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3 北山篇—致我最爱的女孩—
“胡言乱语！
你们几百个妖怪还对付不了一个苟延残喘的石宽？
给我上！
否则，我就把你们的母符统统烧掉！”
眼见胜利在望，北山尊者急不可耐地威胁道。
他拿起一把母符，作势要用火点燃。
“不要啊！尊者大人！
我们马上去拿下石宽！”
见到自己的生命掌握在北山尊者手中，众妖怪慌乱不已。
他们无从知晓北山尊者手中哪些母符属于自己的，生怕一个不慎，就会被选中作为杀一儆百的牺牲品。
在生死存亡的关头。
这些叛军也顾不上石宽的强大，纷纷咬牙向前，准备拼死一战。
面对汹涌而来的武器寒光，石宽回忆起了很久以前的一幕。
那时，他刚刚诞生。
被人类捕获后，成为了一个被驱使的妖。
幸运的是，上天让他遇见了公主。
那个夜晚，也有无数光芒朝他飞来。
但那是一场流星雨，一场永远铭记在他心中的流星雨。
“你们……谁也不能阻止公主完成大婚！”
石宽双手护在胸前。
既然无法与她共度余生，至少要在她人生中最重要的这一刻，守护她。
无论何时，无论何地。
只要他石宽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让公主受到任何伤害。
目睹石宽这视死如归的姿态，一群妖怪不由得心生畏惧。
但很快他们便恢复了冷静。
因为他们注意到石宽体内的妖气似乎已经减弱了大半。
于是，一些了解情况的妖怪开始从心理上攻击石宽。
“石宽，别再做无谓的挣扎了！
你不过是公主的一条狗！
她需要你时你就得在，不需要你时你就得滚，你还在幻想什么！”
“别再自作多情了！
像你这样的癞蛤蟆，也配觊觎天鹅肉？
没看到公主正和人类举行婚礼吗！
你不过是一个可悲的妖怪！”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
——但那又怎样……至少她现在很幸福……
——只要她幸福，那我便心满意足了……
最终，石宽倾尽全力，一拳挥出，将大部分叛军击败。
现在，只剩下他孤独地倚靠在摇摇欲坠的城墙旁。
喘着粗气，凝视前方。
剩余的叛军畏惧地包围着他，但没有一个再敢踏入他的攻击范围。
因为结果显而易见。
一旦靠近，他们就会和那些口吐鲜血、眼神空洞的妖怪一样倒在地上。
望着即将落山的夕阳。
石宽的脑海中又开始回想起与公主有关的事情。
据说，当生命即将走到尽头时，无论人类还是妖怪，都会在脑海中回放一生中最珍贵的记忆。
“阿宽——”
当公主的声音在耳边回荡时，石宽仿佛回到了十几年前。
那时，他和公主一同前往涂山，在苦情巨树下许下了转世续缘的愿望。
虽然对石宽来说，这很难以置信。
但它确实发生了。
这意味着公主并不讨厌他。
——这样……就足够了，就在这里战死吧……
看着自己因过度消耗而颤抖的双手，石宽再次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这一次，任何人都无法越过他所在的防线。
“阿宽——”
声音再次响起。
这一次并非幻觉，而是真实的存在。
石宽瞬间愣住，然后不敢置信地回过头去。
只见，那个他记忆中的女孩就站在城门处。
开心？喜悦？
或许两者都有，但更多的，是眼泪。
不知为何泪水盈满眼眶的石宽，用右手轻轻擦拭了一下眼角，然后轻声问道：
“你不是应该和他们一起从地道逃离了吗？
为何还要回来……”
公主摘下头上的皇冠。
束缚解除后，那头酒红色的长发立刻垂落至腰间。
“我让他和宫中其他人先走了。”
石宽自然明白“他”指的是谁。
“是啊……
毕竟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你当然要优先保护他……”
见石宽似乎误解了自己的意图，公主正欲上前解释一切。
但她突然感觉胸口一阵剧痛，接着鲜血不由自主地从口中涌出。
“公主！”
见公主受伤，石宽立刻冲上前去将她抱住，眼中充满了慌张。
而那行刺者已变回妖怪的模样，仓皇逃离。
“尊者，我已经按照您的指示夺回了石宽的母符。”
拿着从公主腰间取出母符，一个伪装成女丫鬟的妖怪恭敬地呈递给北山尊者。
“哈哈哈哈！
没想到吧，石宽！
我在宫中安插了内应！
没想到这个愚蠢的家伙竟然自己跑到城门来，真是省了我不少事！”
北山尊者紧握着石宽的母符，放声大笑。
“石宽，我命令你立刻杀了这个女人！
否则，我就毁掉你的母符！”
北山尊者紧握着石宽的母符，大声地向他发出威胁。
然而，石宽没有任何反应。
或者说，他根本不在乎这些威胁。
此刻，他的眼中，只有公主一人。
“为什么要回来……你为什么要回来啊……”
眼看着公主的鲜血不断流淌，石宽刚刚止住的泪水再次无法控制地流下。
“阿宽……你先听我说……
我知道……你一直喜欢我……
我这次成婚是因为找到了〔子母御妖符〕的解法……
但是那个记载的人要求我必须成婚……咳咳……”
公主的气息越来越弱，仿佛生命即将走到尽头。
“所以你才……”
明白了这一切，石宽终于知道为什么公主在国家动荡之际坚持要举行婚礼。
“来……阿宽……把耳朵靠过来……”
遵从公主的指示，石宽强忍着内心的悲痛，将耳朵贴近公主的唇边。
公主轻声告诉他的话让他震惊不已。
那正是解除〔子母御妖符〕的口诀。
公主说完后，已经累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石宽！
你到底听见没有！我叫你杀了那个女人！”
见石宽完全无视自己，北山尊者愤怒地大声咆哮。
“阿宽……我知道你一直喜欢我……
但我是公主……你是妖……
所以……你不敢向我表白对不对……”
石宽听到公主突然说出的话，再也无法抑制眼中的泪水。
是的，这正是他心中深藏已久的秘密。
原来公主早已知晓。
她一直以为公主不知道。
“有了这个〔子母御妖符〕的解法，那些妖一定会拥戴你为主……
从今往后，你就是北山妖帝，诨号……毁灭天君……”
石宽轻轻摇了摇头，然后向公主倾诉了他深藏多年的心声。
“我不想成为什么妖帝，我只想和在你一起……
一起远走高飞，远离这一切……”
公主终于流下了眼泪。
她等待这句话已经太久。
“如果……几年前就能听到你这样说该多好……
可惜，一切都太迟了……
阿宽……你还记得涂山的苦情巨树……
我们的……转世续缘吗？
只要你建立一个人类和妖怪和谐共处的世界……
我们……就一定还能再次相见……”
还没等石宽有所回应。
公主便用尽她最后的力气，轻轻按住石宽的头，然后将自己的嘴唇印在了他的唇上。
这一刻，石宽不敢相信自己感受到的一切。
但嘴唇上传来的温暖触感让石宽也情不自禁地回吻了公主。
“好啊！好得很啊！
石宽，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了你吗！”
北山尊者看到这一幕，顿时怒火中烧。
他拿起石宽的母符，准备将其焚烧。
然而，由于公主刚才在石宽耳边轻声念出的解除咒语，〔子母御妖符〕已经对石宽失去了作用。
石宽眼睁睁地看着公主的生命逝去，他的内心久久不能平复。
周围的妖怪叛军见北山尊者烧毁了石宽的母符，但石宽却毫发无伤，无不大惊失色。
“混账，这怎么可能！
你们还站着干什么！快杀了石宽！”
北山尊者的命令让众妖怪一时间陷入了混乱。
“我们不能杀石宽！
你们没看到〔子母御妖符〕对他无效了吗？
这关系到我们的生死！”
“没错！
我们不能杀石宽！”
一些妖怪开始反对，他们的声音越来越大。
北山尊者见状，便将所有妖怪的母符都拿了出来，准备进行献祭。
“〔子母御妖符〕根本没有解法！
都给我上，不杀了石宽，我就先杀了你们！”
尽管北山尊者以死相逼，但没有任何妖怪敢上前。
“既然都是一群无能的家伙，那就给我去死吧！”
北山尊者怒不可遏，直接用火将数百个母符点燃。
众妖怪看到这一幕，惊恐地抱头躲避。
然而，他们预想中的死亡并未降临。
睁开眼，他们看到的是石宽的双眼发出金色光芒。
只见他口中低声念着某种咒语。
这时，众妖怪才意识到，是石宽救了他们。
回想起刚才公主说的话，他们纷纷单膝跪地，大声呼喊：
“誓死追随宽哥！”
“宽哥万岁！”
“石宽为王！”
一时间，追随声此起彼伏。
北山尊者见势不妙，立刻想要逃跑，却被石宽用巨大的山石压住。
此刻的石宽，已经突破到了妖皇境界。
刚才的生死关头，已经让他达到了这个境界。
抱着已经离去的公主，石宽再次来到摘星崖。
只是这次，这里，只有他一人。
没有流星雨。
也没有他最爱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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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