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何时何地？
“你真的是……”比利安捏紧了指挥棒，咬牙笑了笑，“很显然我现在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树根疯长如同蟒蛇纠缠，盘绕上腰身。之前的骷髅人有好几个都被缠绕粉碎。
“救命!”除了骷髅人在吱吱哇哇，还活着的两个小矮人也左躲右躲，上窜下匍匐。
整个空间的地面都扭曲了。很明显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
比利安一手拎一个小矮人。对徐文道：“跟我走!”
“啧。”徐文抽出之前在厨房顺手牵羊的菜刀砍断勒住脚踝的树枝。不知道为什么，这些树枝上有一种腐蚀性的粘液，病号服直接腐蚀穿了，剩下的粘液让皮肉隐隐作痛。
徐文顾不上别的，撒开丫子跟在比利安身后跑。冲进甬道时正准备手脚并用匍匐前进。
结果发现甬道被莉莉丝来的时候生生轰大了一圈，完全可以跑起来了。
对了，莉莉丝!
徐文一边跑一边回头。
瞳孔中倒映着喷溅的土石与骨头碎屑，一个狰狞丑陋的东西从地底爬出，堪堪冒头。
莉莉丝冷静地站在纷乱中央，如霜长发飞扬，衣角蹁跹，在庞大的不可名状之物中比蝼蚁还渺小。无数狰狞庞大的藤蔓盘绕四周。
“她不跑吗？”
徐文不太理解。
“陷得太深怎么跑？”比利安瞥了徐文一眼，步伐快的几乎看得见虚影。
“你也太快了。”饶是徐文的体力已经大大升级还是觉得吃力。
“一点小伎俩。”比利安飞快地吐出一串单词，徐文便觉得腿脚轻便不少，可以从这里一直飞到地平线。
很快路就到了尽头。
在摇摇欲坠的整栋楼里比利安冲进了电梯。
“你疯了？”徐文不可思议，没刹住脚步也被电梯门关了进去。
“闭嘴。”比利安放下小矮人，快速地按着一楼按键，“等你爬上一楼什么都迟了。”
应该是因为和现实不同，电梯还算顺利地停在了一楼。
比利安直冲前台。
而那里怀安手里正拿着一个铜铃铛上下打量。
“你还是把事情搞砸了。”怀安白了徐文一眼，又转头看向比利安，“教授那我开始摇了？”
比利安点头。
巨钟一样的声响从小小的铃铛里发出。
徐文感觉一阵反胃，好像进了洗衣桶被甩了十几二十圈。
回过神，头顶上湛蓝的天空有羽毛洁白的肥硕鸽子从一边飞到另一边。
脚下是彩色小石子铺成道路。
身边是高耸的树木形成的墙壁。回身甚至有一面墙还开满了黄色的玫瑰。
鸟语花香，平和美好。
“什么情况？”
徐文不明所以。比利安和怀安竟然不在身边。他现在是孤身一人。
徐文试探地走到这条道路的尽头，此路不通。又是一堵墙。
这是到了那个迷宫花园了吗？
从徐文这个位置可以看见一个尖尖的白塔顶。塔顶下有很多铜铃铛像锁链一样缠绕，在风中发出细碎的脆响。
徐文从一开始就有疑问了，白塔分明是佛教建筑啊，为什么会被比利安他们称为教堂，简直乱了套。
徐文走迷宫的本事一向不好。没靠近白塔反而走出了花园迷宫。
他站在大街上，有马蹄踏过石板铺就的道路，长长的蒸汽机车嗡鸣着穿过街道。
报童背着斜挎包，不死心地拦下绅士推销时新的报纸。而西装革履的男人们只是抬腕看看手表，皱眉夹紧公文包加快脚步。女士们手挽着手，谈笑风生，在各色店铺里进进出出。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繁华热闹到有点乱糟糟叫人头晕目眩的地方。
苍天，历史上可没有这个时代。不该一起出现的东西却毫无违和地并存。
徐文扶了扶额，他已经对这些乱象麻木。说不定这个世界和他所熟悉的世界用的并不是一套历史。
但愿如此吧，他可不想变成历史虚无主义他宁愿相信这是一段新的篇章。
徐文抬脚踏入街道。
他刚刚看见了眼熟的人，打算去一探究竟。
幸运的是这里人似乎对自己熟视无睹，于是他可以毫无芥蒂地在此处活动而不是被当做异类绑起来。
“妖女!哪里去!”
白发的更年轻的莉莉丝被几个混混堵在巷子里。
他们踢翻了莉莉丝抱着的面包，无情地撕扯着她异类的白色头发。
“可惜现在没有火刑架了，不然你早该死了。”其中一个混混一脚将莉莉丝踢的在地上滚了几圈，有些险恶地蹭了蹭鞋底，“上帝，不知道碰了她会不会感染什么厄运。”
“喂!住手!”徐文急忙冲过去阻拦却发现自己直接穿过了他们的身体。
“怎么会这样？”徐文看着自己的手掌，感觉自己现在和幽灵是一个介质，所以之前在大街上那些人才不会注意自己吗？
这帮人还在殴打莉莉丝，徐文站在巷子和人影构成的角落里无可奈何地旁观。外面车水马龙依旧热闹。
最后人群散去，莉莉丝蜷缩在脏污的地面，用手背抹去鼻血，沉默着捡起面包，塞回怀里，默默走出这个巷子又进入另一个巷子。
最后豁然开朗。是一座围栏和尖顶的哥特式建筑。
里面钟声响起后陆陆续续有人走出来，大多很年轻，穿着通体漆黑的服装，胸口戴着十字架项链，夹着厚厚的书。
徐文猜测这是一个教会学校。
在人流中有一个人走了出来，来到了栏杆边。
是比利安，徐文认了出来，面孔要比他见过的比利安稚嫩一些。
“又被拦住了？”
“嗯。”莉莉丝撕掉面包脏掉的地方，将大部分面包裹在牛皮纸里塞给比利安。
“你怎么样？”莉莉丝问道。
“一切照旧。你不要忘记处理伤口。”
“嗯。”寥寥几句话后莉莉丝转身离开。比利安也没有久留，很快汇入人群。
“先生，你为什么要一直跟着我。”
在一个巷子里莉莉丝转身直直地看向徐文。
“如您所见我烂命一条，没有什么可以被剥夺。”
“你看得见我？”徐文有些诧异，他真的很好奇现在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只有莉莉丝看得见自己，又为什么这里的人讲述的奇怪语言他听不懂却可以理解意思。
这里是何时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