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犬座Canes Venatici
少女瞪大了眼睛。
他。刚刚。说什么?
梅林啊梅林,真的有那么明显吗?明显到连当事人都看出了她暴露的贪婪视线……
蓓娜一时根本不知道该如何作答,这话从一个神袛般的骄傲马人嘴里说出来画面感简直过于震撼。极大的反差感让她既觉得好笑又有被揭穿的羞愧难当,她便只好缓兵之计似的先转过身去,面朝大树低下头。
费伦泽一看到她转过去手扶向树皮,竟以为她在哭。
是啊,多么花季的少女为了你而挨上了一鞭子,能不哭吗。即使是馋你的身子而利用你做为靶子练习又怎么样,根本比不上这为你牺牲的皮肉之苦啊。
圣心怜悯的费伦泽不愧是费伦泽。他完全曲解了少女的心意,一心以为她不允许他离开的原因仅仅是他身子的利用价值一一要走也得在和真正的表白对象表白成功了以后再走。
马人丰富的心理活动跌宕起伏着,没关系,不就是牺牲一下身体吗,她要是想拿来练习就那样做吧。可怜的姑娘,现在一定在为自己是否会留疤而伤心流泪一一
“布鲁内尔小姐……请你别哭,我答应你就是了,”费伦泽已经暗自做好决心,上前一步想要安慰她又不知道该怎么措辞,平时充满智慧沉稳的语气现在轻柔又小心,“你放心,好好静养几天喝些草药就不会留疤痕的一一我、我答应你,你要是觉得我的身子很适合拿来做练习的话,我一定配合。你想从哪里开始?”
蓓娜完全没料到这样的事情走向。
一则她根本没哭,二则她压根就没担心后背留不留疤的问题,倒是他这提议……
还、还问她从哪儿开始,这这一一
也太棒了吧!
她纠结着要不要占这个便宜同时又多少有点再次对他撒谎的抱歉之意,可这个条件简直太难说不了……
结果就是在马人送她回城堡的全程路上,她一直埋头不语思考该怎么完美回答他,当他们踏上了城堡台阶时她都浑然不知。
“你们回来了!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庞弗雷女士早就站在大门口等待他们,“校长到禁林里去了,你们就自己回来了一一她没事吧?”
“娜娜!”是波尼塔。
蓓娜被扶到校医院洁白的病床上,背上的伤口又被庞弗雷女士用消毒酒精好好清洗了一遍还上了速效恢复粉,上药的时候费伦泽很自觉地站到了走廊。
“娜娜你可把我担心坏了!”波尼塔坐在床边的木椅上剥橘子,“来吃瓣橘子一一我和纳威走了十多分钟才和罗恩他们会合,你一直没追上来我特别着急就提出要去找你,结果迎面就看见匆忙跑来的哈利和赫敏。”
她自己也吃了瓣,又开始揪葡萄,“接着哈利就低声跟罗恩说了什么,他们几个就立刻一窝蜂往回赶。我看他们像是有什么急事也没拦他们就自己在附近找你,临走前纳威把他的一枚加隆币借给了我,说是有情况到时候能找着我一一”她掏出一枚金币出来晃了晃,“我就在林子里转啊转啊,可就是找不到之前和你分开的那小片浅沼地……我迷路正慌着呢就在一条小径上瞧见了邓布利多!”
“这么说,邓布利多真的回来了?”蓓娜坐了起来咬了口波尼塔递过来的葡萄粒。
“当然!你信不信,我打赌他根本就没离开过!哈,那些魔法部的蠢蛋们还以为掌控得住他……总之,他好像什么都知道的样子,不用我解释就指出一条回城堡的路,告诉我到校医院等着,他要去把乌姆里奇救出来然后赶去伦敦。”
说到这,蓓娜才想起看到乌姆里奇被马人抓住一回事。当时他们扯着她的四肢好像在抛来抛去的,像是一种什么球类游戏。
“要我说啊,就不该去救她,”波尼塔抱起胳膊,“那个老妖婆那么坏。”
“我同意,但是邓布利多也是看在魔法部的面子吧,反正她也受到了惊吓的苦头了。”
波尼塔朝站在走廊里和庞弗雷女士谈话的马人看去,回头一脸‘噢原来如此’的表情,“怎么,人家送你回来的啊?”
“……你别瞎说。”
费伦泽担忧的目光远远飘来,蓓娜立刻脸红的有点不自然,赶紧伸手去拿水杯。
“哎呦我的好娜娜,”波尼塔欠过身压低了声音,眉飞色舞道:“我现在可知道你为什么要换课了。”
两天后,五年级们剩下被中断的考试都补全了。校长邓布利多教授重返霍格沃茨,被他从马人们那里营救回来的乌姆里奇暂时安顿在校医院。
回来的连同着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人。
各刊报纸都疯狂报导。那些曾经指责哈利·波特是个用身世博人眼球的讨厌男孩的主导声音如今又一边倒地呼吁大家相信他真挚的话,就仿佛之前那些诽谤诬蔑都不存在似的。在这之中,魔法部部长康奈利·福吉也不得不在星期五晚上的一个筒短声明中证实了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人又回到了这个国家,并且再一次展开了活动。
福吉的会动黑白照片在《预言家日报》头版上显得疲倦又狼狈不堪,他简短的声明下印着加黑加粗的大写字母标题:阿兹卡班摄魂怪发生了大规模的叛乱。
“欺软怕硬的老家伙,”波尼塔嘟囔一声,“我敢说福吉是干不长了。”
此刻她和金妮、卢娜、纳威、罗恩和哈利围绕坐在蓓娜与赫敏的床边,一起看报纸吃比比多味豆。弗雷德、乔治和奥丽薇亚刚走,留下了一大堆好吃好玩的东西。
“他现在又是那个‘大难不死的男孩’了,是不是?”罗恩阴沉着脸,“而不再是那个喜欢卖弄炫耀的人了,嗯?”
卢娜翻了一页《唱唱反调》,”不要理他们,福吉其实是个蜥蜴人一一对了,今年的杂志爸爸卖了个好价钱,所以我们准备夏天到瑞典去探险,看看是不是可以抓到一头弯角鼾兽。”
大家都被她逗笑了,可卢娜并不十分清楚这好笑在哪。
“不过说起来,”赫敏转向蓓娜,“那现在的占卜教授是谁?还是费伦泽吗?”
“这……”蓓娜迟疑着,“不管怎样,其他马人不会让他再回去了,不是吗?”
“看来他和特里劳妮都会继续教下去的。”金妮极具智慧地点点头。
本学期的最后一个晚上一眨眼就到了。
很多人已经提前打好了包裹行李,正准备下楼到礼堂参加期末的告别宴会,但是蓓娜还没有收拾东西,磨磨蹭蹭地坐在书桌前。
“要不明天再收拾吧,”波尼塔等在寝室门口,“先去礼堂吧,我肚子都饿了一一”
“你先去吧,我很快就好。”
寝室一空,蓓娜就小心翼翼地从抽屉里取出一张小纸条仔细压好,下楼穿过休息室沿着走廊楼梯一直下到礼堂对角的那间十一号教室前。
她四下张望,蹲下来,把被手心的汗微微浸湿折角的纸条轻轻塞进那道反映着森林荧光的门板缝隙。在确保它完全消失不见了后,便马上小跑离开。
正在青苔石块上打理尾巴的费伦泽回身刚好看到一个从门缝下缓缓移动进来的四方纸条。
他踏步向前俯身把它拾起,对折的纸角被展开,森林星夜的波澜荧光照在上面,只有一句短短细细的娟秀小字一一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从手臂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