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试水
潘红升有过几次见老泰山的经验，所以表现的很成熟沉稳，不亢不卑，让王海润第一眼的感觉还是不错的。
座位距离他最近的是个干瘪的老头子，只有耳朵边还有点头发，但是那点头发却真是有碍观瞻，让人看了就恨不得上前一把给他剃掉。
虽然公司的股票被视为生金蛋的鸡，一般情况下不会有人卖出，但他总有些隐隐的不安。因为这一周来，一直习惯向自己打小报告的人事部经理何大姐最近相当沉默。
王海润一边摇着头一边感叹女大不中留，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于正和何娜是王海润在集团公司中最亲信的两个部下，他们都持有将近20万的股权。换算成市值，这些股票足够他们这辈子过好日子；王海润相信没人会蠢到把生金蛋的鸡卖掉。
“没了，看来是没资金了。”财务总监喜形于色：“真是弱爆了，这种资金水准还敢来叫阵！洗洗睡吧！”
“喂？宝贝女儿怎么了？不是跟你说过嘛？我在公司里的时候，不要给我打电话……什么？带男朋友回家？乱弹琴！你才多大？谁批准你私下交男友的，你知道对方家里是干什么的吗？哎……好好，先带来给我看看……”
就在他们调兵遣将的时候，股票又升了一个百分点，直逼离涨停板！
被王小凌拽来见家长，实在是迫不得已；这丫头逼得实在太紧了。虽然之前知道王家比较富裕，今日一见才知道不是一般的富裕。
当王海润接到自己财务部主任电话的时候，海润集团的股票已经升高了一点五个百分点。
此时所有的人都在看着王海润；他却冷笑一声，一声令下！手下的几个机构一起抛售！
此时在全国所有的股票交易所，所有正在关注股市行情的股民们都楞住了：一向蓝筹并且今天的黑马股海润集团，居然一下子跌了两个百分点！
“这是干什么玩意？”王海润心里一着急把家乡话带了出来：“知道在开会吗？”
这个人正是海润集团的财物总监于正，这个位置的人需具备三点要素：1可靠，2可靠。3，智力正常。
王海润看到对方一身都是世界名牌，虽然不大显眼却很内秀的那种牌子，不由的有几分喜欢。他觉得这个青年应该比上次那个什么刘浩强一些。
门开了，女儿王小凌拉着一个身材瘦削不怎么高的男生，兴冲冲的向他介绍：“爸！这是潘红升！我们学校跆拳道社的主将哦！参加过中韩友谊赛，为国争光过哦！”
非内部原因的股票升值，不一定是什么好事情。他立刻把坐在自己大腿上的妖娆秘书往外一推，摆摆手让她滚蛋。
作为几十亿美元企业的老总，他对什么国企副总的儿子并不感冒。那些国企副职们没多少油水的，还要拿出相当一部分来上供以保平安，哪里有他潇洒快活？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王海润曾经呲牙咧嘴的腔调：进会议室手机必须关机！违者重罚！这个时候没人敢看他，他却有些表情不自然起来，准备把电话按死。
“一切正常，除了一名员工为子女买房卖掉股权之外，没有任何交易记录。”人事部经理何娜也是胸有成竹：“这点请您放心，据我估计应该是有境外的投机商想要玩圈钱游戏……我和于总监已经做出了应急措施，必定让来犯者有来无回！”
“咳咳……各位先整理一下资料，我出去一下。”听到这个铃声，王海润立刻放弃了自己的形象，转身走了出去。
不管你是mba海龟还是海鸟，都不如一个绝对忠诚的老部下让老板放心。于正跟王海润认识了有二十几年了，他们原先在一个单位供职，后来于正内退之后直接跟了王海润。
他一抬头却看到所有的人都聚拢在了一起，十几双眼睛直勾勾的盯住了纳森的电脑屏幕。
王海润看看表，已经5点多了，他大手一挥意气风发的说道：“各位辛苦了，几个小时赚了这个白痴几千万，这个月发双薪！小黄，去开车。”
因为中间还有一部分‘蝗虫买家’，这些人墙头草两边倒，看到数字变动就会改变阵营方向。
“姐姐她好像是参加一场方公子组织的社交活动，不过没关系哦，她跟小潘也很熟的，不是外人！”王小凌这句话彻底暴露了自己的智商，做父亲的最忌讳的就是自己的两个女儿都跟一个男人关系密切。
“王叔叔好。”潘红升把手中的pda收了起来，满脸都是谦卑的笑。
他总觉得今天的气氛怪怪的，具体怪在什么地方，他也说不上来。
带着宽边眼镜的女秘书却并不生气，晃着马蜂腰和小翘臀顾盼流连的看了对方一眼，整理一下自己凌乱的胸衣走了出去。
王海润笑了：“看样子，是真的有人要跟咱玩是吧？好吧……跟几个兄弟机构打电话，准备足够的资金！圈钱？从我手里圈钱？看我不玩死你！”
这个留马尾辫子的外国人纳森是他高薪雇来的顾问，月薪20万美元，并且只是遇到金融问题的时候才露面。有时候王海润看着他真是恨得牙痒痒：每个月就尼玛在我面前晃几下就要拿走这么多钱，跟劫匪一个德行！
王海润来到会议室的时候，各个部门的头头脑脑已经就坐了，见他来了不由自主的都站了起来。
对于这场战争，王海润是有百分之百把握的，对方买进只能是两个渠道，外国机构和本国的中小户，那种购买量根本压不住屏幕上的闪动数字。
在他看来才上大一的女儿居然这么短时间就换了一个男友，实在是有辱家风。虽然他换女友的速度像日出日落一样固定，但却对女儿要求很多。
纳森没有急着回答，他看着自己面前的笔记本电脑淡淡说了句：“待会回答您的问题，我正在做数据分析。”
其实世面上流通的股权就算被全部买下，也没什么关系，毕竟自己持有很大一部分，员工们也持有一部分，根本不足以威胁公司的控制权。
这也难怪，海润一下子拿出50万股权抛售，不降才怪。
“老板，这次太古怪了，我已经跟各大庄家和金融机构打了招呼，除了北美的那帮人想长期持有咱们股票升值获利之外，持有我们股票的都是一些散户，最近根本没有什么利好消息，这次升值很不正常！”于正在会议前就做好了功课，把各方面的数据都准备好递给了王海润。
王海润的脸一沉，却没说什么。这个主儿虽然要价贵，但确实有两把刷子并且跟国外很多金融机构都有密切关系，上次就是因为他的提醒公司才成功的避过了外国机构的圈钱行为，没有被割肉。他转而朝身边一个中年女人发问：“何大姐，最近员工持有股票有什么变动吗？”
她一点都不慌，因为每天午后吃完补品的王海润，照例都会进行这种怀念母爱的行为。她是35c，她一点都不为自己发愁。
怕就怕员工的那些股权被人撬走，那就大大不妙了。
“喂，老爸！接电话！老爸！接电话！”
“你姐姐呢？没回来？”王海润有点不高兴：“这丫头，越来越不像话了！”
像预料中的那样，王海润看都没看就丢在一边，直通通的问道：“看这些东西没意义，股票这种情况下异常升值，就是有人在收购我们散落的股票！各位对此怎么看？”
“噗！只是普通朋友罢了。”潘红升一口葡萄酒险些喷出来，不知道亡羊补牢的解释有没有用。
这在国外股市也许不算什么，但在国内已经是可以上前几名了。尤其是在这种低迷的经济大环境下。
“坐坐，说事。”王海润今天没有照常进行自己的预定动作，十分不习惯。他是属于那种精力异常旺盛的男人，虽然已经四十有七，但依然性趣盎然喜欢私生活。
于正立刻也吩咐手下：“跟几大银行打招呼，准备高额贷款。”
晚餐很丰盛，但潘红升和王海润两个男人都没怎么有心思品尝佳肴，他们都在品味对方。
好在王海润没有追究这件事，转而微笑着问道：“小潘啊，家里是做什么生意的？”
随着王海润的打压，蝗虫们一拥而上，跟着他一起疯狂的出货。价格又降了一个百分点，比之前的价格还低百分之零点五。
从对方的穿着打扮和说话谨慎滴水不漏的架势，他已经断定这绝对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也不是官二代军二代什么的，因为前者绝对买不起这身行头，后者一般都没有这般内敛精明。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双眼直勾勾的盯住了对面坐着的一个洋人。
一般情况下，王海润总是要晚上12点之后才回家，因为有太多的夜生活。但今天他不敢造次，宝贝女儿过20岁的生日，他不敢迟到。
想想自己女儿以前交往的那个刘浩，他感到一阵恶心。那个毛毛躁躁还自以为是的孩子，一看就是先天智商不足，后天情商发育不全的那种。简直跟这个没法比！
问何娜，其实就等于问他们两人。公司内部员工一共才50万股权，两人就占了大部分，其余的10万股，对于整个公司的格局来说真的不重要。
“哼，这百分之零点五应该足够他们赔的裤子掉了，对方有动静吗？”王海润不屑一顾的问道。
“老板，咱们的股票又升了一个百分点……”纳森哭丧着脸说道：“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我查过了，都是用小户分散买进交易，不知道对手是谁。”
王海润微微点点头，对这个回答似乎不大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