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大年二十九
西贝说,其实我除了小飞以外还有一个男朋友,那个男朋友对我也很好,但是他和小飞不一样,他没有那么沉,没有那么重。他能让我喘过气来。
西贝斜眼看了看我,点了点头说到,跟你这种流氓,是永远正经不起来的,要不咱俩试试,看看到底谁喘不过来气行么?
我看着小飞的背影,突然觉得有些孤独,也不知是我孤独,还是替小飞孤独,我还觉得有些耻辱,因为我是看戏的,我知道这场戏的结局,但是我看着和我感情最深的兄弟义无反顾的去当这场戏的男主角,我却没有办法制止他,也没有办法告诉他戏的结局。
西贝说,不是。原明已经很多年没消息了。
西贝说,小飞每次离开的那个背影一定是十分孤独的,其实我很了解小飞的心情,他把所有的精力全部放在了我这里,甚至有的时候都疏远了你们,我知道,他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怕失去,他太害怕失去,他放不下。
西贝说,我尽量不会让你们干死他,我没有办法,我知道我不是一个好女孩,我也知道现在像小飞这样的好男孩太少了,但是我不想让小飞成为神经病。更不想让小飞因为我成为神经病。
金良这次一个人带走了三个姑娘,不过这次他叫的姑娘是有的放矢的,因为金良的任务沉重,虽然中间的腿还是依然强壮,但是无奈两边的两条腿实在是用不上力气,金良还是一个喜欢突破创新的青年,不甘心一晚上只能躺在床上感受上上下下,于是叫了三个姑娘,两个扶着金良,另一个上岗工作,结束的时候按劳分配。
我说,都是一样的,没有充沛的精力,怎么创造出茁壮的精|子。
我说,你今天说这些话其实已经说明你已经决定了对么?
西贝说,对的。
我说,既然小飞放不下,那你就别让小飞放下。每天就让小飞这样端着你,每天就让小飞把精|子全部放在你这里,这样多好,这样显得你们多好,这样显得生活多好,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我马上干咳一下,正色到,西贝,既然你接受不了小飞这份沉重的爱,那什么还要和他在一起,你不懂么,时间越长,小飞就会越痛苦,所以小飞那天晚上在你家的时候就很快,因为他怕时间长了,他痛苦。
那天晚上我再次喝多,还是金良组织,又去了青年路,我说,金良,这都大年二十九了,小姐们不休息么?
西贝说,那些夜晚,无论多冷,她都心甘情愿的和小飞在外面逛大街,然后坐在冰冷的椅子上,彼此聊聊天,甚至聊天的内容很多都是前一天刚刚聊过的,也许是小飞忘记了,也许是小飞实在是没有什么可聊的了,于是执着的再把昨天的内容聊上一遍,然后在每次要分开的时候小飞总是把西贝送到楼下,拥抱,亲吻,看着西贝上楼,听到西贝关门的声音,再转身离开。
我笑,说到,其实道理很明显,小飞这个男朋友想和你结婚,那个男朋友每天就是和你嗨皮。但是你受不了那个每天就想着和你结婚的,喜欢那个每天只想着让你嗨皮的,对么?
和西贝的这次谈话之后没几天,就到了这一年的春节,这是我从部队回来的第一个春节,是个很重要的春节,因为终于可以自己安排时间,并且在可以任意安排时间的时候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被任意安排,时间真是多的跟不要钱似的,随意的挥霍,随意的浪费,这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我突然想到了些什么,问道,你那个男朋友不是原明吧?
金良说,不休息的,她们都是倒班制,轮流上岗,再说这个时候都是高工资,双倍工资甚至三倍工资,谁舍得休息。
几张病友的床一拼,整个病房就成了主题饭店,抽烟的抽烟,喝酒的喝酒,叫喊的叫喊,这些病人的家属同样也被关到了门外,终于有几个家属实在担心,报了警。
我说,西贝,其实这些东西都是可以沟通的,你和小飞没事的时候应该多开一些座谈会,比如你说小飞太沉,太重,这个就很好改变的,你可以告诉他,让他知道,让他下次注意点,让他不要那么猛,让他轻点,如果你还是感觉太沉太重喘不过气来的话,你也可以改变方式么,比如让小飞在下面,你在上面,采取观音坐莲的完美战术,你让小飞喘不过气来,你不就能喘过来气了么?
我说,看样子你也找好下家了对么。
金良对于友善的人是同样还以友善的,这时他已经喝得眼神迷离,说到,香蕉配酒,越喝越有。叫上其他人,大家都来喝。
西贝不再抬杠,继续自言自语的说,其实我早就能够想到,我和小飞是迟早要分手的,我的性格是承受不了小飞的。他太沉,太重,我喘不过气来。
警察的到来并没有让这次聚会结束,大刀当即在病房里打了一个电话,很快来一个面包车,垃圾背上金良,大家打扫了一下战场,金良扭头对其他病友大喊一声,兄弟们,跟我走,咱去喝第二场。刚一喊完,呼啦的跟上了一片,连隔壁病房的病人都跟了上来,上了面包车,直接开到了垃圾的饭店。
我说,你这样脚踏两只船的风格我很喜欢,你要是能瞒得住就瞒,我也可以替你瞒,但是我希望这一天能够晚些到来,能够一直这样持续的话,就这样一直持续,毕竟每天想跟你结婚的人不多,每天想和你嗨皮的人只要你免费那一定满大街都是。还有,如果小飞有一天知道了这件事,只要开干,我就会帮小飞,干|死|你那个男朋友。
警察来的时候,一个右胳膊骨折的哥们,已经拽掉了缠在胳膊上的绷带,热情的和警察同志握了握手,同样一个左小腿骨折的男人轻盈的下了床迈开了他自信的步子直接出了病房去上厕所,虽然白酒也经常做为药引子出现,但能够起到愈合骨头的神奇效果实在是科学界的奇迹,不过看看医生的表情就知道是他们的伎俩被揭穿了,其实这些病人早就可以出院,只是一直被医生当做剥削赚钱的工具而已。也就是金良的病情确实严重些,否则一斤酒下肚按照金良的脾气这时一定是会去体育场踢球的。
我说,那就好。要是他,我现在就干|死|你。
这天在医院的时候人是非常齐的,但是在去垃圾饭店开始第二场的途中,小飞要求下车,当时我还没有彻底喝醉,还可以看看表,是晚上九点钟左右,我想小飞是想着趁西贝还没有睡觉再去和她见一面,大家也都看出了小飞的这个意思,于是没有人说话,不反对也不支持,司机把车靠边停下,开了车门,小飞冲车里挥了挥手,在寒冷的冬夜里,独自一个人从车上走了下去。
这个春节也是群体里人相对比较全的春节,除了已经出国的彭鹏和跑路的虎蛋,其余人都在a市。大家每天都聚在一起,平时没事干的时候就在一起,现在有事干了更要在一起,否则每天还能干什么。大年二十九的时候在金良的病房楼下放了一个多小时烟火,鞭炮二踢脚通天雷一起上阵,鞭炮齐鸣,差点送走几个心脏不好的病人。金良这时恢复的已经差不多,就是腿脚不太方便,垃圾干脆让他表哥炒好了菜送到医院,借着消毒水和细菌的味道大家围在金良的病床就着几盘凉菜对着白酒瓶子吹。金良的一条腿还打着石膏挂在绳子上,只能把病床摇起来,一只手颤颤巍巍的举着白酒瓶子喊道,来,吹一口,大家一起举杯,像喝白开水一样咕咚咕咚咽下去几口。医生和护士就在病房外面,因为垃圾从里面堵住了房门,外面的人进不来,等到医生大声喊道再不开门就报警的时候,病房里的病友已经全部凑到了一块,成了一个大家庭,大家不分你我,半斤酒下去全是兄弟,早已经喝的大醉。
金良说话的时候汽车已经驶进了黄金地段,和上次一样,再次火树银花,再次人肉搜索。
金良的这个病房全部都是外伤患者,并且碰巧全是男性,所以对于酒精有着天生的不可抗力,本来垃圾端着凉菜和白酒进了病房的时候旁边同样是腿伤脚伤胳膊伤的病友还流露出鄙夷的目光,只是碍于这群人的流氓打扮,实在是没有勇气出面制止,只好仍由他们胡闹,结果眼看金良这些人很快就把酒喝到了高潮,其他男性病友终于按耐不住,派出一个代表,幽幽的向金良请愿到,兄弟,我这还有一把香蕉,要不我贡献出来,咱们一起。
西贝脸色一沉,说到,拜托在我和认真和你说话的时候麻烦你能不能也认真一点,是精力,不是精|子。
西贝艰难的点点头,说到,基本上定了。
西贝说,这个道理我懂,其实有时我也在给自己下决心,可是每次下决心的时候,我总是想到初中时小飞每次在我家门口等我时样子,想起小飞那时和原明拼命的样子,想起那个下雪天小飞拎着一袋蛋糕孤零零的样子。这些样子让我狠不下心来,这些样子让我越来越爱他。不过你说的最后一句话我不太明白,时间太短,我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