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两个选择
何涛这时才注意到了阮小五旁边的武云和鲁智深，瞥着眼问道，
"我看你们是外地来的吧，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武云意味深长的笑道，
"没错，我们确实不是本地人。至于我们是什么人嘛，按照刚才何官人的说法，官府说我们是什么人，那我们便是什么人，哪里还由得着在下自己去说啊。"
何涛一听心想，么喝，这小子说话挺横啊，看来不是寻常来头。
而且这小子还和阮氏兄弟走在一起，今天要是治不住他，回头连阮氏兄弟都冒出刺来，那自己这渔税以后还怎么收啊。
想到这，何涛便转身向躲在官差身后的李贵问道，
"你可看清了，刚刚在这村里面聚众闹事的就是眼前这人？
李贵仍然惊魂未定的说道，"没，没，没，没错，就是他们，当中站着的那个便是主谋。"
何涛看见李贵这个窝囊样就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的说道，
"我说你老哆嗦什么，我站在这里还能有人敢过来找你麻烦不成？"
李贵道，"不是我胆子小，主要是那个，那个胖和尚力气实在太大，刚刚我手底下七八条大汉都被他打的倒地不起，我这实在是压不住惊啊。"
李贵这话一出口，不单何涛，就连跟着何涛来的那些官差心里也不乐意了。
大家心想，就你那身边的几个村井无赖，平常也就是欺负欺负老实百姓，见你跟官家沾着亲不敢惹你是了，也好来跟我们相提并论。
何涛也不愿再理会李贵，顺着刚刚武云的话，阴不阴阳不阳的问道，
"既然你说我认为你是什么人你就是什么人，那我说你是强盗，是贼寇，你也愿意承认了？"
武云回敬道，"承认如何，不承认那又如何？"
何涛当官差这么久了，要说因为两句话没说着被老百姓气急了，红了脸吵嚷两句，这事是经常能够遇到。
可是像今日武云这样，语气如此平心静气，却又句句透露着不把自己看在眼里的嚣张态度的，却是从来没有遇到过。
但何涛转念又一想，所谓艺高人胆大，可能这两个人确实武功很好，所以才会如此放肆。
这样一来就算自己和官差一起上前将两人抓住，也要颇费一番力气。
何涛这正不知如何是好时，正好一抬眼看到了阮氏两兄弟，心里便登时有了主意。
他久在官府做事，知道所有的事情虽然都是官府说的算，但也要讲求个名正言顺，便准备了一顶大大的帽子准备扣在武云脑袋上。
"既然你们承认自己正是贼寇，那前几日黄泥岗上被劫走的生辰纲就和你们脱不了干系。"
"眼下王知县正奉了太师之命彻查此案，可巧今日这两个贼人就撞在了我的手上。"
其实何涛哪里知道这生辰纲是谁劫走的，他只不过是想罗织一个罪名先把武云和鲁智深抓到大牢里再说。
至于是不是武云他们劫走的，无所谓。
反正到时候在大牢里严刑逼供，招了他们也是死，不招也会被人活活打死。
这样既整治了不把自己看在眼里的武云他们，也顺带把生辰纲的案子敷衍过去了。
"此事事关重大，因此不只是每一个官差职责相关，石碣村的每一个百姓也要尽心尽力的配合官府一起捉拿，否则就是敷衍塞责之罪。"
"阮小五，阮小七，本捕头现在就命令你们协助官府捉拿这两个要犯。"
"如果捉拿住了，我便上报官府，免你们半年的渔税。"
"但若是不肯出力，让两个罪犯走脱了，那到时候不仅你们要被治罪，就连阮小二和你们的老娘也脱不了干系，都将被一起问罪。"
阮小五和阮小七听了，顿时都是怒发冲冠，满眼血雾。
这个天杀的官差，除了会拿着我老娘要挟自己，还能有什么本事？
可是，就是这一招就把这两兄弟治的死死的，之前不管何涛提什么要求都不敢不从。
那么今日，一边是江湖道义，新认的兄弟，一边是子女孝道，亲生的老娘，到底又让这两兄弟如何选择呢？
何涛见阮小五和阮小七谁也没有吭声，便拖着长腔催促道，
"怎么，难倒你们为了这两个贼人，连自己亲生的老娘都不顾不管了吗？"
"到底是捉还是不捉，痛快点给个回话，别磨磨唧唧的跟个娘儿们似的。"
阮小七没有应声，阮小五像是下定了一个很大的决心，对阮小七一字一句的说道，
"兄弟，我们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只能这么做了"
阮小七道，"没事，哥哥你说什么，我阮小七都没有二话，只要哥哥做事对得起自己和天地的良心就行。"
阮小五对阮小七微微点点头，又转头对何涛说道，
"今天我们两兄弟被迫要在这动手了。我们干，我们干，但是我们不仅要把贼人抓住，还要亲手手刃了那贼人。"
何涛非常得意，点者头奸笑道，
"哼哼，还算你们兄弟识时务，既然如此就快些动手吧。免得让那贼人跑了。"
阮小五对何涛大喝一声，
"你这狗贼，休要再在我面前放屁！我们兄弟今天要宰了的就是你们这群狼心狗肺，吃人肉不吐骨头的混账畜生！"
何涛一听顾不得吃惊，厉声喊道，
"好，看来你们阮氏兄弟今日也不顾孝顺，想要随那贼人造反了，我回去就去禀告王知县，将你一家都关入大牢。"
阮小五说道，"你拿着老母威胁，苛征渔税，钱财之事，我们兄弟也就忍了。"
"可你非要让我们去做这背信弃义的猪狗之事，我们断难从命。"
"大不了拼他个鱼死网破，大家一拍两瞪眼，就算老娘因此蒙难，我们兄弟大不了也就随她一起下阴曹就是了。"
"但是在此之前，也要先拉上你这个畜生来给我们垫背。"
何涛见阮氏兄弟是铁了心了，便发狠道，
"好，算你们有种。我这就回去派人来捉拿你们，看看到时候官兵来了，你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嘴硬。"
听到这话武云笑了，
"何大官人，你该不会愚蠢到这个程度，直到现在还以为自己今日能够活着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