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领悟
我还在道歉
那次和小飞扯淡已经是很多年之前了，没想到很多年过去，在这一个夜晚，我竟然领会了小飞当时说这句话时的精神，明白了小飞这句话的意义，知道了孤独的感觉。
我会努力控制我泪水汇聚的河流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既然你不想留
西贝又呵呵笑，根本就没理会我说的话，继续说道，你当时骂了很多人，原明，金良，大刀，小飞，甚至还有吉光，你们到底怎么了。
我只是觉得，大家都还爱的不够，爱如追风，所以永远都追不上。就是这样。
小飞摇摇头，显然对我这种感受不到感觉的文盲非常失望。深沉的说道，最后，我还是打车走了。但是我想告诉你的不是出门打车还是做公交车，我想告诉你的是这种感觉。
——小飞
走路的速度越来越慢，有点雨中漫步的意思，可惜雨没有让我漫步的意思，倒有漫过我的意思。下的还他妈挺大，一会浑身就透了，前方是渐露出一排蓝色街灯，只是看不到尽头，一层一层的雨打湿了我的脸，也不知道是泪痕还是水点，心越发的凌乱起来，愁丝在心里绕了千百段，想想大家骤变的态度，不想承认其实这个世界已经全部改变。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就小飞每天装逼挂在嘴边的孤独，我从小脾气很狂躁，也未曾有几多理想，不明白这些深刻，但此时我觉得，我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体验到这样的孤独。
路还那么长看不见永远也看不见尽头
伤害是每一场生命的必须，谁也无法改变，必须承受。
过去才能罢休
因为我这个电话，是打给西贝的，酒醒之后，连我自己都要骂自己，只是这一天，我要骂自己的事情太多，已经骂不过来了。
之后西贝呵呵一笑，不再说话，两个人彼此沉默，挂电话前，西贝说，敖杰，这么多年了，我知道你内心里一直在帮我，不管结局怎么样，敖杰，谢谢你。
你却已经投入到另一场厮守
我说，我草，原明还挺够意思，你家双人床能不能也给我留个空间？我们可不光说说话。
我的承诺不能反抗也拒绝任何故事接收
小飞曾经对我说过，在那些年想念西贝的时候，会在大雨中等公交车，天空暗的压过头顶。机动车从身边带起一层层肮脏的水花溅到自己身上。每个人都拿着伞在路中自顾不暇。人们的面色麻木，然后自己站在十字路口努力点着香烟。点着的时候，烟已经被打湿。然后眼眶里含着不争气的东西。那一刻却仍旧不能确定内心所期望的。只能承认自己是抵抗不过时间的。所以十几年的记忆，就要用十几年的时间来还。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手段。
又给了你深深的诅咒
我却有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
今天我醉倒在路上就像一条死狗
去你妈的与子携手
给了你一段柔软的回忆
我想走到最后
西贝说，你骂了半天，愣把自己骂哭了，然后你对说，我不会离开你的。
原谅我不能给你一场温暖和一次永久
我也抽了口烟，学着小飞的样子，慢慢吐出来，深沉的说道，孤你妈了个逼。
只能给你一面莫名其妙的守候
当然，这些领悟，都是后话，目前的情节，我还在雨中，哗啦啦啦的雨中，我记得当时走到一半的时候我还有点想撒尿，竟然在哗啦啦啦的雨中的路边解开了自己的裤子拉链，然后再哗啦啦啦的雨中往远处哗啦啦啦的撒了泡尿，现在想想，这真是一件脱了裤子放屁的事情，完全可以穿着裤子撒尿。因为这么大的雨，这么湿，完全可以免去操作规程，直接执行。
谁告诉我等候
西贝嘴里说的这句话是我从小到大说的最矫情的一句话。并且到现在也没有承认。
似乎那些追寻过的，原来一直未曾出现过。
我无法预测我的未来会有怎样的岔口
究竟要怎样做
我说，我草，你还是尽快忘记吧，我打电话是想找原明，别以为他现在是金良兄弟，我就不敢弄他。我还告诉你，弄完他我就弄你，方式还不一样，你最好注点意。
我不能给你天长不能给你地久
谢谢我曾经给你的自由
我问道，你扯的那些蛋是想告诉我什么感觉。是扯着蛋蛋疼的感觉么？蛋疼要及时去医院。
我说你放屁，你他妈一定听错了。我他妈怎么能对我的阶级敌人说出这么不阶级的话，不可能。你这时肆意造谣，要付法律责任的。
谁让我驻留
终究无法停留
你那么美丽
后来在一篇文章上看到一句话，写着，有些人一辈子也不在一起，却永远铭记在心。有些人一辈子都在一起，却始终无法进入对方。看完之后我打了个冷战，把书扔到一边，不再去碰。
没有人抚摸我的身体搀扶我的手
能把握住你醉人的温柔
西贝呵呵的笑道，说道，你当时给我打电话打了很长时间你记得么？其实原明就在我身边，我告诉他是你的电话，他就主动去里屋了，给我留出了空间给你说说话。
然后天空就开始下雨，开始了狗血韩剧的场面，冬天刚开始，温度没有达到，所以只是雨，我走在雨中，慢慢的挪着步子，来的时候没印象，因为醉酒，也没太觉得累，现在走了这么久，稍微有了点意识，才感觉到疲倦，这时已经是深夜，周围也没有出租车，我想起刚才大骂小飞大刀他们的样子，觉得自己做的不太好，当时应该骂的再狠再猛烈些，因为他们做的确实已经超出了我的底线，超出了我做兄弟的底线，我无法容忍，但我十分难过，尤其是现在，醉酒在街上游荡的时候，尤其难过。
我以为自己能把握住希望
我用尽了全力还是想看见一场拥有
我没说话，挂了电话。
这天晚上是垃圾死后我主动给西贝打的第一个电话，虽然后来我一直想把打电话的手剁掉，但是这个电话还是打了，后来过了几天，在一个下午西贝又主动给我打了个电话，算是礼尚往来，西贝在电话里对我说，这些天都有想起那天晚上你的那个电话。
电话拨出之后整个世界算是彻底沉沦了，我也算是破罐子破摔了，对未来不报任何希望了，也不励志也不青春了，积极也不向上了，鸡鸡也不想上了。电话拨出去之后，生活也完全成为伦理剧了，各种狗血的情节也分别上映了，也不牛逼了，也不吹牛逼了。
终究无法再给予时间的祈求
西贝轻轻的说，敖杰，最后你对我说，你永远都不会离开我的。
那些年，我们没有真正混入社会的那些年。我们还尚存善良的那些年。我们还有着美好幻想的那些年。我们还残留纯真爱情的那些年。我们还留有童真的那些年。就真的这样义无反顾的过去了，就真的再也不来了。就真的只剩下回忆了，就真的支离破碎了。有时候再回头看看彼此的故事。似乎很难分辨出到底有谁的对错。大家彼此都有所愧疚，我想就连小飞应该也时常有所愧疚。即便自认为是忠贞的那一方的他也有所愧疚。
小飞轻轻的抽了口烟，慢慢的吐出来，很文艺很青春的样子，继续深沉的说道，是孤独的感觉。
我只好谢谢你曾经路过的街头
小飞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在旁边连打了几个哈欠，我说，我草，小飞，你跟我这儿扯个什么蛋。你他妈最后到底等上车了没有？
知道这种感觉之后，我自言自语道，孤独，草！孤你妈了个逼。
我好不容易爬起来还想往前走
我对西贝说了什么我真的想不起来，但是我能想起来那一天我应该是走到了西贝家门口，从聚隆到西贝家开车还要半个小时，我喝成那个逼样还能从聚拢饭庄走这么远过来，我自己都要对着镜子伸出大拇指对自己说一声我草敖杰你真牛逼。我不知道当时到底是个什么力量在支持着我，我宁愿承认是仇恨的力量，因为西贝说当时我打电话的时候问道原明在哪里了，也许当时我是想去杀掉原明，可惜当时原明并没有在西贝家，西贝也没在自己家，他们两个人都在原明家，我就像个傻逼一样，醉了酒走了那么远的路，不，不是像，就是。
我说，没怎么，我们挺好，谁跟谁都挺好，都能领证了。
旅途已经在一个徘徊的荒州
尿完的时候，电话突然想起，我也突然想起我电话竟然还能用。我低头一看，是婷婷。
我想告诉你我的思想是一场幻觉是一场不朽
这时西贝应该听到啪的一声，因为我手机掉地上了。我捡起来，问道，然后我说对你说什么了？
既然你已经走
结局原来就是这样
结果我跌跌撞撞弄的自己头破血流
然后我继续往前走。
去你妈的一起白头
无法预测我的罪上天要我怎样接受
我想看到你的哀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