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魔法(十八)
酒逢知己千杯少,一晚上,三人喝完了两箱红酒,醉的晕晕乎乎。历桑德吵着要回家研究,满身酒气,拉着苏缘要回家。婕拉倚在门口,醉意朦胧,送去一个飞吻,说着:“加油~~要多来哦~~我等你们。”
苏缘被历桑德拉着回到女巫塔二楼,也就是历桑德的书房。此刻的苏缘连直线也走不了,撞撞跌跌,历桑德更是好不了哪里去,一回到书房,走也走不动了,一屁股坐在地板上,拉着苏缘的手不放。
历桑德:“你……你要教我……你的魔法。”
苏缘醉笑:“你又看不懂我的语言,就……就算我写给你,你也不懂。”
历桑德一把将苏缘扯到地板上,苏缘本来就站不稳,一个踉跄躺倒在地,撞疼了手臂,嗷嗷直叫。
见苏缘倒地,历桑德双手撑在她的两肩旁,一张脸因酒醉而涨红:“教我,你的语言……我要学,学你的语言,你的魔法。”
苏缘双手捧起历桑德发红的脸,笑道:“好啊……你想学……哪句话?”
历桑德说道:“我爱你,怎么说?”
苏缘笑着回答:“跟我读,吾心悦你(汉语发音)。”
历桑德学道:“五……星……约……你”
苏缘咯咯直笑:“不错……历桑德真聪明……来,亲一口。”说罢,她捧着历桑德的脸吻了上去。
这并不是历桑德的第一个吻,但苏缘的唇软软糯糯像糖一样,贴在他火热的唇上,让他很想去靠近那一抹甜,而酒精也让他多少有些意乱情迷。他含住苏缘的唇,舌头不由自主伸了进去,封住了她的呼吸。苏缘很美,她的长发,她的锁骨,她的全身,很少有13岁的少女发育的如此之好,像一座神秘的森林,等待着谁去探索。
酒精的燥热让他没有太多理智,他遵从身体本能的渴望,他疯狂的向苏缘索取,好像那双软软冰凉的唇是什么世间美味,可以让他从醉意中醒来。
激烈的热吻没有让他清醒,反倒是怀中的魔法书激动尖细的声音让他清醒不少:“哦!好喜欢!我爱看!快!快到下一步!快脱衣服!我要看!”
听到魔法书的声音,历桑德原本因沉醉而闭上的双眼瞬间睁开。他看向身下躺在地板上的少女,少女双颊红润,因酒醉睡了过去,一双唇热吻后晶莹剔透。而他,则像个禽兽一样,覆在她身体之上。
对于别人来说,这可能将会是一个香艳的故事。酒精迷人醉,两眼相看欢,两个人在此夜拥有肌肤之亲,享受人世间最原始的快乐,在这个世界里再正常不过。
可他不一样,他不能这么做。在他内心深处,他只可以和自己相爱的女人一同寻找人体的快乐,共同组建一个幸福的家庭。他希望□□的快乐来自于灵魂,来自于相爱,来自于责任,而不是一场酒醉后的意外。
因为他,就源自于一场意外。
他的母亲痛恨他的父亲,他一出生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甚至不知道父亲的名字。他只知道母亲恨这个男人,连带着也将这一份恨给了他,每当母亲用恶毒的眼神看向他时,他能感觉到那眼神像是在看另一个人,另一个与他有血缘关系的人。
他的出生并不是爱的结晶,反而是仇恨的果实。他被自己的至亲仇恨着成长,经历着旁人所不能理解的痛苦,他最是不愿,世间有另一个人重复他的痛苦,他宁愿这一切在他这里终止不再。
生存在淤泥里,可他的内心仍开出了不染的白莲。扭曲、仇恨、怨怼、疯魔,他的母亲施加给他的所有并不构成他的万分之一,相反,他报以对这世界最大的善意就是,不再制造苦难。
爱情本应该是所有家庭里最普通的基础,可偏偏在不幸的人生命轨迹中,爱情是奢侈,如烟花般美丽易逝,昂贵到不配拥有。
汗滴滑落,他坐了起来,拍打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这一次,魔法书的开口拯救了他,不至于犯下他最不愿意犯下的错。历桑德拿出魔法书,艰难一笑:“这次真的要谢谢你,布莱克。如果不是你,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魔法书满脸不高兴,老脸扭曲成一团:“什么?什么?你是不是不行?你这个男人不行啊!你不行换我来啊!继续啊!你这个蠢货!这是少女啊!多么新鲜的□□啊!……”
历桑德将吵吵闹闹的魔法书放在桌子上,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不希望它吵醒地上的少女,但魔法书哪里听这些,还一直骂骂咧咧,没完没了。他选择忽略魔法书,回过身,抱起酒醉的苏缘,一步一步上楼去。
酒醉的苏缘闭着眼,感觉自己回到熟悉的怀抱中,顺势将手挽在历桑德的脖颈之上,呢喃着:“师父……”
历桑德一顿,shifu……又是shifu……到底这个叫shifu的人是谁?为什么占在苏缘的心里,让她容不下半分其他?这个人就是苏缘想回去的理由吗?
他莫名的有些焦躁,脚步加快,手上力量加重几分。他将苏缘放在床铺上,看向床上睡的安然的女子,五官娇丽迷人,他不由自主的在她空白的额头轻轻落下一吻:“总有一天,我会弄清楚shifu是谁的。”
今夜,皎洁月光轻柔洒进塔里,照亮某人的心房。女巫塔外围绕着蔷薇花,娇滴滴,明艳艳,沐浴月光之下,花好月圆。
小丹山上
青禾看着头顶的圆月,清风吹起他的白色发带,同青丝共舞。
圆月当空,今夜,该是谁的人月两相圆?
朝夕庐的老槐树又开花了,槐花香满枝桠,缘儿,师父做了你最喜欢的槐花饼,今年,你会回家吗?
青禾拿出泛尘的瑶琴,一挥衣袖,拂去了尘埃,兀自弹了起来。
琴名曰玲珑,这是他在苏缘十岁时送她的生辰礼,一直被苏缘珍藏在她房间的琴盒内,只有他的笛声响起时才见她拿出来,平时是不舍得蒙尘的。
十岁那年,苏缘开始修习神游太虚,时常苦闷,偶然见师父吹笛,她问师父:“师父,音律可解愁?”
青禾放下手中的玉笛,点头:“可解。”
苏缘两眼水汪汪,牵着他的衣袖道:“师父……教教我吧。”
青禾递给她玉笛:“想学笛?”
苏缘摇摇头:“徒儿想和师父同奏。”
“好。”
第二天,他带着苏缘下山,去镇子上挑选乐器。苏缘活蹦乱跳,活像一只小兔子一般。她拉着青禾的衣袖,走进一家琴行。
“师父,师父,这里,来这里面。”苏缘拽着青禾走了进去。
一位老者笑脸相迎,看上去是琴行的老板。老板作揖:“公子小姐,尽管挑选,镇上最有名气的琴师都是在我这里定制的,保证让二位满意。”
青禾点头,让苏缘自己挑选。
苏缘眼睛四处张望提溜转,看着满屋子的琴兴奋不已。伏羲式、灵机式、蕉叶式、仲尼式、连珠式、落霞式、神农式、师旷式,各式瑶琴应有尽有。她走过内厅,看见一尾鹤鸣秋月琴放在琴桌之上,旁边还燃着一缕梨香。
“这个!师父”苏缘开心的指了指鹤鸣秋月琴,“就这个了!”
青禾微笑,对老板说:“替我包好。”说着手里幻出一锭金子。
老板弯着腰,一脸愧疚,说道:“二位贵人啊,这琴,不是我不想卖。只是实在不忍心坑了二位,这琴意头不好,见过血,是昨儿一个花娘卖给我的,这不?刚擦拭完,正拿香熏去琴身的血腥气呢。”
苏缘一听,来了劲了,问老板:“老板?这琴的主人是有什么苦衷吗?你且说来听听。”
老者作揖,娓娓道来。
“此琴名为玲珑,她的原主人是花楼的头牌顾七娘。七娘善音律,尤其一手瑶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因此她也得了花楼第一头牌的称号。只可惜啊,卖艺不卖身的七娘爱上了一位秀才,这个秀才倒有几分才气,只可惜家境贫寒,无钱赶考。七娘欣赏秀才的才气,将自己的妆匣赠予秀才,供他上京赶考,并约定,秀才高中日,七娘出嫁时。头牌的妆匣啊,里面的钱早就够她赎身的了,可这个傻女子偏偏将赎身的钱给了秀才。三年赶考,果不其然,秀才高中榜眼,衣锦还乡。七娘兴高采烈的跑到大街上迎接她的新郎,可惜啊可惜,这个秀才其实一早便就是有妇之夫,在大街上,秀才跨马游街,身后还跟着一顶轿子,轿子里端坐着秀才的发妻欧阳氏。秀才高中榜眼,圣上本想给他赐婚,但秀才一句“糟糠之妻不下堂”,赢得满朝称赞,圣上更是奖赏他许多珍宝田地。谁能想到呢?这位名满天下的秀才,竟然欺瞒七娘,从未告诉七娘自己是有妇之夫,还骗取七娘的钱财上京赶考。七娘失了钱财,更失了爱情,被自己最爱之人背叛欺骗,伤心欲绝。最终以额撞琴自戕,临死之际,她还做了一首绝曲送给自己的姐妹,让姐妹将她殓葬在能看到秀才府邸的山腰上,她要让秀才永世不得安宁。这琴,就是她的姐妹送过来的。送来时琴角满是血迹,清洗了许多次,还是能隐隐看出来。”
老板指了指琴角,果然琴角处隐隐泛红,状如桃花。
苏缘听的认真,她问青禾:“师父,这秀才为什么要骗一个这么善良的女子呢?”
青禾神情漠然,对这样的事似乎没太多感触,他平静道:“这个秀才不爱七娘,但七娘有他需要的钱财,所以骗她。”
苏缘想了想,抱起这尾鹤鸣秋月琴,对老板说:“老板,我就要这尾琴。七娘可怜,她到死了也不放过自己。我来抚琴,让她忘却这个负心汉,早日投胎,与那负心人永不相见。”
老者捋了捋胡子,哈哈一笑:“哈哈,贵人是个有福心善之人,这琴,老朽今日便送给你啦。” 说罢,便拿出琴盒,接过苏缘手里的鹤鸣秋月,仔细包好。
老板将琴递给苏缘,苏缘满意谢过,一蹦一跳的拉着青禾走出去,还不忘说一句:“师父师父,你看我多厉害,买个琴都不用花钱。”
青禾嘴角微扬,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你喜欢便好。”
那日起,青禾时不时会教苏缘抚琴。苏缘学习术法医术总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不怎么用心,可这琴艺却日渐增长,没过多久,竟真能和青禾协奏。
在苏缘看来,无论她如何精进术法医术,她都无法与青禾站在同一个高度,甚至不及青禾千万分之一。唯有音律,这是她唯一可以与青禾的和鸣,她比任何时候都要努力。
月下,青禾拂起玲珑琴,回忆往昔。
一首相思曲,谁解其中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