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江婉听着点了点头又问道。
“那公子也是去吴国吗?”
“不是,我是吴国人士,之后是准备到青州城里去探亲。”
江婉听着一愣,也许上面风凉,江婉穿得也单薄,此刻她的声音不由有些颤抖“你投的可是青州陆家?”
“不是!”
那人回答地坚决,他感受到了江婉投来的炽热目光,可却没有转头望去,只是淡淡地开口问道。
“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江婉,也是…吴国人士,自青州探完亲回吴国去。”
“那我们可真有缘呢!”
江婉闻言笑了笑“可不是!我和公子在这里相遇可真是有缘,记得我以前遇见过和公子一样的人,只是他比你还要病弱,可奈何他长的好看,我与他也是在一间客栈相遇的……。”
江婉说了许久,将她和沈亿君的经历从月城讲到了青州,紫黑色夜空中的月色朦胧,掩过了江婉不知何时所落的泪。
只是这一刻江婉有一种感觉,她若是不把这个故事说出来,以后便没有机会了。
“江姑娘,擦擦吧!”
江婉看着那人递来的一块方巾,有片刻的失神,但随即将其推了回去,用衣袖在自己的脸上胡乱的抹了一把。
“不用了公子,我自己来!”
那人看见江婉过了好久才将那方方巾收好,这时江婉转头来看着那人,嘴角一笑。
“好啦公子,我的故事说完了,你有没有故事可以分享给我的,反正夜色茫茫,我们有缘再此相见也是缘分,就当打发时间的乐趣!”
江婉说得轻松,那人这次也没有躲开江婉的目光。
“我也心悦一个姑娘,只是我的故事太悲了,对这番夜色来说太过苍凉。”
他的声音淡淡地,那人说着嘴角也是无可奈何有些悲伤的笑。
江婉借着月光所见,看着心中一紧,声音已然有些哽咽。
“那你现在还爱那个姑娘吗?”
“她是我一生的唯一,虽我这一生也许短暂,但短暂的一生中,只有她在,我便心安。”
“尽管她那般对你,你也心甘情愿?”
那人听着一愣,看着江婉眼角闪着的泪光,他抬手为她轻轻地擦去了。
“那阿婉还在喜欢你故事中的公子吗?”
“我可以不喜欢吗?沈亿君,你…又骗了我。”
江婉说得声音哽咽,其实她敢确认眼前这人就是沈亿君还在他下意识出口的那句“小心”。
沈亿君闻言一愣,静静地看着江婉抬手伸向自己,任由她将他脸上的面具取下。
他自以为自己隐藏着很好,唯有对那一句自己不自主的紧张,沈亿君便将自己暴露无遗。
就在沈亿君的脸要出现在江婉面前的时刻,沈亿君一只手握住了江婉的手,而另一只为江婉拭泪的手将江婉的眼睛蒙住了。
江婉被沈亿君这个动作搞得愣在了原地,寂静地夜空中只听着微弱的抽泣声。
“阿婉该记得,你可以不喜欢他的,一直都可以!”
“阿婉是值得拥有这世界上最好的东西,也值得…被不会欺骗你的人视为珍宝,而你故事中那人阿婉便…丢了吧,他好像…不值得阿婉喜欢的!”
沈亿君的声音温柔带着断断续续的哽咽,被细碎的秋风吹进江婉的耳中,是凄凉的美乐。
一滴泪从沈亿君的手指间滑落,江婉轻轻地摇着头,声音哽咽说不出一句话。
这时江婉这时感到有一个柔软冰凉的东西触上了自己的唇角。
这时眼前的那只手被移开了,江婉看着此刻沈亿君的脸上都戴上了面具。
她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一阵莫名地眩晕感袭来,最后的一眼还是自己想要去摘掉他脸上面上的动作。
江婉那时很想很想说“沈亿君你下次不再戴着面具来找我了,这样我便原谅你,然后继续喜欢你可好?”
可这句话江婉终是没有说出口,沈亿君在那个难得有月亮的秋夜也没有听见。
江婉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上午巳时了,她刚起来时脑袋有些混乱,感觉自己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
她来到铜镜前,看着自己红肿地眼睛愣在了原地,若是说她昨夜安稳地睡了一觉,为何自己的眼睛会是这般,感觉是哭了一夜的。
江婉坐在铜镜前在心中这般想着,目光又落在了自己的唇角处,她是忘了什么呢?。
正在江婉想着入迷处,门外传来了阮谦声音和之后轻轻地敲门声。
“阿婉,醒了吗?我们要出发咯!”
阮谦连续在门外敲了好久,也叫了江婉好几声,可里面都没有动静。
这已经是阮谦第六次来敲门了,他想昨日江婉和自己赌一个气便被累成这般了。
“罢了,罢了终归是我的错,再等等,再等等。”
正在他转身准备离开时,房门开了,江婉穿着一件桃粉色的衣裙走了出来。
阮谦看着一时眼前一亮,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江婉穿这般靓丽颜色的衣裙。
而以前江婉在阮府几乎每天都是被他扯坏的那件天青色衣裙。
江婉看着阮谦盯着自己看,一时有些不自在,因此轻轻地咳嗽了一声,看着阮谦道。
“六皇子,走吧!下楼吃饭,吃完了饭我们好赶路。”
江婉的话音一落,阮谦才反应过来,口中答应道,然后跟着江婉下楼用了早饭。
而后面的一路上,阮谦在马车里面也是时不时地看江婉一眼。
到后面江婉被他看着烦躁了,有些后悔自己穿了这身衣裙。
原是江婉这件衣服自从到青州之后便一直没有再穿过,这次要不是阮谦将自己的那件衣裙扯坏了她应该也不会穿的。
只有江婉自己心里清楚,除了这件衣服她还有一件蓝色的衣裙,但是不知为何今早在选择时便挑了这件。
她记得这件是她在月城时常穿的,也是和沈亿君在一起时所喜欢穿得一件。
但此刻被阮谦这般注意着,她心中是万分的别扭。
“六皇子,您是对我有意见吗?还是说有什么话您就直说,您这一路上看了我好几回了,我着实不自在的。”
阮谦闻言也有些不好意思,脸旁的耳朵变得通红。
“就是…就是没有什么话,只是觉得阿婉今日与往常有些不同,穿这身桃粉色裙子好像更好看了。”
江婉听着阮谦的话,觉得有些好笑,看来真的是人靠衣穿马靠鞍的。
“所以你爱上我这件粉裙子了?若是喜欢,到时候到了吴国,您六皇子不是想要什么就是什么嘛!一件粉裙子而已,六皇子现在也不必这般忸怩。”
阮谦听着一愣,刚才有些雀跃的心被江婉这句话一下压了下去,给压得粉身碎骨。
她知道江婉懂得了自己的意思,而此刻只是用这些话来堵他而已。
阮谦想着一时心中甚堵,亏他昨夜还大半夜都在帮着江婉补他们的裙子,虽然用了一夜的功,还没有补好,而且还更破了。
但是现在她却是如此对他,阮谦还是有些不高兴了。
可江婉并没有去注意他的这些个小情绪,她还在对昨夜的事有些疑惑,因此不由想了好久。
阮谦在一旁也气了好久,直到江婉实在找不到方向,便开口问了阮谦一句。
“六皇子,你可知道我昨夜真是一夜待在房间里面,没有去过出去过?”
江婉想着从阮谦这里探一下消息,毕竟她想自己出去应该会给阮谦说一声。
阮谦听着江婉的话,气鼓鼓地嘟囔了一句。
“我怎么可能知道,我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的六皇子,但就是要不到阿婉的心。”
江婉听着阮谦口中这一股酸气,身子颤了一下这次看出阮谦又是气了。
江婉有些无奈,不知为何这一路上阮谦总是莫名其妙的生气,完全没有自己刚开始见他时的那种态度了。
江婉看着此时的场景,也知此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便将话头一转。
“阿阮,你昨夜拿我那件破衣服去做什么呀?”
江婉本是随便找的一个话题,怎知阮谦闻言脸色一僵,眼中的目光开始游离,不敢与江婉对视。
而他的微表情太明显,江婉明显察觉到了不对劲,不由语气有些严肃地问道。
“到底做了什么,说!”
“阿婉放心,到时候到了吴国我说了赔给你,便是会作数的。”
“所以?”
“所以被我…被我给缝坏了,这是我第一次帮人缝衣服。”
“所以完全不能穿了?”
江婉看着阮谦微不可微的点了点头,面色一愣,随即马车里面爆发出了江婉不可抑制的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