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找方齐
“成，你等会。”徐文拿下背包，故技重施把防晒面罩带上，这才冲进泥人堆里和方锦会合。
“帮什么忙？”徐文问。
“找方齐。”方锦又用一道水符冲刷掉几个泥人。可惜泥人恢复的快，很快又层层叠叠包围不尽。
“他应该在某处泥巴堆里。”方锦皱眉注视着眼前群魔乱舞的臭东西，嫌弃最终战胜了担忧。真想撂担子不干。
徐文也不是很想动手，站在一边神情光正伟地慨叹：“孩子怎么这么不小心，多大了还玩泥巴。”
“是啊。”方锦冷笑一声，“喊了还不答应，自己就跑泥巴堆里了。”
“等一下，我好像知道你师弟在哪。”徐文忽然有点迟疑道。
不知为什么徐文对这些泥人有一种谈不上理解，但是有点熟悉的感觉，以至于可以预判一些东西。
“在哪？”方锦面无表情地回身，身后泥浆四溅，莫名血腥冷酷。
徐文有一种自己也搞不懂的兔死狐悲之感。
搞什么，怎么还和这些泥巴怪共情了。徐文挠挠后脑勺：“只是一种感觉，不一定对，你跟我来。”
方锦将信将疑地跟了上去。徐文敢不懂装懂浪费时间就死定了。
然而事实证明徐文的感觉是对的。
穿过泥人与泥人，熙熙攘攘间又别有蹊跷。
一条窄窄的道路出现在眼前。
徐文回头看方锦跟上了没，结果眼见这厮手持折扇，衣袂蹁跹，风流从容，衣角一滴泥点子也没溅到，反观徐文简直泥猴下山，狼狈不堪。
感觉自己多余担心方锦会慢。他是来是来拍偶像剧的，而自己是荒野求生赛道的。
呵。
徐文嘴角下撇，加快了前进的速度，正好这小道没有泥人碍事，走起来很快就到了头。
天空暗了下来，变得漆黑如墨，一弯蓝色的弯月悬挂空中，像一只受伤的独眼。幽蓝的月光下是一面血色的湖水。红光仿佛要溢到岸边。
有点吓人啊。徐文搓了搓胳膊，刀子一样的冷风飕飕地往骨头缝里钻，冷的慌，徐文这一身走沙漠的行当根本扛不住。
怎么会有一面湖呢？徐文四处张望。
方锦不是说他师弟在泥人堆里吗？这里泥人都没了，他师弟人呢？
当方锦从小路踏进来时，湖面上的空气就像夏天太热扭曲了一瞬，徐文这才看见湖面上的两个人。
或者说，两个——方齐？
徐文觉得这一幕十分诡异。
饱和度诡异的鲜红，墨黑与幽蓝，画面的中心一人跪着血泪流淌，另一人站着，嘴角笑容越裂开越大，却不让人觉得开心，而是惊悚，因为那嘴角直接裂到耳朵根，露出白森森的牙齿。
下一刹，一双过分大的眼睛和细长的瞳孔锁定徐文和方锦。
徐文心脏骤然紧缩，鸡皮疙瘩与汗毛争先恐后出没，忙往方锦后面躲。
方锦嫌弃至极，暂且秋后算账，身后无数符纸如孔雀开屏。
“放了我师弟。”
“师兄？”站着说的那个肖似方齐的妖怪脖子扭转一百八十度笑意满盈，随即反应过来，从喉咙深处发出尖细的笑声。
“咯咯咯，不对，不对，应该是这样——”
那妖怪收敛了嘴角，面部肌肉一点一点蠕动着调整，最后露出方齐的惯常表情——装模作样地板着脸却有一种二哈的澄澈，尤其是那双看着方锦的眼睛微微发亮，带着憧憬和向往。
“师兄。”连语调也变成方齐那般朝气活泼，音色更是别无二致。
“恶心。”方锦眉毛蹙起，指尖微动。
下一秒一道虚影从徐文眼前闪过，再一眨眼方锦已经逼近那妖怪，锋利的符纸边缘抵在妖怪周身。
“不要乱攀关系，我没有你这个品种的师弟。”
方锦抬手捞起跪在地上魔怔了一样的方齐，利落转身离去，抬手正打算毁尸灭迹。
“可是师兄，我就是方齐啊，我才是方齐。”
那妖怪歪了歪头，脖颈和符纸边缘触碰，蹭出红色的鲜血，于此同时方齐的脖子也出现了伤口。
方锦的眉头夹的死紧，恨不得夹死一只苍蝇，真麻烦，这东西一时半会还杀不了。
“你有什么办法？”方锦偏头侧目看向徐文。
既然是徐文带他过来的，徐文要是不知道什么内幕，三岁小孩才信。
“每一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一面湖，神器无处不在，它属于每一个人，但归根结底总是发于心间。”
徐文语速很快，像是念咒，发音方式也很奇怪。
“什么？”方锦有点狐疑，眼前的这个徐文刚才有一瞬间不太对劲，和之前见到的那个奇怪的东西气质很像。
“啊？”徐文一副突然被吵醒的样子，有些迷惑地问：“我刚才说什么了吗？”
“不重要。”方锦没有继续纠缠，再次重复：“现在这种情景，你有什么办法？”
“呃……要不下湖看看。”
夜幕是无止境的，月亮是不可即的，唯有眼前的湖水是可以探索的。
“跳吗？”徐文友善地征询方锦的意见。非常嘞见方锦凝视着脚下几寸的腥臭湖水，面部微微抽搐的纠结。
“跳。”方锦咬牙艰涩道。手里拎着方齐的后衣领，看上去更想把人掐死。
正当方锦准备下湖的时候却看到徐文支着脸颊，蹲在湖边，一副看热闹的神情，不禁脸色一黑：“你不下来？”
“我不会游泳啊。”徐文手一摊，十分无辜。你师弟又不是我师弟，我走到这已经仁至义尽了。徐文心想。
然而方锦，一个顶级财阀的接班人，玄门大宗的下一代掌权人，此时情商为负：“我有避水符。”
下来吧你。
一阵你谦我让后徐文心底骂骂咧咧地下了水。
“咕噜，咕噜。”
两人下去后血色的湖水泛起泡泡，好似沸腾一般。
徐文眼前一片猩红，有点看不清周围景象，方锦也不知道哪里去了，耳边好死不死还传来儿童细细的哭声。
要命。刚下水就开大。
徐文扑腾着身体找感觉，不至于真不会游泳，只是游的很菜罢了。
徐文闭目凝神，很快辨析出声音的方位。
去看看好了。
在这里躲着不如上去一探究竟，见招拆招。徐文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