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家宴
宴席上,杨倪亲自为周邵布菜,时不时问上一句周邵的在边境的生活,周邵也都一一作答。
只是这里面大多说的是一些趣事,对于疆场杀敌的事提得比较少。
一是因为太过血腥,怕徒增了杨倪的担忧,二是这就涉及国事了,在家里谈论,若是被有心之人探到,不知道又要牵扯出多少事。
有了杨倪亲自关怀,周邵这边自然也就不用李茹和王玉瑶她们关心了。
她们两人便开始关怀起了自家儿子,又是夹菜,又是嘘寒问暖,这两个女人,仿佛是在攀比什么,总想着在一些事上占据上风。
周慕云看着手里的饭碗里堆积成山的菜肴,为难地对着王玉瑶说道:“娘,别夹了,我吃不下了。”
王玉瑶闻言,却是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人家都能吃完,你怎么不能吃完?
而且为娘给你夹的这些可都是好东西,午膳多用点,晚上少吃点,正好减肥。”
“娘,吃了上顿没下顿,被你装潢得真好听。”
周慕云吐槽完,便认命地吃了起来。
李茹趁着周邵母子静默的空隙,抓住话头,在周邵面前,使劲夸赞周慕阳。
“侯爷,你在外多年,想必对于孩子们的了解,也只能通过书信了解。
如今亲自回来了,妾身自然也该告诉你一些孩子的情况。”
“为夫这方面确实有些欠缺,我也有想要了解的意思。”
“侯爷,咱们阳儿,时刻铭记自己嫡长子的身份,所以在学堂,一直克己复礼。
每每测试,阳儿的文采都是位列前茅的,而且在京都也是小有名气的才子。
阳儿这数十年如一日的刻苦求学,妾身看了都有些心疼,没想到这一眨眼,阳儿已经十八岁了。
虽然咱们是武将世家,阳儿将来也是要上战场杀敌的,不用参加科举。
但是阳儿从小就是个不服输的性子,不管做什么,都力求最好,这一点跟侯爷你像极了。”
李茹说完后,杨倪也帮着周慕阳说话道:“邵儿,你媳妇说得没错,阳儿是个极好的,有些事也该定下了。”
周邵听着李茹和杨倪对周慕阳的评价,心里也是十分欣慰。
这些年他在外征战,虽然对得起忠君爱国这四个字,但是对于自己的孩儿确实没有尽到太多做父亲的责任。
如今听闻嫡长子这般成器,自然也是极为满意。
“娘,你说的是阳儿的终身大事吗?”
“有这意思,更重要的是世子之位,及早定下,也算了安了我这老婆子的心。”
对于周慕阳的婚事,周邵觉得是时候该考虑了,只是这世子之位,他并没有和周慕阳接触太久,所以并不了解这孩子是否适合。
此外他不止一个儿子,他私心里想再将这位置留一留。
“这两件事,孩儿都会上心的,请娘放心。”
周邵这既没有拒绝,也没有赞同,似是而非的话,最是让人难以琢磨他的心思。
周邵又冲着王玉瑶问道:“夫人刚刚说了阳儿的情况,玉瑶,你接着说一说云儿的情况,也好让我看看我这两个儿子到底成长到了何种地步。”
王玉瑶听着周邵的问话,思索一番后,缓缓开口道:“云儿跟大公子相比就有些平庸了,虽然没什么出彩的,但是个孝顺孩子,而且身体健康,让我很省心。”
周邵听着王玉瑶的回答,微微皱了皱眉头。
有了周慕阳珠玉在前,周邵自然对周慕云这个,他宠爱的姬妾所生的儿子抱有期待,只是这回答似乎有些出人意料。
哪一个母亲不想着展现自己儿子优秀的一面,王玉瑶的回答太过随意,就差把周慕云不成器说出来了。
不过周邵稍微思索了一阵,便明白了王玉瑶这样说的原因,看来他离开这些年,母亲和李茹对待玉瑶的敌意从未消减。
也罢,晚些时候,趁着四下没人的时候,再问一问,周邵可不信他的儿子这么地平庸。
周邵问完了两个儿子,便戛然而止了,武将世家缺的是将才,自然更看重儿子,胜过女儿。
而且女孩子之间的闺房秘闻,他这个做爹的也不好问,除了她们出嫁的时候,需要周邵多上点心,其余的时候,娇养就是了。
“先行吃饭啊,晚上圣上举办了庆功会,特许我带子嗣前去,我还要好好思量思量。”
杨倪、李茹和王玉瑶闻言,心中都开始盘算起来。
杨倪觉得圣上此举,既为了显示皇恩浩荡,又可能会有其他的事情宣布,眼下宫里的公主和皇子们陆陆续续到了适婚年龄,也该瞧一瞧大臣家里出众的儿孙了。
李茹想着这次定要让周慕阳跟着周邵一起进宫,不仅能增长见识,而且还能确定名分,结交人脉。
王玉瑶闻言,有些担忧周慕云这性子,能在宫里安分守己吗?不过很快她就释怀了,有了周慕阳在前,周慕云想进宫可以说是妄念。
王玉瑶想到这,又给周慕云夹了个鸡腿,荣华富贵和高官厚禄既然指望不上,眼下这样就挺好的,至少自己还有个盼头。
周慕云看着自己好不容易吃光了的饭碗又多了一个大鸡腿,望向王玉瑶的眼神更加地幽怨了。
一家人吃完饭后,杨倪年纪大了,犯了困,被丫鬟搀扶着回院子休息。
周邵则去书房处理公务,其余人则各自回到自己的院子。
周慕云正感慨这场官方宴会终于结束,她正准备回到她的院子的时候,周慕阳却拦住了她。
“周慕云,如今父亲回来了,你还能像之前一样耀武扬威吗?
你说我要是把你干的好事,全都禀报给父亲,你会如何?”
“最多被赶出家门,再不济加一顿板子,难不成还要杀了我,大义灭亲。
兄长要想去告发我,就赶紧去,我求之不得,离了府,我可就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了。”
周慕阳见周慕云脸色如常,丝毫没有受他的影响,他愤怒地质问道:“为什么你都不求饶?难不成你真的什么都不在乎了?”
“兄长,又不是小孩子了,总想着告状。
而且你若是告发了我,父亲那里,我必然要承受怒火。
可是兄长也会因兄弟阋墙而招致父亲的厌恶,所以我有什么害怕的呢。”
周慕阳听着周慕云赤裸裸的挑衅,心里气了个半死,却也不敢动手,谁知道周慕云那个神出鬼没的护卫在不在附近?
自从上次吃了大亏,周慕阳现在想起之前的事,都还心有余悸。
周慕云见周慕阳久未发言,便直接越过他离开了,独留周慕阳留在原地无能狂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