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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鹤座Gr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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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园后的一大片泥潭中,费伦泽焦虑不安的目光看向黑漆无星的夜空。

    他不该答应让她独自去冒险的。

    这是他的无能一一马人几乎埋怨地向下扫了眼自己的一双马腿。即使它们此刻正粗壮威武地插入富有营养的淤泥,牢牢站立。他无法像其他巫师成员一样在空中驾驶扫帚或是骑上夜骐。他凝眉思索了下一只马人骑坐在一只类似马的动物身上的样子,被这个荒诞的场景惊得甩起银白的马尾。

    方圆一百米以内的防护咒像个淡乳白的钟罩盖在唐克斯父母的房屋上,一个金色头发、大肚子的男人和他的妻子正担忧地从远处注视着马人的背影。

    “费伦泽一一他们至少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到达这里一一”男人大喊,“先撤回安全圈吧一一”

    然而费伦泽只是微微摇头。他的双手紧握着磨砺得锋利的弓箭,厚茧的指肚刮磨着哑光的利石锐角。这些弓箭包括他背着的箭筒里的全部根根在箭头的顶端抹了水毒芹的汁液,其中所含的毒芹碱能要人性命。他的娜娜花了整个暑假的时间才把它从药粉中提炼出来。

    突然,防护咒安全圈上方的空气荡起了细微的振动。马人迅速举起双臂瞄准拉弓悬箭,双目炯炯有神地盯着那儿。

    先是一阵仿佛电流的噼啪声然后是出了故障的发动机突突的动静一一黑乎乎的一个难辨的影子从天上直直掉下来。

    “泰德!他们掉在花园里了!”

    身后的女人对她的丈夫喊道。只是那庞然大物后面还尾随着什么东西一一费伦泽看准了它,半个踏出保护圈的身体用力开弓向那个漂浮不定的黑雾狠狠射去。

    哈利和海格连同摩托掉下来时就晕了过去,就像他们在六年前禁林中的首次相遇一样,费伦泽驮着浑身泥浆的哈利,把他送到温暖干燥的客厅沙发上。

    “海格?”哈利的一颗牙掉了,几秒钟前被刚刚修好,手臂和脸颊都有划伤。他睁开眼后第一件事就是四处寻找海格。

    “海格没事儿,孩子,我妻子在照顾他呢。你感觉怎么样?还有什么地方断了吗?我给你修补好了肋骨、牙齿和胳膊。对了,我是泰德,泰德唐克斯——朵拉的父亲。”

    更多人开始陆续降落在泰德唐克斯的后花园里,弄出很大的动静。跟在哈利和海格后面最先回来的是赫敏和弗雷德。

    蓓娜脚下刚踩住刹车就差点从扫帚上摔下去,手中装满各种草药粉末的口袋已经空了,滑腻泥土湿润的味道瞬间扑鼻而来。

    还没等她调整视线观察四周一一几乎就在同时同刻一一她的脸立刻被撞进一堵墙。

    “娜娜!”

    马人结实的胸膛下起伏过快的脉搏这才稍稍放缓。

    “我没事……你呢?有没有被魔咒击中一一”她的手急忙在层层壁垒之间飞快摸索着,它们很快被捉住。

    “我没有受伤,我很担心你。来,跟我进屋。”

    像海格一样,费伦泽也由于身高巨大的落差不得不在门口就停下脚步不再向里面走。蓓娜在他的大手掌心里体贴挠了一下,进客厅时接过海格递来的一杯压惊酒。

    就在前后脚的工夫,屋外黑暗中有了一点蓝光:越来越大,越来越亮,接着奥丽薇亚和乔治出现了,嗖嗖旋转着落到地上。蓓娜立刻知道出事了:奥丽薇亚勉强地架着乔治,乔治满脸是血,不省人事。

    紧接着就在他们的身边,又一点蓝光扩大。是卢平和唐克斯。

    人们立刻跑过去,帮着一起把乔治抬进房子,穿过厨房来到客厅,把他侧放在沙发上。

    灯光照在乔治的脑袋上,蓓娜倒吸了一口冷气。

    乔治的一只耳朵不见了。他脑袋一侧和脖子上满是殷红的、触目惊心的鲜血。

    奥丽薇亚趴在乔治的腿上无声地掉眼泪,韦斯莱夫人捂住嘴,和韦斯莱先生刚俯下身去查看他们的儿子,卢平就一把抓住哈利的胳膊,颇为粗暴地把他拉进厨房。

    “喂!”海格气愤地喊道,“放开他!放开哈利!”

    “莱姆斯!你在干什么!”

    连唐克斯也在大喊,可卢平没理睬他们。

    “哈利·波特第一次到我在霍格沃茨的办公室时,蹲在墙角的是什么动物?”他摇晃了一下哈利说,“快回答!”

    “ 什么一一是——一个格林迪洛,关在水箱里,对吗?”

    卢平松开了哈利,好似自己也松了口气,仰身靠在厨房的碗柜上。

    “对不起,哈利,但我得核实一下,”卢平生硬地说,“有人叛变了。伏地魔知道我们今晚转移,只有直接参与制订计划的人才会向他通风报信。你很可能是个冒牌货。”

    “那你干吗不来核实我?”海格气喘吁吁地问,仍然挣扎着想把身子挤进门框。

    “你是混血巨人,”卢平抬头看着海格,“复方汤剂只是给普通人用的。”

    那天晚上的后半夜是在无数次的揪心和困惑中度过的。好在参与计划的所有成员都活着回来了,只是蒙顿格斯在半空中竟然擅自幻影移形了,这直接导致和他同行的穆迪受到了食死徒一个毒咒的重创。

    波尼塔和弗林特是最后一批返回的,这令蓓娜整晚担心了很久。他们艰难扶着还有意识的穆迪走进后院的空置粮仓一一泰德唐克斯在那里整理了一个临时客卧,这同时也十分方便马人进出给疯眼汉的治疗。

    金斯莱也很快对卢平做了身份核实,正和波尼塔说话的蓓娜从侧面看见他举起魔杖,对准卢平的胸口。

    “阿不思·邓布利多对我们俩说的最后一句话?”

    “‘哈利是我们最宝贵的希望。相信他。’”卢平平静地回答。

    金斯莱又把魔杖转向哈利,卢平说:“是他,我检查过了!”

    “好吧,好吧!”金斯莱把魔杖重新塞进长袍,“但是有人叛变了!他们知道了,他们知道是今晚!”

    “好像是的,”卢平回答,“但看来他们不知道会有七个哈利。”

    “那也好不了多少,疯眼汉怎么样了?”

    夜骐们在院子里静静地吃草,有人给它们留了几块儿生肉,就滑溜溜地放在草垛子上。蓓娜没有再加入屋子里更多的讨论,在确保其他成员都没事后拿着拖着食物的托盘来到后院。

    “疯眼汉的伤势怎么样了?”她敲敲门,“我想你们可能会有点饿了。”

    她把托盘放到桌子上的油灯旁,有汤有菜还有几个还热乎的撒了葱花的玉米饼。

    “谢谢你,娜娜。”费伦泽的手上沾了穆迪伤口处流出的黑血,疗伤的草药汁水浸湿了他的指甲,“基本处理好了,每隔一个钟头需要换药包。他现在恐怕还不能进食,我会在药里兑点鸡汤的。”

    他在白毛巾上擦了擦手,前腿从伏跪的姿势站了起来。这一起来他的头顶勉强才能塞进屋顶下,只好微弓起挺直的后背。

    “时候不早了,回去睡觉吧娜娜,这里有我。告诉大家不用担心,穆迪的伤会好起来的。”

    忽明忽暗的抖动烛光下,马人疲倦的侧脸仍旧不忘增添几分温柔。他一定很累了,却还来牵挂别人的安危和睡眠。蓓娜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似乎在决定着什么。

    “费伦泽,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说吧娜娜,我在听。”

    她低下头片刻思量着,再次抬起头来时已是目光坚决。

    “暑假结束前我想跟你到禁林里拜访一下族群。”

    果然,费伦泽的眉头紧锁了起来。

    “我知道这很危险,”她连忙解释,“在多次不愉快的接触下这确实是不明智的决定……可是我还是想试一试。”

    和赫敏他们凤凰社的成员们一起行动使蓓娜再次意识到团队合作的重要性,哈利说得没错一一他说邓布利多告诉过他,神秘人在召集一支队伍,一支前所未有的规模巨大的队伍。

    大战在即,如果他们想要有一丝胜算,一丝有可能胜利的曙光,那么他们就需要做同样的事情。更多的人手和更多的支持。

    “我只是想和他们面对面谈一谈,如果你愿意你当然可以在场一一”她安抚着费伦泽,因为此刻光是讨论这个计划就令马人蹙起的眉头舒展不开,“一一我向你保证!只是简单的谈话,要是你实在不放心,我们可以只和几个你能信得过的族员谈谈。”

    他的娜娜真的长大了。

    除去不可避免的担忧,这是第一个闯入马人脑海里的想法。褪去了初见时的稚气,他的娜娜如今成熟果断,已有了展望大局的卓越气质。

    哦,他的娜娜。

    尽管他有一万个想要拒绝这个计划的理由,尽管他确实深深担忧她的安全隐患,但他也明白自己不能阻止她,费伦泽想。这并不属于他的权利。但他一定会相陪左右,绝不会像上次一样让她遭受到任何因他而起的波及连累。

    也许是马人思考的神情严肃过了头,蓓娜发现他钴蓝宝石似的眼睛变成了深夜大海般深沉的色泽。她忍不住伸手抚上马人的脸颊,感受他下巴胡渣沧桑扎惹着她的掌心。“费伦泽?你还好吗?”

    她的左手立刻被抓住了一一连同她的心脏。

    “我会安排好的,只有一条,”他的眼眸锁住她,“我必须陪你一起去。”

    这是当然。蓓娜低声嘀咕了一句。深夜小小一盏昏暗的油灯使这间粮仓客卧的空间抖动分割,割出渐浓的几分暧昧气氛。她不敢再继续盯着费伦泽看下去……梅林,昏迷的疯眼汉还在床上躺着呢。

    她低垂的视线不经意划过马人的窄腰,那里有道颜色深暗的划痕。

    “费伦泽你受伤了!快让我瞧瞧一一”

    用过的白毛巾被复制咒复制出一条崭新的兄弟出来,蓓娜用温热温度的清水如泉咒浸湿了它向马人的窄胯驶去。结果很快发现那其实只是一道干涸的泥痕。

    她松了一口气,但随即被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大跳。

    “真有情趣,是在擦身吗,”穆迪的嗓音像冒了烟的火车头,“来点劲儿,使劲搓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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