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矛盾选项
徐文一如既往地打开门打算下楼吃饭
可是楼道空荡荡，虚无的空间里只有一扇门。其余全是白茫茫的空。
啊……完蛋了。
徐文回身，身后的房间也一点一点变得虚无，只有手搭着的门把手是坚实的。
不会吧。
徐文刚刚睡醒，却有一种忙碌了一个晚上，一直在动脑做梦的困倦。
他大概知道是什么原因了，人间书局是有一页简单的规则手册的。
“任务开始时没有进入场景会采用特殊途径进入，任务难度将提高，拒绝进入者直接抹杀。”
真是蛮横啊。
徐文抹了把脸，抬脚踏入门外的虚空。
一瞬急剧失重坠落。但是徐文睁着眼，在接近虚无的时候反而能看见一些东西。
很模糊很模糊，但它肯定一定存在。
“别看。”
一道声音响起，徐文不自觉地闭眼。
接着狠狠摔倒地上。浑身都疼，尤其是眼睛有剧烈的灼痛感。
“哈。”徐文捂住眼睛，被反复做任务折磨地有点想发疯。
“别看？”徐文嘴角勾起，“那我还偏要看了，明明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我下次还敢再试试。”
不知道又会知道什么有趣的事情呢。
“你来了啊。”
是昨天见到的那个在楼梯道演讲的病人。
他此刻正穿着蓝白条纹的服装站在徐文面前。
周围是狭小的房间，摆着两张床，窗户极小，罩着铁丝网，玻璃是幽蓝色的。房间的墙极白，只有一扇门，门上的窗口倒是很大，可以看见外面的走廊。
“我在医院里？”徐文问。
“是医院，但不是白天的那个医院。”
那个病人道：“希望你可以活的久一点，我厌倦了看着病友在眼前死去。”
“是吗？可是你还活着，真幸运。”徐文起身拍了拍屁股。
他看清了那个病人的胸牌——4393号怀安，双相情感障碍
又低头看了看自己。
10089号徐文，多重人格。
有意思。比起恐惧，徐文更觉得冒犯。
“啊啊啊啊——救命——”
“对不起，对不起，求您了，我真的有好好吃药，不要杀我——”
物品摔在地上的声音，打斗的声音，磕头的声音。
可是在颤抖的男声外甜美的女声只会机械地重复：“祭品已成熟，祭品已成熟……”
接着是“砰”的一声，空气震颤嗡鸣，徐文什么都看不见，很快走廊里传来拖拽物品的声音。
“祭品已成熟，祭品已成熟……”
高跟鞋咯哒咯哒踩在地板上，冰冷又无情。
徐文凑到门边想要一探究竟。
“别看。”怀安拽住徐文的胳膊，“快上床装睡。”
说着怀安自己已经爬上床，盖上被子。
“他们给的药必须要吃，反抗会被直接杀死。”
“但他们给的药其实是不能吃的，吃多了你会真的得胸牌上的病，然后成熟，被采摘。”
怀安躺在床上，声音又低又快：“你自己抉择吧。”
“你是怎么做的？”徐文也依言上了床。
怀安活到现在估计早就探索出方法。比起自己绞尽脑汁地想这个矛盾的题目，不如直接问。
“我凭什么要告诉你？那可是我拿命换来的方法。”
“你想要什么？”
徐文问。
没有直接回绝或者用谎言搪塞那就是有知道的机会。
“……”
怀安一时没有回答，房间里静的只能听见呼吸，门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我需要你不要命。”怀安终于道。
“什么意思？”徐文偏头去看怀安，可是怀安只是看着天花板，语气平静：“我说，我需要你不要命。”
“如果我不要命我就没必要问你怎么解决吃不吃药的问题。”
真烦，又来一个矛与盾的难题。
“哈哈，那你可要好好想，马上就要到吃药的时间点。”
“对了，好心告诉你，不要妄图用诡计假装吃药，我遇见过一个魔术师，在他以为他逃过一劫的时候还是死掉了，把房间里搞得血腥的很，我可不想再吐一次。”
怀安在病床上翻了个身，床板发出吱呀的响声。
当一个人所知道的信息很少的时候他会本能地信任一个好像知道很多的人。
可是这个知道很多的人撕开面皮到底是好是坏呢？一切只能靠赌。
只能靠赌吗？
拿命赌？
“采摘期是多久一次？”
“什么？”
“你不是说药吃多了会成熟，成熟了就会被采摘吗？那么采摘周期是多久一次？”徐文重复道。
“一个月。”
“你待了多久？”
“两年。”
“那你很厉害。”徐文话锋一转：“这么久都没成熟的果子不会被当做潜质不足被丢掉吗？”
“万一他们其实也有一个底线呢？过了这个底线你还是会被抹杀吧？”徐文问。
“你也不赖。”怀安终于翻过身和徐文面对面。
“你想的没错。确实有这种风险，所以我需要你不要命。”
“你的意思是要我拿命去闯一个彻底出去的方法吧？”
真的是，语法没学好吗？讲话洋腔怪调的。徐文恨不得翻个白眼。
“差不多，你懂我意思就行。”怀安点了点头。
“那么，那个值得我拼命的方案是什么？”徐文认真问道。估计跟他的任务脱不了干系，左右都是要解决的。
“以及，我最关心的问题是你说你待了两年却换了不少室友，他们是怎么死的，你不管吗？还是说是你的手笔？”
“你猜？”怀安扬起眉毛，“命运的权柄掌握在你们自己手中，选择吧。”
走廊里又传来脚步声。一扇扇门被打开又合上。
有人尖叫反抗，有重物落地的沉闷声响。
一切都发生的很快，嘈杂中有一种荒诞的秩序。
因为看不见，所以会有很多可怕的设想。
徐文额角冒汗，他可以耍嘴皮子，玩嘴上机锋，但一旦牵扯上自身利益甚至性命，语言便不太可靠，甚至岌岌可危。
他这个纸老虎啊，马上就要碰水了。
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