”跟莉莉丝说辞不太一样啊。
“您想听什么？不说出来我怎么知道？”比利安依旧微笑，神情淡然，“我的时间也很紧迫，午休快结束了。”
“……我想了解你。”徐文最终实话实说。
“为什么？”比利安浅灰色的眼睛注视着徐文。“啊啊啊。真令人社死。”
徐文烦乱地搓了搓头发，双手抱头，小声嘀咕道：“我只有了解你才能预测你究竟会做什么，可是我发现了解人比学习数理要难得多，数理规律才不会在几秒内瞬息万变。”
而且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如此遥远，伪装多变到连自己都在面具堆里认不清自己。
“先生，我想我该去上课了。”比利安见状起身要离开。
“等等!”徐文赶紧拽住比利安，他可不想再徒劳无功地重来了。
“我给你讲个故事，你回答我几个问题，一个问题一个银币。”徐文掏出口袋里所有的银币咬牙道。
“你想通过我对问题的回答来判断我的人格吗？可如果我是一个撒谎成性的骗子呢？先生，非身受，无以感同。”
“不知道您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钱，我有点怀疑它的真假和使用正当性了，不要给我惹麻烦哦。”
比利安掩门离开，“对了。”
比利安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徐文能听见，“再过一会儿就会有人来这里打扫卫生，你应该不想被人发现吧？自称珠宝商的先生。”
徐文蔫了，感觉被压制地死死的。人间书局申请驳回通知也砸了下来。
束手无策和孤身一人。也许人生的困境总是这种情况？徐文自嘲地扯扯嘴角。开始飞速编辑新的申请。
这个申请不行就下一个。如果按照之前的时间跳跃程度，大概率还是玩完，总不能坐以待毙。
对了!
徐文以极快地频率飞快地叩桌，难掩焦虑。焦虑中忽然想起来自己那没什么存在感的金手指。
“给我开无限使用随机设定集的权限!”
“评估审核中……拒绝。”
“仅限这次任务!”
“评估审核中……批准难度大。”
“一百次!”
“……否。”
“九十九次!”
“……”
“……”
“一次!且无论如何都允许我通过!”徐文咬咬牙再次穷追不舍。
“……审核通过。”
“啧，真抠。”徐文无语地结束了这次扯皮，开始点入随机设定集。
久违的输入横线横亘在眼前。徐文有点不知道该填点什么才能万无一失。可自己又算不上绝顶聪明的，策无遗漏估计不太可能，而且未来瞬息万变，走一步看一步有点伤心脏哈。
“让我附着在比利安身上体验一次他的人生。越完整越好!”他倒要看看比利安到底搞了那些幺蛾子。
徐文输入完开始等待生效。这时候门又被拉开，是比利安口中来打扫的人。
“你是谁？”那个人看到徐文怔愣一瞬，转身就要叫人。
“糟。”徐文赶紧冲出门外开溜。在被围堵的千钧一发之际成功脱离。
“扔了吧，养不活了。”
冰凉的夜里，比利安被扔进河道。
徐文人都蒙了，他是要完整，但没必要从婴儿时期开始吧？神经病啊!
“从今以后我们两清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一个会生老病死的人类了，后悔了可不要找我哭鼻子哦莉莉丝。”有一道女声戏谑道，踩着高跟鞋哒哒地走了。
“湖面上有个小孩。”莉莉丝道。
“你不会要救他吧？这种小孩可多了。对了，要不要我好人做到底再给你找个家庭？”女人的脚步声停下。
“不必了喀尔蒂亚大人。”
接着是一阵扑腾的水声。
莉莉丝的头发湿漉漉的，浑身滴着水，手里抱着盛着比利安的木盆。
“善良的莉莉丝，他会成为一个巨大的负担。”娇柔的女声如同撕扯丝绸的猫爪，笑起来却像个老汉。她仿佛觉得有趣，又变换了音色，“你还会再来找我的。”
“希望只是叙旧。”莉莉丝难办地低头看着哭泣的比利安，她现在这副七岁的躯体不知道能不能把这个小家伙照顾好。
和喀尔蒂亚的交易内容还有一间房子和可以支持一年生活的钱。莉莉丝很快找到了一份工作。对于贫穷的当地人来说，年龄并不是找工作的限制条件。只要有手有脚都要出来营生。
所以比利安做到了年龄也找了送牛奶和送报纸的工作。
直到有一天莉莉丝发现比利安对学习别有天分。借着送报纸很快认识了字。
“你把这篇文章念给我听。”莉莉丝在餐桌上对比利安道。
令人惊讶的是比利安不仅认出来了甚至少有停顿迟疑。
“也许我该送你去上学，你不应该一直做劳工。”莉莉丝给吐司夹上奶酪，递给比利安又开始自己吃起来。
比利安有些局促，“可是学费……”
“这你不用担心。”莉莉丝打断了他，“只要你过上好日子不要忘了我就行。”
“怎么会!”比利安激动异常地扑过去抱住莉莉丝，说着一堆好话。
接着迎来了徐文寄宿视角的至暗时光。
真的，他恨比利安这种废寝忘食的学霸，害得他几乎一整天都要昏昏欲睡地被迫听一大堆比女巫的毒药配方还要诡异狰狞的知识。
别念了，别念了。徐文想哭。一个学习懒蛋甚至听会了不少知识，你知道这是经受了多大折磨的结果吗？比孙悟空被压在五指山下听唐僧念经还痛苦!
比起莉莉丝和比利安本人，徐文认为他才是最期盼比利安早日毕业的人。
我真该死，怎么光想着完整度忘记求一个快进和跳过选项了。
徐文在知识的海洋里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默默用人间书局的日账功能记下：某年某月某日，凌晨三点半，比利安狗贼还在背书，他就不怕猝死？我真想把他一棍子敲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