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青铜圣斗士之间的战斗

    两个人气喘吁吁的坐在马路边上，一人点颗烟。小飞把钢筋往地下一扔说，草，估计让他跑了。

    这让我和小飞的憧憬破灭了一半。

    当时我没有小飞脾气暴，因为小飞脾气太暴，爆到就算我再爆也没有他暴，但事实是我当时脾气也很暴。

    我追着小飞问，万一大刀一辉今天还没有来怎么办。

    一个警察叔叔问我，有事没？

    直到一个人踹倒了我的自行车我才看见他们手里还拿着管刺。

    我说，十分，怎么了？

    这个电影是残酷而温馨的，因为现实是不会有这样的机会挽回的，失去的就是失去，遗憾的终身遗憾，痛苦就永远留在了你的身体里。

    对于那时我和小飞的年龄来说，这种场面是足以让我们俩吓尿的，我看到他们几乎全部穿着黑色西装，皮鞋，并且我看到大刀和两个陌生人在他们中间，后来我知道那两人就是吉光和阿强。他们夹杂在中间很显眼，因为他们很低，并且穿着校服，而其他人看起来都已经成年，面目狰狞。

    小飞轻轻的把钢筋从裤裆里抽出来，表情很痛苦，说，再等一下，我现在蛋真疼。

    小飞继续延续这种黑色幽默，他掏出钢筋往前一指，说，我知道他在哪。

    小飞说，这是战术，他怕丢人，他下午会来的。

    过程中大刀没有骂也没喊，也不知是性子硬还是我和小飞的力度不够，总之那时大刀达到了防御的无声最高境界，当然我和小飞也达到了打倒大刀的目的，围观的人渐渐增多，我拉住小飞说够了我们快跑。小飞收了招式准备跑的时候才看见周围许多围观的人，于是劲头再次上来，又回头补了几脚，边踹边指着大刀骂道，草！往后在学校别这么牛逼，要不见你一回他妈打你一回。看到小飞这样我也又踹了大刀几脚，跟着小飞骂到，妈的往后再牛逼不光见你一回打你一回，妈的见你多大会儿就打你多大会儿。

    我说，我不知道。

    但这场架对我和大刀来说完全不是民不告官不究的事。我记得当时老师和教导主任把我和大刀分别分开之后，似乎也没有做太多的调查，看了看彼此有没有伤，令人惊讶的是当时两个人都没有伤。而后拍拍校服便各自回家了。

    我觉得他是为了我才这样说的，警察叔叔是不能让你的学业耽误的，即便是你的外衣都已经渗出了血迹。

    三声我草之后，我被蹬到在地上，大刀又一个下劈过来，我还没有再喊我草的时候，小飞已经赶到了我的旁边，左手握着钢筋棍冲到大刀抡过去，简称一个左抡棍。

    我对小飞说，如果大刀今天还不来上学我就去自首。

    就这几秒钟他能跑哪？小飞说。

    结果这一天大刀还是没有来上学。

    我说，我还是有点害怕。

    我见到小飞之后就一句话，我挨打了。其实当时我想对小飞说我把大刀打了，但我找小飞不是炫耀的目的，我还要揍大刀，这是目的。

    小飞穿着一身干净的校服，骑着擦干净的坤车，我也穿着干净的校服，骑着擦干净的山地，我们俩之前还一起剪了剪头，就像其他每天上学都是为了上大学的学生一样，我们俩精神焕发的把车子骑得飞快。路上彼此没有说话，都在期待着见到大刀的情景。

    可惜当时还没有周杰伦的双节棍，否则当时揍大刀的时候我和小飞必然会唱起来。

    我听见人群里爆发出一声还他妈敢还手，听的不是太清楚，因为我的耳边全部是呼呼的风声，我记不起我和小飞到底跑了多久，但当时我已经跑到了人生的最高速，等到能够回忆的时候，我已经躺在了地下。

    幸亏是水泥碎了，倘若大刀捡的水泥再坚硬一些那么碎的一定就不是水泥了。

    我和小飞正在左拐，我边拐边看着那一群人边站在脚蹬子上边说，那群人干什么的？

    于是我和小飞从家又回到学校，期间我和小飞路过一处工地小飞把半截砖扔了又换了一根半米长的钢筋，可见这个家伙脾气有多爆。

    警察扶我的时候我的腿还一直在抖，似乎我是那个要进监狱的，小飞脱了校服拍身上的土，我看到他后背全是带着脓的红片，是被刺头扎过的痕迹。我也挣脱了警察的手开始拍校服，因为对我和小飞来说，只要能站起来，就得去上学，并且不能告老师，因为这是绝对不能让家长知道的事情。

    放学的路上我和小飞骑着车子都费劲。

    最后我和小飞计划达成一致，我们的作业往后由大刀写并且我们的烟往后也由大刀买。

    其实是因为大刀和我之前已经打了一架而消耗了体力，而小飞的体力是满格的。这就像玩九七拳皇一样，倘若我们两个人水平差不多，那么你的第一个选手把我第一个选手打到之后，我的第二个选手一定会把你的第一个选手打到的。

    当然，这都是为了多出几页书而写的废话。但韩寒说过，有些废话是不得不说的。

    放学的路上我问小飞，小飞，我们是不是把大刀打死了？

    我状态低迷的喊了小飞几声，这个家伙竟然还在睡觉。

    我的书包一本书也没有，这从我小学三年级开始就已经是铁的事实。

    周一很快就到来，早晨我早早的骑着自行车赶到小飞家门口，嗓音响亮的叫小飞上学。

    小飞假装冷静的说，青铜斗士你不要着急，我是黄金圣斗士我心里有数，他明天会来的。

    小飞半天没有说话，我扭头看他，这个家伙正在看着别处，似乎正在思考着，眼神里透出少许的忧郁。

    一直到现在我还觉得不可思议，两个小孩打个小架最后竟然能演变成双方家长的对峙。这真是只有在那个浮躁的年代里才能发生的事情。

    从学校到小飞家又从小飞家到学校，来回骑自行车需要半个小时，为了节省时间，我把自行车扔到小飞家，我们两个人跑回了学校。这个逻辑难以理解，但当时小飞的坤车炸了胎，我的自行车是山地的没有后座，用现在的话说，我的自行车是小跑，而小飞的自行车是红马六，所以跑回去是最好的选择。

    然后我们两个人同时向东走，走了快十分钟，小飞问我，他家在哪。

    我比小飞的经验也多不了哪去，自顾自的来回看着，天色也渐渐黑去，周围全是汽车和自行车，并没有多少步行的人，但越是这样，就越找不到目标。

    于是这两天里，我们俩都没有做作业，一致幻想着周一到学校里见到大刀时的样子。那也是我从上学到辍学的这几年里第一次期盼着周一的到来。

    那个警察叔叔让我感觉到很温馨。他说，没事就赶紧上学吧，快迟到了。

    大刀就这样不知道疲倦的来回扭头，于是我们和小飞系鞋带系的腿酸，我甚至已经通过系鞋带这个动作吃光了我的麻辣烫。

    大刀倒在地上已经来不及做出动作，只好用手抱住了头，当然我知道他会用手抱住头我才会使出这招右抄砖，否则我是没有大刀那种什么东西都敢往别人头上盖的勇气的。

    总之那时我和小飞一致认为我们已经是非常牛逼的了，同学的名字都叫不全，就已经把大刀干倒了，倘若有天我们俩把同学的名字都叫全了那不就牛比到飞了。

    小飞依旧没有说话。

    小飞没有像古惑仔里那样跑远了又回来救我，因为他也躺在了地上。

    我立刻跑了过去，边跑边冲小飞喊，大刀不见了！

    我甚至都没有洗脸，我发现小飞也没有洗脸。

    第二天早上我到小飞家门口的时候已经快上课了，小飞睡眼朦胧的从家里出来。

    想一想那时的我和大刀真的就跟两个希曼一样，也不知是谁给的力量，我似乎比大刀更有力量一些，在学校打了一个多钟头的架，完事步行到小飞家又步行返回接着步行尾随大刀最后和大刀再次打起来的时候都没有觉得自己不行。

    那时正值早晨，是八九点钟的太阳，本应该晚上大排档里发生的事情活生生的在闹市区上演，正在上学和上班的人们也全部被吓住了，没有一个人上来劝阻，都只是傻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瞬间就堵塞了交通。周围似乎很安静，并且越来越安静。

    当时我和小飞一起骑车正到一处十字路口，需要左拐，守着左拐车道的东面是一处广场，很空旷，我顺着小飞忧郁的目光看过去，发现广场上有密密麻麻的一群人。

    已经没有爬起来的力量和欲望了，他们骂的什么我一句没听见，甚至也没有见到大刀，他似乎都没有上手，意识慢慢也开始模糊，直到听见有人走过来。

    我说，倘若当时一辉被我们打死了那现在真的就成一盒骨灰了。

    十分钟之后他出来的时候对我说妈的我刚睡着你就来了。

    我问小飞，黄金圣斗士你有什么数。

    小飞说，要不我们去那天打一辉的地方看看一辉死没死？

    我抹了一下嘴，对小飞说，我们冲吧，这样太蛋疼。

    面对大刀的前蹬小飞喊了一声我去！小飞这声我去同时包含了拼音里的āáǎà四声，可见喊的多么有力度。

    小飞立刻不再蛋疼，抽这钢筋也跟着我跑，尾随跟踪的方案彻底失败，整个过程就在大马路上，车水马龙，开始有一些大人停下自行车看我和小飞奔跑，而奔跑来奔跑去的就是见不到大刀。

    小飞在后面也昂着头没有说话，我们俩都没有说话。

    初中和大刀的第一场架以老师的到来结束，但奇怪的是，我和大刀的成名一架却没有受到任何处分，我想那是和老师有关的，这个道理很简单，就像一个人的犯罪时间，如果我们的叔叔们在你犯罪之前就知道你要犯罪，但是在你犯罪之前叔叔们知道你要犯罪却没有制止你犯罪，那么你的犯罪时间肯定不是你本来的犯罪时间。修改的办法有的是，关键是看谁在修改。

    小飞是沉着和牛比的，他没有尿，而是拉着我的袖子，大喊着快他妈跑快他妈跑！

    踹我自行车的这个家伙应声倒地，可见冲在最前面的都是吃枪子儿的傻比。

    这时我听见小飞在旁边爆发出一声我草你妈的巨吼。之后小飞把自行车搬起来用力扔向正踹倒我自行车的这个人。

    我顿时气急败坏冲小飞骂道，你他妈数学每次都考二十分你他妈能有什么数。

    当时我已经累的完全忘记了回到学校的目的，直觉让我觉得能跑回学校目的就已经达到了。

    不久前我还看过一部韩国电影，名字忘记了，看它的原因是因为电影的评分很高，说的是一个倒霉蛋孤儿，他想不起自己是怎么成为孤儿的，也想不起他的亲人长什么样，只有孤儿院的记忆，于是他一直想自杀却总是自杀未遂，直到最后一次活过来之后他竟然发现自己可以看到灵魂，之后他被一个男孩，一个中年妇女，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老头四个灵魂纠缠，这四个灵魂分别让他满足他们一个愿望。而他分别满足了他们的愿望之后终于忍无可忍把四个灵魂赶出了他的家，之后过了一段平静的日子，有一天她的女朋友给他送了一个蛋糕，他吃了一口就脱口而出说这和我妈妈做的味道一样。

    很多年后我问大刀，大刀你当时究竟在看什么？

    小飞捡了一块半截砖说走，马上我也捡了块半截砖说走就走。

    所以我一直服大刀，他打完架还不耽误吃麻辣烫，或者是因为他打饿了。

    小飞还是没有说话。

    叫喊的同时小飞也不得不使出和大刀一样的招数，也是一个前蹬，两个脚底板同事碰撞在了一起，但这次，大刀没有像蹬我一样把小飞蹬在地上，而是被小飞蹬倒在地。

    大刀做出的这一系列动作持续了快十分钟，这十分钟里我和小飞愣是没有发现。可见有多么的不专业。

    我的计划是，往后我们的作业就由大刀写。小飞的计划是，往后我们抽的烟就由大刀买。

    我说没事。

    后来在我和小飞讨论为什么大刀能把我蹬倒在地而不能把小飞蹬到在地的时候小飞说，因为你是青铜圣斗士，大刀是白银圣斗士，而我是黄金圣斗士。

    我吓的一个激灵，回过神来的时候一群人已经冲了上来。

    小飞说，我们骑快点，今天大刀一辉要复活了。

    小飞问，什么意思？

    我们头一天晚上都没有睡好，都在思考一辉死没死的问题。

    我完全没有料到小飞他爹竟然出奇的在家，硬着头皮说，叔我没打架我就是来问问小飞今天的作业是什么？

    被我脑袋盖碎的水泥渣透过校服迷住了我的眼睛，我大喊一声我草！同时大刀也大喊了一声我草顺便来了个前蹬，小飞看到这一切也怒吼了一声我草。

    后来我和小飞果然验证了这句话，可惜是在我们自己身上验证的。

    走进校门的时候我感觉到有许多人向我投来了敬佩的眼神，走进班的时候我同时感觉到许多人向我投来敬佩的眼神，小飞走在我的身后，于是我越发牛比起来，昂着头走到大刀的桌子前，没有说话。

    我说还能去哪自首，当然去政教处自首。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瞬间泪流满面，他突然想起那四个愿望，想起那四个灵魂，想起那就是他的四个亲人，小男孩是他的哥哥，女人是他的妈妈，男人是他的爸爸，老人是他的爷爷。而那四个愿望是他们临死前所没有对他实现的。这也是他一直自杀未遂的原因。

    小飞说，青铜斗士你不要着急，我是黄金圣斗士我比你有数。

    这句话后来还真的灵验了，这个对小飞百般溺爱现在已是老年当时正值中年的牛比人物，在我和小飞后来挨打之后，虽然没有打断我的腿，也没有打断别人的腿，但险些让吉光他爹打断腿。

    当然大刀也没有说话，因为大刀还没有来上学。

    小飞说，你放心，我是黄金圣斗士，我有数。

    但路程是绝对的速度是相对的，于是我和小飞重新折返到学校的时候连校门都关了。

    大刀校服包着的水泥块整个盖在了我的脑袋上，像盖浇饭一样，瞬间就碎了。

    打倒大刀之后的两天正值周六周日，我和小飞闲着没事整日在一起讨论当时打倒大刀的种种细节，比如小飞回旋踹倘若踹到大刀身上是个什么效果，比如我的右抄砖倘若抄到大刀头上是个什么效果，比如左勾拳右勾拳一句惹毛我的人有危险是个什么效果。

    时光回转。

    我躺在地上的时候头上生生的疼，但没有流血，似乎是被管刺掠倒在地的，我抱着头被一群人围在中间，内心极度的恐惧，因为我感觉到了这些人的凶狠，每根管刺都是朝头上甩，我的手腕被重重的挨了几下，躺在地上透过几双脚我看到小飞是头朝下爬着，似乎比我更惨，因为围着小飞的一群人正用管刺的尖头刺小飞的后背。

    小飞问到，去哪自首。

    然后小飞他这个牛比的爹说了一句到现在我还记忆犹新的话，他说，敖杰，你和小飞从小长大，你带小飞打架老子不反对，但你要带小飞挨打老子就打断你的腿。

    大家似乎都不会忘记我们是怎么样走到一起的。

    我说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装比。

    我很不服气的说，我怎么可能是青铜斗士，大刀蹬倒我而没有蹬倒你是因为同样的招数是不能对圣斗士用两次的。所以还是我救了你。

    我说，倘若当时一辉被我们打死了那现在真的就成一灰了。

    形势立刻明显，大刀抱着头就剩下挨打的份了，于是我和小飞一个左抡棍一个右抄砖轮番给了大刀几下，当然我和小飞知道这样是会有外伤的，过了过瘾就同时把武器扔掉，两个人又一左一右往大刀的腿上和肚子上踹了几脚。

    后来想想当时的场景有点乱，有过一段时间的记忆模糊，人在恐怖和痛苦的时候是可以丧失记忆的，这个说法是有依据的，比如你和你的初恋分手，或者你和你最爱的女人或者男人分手，再或者你挚爱的亲人离你而去，这些都让你悲痛欲绝痛苦万分，但等到你有一天心情平复的时候，你再回想起那些事那些人时你会发现，你所记忆的瞬间全是甜蜜和温馨的，而那些撕心裂肺的感觉却无从说起，这中感觉就是最残酷的痛苦，痛苦到你都已经无法言语无法记起的痛苦。

    小飞依旧冷静，问我，你每次考多少分？

    第三天我到小飞家门口的时候已经迟到了，我几乎彻夜未眠。当时我真的以为把大刀打死了，或者说打的住院了，大刀的家长和警察叔叔早晚会来学校找我们，而之所以现在没有来找我们一定是因为大刀还在抢救或者还没有脱离危险所以他们还不知道是谁打的。

    我又问大刀，那你是怎么发现我们的？大刀说，因为当时你的头发很长我以为你是美女了。

    整个过程不过十分钟，我是被警察扶起来的，小飞是自己起来的。人群在警笛到来的一瞬间一哄而散。这就是警笛的作用，告诉那些犯罪分子，我来了，我车太小，座位太少，你们快跑。

    其实我辍学之后回想起上学的日子，每个周一的到来还是很快乐的，又可以看见喜欢的女生，又可以旷课去打喜欢的游戏，又可以去某个小河边抽喜欢的烟，又可以结伙去打某个不喜欢的同学。美中不足的是倘若没有校长没有老师没有课本那就不会美中不足了。

    我不知道大刀当时回没回家，反正我没有回家直接就去了小飞家，当时还没有bb机手机，我在小飞家门口喊了半天，当时小飞还年轻的老爷子横着就出来了，看了看我，问到，敖杰，你是不是又打架了？

    大刀正在下劈的右脚顿时抽了回去，一个侧闪躲过了小飞的左抡棍，小飞左抡棍不成顺势又给了大刀一记右勾拳，这一拳直接干在了大刀躲闪不及的腰上，大刀一个趔趄后退几步，小飞右勾拳奏效之后紧接着又一个左回旋踹。当然这个左回旋踹就只起走秀的目的了，没有杀伤力，大刀边趔趄边闪躲竟然调整好了姿势对着冲过来的小飞再次使了一招前蹬，这是大刀的强项，因为大刀前蹬有力量。

    我没有点头，因为大刀下午也没有来。也就是说，大刀一天都没有来。

    但尾随的过程很不顺利，大刀不知是挨打挨出了经验还是打人打出了经验，反正看起来很有反侦察的经验。因为这个家伙在走路的过程中很不安分，不时的四处张望一下，目光看起来很游离。似乎在寻找仇人。

    我顺着方向看去，大刀正从一处卖麻辣烫的小摊上站起来。

    小飞说，因为你觉得一辉死了你还能开一灰这样的玩笑那么就说明他真的死不了。

    小飞说，那就死不了。

    我显然比小飞要紧张些，左手拿着砖头右手握紧麻辣烫仿佛两只手上都有武器。

    我和小飞一拍即合，我说，走，去他家。

    小飞从小比我脾气要爆，直接捡了一块半截砖说走。

    这个家伙一直到这群人跟前才说了话，他紧捏了一下车闸，大喊一声，敖杰快跑，是大刀。

    就在小飞揉了揉裤裆说了说话的功夫，我再往大刀的方向看时，大刀已经不见了。

    其实大刀说当时他没有看到美女反而看到我和小飞的时候并没有躲起来，只是跑到路边找砖头去了，可是柏油马路两边没有散碎的砖头，于是他又去花丛里找，找了半天找到一个半大的水泥块，于是大刀又把校服脱下来，把水泥块包在校服里，然后点了根烟，拎着校服到我的身后，并且在到我的身后这个过程里大刀都没有跑，是在平静的走着，最后大刀像呼地瓜一样直接把整个校服胡到了我头上。

    小飞的耐力显然比我强，把烟抽完扔地下用脚腻灭，说，草，去他家找他。

    于是之后就出现了电影里的镜头，每次大刀回头看的时候，我和小飞就蹲下来系鞋带，这对我来说不是问题，我把砖头扔到一边迅速再用刚才拿砖头的手装作系鞋带，还可以顺便吃一口麻辣烫，但小飞为了一会打大刀的时候可以可以边跑边牛逼的从腰间把钢筋抽出来，所以他把钢筋插在了裤裆上，这让小飞蹲下来的时候很难过。

    小飞他爹那时正值牛比时期，直接过来晃了晃我的书包，我的书包就像一张薄纸一样被小飞他爹晃的飞来飞去，然后他看了看我。

    那群人像我和小飞冲过来的时候我终于看见他们不是民工，他们是一群专业团队。

    我和小飞发现大刀之后果断的决定尾随，路过大刀刚吃过的麻辣烫小摊时小飞还不忘买两块钱麻辣烫，我们俩一人五串边吃边尾随，小飞说这叫战斗准备。否则我们饿着肚子大刀吃饱了这对我们很不利。

    小飞说，大刀跟你打完架还能吃麻辣烫，他一定是不死鸟一辉，是打不死的。

    上课铃响了之后大刀没有来，下课铃响了之后大刀也没有来，直到上午放学铃响了之后大刀竟然还没有来。

    我和小飞决定到一偏僻处对大刀下手，这样打的可以持久些，于是从一条街尾随到另一条街，中间还等了一个红灯。

    省去废话，就在大刀被小飞蹬倒在地的时候，我终于把眼睛揉干净得以投入战斗，于是我飞奔到大刀跟前右手用砖头像大刀头上抄了过去，简称右抄砖。

    大刀说，还能看什么，当然是看美女了。

    他也想起他为什么成为孤儿，因为一次车祸，全家以死保护他让他幸免于难。但他因为过度的悲伤和恐惧而丧失了记忆。

    我问小飞，为什么。

    他说，没事就赶紧上学吧，快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