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少年激斗篇之初中完结(三)
我对吉光说,吉光,你知道么,之所以后来我也辍学每天跟着小飞找原明,也是因为不想让小飞出事而已,很简单,就是这个原因。
大刀说完我和大刀哈哈大笑,空旷的餐厅里满是回音,这时小飞已经熟睡,发出轻微的鼾声,小飞最近呈现着吃饱喝足睡的香的状态,打着绷带的胳膊也终于开始慢慢恢复,就等着最后的爆发。
因为大刀不想让小飞出事,然后我也不让小飞出事,于是最后我出了事,这是多么匪夷所思的事。
大刀说,这里是部队的地方,管的很松,家长绝对想不到我们在这里。
而现在不一样,倘若现在你做出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周围的人都会狠狠的鄙夷一下然后说到,真他妈傻比,跟个学生一样。
大刀说,小飞,要坚持,要坚持。
大刀说,他低着头,没有看我。
大刀也悲伤到,应该很难过,我走的时候也看了我们班长一眼,也跟他说了一遍我走了啊你终于可以放心的得瑟了。
这天晚上大家入睡前跟我们的邻居几个流浪汉分别喝掉了两瓶白酒,沟通没有障碍,并且沟通起来很顺利,因为流浪汉以为我们也是流浪汉,而我们也不否认这一点。
睡觉的时候我问大刀,大刀,你怎么突然就从学校里跑出来了。前一段时间你本该跑出来,结果你留下了,现在你本该留在里面,结果你跑出来了。
之后我和大刀分别入睡,不知做了一个什么样的梦。
真正的行动在大刀加入的第三天才正式开展,这一天三个人很早就到了西贝家门口,试图在这里找到突破口,因为西贝这几天也没有去上学,应该有机会。
刚一到西贝家的大门口,小飞的心情似乎就很低落,这好像成了习惯,就像一个精神病病人的诱因,无论这个病人如何恢复正常,总归有一个诱因,比如不能去某个地方,比如不能见没够人,比如不能用某个姿势上厕所。诸如此类。
大刀也一阵感慨,长叹口气,说,我走的时候看了她一眼,跟她说我走了。
大刀说,更小的时候,我上小学五年级的时候。
小飞问大刀,这么美好的地方你是怎么知道的。
大刀的到来也给我和小飞这个二人组合提出一个比较有建设性的建议,大刀说,我们不能在候车室里睡觉,因为我们的家长随时都有可能来候车室盘查。
我悲伤到,那她现在一定很难过。
做为从小在这个城市里长大的捣蛋分子,大刀很快带领我和小飞去了一个新去处,离候车室不远,有一个军分区宾馆,大刀边走边说,那里冬暖夏凉,绝对是休闲纳凉的好去出。然后大刀从宾馆后面的小门洞里钻了进去,穿过去厨房就是一个硕大无比的餐厅,里面还真是冬暖夏凉,并且已经有几个流浪汉驻扎在此。
我和大刀小飞几个人突然发现,那些我们之前经常走到的地方,之前经常去的地方,之前经常路过的地方,在我们再次走到再次去到再次路过的时候,这些地方给我们的感觉竟然和以前感觉的不太一样,是崭新的是令人向往的。
后来我才知道当时我对友情这个东西的理解是多么的肤浅。大刀之所以在那时主动离开学校加入我和小飞,并不是真的像大刀所说的那样学校现在一团糟糕,吉光对我说,大刀之所以那时主动退学找到你们,只是因为不想让你们出事而已,很简单,就是这个原因。
大刀说,不一定,因为我走的时候也分别看了耗子大刚他们一眼,告诉他们不能让班长太他妈得瑟。他们知道我要走,也分别看了我一眼说别管了,你放心走吧,敖杰和小飞就交给你了。
因为你已经不再是学生。
因为我们三个人已经离开了学校,成为了一个社会自然人。需要学会许多事情,在之前,比如上火车只知道买全程票的时候,比如问路不知道方向的时候,比如见到警察就必须要喊叔叔的时候,比如坐公交车会经常做错站并且不给老年人让座的时候,在碰到这些时候的时候,我们可以理直气壮脸不红心不跳的大声宣布,因为我们是学生。所以可以允许我们在做一些事的时候像一个白痴一样,因为老师没有教过,课本上没有写过。每天留的作业也没有涉及过。
小飞握着拳头满地找砖头,说,我正在坚持正在坚持。
大刀说,我怕我顶不住,你不知道,现在学校的形势很严峻,原明他爸的司机天天在学校里等着处理结果,你和小飞的家人也在向学校要人,小飞他爸和原明他爸的司机差点打了起来,西贝也被学校记了大过,这两天也没上学。关键是学校,目前是一边倒的偏向原明这一边,班里的自习课都改成了批判大会。每天都是这样的事情。
我更加悲伤到,那他现在一定很开心。
小飞问到,你小时候?现在不就是你小时候么?
当然这个问题是很久之后才考虑的问题,是吉光开上大奔大刀在全市掀起ktv托拉斯老驴成为钢铁巨头之后才考虑的问题,那是很久很久之后的故事,在这个大故事开展之前,要进行的是,完成目前这个小故事。而目前这个小故事,就是找到原明这个故事。
这一天我们没有在小飞之前蹲守的那个角落里蹲守,因为怕那是小飞的诱因,于是三个人跑到西贝家门口的不远处一个隐秘的花丛后面,姿态就像三个偷自行车的,静守在此。
不知道三个人在西贝家门口蹲守原明的时候原明正在做什么,是不是也在某个门口蹲守我和小飞,我甚至怀疑原明是不是在之前已经提前蹲守在了某个角落只等着我和小飞过来蹲守,于是在蹲守原明的时候我不断的四处张望防止被蹲守。结果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从太阳刚出山到太阳快下山,从早晨饭到中午饭再到要去吃晚上饭。都没有原明的身影出现。
从一开始我和小飞大刀一丝不苟蹑手蹑脚的守在西贝家不远处到现在三个人赤|裸着上身坐在地上抽着烟斗地主,原明的身影已经没有出现。
而后我和吉光很苦涩的相视而笑。
大刀说,她也看了我一眼应该是在说走吧路上慢点。我想她没有理解我这一眼的意思,我看她的这一眼其实是想告诉她我走了不准备再回来了。
大刀说,谁说的,部队什么时候很严了?外面闯红灯不都是部队的么?
大刀跑到火车站要求给他增加一个椅子的时候我和小飞都很诧异,按照大刀的套路,是迟早要离开学校的,但是按照大刀的套路,应该不是现在这个时候离开学校的,他现在应该带领着兄弟们在学校里顶住各方面的压力,给我和小飞更多寻找原明的时间,倘若学校里有兄弟一不小心没有抗住敌人的猛烈进攻,那么直接会导致在主线还没有开展的时候支线就全面颓败,那我和小飞就只能双双回家自首了。
这一天,我已经带上了我的那把匕首,之前它就在我学校抽屉里的书包里,是大刚帮我拿出来的,即便在这把匕首已经在我身上的这一刻,我也没准备让它实现自身价值,我真的只是想用它来防身,防止原明的反扑。
于是这次行动因为有大刀这个离家出走的专业选手的加入,让我和小飞辍学并且离家出走了将近一个月,在这一个月里,相安无事平安漂荡,倘若不是最后事情得以解决,也许我们会一直就这样漂来漂去。
这一天寻找原明的行动草草结束,小飞带着我和大刀去了几处可能会有原明出现的地方,但原明并没有出现。这几个地方只用了我们不到一上午的时间,然后直到天黑前我和大刀小飞就一直处于骑着自行车满街乱逛的状态,并且对此乐此不疲。
我问道,那他呢?
这时我急切想知道原明在哪里,甚至比小飞的心情还要急切,也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我急切的想赶紧结束这一切,因为那时我又有了一种浅浅的预感,等到这一切一结束,那将是一个新的天地,完全不同的天地。
我问到,那她呢。
大刀加入我和小飞的圈子之后似乎外围势力又有所增加,新的格局就是这样潜移默化的产生,先是在学校里拉山头,然后在一座山上称霸王,最后出山走到江湖上才发现原来遍地都是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甚至在没人地方都有江有湖,于是世界观和价值观相继发生变化,开始考虑是被招安还是被梁山的问题。
我说大刀,部队的地方不是应该很严么?
我感慨良多,问道,那你那个郝班长同学呢?
大刀说,我小时候有一次离家出走,本来想扒上火车往外地走,结果一到火车站就迷了路,没有找到候车厅,在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