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这两年的一些事情(3)
金良顿了顿,说到,垃圾就是那些吃不饱饭的人群中之一,他小时候随着他妈妈一起来到a市,他母亲靠卖瓜子为生,父亲不详,听说很早就被人砍死在村子里,案子至今未破。垃圾这个外号是在他上小学时就有的,从进了班里的第一堂课就有的,听说当时还是他的老师亲自为他起的。当时垃圾又黑又小,上一年级的时候看起来就像是幼儿园来的一样,穿着很破旧,脏兮兮的,流着两条大鼻涕,上课被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垃圾站起直抹鼻子,一句话也说不来。老师呵呵一笑,说到,你站在那里真像一坨垃圾。全班同学哄堂大笑,垃圾这个外号从此有了归属,一直并且伴随到现在。
大刚说,我听说过那件事情,就是九十九中少年伤人事件吧。
我说,那然后呢,垃圾交出那个铅笔盒了么?
大家都摇摇头,站等金良哲学家给出答案。
当时对于吉光的言论我并无太多的感悟,但是后来对于小飞这类人的追逐方式,社会上统一给了一个称号,叫做粉丝,对于小飞这种行为,社会给了一个更全面的称号,脑残粉。
金良被我说的哑口无言,反思了一下自己的不良言论,楞了一会说到,敖杰,你说的对,我们的生活,甜的像糖,可是就有那么少数的一拨人,不思进取,碌碌无为,脱时代发展的后腿,给美好生活抹黑,一颗老鼠屎,搅了一锅社会主义养生汤。
金良说,这两年在a市混的青少年,大部分都知道垃圾的这段成长史,他的成长史就是一部苦难史,倘若让他出去演讲,效果不知要比那些老革命说的抗战史要好多少。垃圾也经历了八年的时间,小学六年,初中两年,初三的时候终于展示了一次完美的转身,逆袭成功。
我和吉光同时问道,多少中?
终于到了正题,金良正色到,你们知道垃圾这个人,为什么外号叫垃圾么?
金良抽了一口烟,继续亢奋的说到,在九十九中伤人事件发生之前,我还听说,垃圾在小学六年的时候,班里有一个女同学丢了一个铅笔盒,结果班主任公开宣布这个铅笔盒是垃圾偷的,之后把垃圾的书包翻了出来,什么也没有发现之后依旧坚持认为垃圾把铅笔盒转移到了外面,于是又把垃圾他妈叫来,让他妈交出铅笔盒。据说当时垃圾他妈骑着个三轮车,后面还带着好几布袋没有卖完的瓜子,也是当着全班同学的面上,给了垃圾两个耳光,并且和班主任一起要求垃圾交出那个被偷的铅笔盒。
吉光淡淡一笑,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初中第三年的时候,垃圾是不是又被人当做贼了。
金良说,吉光你说的对,其实垃圾这个人有一个最致命的缺点,就是他妈妈,因为他妈的愿望,垃圾硬是上完了初中,但是在初中第三年的时候,终于爆发了。
金良有些惊讶,说到,你怎么知道,在第三年的那个暑假,垃圾在九十九中努力坚持到了最后,结果就在最后的那一年,垃圾的英语老师丢了一张光盘,听说是一张英语教学光盘。
金良听完吉光对于小飞的哲学论之后呵呵一笑。说到,其实我们现在这个岁数,看起来都是一副朝气蓬勃积极向上的样子,其实背地里都是生殖器蓬勃鸡鸡向上,谁也别扯那建设四化的蛋,心里都他妈有病。只是有的人病重些,有的人病轻些,有的人愿意把自己的病暴露出来,有的人把自己的病藏在被窝里罢了。
但是金良依旧激动,可见年幼时的心理也是孤独的,对于上学时成绩永远稳居倒数第一的选手来说,这种可耻的孤独是任何时候都不愿意提起的。
大家还没有发问,金良就已经激动起来,说到,垃圾这个人,其实算是一条汉子,我虽然并不认识他,但是光凭传说就已经很看好他,大家都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那种滋味都知道,被所有人抛弃,给予自己的永远是一个角落,即便是角落,都改变不了被侵犯的命运。
吉光说,其实小飞这种人,心里是有疾病的,本身自己就是一个病原体,带着点赃东西,于是看到比他还赃的东西,就会起到相反的作用。比如西贝。小飞是看不到西贝任何缺点的。只要是西贝说的,永远是对的,只要是西贝做的,永远是没问题的!
金良说,垃圾怎么能交出来呢,他没有偷怎么交,我的一个邻居当时和垃圾在一个班级,听说后来垃圾的母亲实在没有办法用半袋子瓜子去文具店给这个女生又买了一个铅笔盒,当然这不是最关键的,关键是这个女生回家之后发现她的铅笔盒就在她的书桌上,也就是说,她那天忘记了带铅笔盒,于是,这个女生后来有了两个铅笔盒,而垃圾,仍旧没有铅笔盒。
金良发表完意见之后我顿时觉得又一个哲学家诞生了,原来大家都是有思想有文化的人,只是被身上的流氓背景掩盖了而已,可见很多实际理论都是来自民间,不是几个脑袋没毛的专家坐在电视机旁吹吹牛逼就可以出来的。大家都纷纷点头,对金良的话表示赞许。金良被肯定之后自己也一楞,想起自己从小在学校的遭遇,就是发表一下一加一等于二的意见都会被老师予以怀疑态度论证一下,论证完之后还要继续抱着对科学严谨的态度认为金良是不是在作弊之后才会知道的如此之多。于是刚才在大家面前随口喷了几句得到肯定之后,金良的世界也顿时暖和起来,微微红了脸,有些兴奋,继续喷到,其实小飞和别人比起来要好很多,最起码是为了爱情,爱情是什么,不就是在床上滚来滚去,看谁先把谁滚爽,是个体力活,要是连饭都吃不饱,谁他妈还有心思去玩爱情。
金良点点头,说到,是啊,到最后这个女生每天带着两个铅笔盒来上学,依旧没有任何人指责,而垃圾至此之后,除了垃圾这个外号以外,又多了个小偷的称号。
金良说完之后我觉得他说的很不客观,在他讲述的过程中有以身作则的嫌疑,对于金良来说,他从小都是在聚光灯中长大的,作业有人在写,香烟有人送,甚至抽出一根烟叼到嘴上的时候都有人跑过来点火。其实他就是欺负垃圾的一类人中的其中一个,甚至还是最起到关键作用的一个。
于是我结合吉光的论点才终于发现,很多年来以来,小飞一直是西贝最忠诚的脑残粉,后来时间长了,脑袋上粉色慢慢开始发绿,小飞依旧执着追随。而西贝那时只是个卖唱的,谁的歌都唱,给钱就唱,演绎生涯刚刚开始,就有小飞这种膏药级别的选手不分任何青红皂白的跟随,西贝的偶像潜质可见一斑。
大刚说,九十九中,牛逼吧,也是最近几年才成立的一所中学,在市郊区,里面基本上都是外地务工人员的子女在就读,对吧金良。
大家纷纷表示同情,吉光说到,怪不得垃圾后来跟了太子,与其平白无故被喊做贼,不如光明正大的去当强盗。
这时我插嘴道,垃圾偷铅笔盒是个什么目的,难道他有铅笔往铅笔盒里装么。
我说,人怎么能无耻到这种地步,这个人是谁,说来听听。
金良的话再次得到其他人的肯定,大家继续点头。我在点头的同时有些疑问,问道,金良,我们现在的生活多好,大家安居乐业,举国歌舞生平,领导不拿群众的一针一线,群众发自内心的热爱拥护领导,房价这么便宜,谁都买得起,每个人都有好几套房住,有的人房子多的住不完还要恳请上级部门予以拆迁,大家住的好,当然吃的就好,全都是无公害无污染绿色产品,吃嘛嘛香,越吃下一代的身体越好,大家住的好吃的好,每个月还有各种补助,看病又不用花自己的钱,街上连个流浪儿童都看不到。在这个dgp居高不下的美好时代,你竟然还说有人吃不饱,你这不是找着被封杀么,你这样说,贴子怎么能审核过去?
大刚表示很气愤,说到,草,这个娘们,真他妈不是个爷们,她到最后都没有说出真相么?
金良说,当时的关键就在这里,就因为垃圾从上学的时候就没有铅笔盒,于是才被当做偷铅笔盒的贼。
金良点点头,说,对的,其实里面上学的小孩家里的条件都不是很好,但我们这个大环境就是这样,没钱的欺负更没钱的,更没钱的欺负要饭的,买肉的欺负买菜的,卖改锥的欺负卖螺丝钉的,垃圾他妈是买瓜子的,实在找不到能够欺负的人,加上被冠名垃圾这个商标,于是成为被欺负的代名词。足足过了八年暗无天日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