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 云容篇④
——现在不是深究这些的时候……
王权青云决定暂时不去理会脑海中那些突如其来的影像。
他轻轻将涂山荣荣从怀中推开。
倒不是是出于抗拒。
而是因为王权青云感到有些羞涩。
尽管他的脸上，依旧是一副不动声色的模样。
“带我去看看那小白狐吧……”
王权青云提出了一个连他自己都感到意外的请求。
他不确定是出于什么原因。
或许是对方曾经送给他的点心触动了他？
他摇了摇头，摒弃了这个念头。
人有时会做出一些自己都无法解释的举动。
既然无法理解。
那就没有必要再去纠结。
“她已经安葬在苦情山的后花园了。
那里是我们狐妖的安息之地。
至少不会显得太过孤寂……
如果你真的想去看的话，那就请跟我来吧……”
涂山荣荣轻声说着，然后走出了房门。
王权青云跟随着她，目光落在屋外那与自家那座乏味的小院截然不同的景致上。
他一时间难以找到合适的词语来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
随后，是一段漫长的沉默。
“原来……我看到的只是表象……”
王权青云拿起被涂山荣荣保管的长剑，缓步走出了房间。
二人向着苦情山的后花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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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情山后花园。
“我们已经到了。
这里就是那孩子永远安息的地方。
她才刚刚学会化为人形，还没来得及充分体验这个世界的美好……”
涂山荣荣在一块刻着“梨木白”的石碑前停下了脚步。
自责，悲伤。
二者的混合体就她现在的心情。
然而，王权青云却无法理解这种情感。
因为在王权家，牺牲是难免的事情。
在这个混乱的时代，每个人都可能面临死亡。
只是死亡的方式各不相同罢了。
现在，王权青云已经实现了他刚才提出的要求。
但他的内心却没有任何感觉。
他不知道这是否应该被称为无情。
不过，他还有一个问题想问涂山荣荣。
“为什么选择这个地方？”
眼前这些景象充满生机。
与王权青云记忆中那些孤魂野鬼的景象截然不同。
最关键的，还是花香。
这是一股令人心旷神怡的香气。
“因为，我们不想让逝去的伙伴在死后依然孤独。
虽然我们涂山狐妖目前的实力还不够强大，但这并不妨碍我们对美好未来的追求。
因此，每个离我们而去的伙伴都不能随意地被葬在荒野之中。
在这里，她们的灵魂将得到救赎。”
就在涂山荣荣如此诉说之际。
一位身着洁白衣裳的狐妖缓缓从远处走来。
“你说的没错，荣荣。
但你是否还记得，是谁杀害了我们的同胞？”
王权青云能明显感受到对方话语中蕴含的浓烈敌意。
这种敌意与涂山荣荣先前的抵触情绪不同。
眼前这位突然出现的狐妖，她的心中充满了对人类的杀意。
“凤牺大人，您怎么在这里？
今天不是……”
听见涂山荣荣提及此事，凤牺的怒火瞬间被点燃。
“你想说今天不是我参加涂山之主选拔的日子，是吗？
既然我此刻出现在这里，结果已经显而易见。
你又何必假意询问！”
涂山荣荣不再多言。
凤牺的愤怒已经通过她的语气显露无遗。
至于选拔的结果，显然是失败了。
这本是平常之事。
但对于怀有强烈振兴涂山狐妖族愿望的凤牺来说，此事的意义远非寻常。
成为涂山之主，不仅是她实现那看似遥不可及的野心关键的一环，更是迈向那个目标的第一步。
连她自己也无法理解，怎会突然冒出一个能与她匹敌的竞争者。
这本应是绝无可能发生的事情。
毕竟，为了登上涂山之主的宝座，凤牺已经暗中筹备了许久。
她利用族人对人族随意伤害她们的不满情绪，赢得了许多支持者。
在选拔日临近之时。
几乎所有人都深信不疑，下一任涂山之主就是她凤牺本人。
然而，现实却是，一个与她同样拥有白发的狐妖在最后关头崭露头角。
不仅在实力上超越了凤牺，更在争取族心方面将她彻底击败。
她多年来的野心就这样化为泡影。
尽管心中充满愤怒，她却不能在族人面前显露分毫，所以只能选择离开。
就在凤牺离去之际。
她感知到了苦情山上有人类存在的气息。
而且，这个人类的实力不容小觑。
正苦于无处发泄的凤牺，便循着这个气息来到了这里。
“不要告诉我……
你不知道，正是这些可恶的人类杀害了我们的同胞！”
面对满脸怒容的凤牺，王权青云微微皱起了眉头。
——看来，妖族中也有这样的激进分子……原来，无论是人还是妖……本质上是相同的吗？
对于凤牺对他表露出的敌意，王权青云没有感到不快。
一如既往，他对别人的看法毫不在意。
“确实如此……
但不仅仅是人类，那些对我们涂山领土虎视眈眈的沙蜥、海族，甚至是南国不也是……”
涂山荣荣还未说完，凤牺便打断了她的话。
“那些妖怪同样罪该万死。
但这并不意味着人类就不该死，你明白了吗？”
蛮横无理。
这便是王权青云对面前这位名叫凤牺的狐妖的评价。
本来，他并不打算反驳凤牺的观点。
然而，他内心深处似乎有个声音在驱使他挺身而出。
为受到凤牺指责的涂山荣荣辩解。
这是一种很奇特的感觉。
在他十六岁之前，这样的事情从未发生过，哪怕一次。
但自从他离开王权家之后。
这种情形似乎就开始出现了。
并且，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
渐渐地，王权青云发现自己连在王权家度过的十六年记忆都开始模糊不清。
这让他不禁怀疑，自己是否是突然降临到这个世界的。
而不是……从最初就存在于这里。
这种想法一出现，就让他感到不安。
于是，王权青云决定不再深入思考。
最终，他还是没能抗拒内心那个声音的呼唤，开口打断了正在斥责涂山荣荣的凤牺。
然而，王权青云没有多少与人交流的经验，所以他的话语总是直截了当，毫无掩饰。
“这位姑娘只是因为在下救了几只涂山的小狐妖，才将我带到此处疗伤。
阁下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难道是因为选拔失利，便将一腔怒火发泄在一个无辜的小姑娘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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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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