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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巴塞罗那对皇家马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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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大刚当时是个什么心态,似乎跟我和小飞那时就是不服的心态还不一样,大刚似乎摸到了大刀性格里的弱点,其实大刀的内心深处是极为向善的,这点从监狱里出来时候体现的尤为突出,于是大刚那时总是肆无忌惮和大刀唱对角戏。

    过了许多年后,小飞在ktv里唱歌还是离不开姑娘,只是再唱的时候,大家都捂着耳朵,听他自己在那里喊,姑娘姑娘漂亮漂亮,警察警察拿着手枪。这都是前奏,何勇的姑娘漂亮大部分都是前奏,唱几句之后就出现一个美女弹半天琴,大家都面面相觑的看着小飞,小飞指着点歌台喊道谁他妈敢切歌我弄死谁。然后大家都变成牛,对着屏幕被美女弹,等到一瓶啤酒快喝完,美女终于弹完琴,这时小飞心里一定想着西贝,然后让自己的身体到高潮,昂着头用尽力气喊出姑娘漂亮里的最后一句词,交个女朋友……还是养条狗?!

    我说,怎么可能,我们每天放学都是一起回家,总是能见到你。

    这个清晨对于我来说就像是任何一个普通的清晨一样,我背着让我肩膀沉重的书包赶往让我心里沉重的学校。阳光都是那么刺眼并且没有新意的,让人提不起丝毫兴趣。但对于小飞来说这个清晨似乎就大不一样,太阳当空照,花儿也对着他笑,小鸟也在说早早早,似乎在问小飞你他妈为什么背上小书包?当然小飞要上学校,并且天天不迟到,只是不是为了爱学习爱劳动,长大也不是为了要为人民立功劳,充其量是小飞上学校天天不迟到,爱西贝,不瞌睡,长大要和西贝一起睡。

    包皮哈哈大笑,说道,这就对了么,大哥也不为难你们,毕竟你们都是小孩子,乌鸦哥哪有时间管你们这事。你们在一起打别人可以,别他妈一个班的互相打。然后他又指指大刚说,回头你们好好请我这个哥们吃个饭,有什么事他罩着你们。

    而我是一个耐不住的寂寞的人,我只是觉得如果他老是这样和我一起上学不说话那么气氛一定很尴尬并且会让人觉得我们是gay。

    后来每当我爱情受挫的时候我都会想起我这个谈恋爱不要命的男班长,每次想起的时候我都又相信爱情了。当然后来我发现我的男主任和我的女副主任钻进一个被窝之后才又开始不相信爱情。

    我还是没有明白,对小飞说,请你用昨天广播员的声音告诉我到底是什么。

    小飞说,飞就他妈飞了反正书包里什么也没有。

    小飞一下收了所有姿态,喊道,我草,真的假的,我怎么没看见?

    于是三个人加快步伐往学校外的一个胡同走去,大刀熟知这里的地形,知道胡同里有一个废弃的老建材厂。

    据听说,国足队有时闲着闷了,会临时下午去学校,随便赶到哪个学校就跟哪个学校的球队踢球,比如到某市二小,十一个国足跟对方十个六年生踢一下午足球,不发一语。中间国足用完了三个换人名额。还发生斗殴。最后输掉两个球。当晚再回球队,当没事发生过,突然觉得这tm才叫生活。

    小飞把手从头上放下,一脸狰狞的看着包皮说,我说滚你妈勒个比的。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不光干活不累,女的还像酒,让男的迷糊。然后再壮了怂人胆。这就不难理解我们牛比的班长后来的举动,就在大刀和大刚如火如荼难分胜负的时候,我们的男班长突然用一种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爆发了。

    西贝这时突然暧昧的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跟你分手么?

    大刚刚吼完就被拽到后面,先前一个年轻人又吊儿郎当的走过来,摸了摸大刀的头,笑道,你个小比崽说话还挺大气,两个人怎么了?你他妈知道我谁吗?

    我说我草。

    小飞一只手握着单车一只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自己的秀发说,这里睡。

    两个人就这样看似亲密的出现再学校的各种角落,暗地里斗的煞费苦心都没有时间去追一个姑娘,后来还出现了在各种课堂上争先回答问题的场面,甚至还出现了比谁的手举的更高的场面,比谁的作业抄的更整齐的场面,出人意料的是,这种场面竟然还直接导致了学校的高度关注,掀起了新一轮传帮带的小高潮,顿时让大刀和大刚成了学校宣传的典范,在每个班里歌颂。这让大刀和大刚一度被后进生所唾弃,要不是迫于两个人的实力太强说不定大刀和大刚还会因为太追求进步而挨了揍。这种局面也让我和小飞陷入恐慌,我甚至觉得大刀和大刚这样下去将来还会产生一个考进清华一个考进北大并且在大学里依旧彼此不服的格局。结果这种想法还没有凝固,在初一升初二的期末考试里,大刀创造了语数外三门成绩加起来不及格的新最低记录,而大刚也最终突破了我和小飞的底线以三门成绩加起来刚及格的成绩成为倒数第二。而在这期间,我和小飞除了看课外书什么也没做。

    西贝说,小飞你好暴力哦,男人怎么应该血腥一些,你好血腥哦。

    大刚一扬拳头,欢呼道,我赢了。

    年轻人指着自己自豪的说,我是包皮,知道么?我大哥是乌鸦。

    后来我分析当时我们的男班长做出拍黑板擦扔黑板擦吼大刀的三连击之后,我们的女副班长郝同学一定向男班长投来了敬佩的目光,这时我的男班长一定也装作无意的和女副班长对视了一下,目光带着革命烈士的坚毅。可惜女班长的崇拜和男班长的坚毅就像流行一样,还没有孕育出什么愿望,就被强大的夜空吞噬了。

    我和小飞都被吓了一跳,抬起头看他,其他人也吓了一跳,教室里短暂的安静了一下,这时显然大刀也被下了一跳,但是他没有注意到大刚没有被吓了一跳,于是大刚一发力,也是啪的一声,把大刀的手腕压了下去。

    进了家属院就是一个分岔口,我没有说话,扭过脖子冲小飞打了一个向右的手势,然后小飞心领神会的骑着自行车向左奔去,我只好喊了一声我草再掉头向右驶去,没有几分钟就和小飞在一个三岔口会合,小飞摇了摇头示意没有发现目标,这时我准备向左寻找为了防止小飞再走反方向于是冲小飞打了一个向左的手势然后小飞继续心领神会往中间寻了过去,这时我才领悟到原来爱情真的可以让人这样,先失明,再迷失方向,最后撞了墙,溅了一地血,才终于想起来还可以看看交通岗还可以看看指示灯。

    我们的班长姓什么我已经忘记了,只记得他是个男同学。因为彼此相处的三年里我也只有这一次注意到了他。当时他和我们的副班长同桌。我们的副班长是个女同学。姓郝。是名正言顺的郝同学。

    小飞一下收了所有姿态,喊道,我草,真的假的,我怎么没看见?

    这一下,全班人包括大刚也不说话了。

    当时我小骄傲了一下,我估计大刀是在说我。但同时我对那个装字很不以为然。我一直都对大刀说,哥们不是装牛比,哥们是真牛比。

    大刀边走边说,大刚上午倒是没有再牛比,好像有点软了,想让我跟他道歉,我没搭理他。

    当时我和小飞坐在教室东墙倒数第一排的两个位置,大刚和大刀坐在教室西墙倒数第一排的两个位置,四个人就这样牢牢的支撑着班级里的得分结构。也只有在看nba看到那时的乔丹被大肆赞扬每场都有四五十分入账的时候才隐隐感觉到自己的成绩原来还是不错的。

    小飞说,没看出来,然后反应过来打了我一下又说,你真庸俗。

    当时我的脑海里顿时浮现出小飞头上打着这里睡和西贝一起睡的爱情动作场景。让我后背发凉,唏嘘不已。

    我本来想说废话当然是我们妈的每天都是我们,结果还没有说出口就听见小飞操着一口犹如广播员般厚重的声音对西贝说,很奇怪么?我们每天回家都路过这里。

    我用力往前骑,站在脚蹬子上看小飞,小飞的书包像五星红旗一样迎风飘扬。小飞的书包经常迎风飘扬,比如有一次在他家门口,小飞把他的书包挂在车把上去开门,这时一阵惬意的微风的吹来,竟然轻轻的刮飞了小飞的书包。我大声喊道,小飞你的书包怎么飞了?难道你叫小飞你的书包就会飞么?

    我兴奋的冲后面的小飞喊道,我看见她了。然后小飞顿时也看到西贝就在那里但同时他忘记了他的手应该放在哪里,还没有拥抱就不知道我的手应该放在哪里的小飞一定同时疑惑寂寞来袭我的心应该放在哪里。于是小飞就在那里一个紧急刹车之后就不知道连人带车飞到了哪里。

    事情似乎就这样结束了,大刀回座位拿书包,小飞拉着我说,我们快走要迟到了。班长从地上爬起来,捂着头还在呜呜的哭着。其他同学也都在安静的整理自己的东西。

    而就在小飞用这次黄昏恋打开青春期的时候,大刚已经妥善安排了种种,据听说当时大刚去了她表姐家。大刚的表姐那时已经十八九岁,很漂亮,漂亮到让人怀疑她为什么能是大刚的表姐,并且那时大刚的表姐已经漂亮的达到了可以拥有一个又有钱混的又牛比的男朋友的标准,于是大刚找到他表姐再去找他当时的准表姐夫。大刚的准表姐夫当时已经二十多岁,事业有成,拥有一辆牛比的奥迪,后来我们见到他的时候就觉得这个家伙确实很牛比,开着奥迪,还在奥迪的屁股后面打了个100分,可见有多么牛比。当然后来我们才知道那叫奥迪100。

    小飞说,能看到,我只要看看她就行了。

    于是啪的又一个耳光,这时我已经飞快的离去了。

    这时小飞广播员深沉的声音再次响起,小飞说,不要听他乱讲,我们也是今天才偶然见到你。

    我有点幸灾乐祸的看着包皮弄乱了小飞这里睡的发型,小飞到没看我,只是看着包皮,包皮弄乱了小飞的发型准备离开的时候,小飞用手努力的整理自己的头发,边整理边说,滚你妈勒个比的。

    包皮惊讶的扭过头问小飞,你说什么?

    这种现象后来都被我们统称为西贝后遗症。

    似乎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只要有西贝的地方,就有我和小飞,而庆幸的是那时我们都还纯洁,否则西贝是说不清楚的,虽然我没有意见。而后来又经过漫长的那么多年,我一直都不知道,我在小飞和西贝中间,或者说西贝在我和小飞中间,有时小飞也在我和西贝中间,在这不同的中间人里,我们究竟各自扮演着什么角色。

    西贝的问题让我有点小激动,站起来问道,你从来没有见过我们?

    我说,小飞,你说话。

    我点了点头说,对,我们一会还要往东边去,直到走到西。

    刚骂完,那里就开始了,一些学生也轻声欢呼着。

    这时谁也没有注意到讲台上还坐着一个人,就是我们的班长,我记得那时似乎班长的权利很大,有个小本本,可以记录一些不守纪律的人员然后第二天告诉老师,有点死神日记的感觉,这种貌似太监加汉奸的任命使得我们的班长在班里极为膨胀,当然本子上永远没有大刀的名字,自满和自杀还是有所区别。而这次,我们的班长把这个区别混淆了。

    进入初二之后生活似乎稳定而快乐起来,整个人的状态也有所升华,尤其是小飞较为突出,每天上学的时候都吟唱着诸如我是傻比快乐的傻比等各种歌曲面向朝阳奔往学校,看起来激动的就像新时代的夸父,并且时常忽略我的存在猛蹬几下自行车落我几十米远然后一个急刹闸用一只脚踩到地上回过头让风吹起他的长发而后潇洒的对我说,喂……你好慢哦!

    大刀在五分钟之内连续两次被两个人挑战实在是一件脸面全无的事情,这势必影响他在全班观众心里的形象,于是大刀把收不住的情绪发泄在了大刚身上,其实大刀也是聪明人,他之所放班长一马实在是因为班长的身子骨不经打,就像巴塞罗那和天津泰达倘若会有一场足球比赛,那么对于巴塞罗那来说,即便全场用五分钟的时间积极跑动一下那都是对自己的侮辱。所以和大刚的冲突就像巴塞罗那和皇家马德里的比赛,是正赛,要尽全力,并且关系荣誉。

    西贝的家在城市的东面,我和小飞的家在铁西。小飞回家晚了要挨揍,于是回去的路上就一改等西贝时的孤独寂寞把自行车骑得风驰电掣激|情四射,这时小飞已经化身为哪吒。表情被迎面的风吹的惨不忍睹。即便是这样,回去也免不了挨揍。

    小飞当时一定也听见了,我看见小飞把刚背上的书包又放回了课桌里。

    是啊,西贝说,我每天放学都没看到过你们。

    在小飞追西贝的期间,我才真正发现,有时候每天积极向上的人比每天鸡鸡向上的人更可恨。还好小飞只对西贝这样,否则我每天看着小飞这样积极向上导致我鸡鸡无法向上也说不定。

    我看看小飞,看到他的脸上布满了荷尔蒙高涨的表情。就像一个生机勃勃的生殖器。

    结果大刀使出的各种招式不敌大刚两次绝杀,可见防守反击的打法总有奇效。

    大刚两重击大刀之后气势刚刚高涨起来,似乎正在思考自己以怎样的英俊的表情走出班里,结果大刀的怒吼也让大刚想起来大刀的后面还站着我和小飞这两个不比大刀温柔的帮手,于是高涨的气焰立刻被淹了下去,等到再做准备的时候,小飞抡着一个凳子已经摔砸在了大刀背上。

    包皮对这个结果很满意,可以在大刚姐夫面前邀功,于是兴奋起来,摸了摸大刀的头,这个家伙似乎很喜欢摸别人的头,不知道他摸没摸过乌鸦的头,然后他又摸了摸我的头,最后摸了摸小飞的头。边摸边说,都是人才,都是他妈人才。

    那时的武侠小说又厚又大恨不得把课本包住,于是小飞看起来就极为不便只能把书放到腿上埋头苦读,长大后小飞颈椎病应该就是那时埋下的根源。

    三对三的局面,心里反而宽松一些,大刀扭过头,带着我和小飞往大刚跟前走过去。

    那天我和小飞在西贝家小区的长椅上一起坐到了天黑,爱情让小飞顾不上计算晚回家会带来怎样的疼痛。而西贝似乎也表现的很开心,这是我和小飞出乎意料的。

    而初一升初二的这个夏天在知了知了的鸣叫中无聊度过,没有什么新的战役,西贝和我闪结闪分之后也没有新的进展,大刀和大刚被关了一个夏天的禁闭彼此虽然攒着劲却没有了机会去较劲。一晃,半年就过去了。

    那时我的充实是被各种无聊的事情填充着。比如第二天的体育课上可以踢足球,或者晚上可以提前下课和大刀去录像厅,或者一天什么不会发生但是可以用这无聊的一天看完一个系列的漫画。但那时小飞的充实是被身体里的荷尔蒙填充着。比如有西贝的每一天。之后就再没有比如。

    我有点沮丧的说,是啊,我也近视,56度的,在牛栏山就开始近视。

    那时大刚和大刀是熟悉的,大刚也属于占地生,并且听说房子要略大于大刀,这也许给大刀造成了无形中的压力,并且大刚不光占地比大刀家要略大一些,论身高体积饭量甚至英语都要高过大刀一筹。这给大刀无形中造成很大压力。于是,两个人的纠结,就开始了。

    当时我只是在想,本来这就是一件没有意思的事情那么无论如何不能再让它演变成一件没有意义的事情。有意思的事可以没有意义,但没有意思的事必须得有意义。虽然对西贝来说每天看到我和小飞在她家门口站着肯定是又没有意义又没有意思的事情,但对小飞来说每天能让西贝多看他一眼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尽管对我来说和小飞一起追西贝是一件很没有意思的事,但倘若小飞就这样失去意义的话那么我也会因此觉得更没有意思。综合表述,今天一定要找到西贝和她说几句话因为这样才能让我和小飞的明天变的又有意思又有意义。

    但就在小飞说飞就他妈飞了反正书包里什么也没有的时候我看到小飞他爸在不远处缓缓的捡起了书包。

    西贝淡淡的说,因为你老爱说我草,老他妈说脏字。

    我看到大刚往前冲了一下,虽然又挨了几拳,但是两只手抓住了大刀的肩膀,当时我心里就有了结果,结果果然很快出了结果,大刚抓住大刀的肩膀之后迅速把身体引上去,并且很隐秘的把右腿叉在了大刀的身后,然后双手用全力往后推,大刀就这么轻而易举的飞了出去,正看的津津有味的观众们的脑袋顺着大刀的方向从高往低扭了下去,直到大刀重重的摔在地上,大家一起包括我和小飞都发出一声惊叹。

    小飞一上午都在后面盯着西贝。因为西贝比小飞靠前几桌所以小飞只好盯着西贝的背影看,我推了推小飞的胳膊问道,小飞,看了半天看出来西贝的小背心是什么颜色了没有?

    除了小飞在上演那些年我们追过的女孩之外。校园里的其它格局已经基本形成,除了一大半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一条腿清华北大生。其余各种二代和各种不良少年在学校里逐露头角。受当时正风靡的古惑仔的影响,每个班似乎都有一个比较出名的差生,貌似像班主任一样掌管着地下班级,当着年幼的小皇帝。当然这些都是小角色。整个学校里只有大刀和老虎蛋异军突起,老虎蛋和老驴当时在初二的六班,自从用砖头拍了吉光之后已经出了大名,老驴专心学业于是老虎蛋立刻成为班级里牢头狱霸的角色。再加上有大刀的支持,三个年级三十多个班无论走向哪个门口都如履平地。

    我和小飞刚站起来,大刀就大手一挥,也是啪的一声。响亮的耳光把班长打倒在地。也不知道他是被大刀耳光打倒在地的还是被一个耳光的声音震倒在地的。这是我才发现大刀另一手还握着刚才班长扔过去的板擦,可见大刀一瞬间的思维能力,班长倒在了讲台桌底下,身体正好被遮住,就看到大刀恐怖的扬着黑板擦冲着讲台桌下面一下一下的砸去,估计每一下都照着脑袋,发出嘭嘭的沉闷声音。我和小飞已经习惯了大刀这种沉默的歇斯底里打法。于是没有做出动作。

    然后西贝又温柔的说道,为什么你们男生老是喜欢打架,喜欢说脏字,好讨厌的。

    每天这样视而不见似乎让小飞陷入了很惆怅的思考,于是我抽了根烟不想打断他。直到我一根烟快抽完的时候,小飞才收起了目光自言自语到,怎么他妈还没来?

    小飞说,对,我就是这么血性。

    西贝就这样缓缓的消失在她家门口,就像每天那样,然后我有点沮丧的扶起自行车。而小飞,依旧僵硬的看着远方那片看不到的远方。

    另一个高个子也走了出来,骂道,我草?还挺牛比。说着就要动手。

    小飞说,好的。

    小飞说,他们都背。

    西贝说,怎么可能,我每天放学都是一个人回家,从来没有见到你们。

    小飞他爸又轻轻的问道,小飞,你怎么连根笔也没有?

    我说小飞你头发怎么没有迎风飘起。

    这时下学的铃声已经响起,班里第一次下学铃声响了之后没有一个学生背着书包往外走,大刀维持纪律的力度要比班长大的多,班里安安静静的,都在看,看大刀,看男班长,中国人的通性就是这样,都不去挑战权威但又都喜欢看挑战权威的下场。

    我点点头,说,你还想干他不,想干咱就带上家伙。

    大刚的准姐夫看着大刚的一身脚印的样子挠了挠头,对大刚说,同学之间闹着玩也就这种程度了,不要闹太大,明天我找几个人跟他们谈谈,让他们跟你道个歉再交点保护费给你好不好?

    毕竟是一个班的同学,我还是没有好意思抡着凳子,只是象征性的从后面抄出一把扫把拍在了大刚头上,大刚的两只手顿时不再够用,这时大刀也站了起来,用袖子把鼻血擦干净之后立刻又投入了战斗。

    大刀喊道,谁他妈玩赖谁是傻比。然后把胳膊竖在桌子上。

    我和小飞本来还在考虑是否加入战斗的问题,当然这个问题也是全班其他正在观望的同学们心里的问题,看热闹的当然都不怕事大,结果竟然发生了一面倒的局势,这让我和小飞也立刻加入到旁观者的队伍,很不得拿个哨子定时宣布一下中场休息。看来大刚对大刀的局势,也就是中国对美国的局势,平常看的地大物博皮糙肉厚,不断的还来个严重警告绝对声明,真打起来都就只剩下边挨打别擦自己家黑板的份,不过究其主要原因还是因为我和小飞这两个大刀的联盟国所起到的旁观作用,旁观的前提是占优势,一旦快战败了就立刻从中立国家演变成联军。

    两个人本来就在最后一排,第一轮大刀的攻势结束之后大刚已经被迫退到了后黑板的位置,再退就得穿墙退到邻班,趁着大刚退不能退的局面大刀紧接着发动了第二轮攻势,左右开弓,手脚并用,连拍带踹,就差飞起来同时使出一招左勾拳右摆拳左横踢右侧踹的组合招式。大刚顿时被打成黑板擦,后背贴着后黑板左闪右躲上蹦下跳,拳脚没躲过去几下,倒是后背把黑板报的一角擦的干干净净。

    这时我才想起来原来我和西贝以前也恋爱过,于是我看着小飞喷火的眼睛,好奇的问道,为什么?

    之前的整个谈判过程全部宣布扯淡,而宣布扯淡的原因是,白皮弄乱了小飞这里睡的发型。

    大刚没说话,一个高个子年轻人叼着烟流里流气的走了出来,问道,小比们是不是怕了?

    当然小飞也开始付诸行动,主要表现在放学第一个冲出教室第一个骑上自行车,本来这种速度是可以让他第一个回到自己家的。但小飞总是第一个到西贝家门口。这就直接导致我放学二个冲出教室第二个骑上自行车的排名。本来我对小飞这种行为是嗤之以鼻的,但小飞执意把我拉进这场拉力赛里,让我做他的导航,用小飞的话说,我是前辈,有经验。

    过了几秒钟西贝缓慢的停下来她缓慢的脚步,而我趁这个间隙扭过头找小飞,这时我惊讶的发现,小飞竟然已经摆好了他的边防战士造型,手指尖的香烟依旧定时点燃,他的目光深邃而优雅,看着不知道在哪里的远方。

    小飞说,我平常不用笔。

    我的班长此时正坐在讲台上,充当老师的角色,看着最后一排的比赛。这里要描述一些班里的制度,比如自习课班长坐讲台这种制度,后来看见有些媒体在抨击教育的时候说,选学生当班长让学生管理学生的做法会对管理学生的学生和被管理的学生日后产生不良影响。其实这都是扯淡,比如我们现在的班长,他之所以在自习课上坐在讲台上维持班里的纪律的原因很简单,是因为我们的班主任下班了。怎么样可以又能提前下班又能表现的跟没下班一样呢?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个倒霉的学生让他座在讲台上替自己上班。就这么简单。

    小飞说,是的,我就这样,每天多看看她,她会感动的。

    那是一个刚刚有精|液的年龄,哪里来的经验。而且后来在我长大之后总是对当时的自己迷惑不解,为什么我竟然支持我的兄弟去追我以前的女朋友。按照当时风靡校园的各种杂志里的标准,我应该和小飞分道扬镳而后一起去追西贝,并且在过程中还应该发生一场决斗,然后西贝哭着跪在我们两个人面前说,你们不要这样哦这样我会很难过哦。最后赢得西贝的那一方拉着西贝的手忧伤的从兄弟面前走过,流下一滴眼泪说对不起哦我会给她幸福的哦之类。而事实是,我和小飞的感情竟然完全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并且我还时常为小飞出谋划策,比如小飞后来戴着墨镜光着膀子穿着裤衩配上一双老北京布鞋的造型就是出自我手。继大刀建校以来最低成绩奖之后又创造一项建校以来最受瞩目奖。

    放学铃声响起不久班里就干净了下来,大刀说,我们走吧。

    又过了一个红绿灯,我仍旧自找没趣,问小飞,小飞你今天怎么不唱我是傻比漂亮的傻比了。

    中午?我有点吃惊,中午很多老师都不回家,不是战斗时间。所以一般中午谈事的都很少。

    小飞轻轻吸进一口烟,优雅的吐出来,装作沉思一会再酝酿出一个坚定阳刚的表情,说,男人,就应该血性一些。

    而这个倒霉的学生就跟社会上的打手一样,就是枪。

    果然,话音刚落,又是一个响亮的耳光。这个耳光更响亮,因为大刚比较胖。扇起来受力面比较大,有力度。

    包括这个包皮,其实也是乌鸦下面的一个小弟,估计乌鸦也不知道他叫包皮,只是那时古惑仔太过盛行,每个人都给自己起一个红兴帮的外号,后来红星的外号起完了又给自己起东兴的外号,两个香港帮会竟然在中国和好,估计当时就只剩下包皮这个外号没有人愿意叫所以给了这个后来入帮的瘦高个,旁边另一个年轻人都没有名号,可见包皮也算是这里面明证言顺的一份子。

    这个家伙竟然还没有出戏,就在我准备组织起各种生殖器官的形容词让小飞回到现实的时候我突然发现今天的微风竟然没有吹起小飞的长发。

    一上午无话,各怀鬼胎,大刀和大刚同在一桌互不搭理,班里出现了少有的火星不再撞地球的和平景象。老师也没什么反应,看来前一天班长没有去打报告而是真的逃命去了。

    之前说过,大刚是个聪明人,聪明人之所以聪明就是在办了蠢事之后立刻反应过来这是一件蠢事,而聪明人之所以到最后都聪明就是在办了蠢事立刻反应过来这是一件蠢事并且发现这件蠢事已经固定成一件蠢事之后再坚持贯彻下去这件蠢事。

    大刚没有说话,他用余光看见我和小飞正在观望。而其他观望的同学正在观望我和小飞。这个时候大刚就已经意识到自己惹祸了。于是憋红着脸选择了沉默。但打架不是谈恋爱,不是男生向女生表完白示完爱女生红着脸沉默默许之后男生就可以脱衣服做|爱了,大刚这样的人沉默里只有忍耐没有默许,何时爆发取决于何时无法忍耐。而大刀这时错误的估计出乐观的形势,对大刚犯了强|奸的问题,于是大刀问完没有等回答直接又一组连环拳脚。

    我和小飞到西贝的家属院门口之后很长时间,大概是抽完两根烟之后的再过五分钟的时间,小飞就会紧张的再点上一根烟,调整一下冷峻的表情,目光尽量游离一些。这时西贝才懒洋洋的骑着小坤车到来。

    我嘬了一口烟,使劲吐出来,说道,就得打那些老装比的,打到不装为止。

    这就演变成了巴塞罗那三十三人对战皇家马德里十一人,胜负很快有了分晓。大刚最后只能捂着头躺在地上做防卫,被大刀很不光彩的踩踏,不过打架这个东西就是这样,单挑也没人给发奖金,期中期末考试也不加分,本着不吃亏的意义就是真谛,三个人围成个半圆,照着大刚肚子上腿上胳膊上做蹬踏运动。大刚也没有求饶,当然大刀也没有那么厚脸皮以多欺少还要问人家服不服。大刀狠跺了两下出够了气也就停了下来,指着大刚发表获奖感言,喘着粗气说道,草,看你有多牛比,我就他妈不信打不下来你。

    我脑子一片空白,大刀瞬间意识到事情在下一秒钟已经无法挽回了,就听见大刀一句我草你妈动起了手。

    我不耐烦的说道,害怕就不往这来了。

    小飞说,我暂时还不知道怎么给你解释这种意义究竟是什么意义,但是这种意义就是有意义,就是有意义。

    我说哦。

    大刀挠了挠头,看了看小飞,又看了看我,说,还是希望别打起来吧。

    西贝开心的说,这样太好了,往后我们可以上下学了。

    那时小飞他爸已经小有点钱,那时的有钱人,都要讲究素质,谁都不想被人喊成暴发户,然后我看到小飞他爸走到小飞面前,像一个文化人一样轻轻的问到,小飞,你为什么背书包?

    我说,也只有这样了。把他们引得稍远点,干起来也不害怕。

    甜蜜的一个黄昏迅速结束,第二天的清晨很快到来。

    大刚说,能谈就谈,都是一个班的,再说吉光也来不了,出去见机行事吧。

    大刀还有点不放心,毕竟就我们三个人,三个人打大刚一个才勉强占上风,心里都没底,于是大刀又问小飞,小飞到那见机行事,知道了没。

    小飞没说话,眼睛还在看着远方,看着正在缓缓落下的夕阳,然后他打了个喷嚏,说,我也不知道要坚持到什么时候。

    本来第一个耳光下去大刚是没有敢还手的,大刚是聪明人,聪明人之所以聪明就是在办了蠢事之后立刻反应过来这是一件蠢事。

    当时学校还流行传帮带活动,就是学习好的学生和学习差的学生坐在一桌。学习好的帮助学习差的提高学习成绩,当然这只是噱头,只是为了打造进了这里就可以立刻卸下来一条腿远投到清华北大的招牌。座位分起来很是行为艺术,比如我们的班长和副班长,他们两个人就被安排到一桌,因为我们的班长要比我们的副班长成绩好一些,而我们的班长和我们的副班长是我们班的前两名,这就意味着他们又要比剩下的人学习好一些。利用这种耍无赖似的传帮带活动,我和小飞分到了一桌,大刚和大刀分到了一桌,因为小飞要比我成绩好一些,大刚要比大刀成绩好一些。而我们班的所有其它人都要比我们的成绩好一些。这种无疑是让前后距离渐行渐远的做法却得到了大部分家长的好评。当然我们都要理解,人都是自私的。倘若让我们的班长和大刀坐到一桌,估计超不过一个星期他就被大刀传帮带了,而那时大刚似乎总是显示着英语更牛比一些的做派,每天对着大刀说看爱没可拉五蚊子右?而大刀那时已经到了除了体育其它所有科目全军覆灭的地步,创造了语数外三门成绩加起来得分不过百的建校新低记录。大刚却总凭着拉五这个拉五那个并且带着浓重地方口音的英语遥遥领先于大刀。而我和小飞,之所以没有打破学校的记录,是因为有大刀牢牢把守着阵地,当时我们的语文老师教我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这个成语的时候我立刻就想到了大刀勇敢扞卫自己最后第一名领土的光辉形象。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总是劝大刀要继续念下去,要坚持下去,倘若他退了学,那么肯定直接导致我和小飞坚持不下去。

    也不知大刚当时是下了多少工夫学了这段英语,并且当时班里也没有几个人能翻译得懂,于是大刀就这样莫名其妙的降了辈。倘若当时大刀能懂这句话的话,估计大刀当时就把大刚给剐了。

    小飞说,松手,讨厌。

    小飞深沉的说,啫喱水。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是没有异议的,因为我的书包之所以不会飞是因为书包里全部是整部的漫画,那些漫画让书包充满了学习的质感,而小飞的书包确实是什么也没有,他自从开学发的每一本新书一直在课桌里放着直到现在,当然这也有好处,这让小飞成为初中三年里无论哪节课都能正确抽出书来的第一人,我们博古通今的班长都犯过忘带课本的错误,但小飞没有。他从来不记得有什么课本,所以也不存在有什么忘记。

    小飞说我草真的假的我怎么没看见的时候,我才说,你个傻比,人家都回家了。

    大刀已经在学校门口等我和小飞,对于大刀来说如何揍大刚才是目前人生最重要的事。

    西贝说,你怎么知道的?我有几百度的近视,一直都没有配眼镜,配眼镜好丑的。

    大刚擦了擦鼻子说,好。

    和大刚的第一场战斗基本上落幕,大刀去收拾书包的时候大刚也站了起来,一身脚印但看起来依然皮糙肉厚,反而是大刀弄的一身鼻血就好像刚参加了一场械斗一样,当然大刚也没有再次发起冲锋的勇气,只是迅速的收拾书包,想着赶紧离开这里。

    很快小飞就给了我一个书包的背影,我一开始还想要追上他,因为从学校到西贝家有大约二十分钟的路程,这个路程期间我会经过许多红绿灯和许多交通岗还会经过许许多多惆怅或者猥琐的陌生人的脸庞,这让我会感到寂寞,并且在我想到我浪费这么多体力这么多时间的同时却是赶往一个离家相反的地方去做一件我都不知道是为了什么的事情,这会让我更寂寞。

    很快讲台桌里就发出呜呜的哭声,大刀又补了两脚收了动作,把黑板擦扔到地下才张嘴骂道,没他妈出息就别学人家装牛比。

    小飞说,我就这样每天看看她就行了。

    我和小飞立刻站了起来。但大刀往讲台上跑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穿过门岗进入家属院,这时才发现原来西贝住的地方竟然如此豪华,是由传统意义上好几个家属院一起组成的一个大家属院,后来人们给这样的大家属院起了个外号叫小区。

    教室后面一片狼藉,看完演出的观众也逐渐离场,剩下一些值日生收拾,大刀恶狠狠的看着大刚背着书包离开教室,而后走到我和小飞面前说,明天我叫吉光带人来,你们两个注意点,大刚这个货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得。我点了点头,看看小飞,小飞就跟没听见一样,正迅速的背上书包说,快走,要迟到了。

    大刀说,不知道。大刀确实不知道。

    后来小飞就自己骑着单车不怎么理我了,他的嘴角挂着一点浅浅的微笑,一脸我不懂的样子。

    西贝很傻很天真的问道,你们每天回家都路过这里?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见过你们?

    你真他妈有病,大刀骂了小飞一句,也往外走去,这时我才发现西贝已经不见了,我问小飞,西贝呢?

    大刀立刻气愤的骂道,你妈个比,你玩赖了。

    而这时我已经无法忍耐,因为西贝已经缓慢的往楼道走去,于是我大喊一声,西贝!

    这时大刀似乎就已经有所预感,喊了一句,敖杰,过来当裁判。

    我说,你个傻比,人家都回家了。

    小飞没说话,过了一会,轻轻哼道,有一个姑娘,她有一些任性她还有一些嚣张。

    这时我听见大刚声音很小但很清晰的说,玩不起就别玩,拿人家出气。

    我打了个哈欠问小飞小飞你困不?

    我说,我草,我说呢。

    小飞说,有意义。

    这时西贝已经过了马路并且目中无人的从我和小飞中间穿了过去。她就好像没有看到我和小飞,而小飞也装作没有看到西贝。

    西贝走过来,定睛一看,笑的根一朵花似的,问到,怎么是你们?

    初二上学期的自习课上,这两个冤家终于爆发了。

    大刚憋着一肚子的委屈,眼睛里都含着泪水,冲大刀吼道,我让你们跟我道歉。

    我说小飞你这样能看见西贝么?

    年轻人刚一说完,我和小飞大刀刚刚有点放下的心立刻又提了起来,大家都没有想到大刚竟然还认识这样的朋友。高个子所说的乌鸦在古惑仔还没有放映的时候甚至在学校还没有成立的时候就已经在这一片小有名气,以前的大家都叫他车哥,虽然名号读起来很不出镜,但就是因为他的手下全是一些飞车党才得此外号,而之所以那时有飞车党,是因为全市所有的飞车都是出自大车哥的走私,也就是大车创立了飞车党。后来有了古惑仔,大家都觉得大车的长相身材包括他的彪悍性格都跟乌鸦很像,于是小弟们又都私下里给他起了乌鸦的外号,当然这个外号是没有人敢当着他的面说喊出来的,因为大车哥钱又多人又多出来混的时间又长,并且这个时候已经从走私机车变成走私汽车,市区里很多大哥级人物的名贵座驾都是从他那里廉价买回来的,不管汽车多少钱,也不管买汽车的人是怎样的身份,见了大车都要客气的喊一声大车哥,实力可见一斑。

    但这个时候大刀已经收不住了。

    在前往西贝家门口的时候小飞第一次爆发出了男人的力量,他骑上自行车的时候对我说,我在西贝家门口等你。当时我想问小飞我每次和你同去到底有什么意义,但小飞已经绝尘而去。

    当然最牛比的人物就是大刀了,外面有吉光和阿强的坚强后盾,里面有我和小飞的锋利长矛,和当时铜头铁尾的意大利球队有一拼,成了整个年级里默认的一把手,相当于现在的正科级干部。似乎唯一摆不平想硬碰硬的就是大刚了。

    这时我看到西贝慢悠悠的骑着单车停到了马路对面准备过马路。

    就是这种遥遥相望的结构,每天在课堂上却展现着不同的生存状态。我那时酷爱看漫画,每天上课基本上都是拿着课本夹着个龙珠或者圣斗士在看,那时的漫画都是小开本,看起来又方便又安全,有时看的废寝忘食下课都顾不上去厕所,当然这直接导致下一节课漫画书被没收因为看的入神忘记了换课本。比如语文课抱着数学书看数学课抱着英语书看这种神童式的学习方法。小飞那时和大刀一战的平分秋色得到了大家的推崇,并且对西贝的极度暗恋,于是对各种武侠小说里的侠男侠女浪迹天涯的事迹崇拜无比,每天拿着金庸的小说进行意淫,觉得自己除了没有残疾这个缺点以外其它的气质都和杨过无二,而西贝显然就是小飞心中的龙女恨不得过去直接认了亲喊西贝叫二姑。

    前途终于光明了起来,往右没有一百米,我看到西贝正在楼下锁自行车,这时我才释怀原来我和小飞心目中总是故意行动缓慢的西贝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故意的。她本来就行动缓慢。

    包皮说完之后问大刀,怎么样?

    我问到,什么时候走的。

    包皮这次听清楚了,还没反应,小飞又一句重磅炸弹,对包皮说,你不就叫包皮么,包你妈勒个比吧。

    大刀疑惑的看了看小飞,似乎真的如我所说陷入虚脱,大刀摇了摇小飞的脑袋,问道,你他妈没事吧?

    我说,哦。那你现在唱哪个?

    我气喘吁吁的骑到西贝家门口的时候小飞已经摆好了边防战士的造型,看他的胸腔还在不断的起伏,但手中的香烟已经定时点着了。我把自行车扔到一边,找了个马路牙坐了下来,喘了好长时间粗气才缓过劲。我对小飞说,小飞,我们得坚持到什么时候?

    我的腿都有点颤抖,能把包皮这么丑陋的外号亮出来估计他们的身份不会有假,这个时候就算是假的也不能去验证了,万一验证完发现是真的那就真完了。我很疑惑的看着大刚,我不明白究竟有怎样的深仇大恨让大刚叫来这样级别的人物。大刚的脸上也很错愕,后来才知道大刚其实也不知道这两个人的来头,因为他的表姐夫和乌鸦很熟,并且奥迪也是从乌鸦那里买的,正好乌鸦的大本营就在这附近,于是随便打给了乌鸦的小弟,大刚表姐夫哪知道,他的这种随便一个电话,就已经超出了这个级别的范围了。就好像中国武术挑战外国拳击,结果美国拳击协会的负责人毫无责任感随便一个电话打到了泰森的朋友那里,泰森的朋友说这个事泰森不能去我给泰森的小弟霍利菲尔德打个电话吧。然后双方一见面,一个二百斤,一个二百公斤。挑战立刻就转为和谈了。

    大刀说,对,就是中午,估计是真想找我谈谈,应该打不起来。吉光中午也来不了,你们中午放学和我一起去。

    于是学校的宣传戛然而止。

    于是同学们又安静了下来,继续观望第二场挑战权威的战斗。

    这时我才发现原来对于这个时候的小飞来说,揍大刚就像是美术课,揍就揍了没揍就没揍,留下的只有花里胡哨的痕迹,而追西贝就像是语数外这种正课,虽然你永远都不懂这里面讲的是什么,但给你回忆里留下的,全部是深奥的命题和耐人寻味的难以捉摸。而小飞也是从那个时候养成了轻微的强迫症,比如在猫扑上的每天签到,比如定时定点偷菜,并且把起夜的时间和蔬菜成熟的时间不可思议的结合到一个点。我总是问他,小飞,你每天去猫扑上领取猫币或者每天偷菜到底有什么意义。

    当时我才明白原来爱情真的什么也不用知道,连他妈人家来没来都不用知道,但我却终于知道了我来这里的意义。原来是为了替小飞看西贝。

    包皮刚准备转身,一下停住了,连我和大刀也停住了,大刚也停住了,那一刻,妈的时间好像都停住了。

    我说什么?

    我每次都会嬉皮笑脸的冲西贝招手,有时还会夸张的飞吻一下给小飞造一个小绯闻。这时小飞总是巍然不动,像一个坚守边疆的战士,眼睛也不知道在看什么,但是目光一定要远,远到远方那么远,一只手还夹着香烟,偶尔木讷的抽一下轻轻吐出,活像一个盲人。当然西贝这时也表现的极为淡定,对周围的各种环境视为不见,视我和小飞于不见,目标明确的消失在家属院门口。消失之后大概两支烟的时间,小飞才收起目光扔掉香烟恢复成正常人的模样,还不忘看看表,说,我们走。

    这个高个子年轻人的造型是我最不能忍耐的,跟小飞四叔和吉光他爸的造型相差太远,靠身体左右的摇晃和满嘴的脏字是吓不倒人的,估计小飞四叔那种级别的往这里一站,不用说话光气场就足够吓退这两个小流氓。

    我承认那时我确实有些追不上小飞,无论是从身体上还是心理上。初一的那年夏天过后秋天还没有来临的时候,小飞遥望着冬天发春了。

    这时我们的班长又牛比了一下,当然这是最后一下,他也扬了一下拳头,把黑板擦扔了过去,冲大刀喊到,你喊什么喊,上课扳手腕你还有理了?

    我说,有什么意义。

    大刀在空中飞的时候估计就已经被大刚突如其来的一击打到清醒,大刀的反应和思维都比我和吉光这些人要快很多,人是平衡的,上学的时候在课桌上没有反应,那么下学后在床上肯定就有反应,反过来也一样,为什么好多优秀的人物往往在性生活上都有这样或那样的问题,都是上学时候在课桌上反应过激的后遗症。

    还有几分钟就要下课了,教室里本来就已经乱七八糟的,加上大刚和大刀的叫嚣,一下炸了锅,一些收拾好书包的同学站在凳子上观望,胆子大的离开了座位围在他们两个人中间。

    我依然骑着单车和小飞一起迎着朝阳奔向学校,但因为昨天骑了太久的单车并且在离别西贝之后一路保持五档的速度回家。所以这天早晨的朝阳让我觉得异常的困倦。

    我点点头说,知道了。

    我当时早就脱离了你当八神我当草稚京然后互相打闹的低级阶段,并且当时我没有任何预感,骂了一句,滚蛋,别耽误学习。

    就是这样一群连牛比都讨厌被他们吹的球员组织的球队,在假a联赛上反而斗得如火如荼,用各种匪夷所思的姿态进球和犯规,然后再用各种中国功夫在球场上打架斗殴,还有一帮自称是傻比的球迷们或者自称是球迷的傻比们买着门票去喊去助威。最后老板们在幕后用验钞机点着一沓一沓的钞票,球迷们蹬这破二八回家骂娘,整场比赛才宣布结束。直到现在假a变成中超。除了抓了几个傻比老板和裁判请了几个牛比外援以外,我们的技术和球队概念,依然如故。

    那个黄昏对小飞之后的人生产生了巨大影响,似乎也预示他与西贝恋情的开始。后来我给这次邂逅起了名字,叫黄昏恋。

    这个回答让小飞他爸语塞了半天,小飞说的没错,确实其它同学都背,有一个不背书包的小飞立刻就能成为第二个。小飞他爸只好努力搜索着能够教育小飞好好学习的词汇,结果搜索了半天估计也只是搜索出个没文化真可怕的组合。于是小飞爸只好放弃,把小飞的书包整个翻了一遍,果然如小飞所说,真的什么也没有,连根笔也没有。

    这次大刀坐在地上没有起来,已经气急败坏,而我和小飞完全进入了观众的角色,我入戏更深,看的不能自拔,并且在这期间我还间接的观察了我的女副班长,本来我还想观察我的男班长,结果他在大刀和大刚的战斗一开始的时候就跑出了教室,我估计他是趁着证据还没有消失的时候去向老师打报告,电影里不都这么演么,汉奸在被我神勇八路暴打一顿之后永远是边瘸着腿边大喊太君太君!而我女副班长却坚强的看完了整场战斗,并且目光暧昧,本来在开始的时候她一直对班长投去崇拜的目光,结果班长被大刀瞬间秒杀之后副班长立刻把崇拜送给了大刀,而这次大刀被大刚反超我的多情女副班长此时的目光正暧昧的凝聚在大刚身上,可见这时是个多么多情的年龄,风骚的岁数。

    于是在大刚把后黑板擦的快要反出光来的时候发现大刀还没有收手的迹象之后终于忍无可忍,那时大刚论身高论体重确实都胜大刀一筹,大刀在理论上除了气势占优外确实也没有十成打倒大刚的把握,于是大刚在被打的攒出三颗星之后终于爆格了,经常玩九七拳皇的人知道,三颗星爆格之后还有两颗星,那就意味着还可以使出两次超级大招,于是当时的大刚在我脑海里发出乒的一声脆响之后瞬间使出一个大招,那时大刚也是搓拳皇的高手,并且把大门五郎视为偶像,经常在游戏中熟练使出大门的超大外割必杀技,没想到这次用在了实战上。

    小飞淡淡的说,对,什么都不用知道,只要我每天看看她就行了。

    我和小飞把桌子收拾好跟着大刀往外走。

    这时西贝已经走到了马路中间。小飞仍旧无动于衷,目光坚强。

    这次小飞他爸没有再思考着怎么组织语言,冲上去啪一个耳光,骂,你他妈的,老子花钱让你去学校干什么?你他妈总得买几本书回来吧!

    很快我和小飞再次会合,依然没有目标,这下就只剩下右边的一条羊肠小道没有勘探过,这次我没有再打手势,冲正准备往左走的小飞喊道,傻比,往右走。

    这次是彻底栽了,我和大刀包括大刚同时用力点头说是是是是是。

    一直到大刀在地上使出一招泼妇骂街怒喊一声你们他妈看够了没有我和小飞才从电影模式里出来,我看到大刀愤怒的目光正游离在我和小飞身上,而这种目光也让我和小飞想起来我们是联盟附属国的角色,于是下一轮的攻势立刻展开。

    我问小飞,你每天在学校没有看着她么?

    我说,可是我们每天放学都能见到你。

    我记得那时就是初二下午的最后一节自习课,离放学还有十分钟的时候,小飞已经收拾好了书包顺便给自己装了两节五号电池电池蓄势待发,我还在津津有味的看着漫画,小飞还不住的催我快点快放学了快准备我们快出发了。我说别着急还有十分钟呢西贝每次都故意走那么慢给我们充足的时间。

    大刀低声说道,别过去,把他们引到人少的地方。

    小飞这时已经犯了没事找抽的错误,捂着脸对他爸解释到,我买了,都在课桌里放着呢,新崭崭的,我一页都没动过。明天就给你拿回来。

    小飞说,这不一样,在学校是上课时间,现在是放学时间,现在是我和西贝的私生活。

    我说,小飞你真让人感动。你会感动西贝的。

    大刀和大刚就是假a联赛弱弱对抗的表现。本来就已经是全班最低谷,但两个人谁也不服谁,暗地里都叫着劲,大刀买一个烧饼夹肉,那么大刚在买烧饼夹肉的时候肯定要再加一个鸡蛋,大刀终于明白看爱没可拉五蚊子右是什么意思并且能够回答大刚噎死挨度的时候,大刚就必须回家查字典第二天再对大刀说一句爱慕有发则安得有嘛则因白的没可因拉五(内涵自己查)。

    我想了想,点了点头,说,有道理。

    刚一拐进胡同大刚跟着两个人就已经追上,正好一起进了建材厂。都停了下来。

    大刀倒地就一秒钟,大家的目光还在大刀倒地的位置上的时候,大刀就已经飞驰了起来,他好像也爆了个格,似乎用了一招八神的八稚女,冲过去抓着大刚的身体暴打,可惜他没有实现把大刚摔倒在地再轰几下的目的,而大刚这个时候似乎已经从97拳皇里的大门转变成街头霸王里的泰森,一击即中的打法已经显出效果,于是大刚这个在打架方面随时会总结经验的人才,在挡住了大刀一段时间的进攻之后猛然使出泰森的一记直冲拳,不偏不倚正好打在了大刀的鼻子上,大刀刚飞了一次又来一次,这一次飞行的时候鼻子里还喷着血。观众们的脑袋又伴随着大刀由高到低,所有人包括我和小飞又发出一声惊叹。

    我立刻绝望的说了一句我草。

    初二的女生也开始发育,并且以每个月的计时单位迅猛生长,那时的西贝已经有了初出茅庐的女人味。头发到肩,皮肤更加白皙,大眼睛瓜子脸的特征尤为体现,是典型的后背前脸双美女。小飞对此已经痴迷到忘我的境界,在任何时刻任何角落只要看到西贝一眼就可以立刻忘记自己之后该干的任何事情。包括在打架的时候,只要西贝经过小飞会立刻停手对西贝温柔一笑目送西贝离开再继续投入战斗。

    小飞说我草真的假的我怎么没看见的时候我迅速发动了我的自行车冲小飞大喊一声跟着我走,并且用一档直接飚四档的速度向西贝的拐角处追去。

    小飞说,我打大刚第三拳和第四脚的中间的走的。别说了,我们快追。

    小飞缓缓的点了点头,说好的。

    这时大刀拦了一下,冲着大刚说,你不就想谈么,那就谈呗。就带两个人来,挺够意思。你们说吧。

    大刀一个耳光过去,大刚并没有遭受太大的打击,身子往后侧了一下,但脸上是结结实实的红了,大刀追过去又一个耳光,大刚迅速躲闪了过去,大刀顺势抓住大刚的校服领子,恶狠狠的问道,我他妈今天就准备拿你出气了,你有意见没有?

    这意味着我们连续做了很长时间又没有意义又没有意思的事情,于是我又失望的说了句我草。

    然后西贝又反问我,你怎么知道的,你也近视?

    小飞说,走了。

    出了学校大门就看见大刚和两个看起来二十出头高高的年轻人站在一起。大刚一眼就看见大刀。于是和旁边一个人耳语了一番,其中一个高高的年轻人指着大刀喊道,小比,过来。

    小飞鄙夷的从鼻子里嗤了一声,说道,我已经不唱那个了,老唱那个多傻比。

    小飞说,这里睡。

    即便是这样,你在机场上看到几个国家队队员时,当你去找他们索要签名时,他们依然牛比如故。我也不知道球迷找他们要签名是什么心态,难道要用他们的签名做耻辱柱么?也许辟邪避孕也有奇效。

    西贝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或者对于西贝来说,也许真的也就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于是一上午很快过完。

    大刀很严肃的说,滚蛋。大刚刚才已经找到我了,说中午下学就要跟我们谈谈。

    大刚说,我掰不过你就是傻比。说完握住大刀的手。

    大刀还能怎么样,一句话也没有说,掏出香烟,给包皮点上,再给包皮旁边的瘦高个点上,再给大刚点上,最后对大刚说,对不起啊兄弟,我给你道个歉。

    那时我和小飞是班里公认的最安静的一桌学生,无论主课副课自习课,永远是课外课。真正达到了在书籍的海洋里酣畅遨游的至高境界。而和这里相比,大刀和大刚呈现着另一个场面,甚至在大刀辍学前他和大刚都是班里从不落幕的焦点。这就是竞争的压力和较劲的效果。就像那时的假a联赛,本来就是全世界最低级别的联赛,实力最强的球队也就跟国外业余球队的替补一样的水平,甚至在跟越南巴基斯坦柬埔寨这样球员踢完球就要回去喂猪开出租车打仗的球队比赛时,表现最好的却永远是我们的门柱,而解说员也依旧在说,留给中国队的时间不多了。

    当然大刀总是很恶俗的回应到,你就一个鸡|巴,哪来的b。

    大刀和大刚依然在上演着每天必演的较劲节目,班里的同学也都见怪不怪有些胆大的还会给他们俩鼓劲加油,我听到那个角落里喧哗四起,瞥了一眼似乎准备掰手腕。

    大刀从最后一排到讲台只用了四五步,那时大刀已经打架无数,身体健壮,可惜体育成绩不列入总分,否则他肯定会脱离倒数第一的战壕。

    这时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问到,西贝,你是不是近视?

    我和大刀同时我草了一下。

    我对小飞说,小飞,这是不是就是爱情,什么都不用知道。

    小飞立刻在心里迅速的用路程除以时间,然后严肃的说,一起上学怕会迟到,我们可以每天一起放学。

    小飞身子晃动了一下,显然他无法接受西贝近似于精神分裂的双料转变,但我看见小飞的眼神里又多了些爱意,浓浓的爱意,他就是这样,喜欢西贝飘忽不定的性格。他就是这么贱。而后来,西贝用这种飘忽不定的性格不知又让多少小处|男魂牵梦绕日思夜想欲罢不能。

    小飞摇了摇头,说年轻人怎么能犯困。

    他拿着黑板擦往桌子上用力拍了几下,发出了啪啪啪啪的声音,然后大声喊道,你们闹什么闹。

    我对大刀说,小飞昨天让西贝弄的虚脱了,今天估计无法加入战斗了。

    小飞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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