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雨烟求祖
李奉先只看见原本瓦蓝的天空突然之间风云变幻。
黑云凭空生成将整个云梦泽周边完全笼罩，一秒之内就换了世间。
本该是朝阳初升的时候直接就跳过了日升日落来到了傍晚时分。
原本在东方亮光照射下云梦泽的碧波滔滔瞬间变成了墨绿深海一般摄人心神。
在李奉先眼里这一次不再是一道白影从墨绿一片的云梦泽中跃出那么朦胧。
墨绿色的湖中波涛突然汹涌了起来，随后好像一枚导弹在湖中爆炸一般，炸起几十米高的白色水花。
一颗硕大的蛟龙之首带着水花从墨绿的云梦泽里冲了出来。
虎眼马嘴牛鼻子，鼻子上长着两根长须，头顶一根锐利的犄角冲天而起，蛟龙之首下面还长着一圈似磷似角的锐刺，一颗龙首就比李奉先以前想象的一切更有冲击力。
硕大的龙首之下布满鳞甲的粗壮龙躯带着四道宛如白玉雕刻而成的龙爪脱水而出，直冲仿如天塌一般的乌云之中。
李奉先看着那不知道多长的首尾和两三个人都抱不住的龙躯真的很想问不在场的诸葛连营一句：
“你确定跟这玩意打他们有胜算？”
云从龙，风从虎。
龙出必有云随，白蛟之势已经跟真龙没有什么两样了。
白蛟一头扎进乌云之中，摆了几下身子，龙头才探出乌云看向云梦泽边上的祭台。
遮天的乌云再次下压几分，天地之间压抑之感愈发强烈了。
祭台之上的柳雨烟这时也已经停下了祭舞，仰头看着冲上云端的白蛟。
白蛟探首之后柳雨烟作揖行礼。
“柳氏后人雨烟拜见水神。”
白蛟没有理会行礼的柳雨烟，看了一眼祭坛上的三牲，随即转头看向了周边城市里空无一人的街道，之后又看了一眼祭台之外的人群，威严的龙首上露出了一丝玩味的表情。
“小辈，尔等好似有些不敬的想法啊？”
柳雨烟没想到白蛟一出现就看出了不对之处来，一时不知道是该直接摊牌还是先稳住他。
柳雨烟身后的周钰跨步走了上前，一个拱手礼见过白蛟。
“潇湘府长周钰见过水神。”
看着周钰上前龙首上那一丝玩味消失无踪，再次变得威严起来。
“吾记得汝，尔等欲食言否？”
“怎敢那般？好教水神知晓，如今世道险恶，群魔乱舞，诡王恶妖噬人心血，吾等实在无地搬迁啊！”
“哦？那是吾好欺否？”
“水神仁慈，还请给我等凡人一席生存之地。”
白蛟听到周钰后面这句话是好像听到什么笑话一般笑了出来。
一时之间龙吟响彻天地。
靠的太近的周钰感觉脑袋像是被锤子砸了一样疼痛眩晕。
龙吟响彻天地，云梦泽周边城市居民也都听到了。
有些聪明的人看着黑云压顶和白蛟盘旋的龙躯，再联想到今天突然发出的水灾预警，脑子里冒出了一种可怕猜想。
马上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往建筑内更安全的地方躲去。
有人能躲而有些人注定要顶在前方。
周钰哪怕被龙吟之声震得有些头晕目眩，却仍然竭力掌控着身形站在原地抬头看着白蛟。
“还请水神仁慈，让我等有一席生存之地。”
他的话语间没了之前的委婉恭谦，带上了一股决然。
天上的白蛟气的有些笑不出来了，说话也不端着了，一介凡人敢来威胁自己吗？
“谁给你的勇气来教我做事？”
“就凭你身边这群蝼蚁吗？”
面对白蛟的怒气，一介凡人周钰被白蛟后面这两句话中响彻天地的声音和无形的威慑震得口鼻流血，神志已经有些模糊了，但他依旧还是那一句话。
“请水神仁慈！”
祭台之外的邓旭变身穿上了大出常人几倍的重铠，其他人刀剑也已出鞘，只有李奉先站在后面依旧有些担忧的看着众人和天上的白蛟。
李奉先边上的小平头也已经开始行动了。
重卡上的篷布全部被掀开，露出焊坐在上面的高射炮来。
弹匣堆满了重卡后面的车厢空隙，车上的顶脚全部打开撑稳车身。
小平头已经坐在操纵台上，炮管已经开始微微上扬只等一个信号就转动轮盘瞄向白蛟。
气氛一时凝重到了极致，只差一点火星便要爆炸开来。
站在周钰身边的柳雨烟顾不上去扶住身形不稳的潇湘府长，再次往前走了两步。
或许是因为白蛟没有针对柳雨烟，又或许是因为柳雨烟的血脉对白蛟散发出来的威慑自行免疫，站在周钰身边的柳雨烟并没有什么异常。
面对发怒的白蛟和一触即发的气氛柳雨烟在尽最后的努力。
“舅祖宗！帮帮我们吧！诡异恶妖横行我们实在没有生存之地了！”
不知道是不是女人天生都会演戏，柳雨烟说出这话的时候就拜倒在地上了，一脸的绝望无助，丹凤眼流出了让人心碎的泪珠，口中悲戚求援的声音让人忍不住生出一种豁出命也要帮她的想法。
也不知道白蛟是不是想起了自己那抛弃龙族身份的老姐姐，原本张牙舞爪势震天地的身形突然凝固住了，天地为之一静。
过了好一会，白蛟内心经过苦苦挣扎之后才做出一个违背龙心原则的决定。
“八百里云梦水域分你一里！”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白蛟仿佛在自己身上割了一块肉去喂孩子一样。
故作凄惨的柳雨烟听到这句话也维持不住自己脸上的表情了，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仰头看着白蛟。
我都哭的这么惨了你就只让出一里地来啊？
我可是你的血脉亲人啊！
你这样让我怎么面对这一份亲情啊？
柳雨烟心里这些真有些凄凉了。
既然你不仁那就不能怪小外孙女不孝了啊！
女儿家也有继承祖先基业的权力！你不分我祖先基业，那我曾曾曾祖母的那一份只能自己强占了啊！
柳雨烟伸手拭去脸上的泪水。
“谢过舅祖宗，既然祖宗为难的话雨烟就不打扰您了。”
说完一脸坚毅的扶着周钰准备离开祭台。
天上的白蛟再次陷入了挣扎之中，情感跟龙性的斗争让他心里一时没法做出决定来。
等到柳雨烟即将走出祭台时，白蛟再次松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