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装逼
到了第二天一早，官员们早早在宫门等候早朝。
“父皇，儿臣有本要奏，是关于陇县布政使王赞和陇西县令谈望贪墨的事。”裴知礼的声音就像一个炸弹，把昏昏欲睡的大臣们惊醒。
裴知礼把他在陇西的发生的事原原本本汇报给皇帝听，还呈上奏折，皇帝看到账本后气到把茶杯摔碎。大臣们更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他们也没有想到一向不受重视的四皇子居然有这样的本事。在一旁的三皇子脸色也大变，没想到他的四弟竟然有这样的能耐，之前父皇让他押送赈灾粮，没想到暗地里让裴知礼去调查陇西，还查到了不得了的事情帮父皇处理了一个毒瘤，只怕将来会是他当上太子路上的一个绊脚石。
“混账！竟然贪墨上百万两，朕没有想到，朝中相互勾结如此深，他们都该死！”皇帝龙颜大怒，大臣和太监都小心翼翼，生怕受到牵连。
“左丞相这件事你怎么看？”皇上发了火冷静下来。
被点到名字的赵世贤快速走到前面，说：“折收监粮，欺上瞒下，巧立名目，害得百姓流离失所。主谋应即刻处死，抄没家产，凡是与本案勾结之人重者斩首，以杀鸡儆猴杜绝贪污之心。”
此案牵扯数十名官员，要是都抄家流放，官职会空出来很多，沈熹微希望能趁这个机会升升职。
“各位爱卿还有异议吗？”皇帝看向其他大臣。
“臣无异议。”
就在这时，右丞相站出来了，沈熹微知道他，右丞相顾荣，和左丞相一直是对手。沈熹微没有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和赵世贤唱反调。
“臣以为，情节较轻者改流放，家产充公，子孙三代不可入仕。”顾荣毕恭毕敬道。
“右丞相，若是这样处理，百姓不满，也让那些心存贪念的人起侥幸心理，贪一千两不死，若十人都贪一千两，那就是一万两，若人人都贪一千两，加起来又是几个一万两，若为官长者，廉耻都丧，贪利是趋，家国何在？”赵世贤慷慨激昂的发言，沈熹微和其他小官一样只等着看个热闹。
【贪官就该死，这贪的还是救命钱。】
【可是贪一千两也最不该死啊。】
【杀鸡儆猴，让人不敢起贪念。】
最后还是同意了赵世贤的做法，并让赵世贤去处理其他人。沈熹微在地下悄悄打了一个哈欠，她太困太累了，舟车劳顿，上朝的时间又早，才三点钟她就起床了，四点就要上朝，她是真的困。
“户部度支郎沈危何在？”皇帝发问，众人纷纷寻找陛下口中的度支郎。
“沈危是谁？”
“不知道啊，没听说过。”
许楠笙低声叫沈熹微的名字，说：“陛下在叫你呢。”
沈熹微才惊醒过来，她急忙出列跪在皇帝面前。“臣在。”完了完了，怎么就叫她呀，她只是一个小职员，他们两个神仙打架她才不要当炮灰呢。
“朕看了靖王呈上来的奏折，他说是你想主意解决了陇西的问题，也是你一直在旁给他出主意，你怎么看王赞的事？”
“陛下谬赞了，都是为陛下和殿下分忧。臣以为，王赞之所以有今天的下场都是他咎由自取，贪念牵引欲望，而欲望无边，贪恋无边。王赞前十几年都是清官，可晚年利益熏心，是他不知满足，知止，才能持恒。古人云，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幸好以前为了考试背了好多书，这些总算能派上用场了。这样说应该就没有问题了。
“说得好，朕还看到你和王赞说的那四句话，现在你就当着满朝文武百官的面再说一次，好让他们知道读书究竟是为了什么！”
“你不是才看了一眼吗？怎么记得那么多？你还让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枪打出头鸟你不知道啊？”沈熹微觉得自己就要被看穿了。
【哈哈哈，这下能在那么多面前装逼，可爽了。】
【姐，又被你装到了呢。】
【这对i人来说简直是比死了还可怕。】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沈熹微说这句的时候汗流浃背，她后悔说这句话了。
【这四句话一出，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不被她惊到的，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四句话居然是出自这个少年的口中。】
【全场被这惊世骇俗的四句话镇住了，右丞相更是神色激动，要不是正在殿上，不能失礼，他都要冲上去抱住沈危了。】
【文官都侧目望向她，他们要看看，究竟是怎样的人才能做出这惊世骇俗的四句话！】
【无异于平地惊雷，振聋发聩一旁候在一旁的这位年轻人。】
网友们纷纷在评论区展示自己的文采，不过他们说的就是现在场景。
全场一片哗然，都在品味沈熹微刚才的话。
“好，说得好，朕就需要这种有志向的俊才。不知道这四句可有什么名字？”皇帝问。
“回陛下，此名为《横渠四句》所谓为天地立心，是说天地本无心，有了人之后，人有心，天地因为人所以才有了心。而人为天地所立的心就叫做‘道心’。所谓为生民立命，说的是‘人心’，也就是要让人心‘居于德’。地以生为心，圣人参赞化育，使万物各正其性命，此为天地立心也；建明义理，扶植纲常，此为生民立道也；继绝学，谓缵述道统；开太平，谓有王者起，必取法利泽，垂于万世。”
【怎么样？我翻译的够及时吧？】
【不错啊，照着念就行。】
【又可以显摆了。】
“好好好，说得好，这才是大邺子民该有的品质，沈卿，你以为陇西接下来要怎么做。”皇帝听后龙颜大悦，因贪污的怒气也消了几分。
“怎么老是问我？这是要把我架在火上烤呀。”沈熹微在心里抓狂，可还是告诉自己要理智。
“陇西现在最根本的问题就是民生，陇西地贫，一年收获的粮食不多，还要交粮纳税，老百姓根本负担不起，天灾不断，官员腐败就会引起暴乱，民不聊生，最后为了出路就只有起义。陛下，当务之急就是解决粮食的问题。”
【对，就这样说，表情在恳切一些。】
【往更严重的方向说。】
【要是能在飙出几滴眼泪就好了，这样就能体现你一心为民的好形象。】
沈熹微看着眼前不断飞起的弹幕，只感觉眼花缭乱，不过他们的方法还是不错的。
“说得好听，那陇西问题大家都看见，可能不能种出粮食还是一个问题。”赵世贤冷哼一声，他觉得沈熹微就是在胡言乱语。
“臣恳请陛下派专人去传播种植知识，兴修水利。”沈熹微对着陛下又是一拜，希望皇帝不要再问了，再问她就真的编不下去了。
“沈卿说得有道理，如今毒瘤已除，是时候安抚民心了。”皇帝点点头，只是要派谁去呢？
裴知文和赵世贤对视一眼，接着裴知文站出来说：“儿臣愿意前往，救百姓于水火。”
“好，既然襄王有意，那就去吧。”皇帝欣慰看着他，裴知文也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他不会再让裴知礼出风头的。
“沈危有勇有谋，赏玉如意一柄。”
“谢主隆恩。”沈熹微深深一拜。能有奖励沈熹微一下子就变了脸色，她开心地笑了，刚才还战战兢兢地，可一想到有赏，就什么都忘了。
散朝后，沈熹微才走没几步后面的大臣就追了上来。
“沈大人，你刚才的那几句话是你做的吗？真是太好了。”
“本官见沈大人有缘，不如改日请沈大人喝酒？”
“沈大人，不知你师出何门，竟有如此才识，在下佩服。”
【这是要走权臣之路了吗？没问题，我去学学历史，一定助你成为大邺最厉害的权臣。】
【啊？不是要查原主被害的真相吗？】
【你傻呀，当了权臣你还有什么查不到。】
【可是权臣的下场好惨。】
【那大不了就死。】
【？？？】
他们把沈熹微团团围住，沈熹微只好简单回答了一两句就飞快跑开。
“唉，吓死我了，他们那样子恨不得要把我吃进肚子里。”沈熹微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最后躲回了办公的地方，正当她想喝口水冷静一下的时候，一个幽怨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把她吓得水都吐了出来。
“为什么陛下只赏了你，明明我也有力。”
沈熹微回头望去就是许楠笙用幽怨的眼神看着她，沈熹微汗水直流，安抚他道：“陛下只是忙忘了，要不我去提醒陛下你也出力了？”沈熹微的意思就是是陛下赏的，有意见就去和陛下提。许楠笙哪敢啊，他只能狠狠剜沈熹微一眼。
“要不我请你去酒楼喝酒？”沈熹微见他气还没有消，就提出去酒楼喝酒，同事之间还是处理好人际关系。
“我儿就是厉害，这次你替你父皇除了一个大患，父皇一定对你另眼相看，你可要牢牢把握机会，让你父皇对你委以重任，你得了陛下的青睐，还有那对母子什么事？”宋贵妃也知道裴知礼把王赞这个贪官抓了的事，她早早备好菜等着他来了。
“阿兄这次立了大功，我和母妃也跟着沾光。”裴知衡从小在宋贵妃身边长大，她把宋贵妃的样子学了个十成十。
“对了，那个沈危怎么样？母妃可是听说他受了你父皇多次褒奖，年纪小小就当上了官，做的诗句连你父皇都赞叹不已，你可要把他拉到你身边，你要慢慢培养你自己的势力。”宋贵妃不愿意放过一个人才，她要让沈危为她所用。
“儿臣与他是知己是朋友，要是利用他来满足自己的欲望，非君子所谓！”裴知礼知道夺嫡的路不好走，他也不想让沈危他夺嫡的棋子，这不是君子，亦不是朋友。
“难道忤逆母亲就是君子了？”宋贵妃看着古板的儿子恨铁不成钢，拉拢沈危对他来说就是一个得力干将，有些事还是要她这个母亲来做。
最近的朝廷可热闹了，还有街口菜市那砍头的地方，几乎隔几天就能看见一批贪官被游街示众，百姓也给礼，往他们身上扔菜叶扔石头的，嘴上还骂他们是贪官，对着他们吐口水。人人自危，就怕和贪字摊上关系。反倒是沈熹微忙公事帮到焦头烂额，虽然抓人不用她抓，但是被抓走那些人的工作她要做呀。在忙碌了一个月后，这场以王赞为首的贪污案终于了解了。与王赞有金钱来往的官员一共有二十多个收到贿赂，一个斩首了二十几人，抄家近五百万两，不得不说这些官员是真的有钱，不过他们已经是过去世了，现在是朝廷有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