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纸短情长
又到了冬天，但今年冬天好像格外冷。
这天，周择明很反常地消失不见了。
星期天晚上，周择明在陪许今朝回寝室的路上告诉她，他父母离婚了，在一年前，昨天他爸爸才告诉他。
那一刻的他，很平静，但周择明紧紧攥着许今朝的手，他的手还有些颤抖。
“许今朝，我一直以为我生活在一个起码完整的家庭里，到现在我才发现原来不是。”
“我从小是我外婆带大的，我爸那段时间做生意刚刚起步，总是不回家。我妈是个医生，也很忙。”
周择明在说这些事的时候，他的手一直没有松开。
他是真的很缺乏安全感吧，许今朝心想。
许今朝踮起脚尖，拥抱了他。
“周择明，你还有外婆，还有家人。”许今朝有些心疼他，“你还有我呀。”
第二天，许今朝总是一下课就跑到七班去找周择明说话。
“宝宝，怎么这么频繁找我，想我了？”周择明揉了揉她的头发，软软的。
“对呀，可想可想你了。”许今朝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像两道弯弯的月牙，特别甜。
晚自习的时候，许今朝收到靠后门的同学传来的一张纸条。
“宝宝，我有事，先回家了。”
是周择明写的。
不知道为什么，许今朝心里总隐隐感到不安。
下课的时候，她连书包也没整理就去七班找蒋熠。
“蒋熠，你知不知道周择明怎么了。”她出门的时候刚好碰到蒋熠从前门出来。
“我也不知道，但看起来好像挺急的，他爸来接的他。”
许今朝第一感觉是他家里出了什么事。
回到寝室以后，她也没有洗漱，一直在担心周择明。
“今朝，快去洗吧，一会儿没水了。”陈嘉仪看着发呆的许今朝，忍不住催促。
“好，我马上就去。”
许今朝心不在焉地整理着洗澡的东西。
大概晚上十点半的时候，许今朝他们寝室有人敲门。许今朝打开门发现是宋思雨，周择明他们班的一个女生。
“许今朝，周择明找你。”宋思雨进门以后，拿出手机给许今朝看。
许今朝的妈妈管她很严，不允许她带手机到学校，她和周择明说过。
“周择明拜托你找我吗？”许今朝有些疑惑，这么晚了他这么突然找她，还这么麻烦。
“也不是啦，蒋熠问我在哪个寝室，离你近不近。我说就隔壁，后来周择明就来找我了。他说能不能麻烦我找你一下。”宋思雨找到个凳子坐下，“我想等寝室阿姨查完寝我就来的，谁知道今天查的这么晚。”
许今朝面对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谢谢你啊，这么晚了，麻烦你了。”
“小事啦，你俩聊吧，等会我来拿。”
“嗯，我很快，我用完了给你送去。”
“也行，我不急。”
宋思雨走后，许今朝给周择明发去了消息。
【我是许今朝。】
没过多久，电话那头发来了通话申请。
许今朝想了想，跑去阳台接了。
“喂？”
对面没有声音。
“喂？周择明？”
……
“周择明，你怎么不说话？”
……
许今朝再想开口时，周择明终于说话了。
“许今朝，我妈妈去世了。”
握着电话的那只手有些发抖，许今朝马上拿左手按住。
“周择明…”
“车祸，当场死亡。”
……
“她昨天打电话跟我说，她这个周末回来和我一起吃饭。”
周择明说到这里的时候，许今朝已经哭的鼻塞了，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周择明，对不起，我不在你身边。”许今朝已经哭的发不出什么声音了。
“哭什么呀，我没事。”周择明安慰她，“我怕你担心，所以就给你打个电话，等会就得挂了。”
许今朝听了，哭的声音越来越大声。
陈嘉仪在里面听到阳台的动静，赶紧跑来。
“今朝，你怎么啦？怎么哭了？”
“…没事。”许今朝哭的一抽一抽的，勉强说出两个字。
“你不在寝室吗？”周择明的声音还是很温柔，似乎听不出难过。
“嗯，我在阳台。”
“外面这么冷，你快进去。”
“我在陪你一会，等你挂了我就进去。”
……
“宝宝，想听歌吗？”
“你唱给我听吗？”
“嗯。”
“好，我听着。”
许今朝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想唱歌，但他现在肯定需要人陪，没办法在他身边就在电话另一端陪着他吧。
“我真的好想你在每一个雨季，你选择遗忘的，是我最不舍的…”
周择明在唱《纸短情长》给她听，他从前说过这是他最喜欢的一首歌。
可唱着唱着他就唱不出声音了，他哭了。
“周择明，如果你很难过憋不住了，你和我说。”
这是许今朝第一次听到他哭。
……
“她去年才和我住在一起，我们才待在一起住了一年。”
周择明说不下去了。
“周择明，你还有我，我会代替妈妈陪在你身边，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
后来，周择明说外婆在喊他，就挂了电话。
许今朝收到他发来的消息——
【我还有你】
凌晨一点钟，许今朝还没有睡着。
她在想，等周择明回来之后一定要让他开开心心的，不能让他伤心难过。
早上醒来的时候，她记得自己昨晚做了一个梦，梦里面周择明带她见了妈妈，但遗憾的是她还没有见过他妈妈，不知道她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