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魔法(十五)
“那你的母亲呢?怎么没看到她?”苏缘边喝牛奶边问道。睡了一天一夜,第二天清晨苏缘才被花园中的小鸟叫声吵醒。
这一夜苏缘很安全,历桑德没有如她防备那般做越矩之事,她对历桑德也多了一分信任。
一大早,历桑德就准备好了面包和牛奶。那面包也是一言难尽的难吃,硬的能把牙给崩掉,好在牛奶是历桑德去镇上买的,还能下咽。
“她已经死了,在我十二岁的时候。”历桑德二十出头,提起母亲来语气淡定。
“抱歉让你想起伤心事了。”
“没关系,已经过了很久了。”
“对了,这张画像里就是她对吗?”苏缘指了指身后挂在墙上的女人画像,女人高傲冷艳,目光如冰,容貌倾国倾城,不失为一位绝色美人。
“这么自恋的,除了她还有谁。这张画像被她施了魔法,无论我怎么破坏、移动,这画像都会神奇的,完好无损的出现在这里。”他眉毛上挑,提起他的母亲,却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一样轻松。他一头红色卷发,眼眸深邃,嘴唇是那种微微有些发暗的红。苏缘看向画像,历桑德的模样与他的母亲很相似,他完美的继承了母亲的美貌,比起他的母亲,他少了那一股冷意,多了一分热情。
提起母亲,苏缘再次想起米娅。她身上还穿着米娅给她买的白裙,可她开始想念起米娅笨拙的针脚,以后她也穿不上米娅给她做的衣服了。心里失去的空痛让她重重叹了一口气,她很想喝酒,很想像从前一样,一醉解千愁。
她问历桑德:“历桑德,能带我去买酒吗?我想喝酒了。”
历桑德笑了笑:“当然没问题,黑珍珠小姐。我的老朋友就是酒馆老板,你想喝多少都可以,不收费。”
苏缘回忆起那个波涛汹涌的性感红唇美人,悄悄伸了伸舌头,心想,这我倒是早就知道了,只怕她不是你的老朋友,而是老相好吧。
早饭后,历桑德领着苏缘来到二楼书房的镜子前。这一面镜子是历桑德利用暗黑魔法制作的特定出入口,被他称为“魔法之门”。只要使用暗黑魔法将传送魔法镜固定在一面镜子上,这面镜子可以变成一道通向其他魔法镜的门,只要他念起不同的咒语就可以到他所希望传送魔法镜中去。
苏缘对他的魔法好奇:“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神奇的魔法,你从哪里学到这么厉害的传送魔法。”
历桑德拿起桌子上长着一张褶皱脸的暗黑魔法书,指着它说道:“这个神奇的传送魔法都是从这里面学的。”
突然被历桑德拿起,魔法书打了个哈欠,见到苏缘顿时两眼放光,声音尖细而魅惑:“早啊,我亲爱的苏缘。”
苏缘笑道:“早啊,魔法书。”
“别这么见外,亲爱的,我们都有肌肤之亲了,叫我布莱克就好。”
“布莱克(black黑色)?真巧,别人都叫我叶萝(yellow黄色)。”
“噢,那真是太巧了。这说明,我们是天生一对,就应该原地结婚,生一群孩子。”
布莱克还想多说两句,被历桑德一个巴掌按住脸,它还想说话,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历桑德无奈的笑了笑:“苏缘,别理它,它就是个不正经的有毒的话痨。”一边说着一边把布莱克塞进怀里。
布莱克大叫:“我需要苏缘的怀抱!你的胸太硬了!你为什么要拆散我们!我们是天生一对!”
历桑德声音一沉:“闭嘴!再吵就把你扔在房间里,再也不带你出去了。”
布莱克声音变小:“额……那我不说话了。别把我留在房间,太无聊了。带我出去吧,我会乖乖的。”
历桑德无奈看向苏缘:“你别生气,他就是这样的。”
苏缘觉得好笑,两朵酒窝开得恰好:“它肯定打不过我吧。”
历桑德:“那当然,你的魔法我亲眼见过,杀人一瞬间的事。而它,只不过是一本没事就巴拉巴拉的书。”
苏缘侧头甜甜一笑:“那我又怎么会对一个这么弱的书生气呢?弱者也需要存在感,强者不会和弱者计较嘴巴上的得失。”
他没想到如此有气势又有哲理的话竟然出自小小年纪的她。历桑德带着饶有兴致的眼神看向眼前的少女,他对苏缘的好感又增加了一分。
“有道理。”历桑德说道。看来身为强者的他,以后也要少被布莱克的话给气着才行。
苏缘:“那我们出发吧,我快等不及了。”
“好。”
历桑德念起咒语,他在前面,身体刚探入魔法镜,还没完全进入,就赶紧退了出来,回头对苏缘说:“苏缘,你可能,需要一件斗篷。”
“你等我一下。”
苏缘不解的看向历桑德,历桑德赶紧拿出一件大号灰色斗篷披在她的身上。因为斗篷是历桑德的身形大小,苏缘穿上,差点遮住眼睛,斗篷长的拖地。
来到地下酒馆,苏缘终于明白为什么历桑德让她穿上斗篷了。
酒馆依旧生意兴隆,各路人士觥筹交错。酒馆的墙上贴着几张通缉令,在几个面目凶狠的通缉犯中,她成了头号通缉犯,因为她的悬赏金额最多。如果没有斗篷,她如此特别的发色和皮肤,很难不引起关注。
苏缘顶着斗篷,她走向自己的通缉令,在画像前驻足良久。心里暗骂,这些人画的可真丑,除了黑色头发以外,五官都扭曲了,活脱脱一个巫婆的样子,一点也不像她。
魔女叶萝,成了寂静岛的通缉犯。
上面写着:
魔女叶萝,黑色头发,黑色眼睛,黄色的皮肤,会说人话。
通缉的原因是:焚烧村庄,屠杀村民。
没有一条是出自她的手笔,但她却不能反驳。
凡人皆如是,他们不是想伸张正义,他们只是想排除异类。借用伸张正义的理由,恰如其分的除掉异类。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当正义成为工具,莽夫成为侩子手,那这世间就已不存在正义了。
与其留清白在人间,处处争辩申诉,不如索性就担下恶名,以后做什么坏事也没有道德负担。
魔女叶萝,这称呼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历桑德站在苏缘身旁,托起下巴看着墙上的画像:“好丑,没有你万分之一的美貌。”
苏缘因为斗篷太大遮住眼睛而抬高头,同样托起下巴看着:“你说得对,丑到我觉得没有斗篷他们也认不出来。”
魔法书也探出个头,看着画像:“这个画师好歹毒啊,是钱没给到位吧。”
苏缘抬高头转到魔法书的方向,平静说道:“我没钱,你要不要捐我一点,至少让他们把画像画好看点,我受不了别人这么侮辱我。”
魔法书:“噢,亲爱的,我也没钱,你问问历桑德?他有钱。”刚说完,魔法书就被历桑德摁回了怀里。
“多嘴。”
苏缘抬高头,踮起脚整个人往后仰,尽力看向比她高两个头的历桑德:“喂,听说你有钱。”
历桑德翻了翻白眼:“不给。你可知足吧,你该庆幸他们画的丑,这样没人能认出你。”
“哼!你明明就是抠门。”
吧台的老板婕拉看到历桑德,满脸笑容的款款走来。她今天穿着紧身红色抹胸,金色大波浪斜斜披在左肩,身材还是那么性感火辣,走起路来摇曳生姿。
“嗨,亲爱的历桑德。”她的声音柔媚,正说着话,她踮起脚将脸贴在历桑德的左边,又贴向历桑德的右边,阵阵香甜的香水味扑面而来。“看到你真高兴。一天不见,甚是想念呀。”
历桑德已经习惯了婕拉的贴面礼,他嘴角一弯,笑道:“嗨,婕拉。我的朋友遇到点伤心事,可以找你要酒喝吗?”
“当然没问题呀。”
婕拉看了看他身边被斗篷遮住的苏缘,她爽快的也将脸贴进斗篷,与苏缘的脸相贴。“嗨,我叫婕拉,你叫什么名字?”
婕拉身上的香水味好闻且诱人,苏缘第一次被一个大美女贴面,心里有一点羞涩,她没有搭腔,而是用下巴指了指墙上的通缉令。
婕拉顺着她下巴的方向看去,耳边还传来历桑德的声音:“咳咳,我这个朋友,她,身份有点特殊。”
婕拉“哦”了一声,会心一笑,牵起苏缘的手,一边说一边领着他们往楼上走去。
“我懂啦。跟我来二楼吧,没有人会来打扰我们的。”于是婕拉领着苏缘和历桑德,从楼梯来到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