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二分之一即是一
“你厌倦了这个世界，你巴不得找个借口就此消失，那么我们就尊重你的决定，扶持白离辰成为合格的星神，彻底取代你的职位，可如今你回来又是为了什么，因为你忽然放不下这个让你一心求死的世界了？”
“不是【命运】说苍穹不能没有我吗？”银月现在的表情无辜到让向来情绪稳定的苏漓想揍她。
苏漓毫不留情拆穿她∶“是因为白离辰吧。”
“银月，别骗你自己了，你放不下他。”
银月笑了∶“看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看了不少话本子。”她暗银色的眼眸带着意味不明笑意，“你认为我会为一个在我漫长的生命之中只是一瞬的小辈而停留吗？”
“我记得白离辰，我也知道他对我的心思，但是，在这漫长的时光之中，这样的情况我见得太多。白洛骗了我又如何？【命运】给我下了死刑又如何？我依旧在这里。”银月瞟了一眼白离辰，地上那滩星神依旧毫无动静，她接着说，“是他自己要去碰那根线的，被卷入梦境里的星河也是他自找的。他想知道真相，我告诉他了。此后关于他的一切与我何干？”
“我承认，我的确不喜欢如今这个苍穹，但是有人喜欢，为此我必须守在月亮这个位置上。哪怕我要去星河，我也需要留下一个能够镇场子的东西。”银月满不在意地给自己倒了杯茶，“这才是辉月真正的来历。”
“辉月是我，银月也是我。”银月慢条斯理地抿了口茶，余光中看到白离辰的某根指头动了一下，她笑得更开心了，“你们不是猜了几十年辉月到底是谁吗？都长得一样了还没看出来吗？”
诚然，辉月与银月除了发色外基本上一模一样，可银月的陨落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当时天上的银月破碎，取而代之的是清辉之月。从神学的角度上来看，就是由一个完全不同的神明取代了月之途径的序列之首。
哪怕她们长的一样，可权柄及象征已经发生了根本变化，那么就是两个截然不同的神。
“我只是拿了二分之一灵魂去星河里面献祭，剩下的二分之一可是好好的。”银月觉得得告诉苏漓真相，否则苏漓不承认她这个辉月女神，她也不好重新找回自己的全部力量，“这也是学的白洛的。”
“这个梦其实是辉月构建，不过梦主是我，从梦境学说的角度来看，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梦主即梦境构建者，从这一点来看，银月是辉月无疑。
苏漓点点头∶“我明白了。”
一直以来苏漓都以为辉月是银月假扮的，而白离辰一直以为她们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可他们都错了。
重新凝聚魂砂的银月的确失去了关于银月的记忆和力量，但她的的确确就是银月本人。
这个情况……怎么和风令羽有点像？
不等苏漓思考这其中的联系，银月就打断了他的思绪∶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苍穹的大局着想，至于去跳星河，那是我的确想休假了，所以顺着【命运】完成了这个节点。”
“如果不是因为你这双眼睛瞎了，而时官不能出事，你认为我会主动醒来吗？”
银月看着苏漓那双美丽却无神的双眼，收起了笑容，不悦道∶“你在以白离辰的性命逼我，但是考虑到了现在这个结果，所以你故意弄瞎了自己的眼睛，让我不得不醒过来。时官，你真是好手段。”
苏漓不但没有否认，反而大大方方地点了点头∶“承蒙谬赞。”
“星海殿还有公事要处理，我就不送客了，你的眼睛自己想办法吧。”
苏漓扶了扶单片眼镜∶“那我就不久留了。”
苏漓拿起笔杖，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
“银月神后还有什么吩咐？”
银月抿了抿唇，欲言又止，在苏漓失去耐心前还是开口说道∶“小心祂。”
用得是关于神明的第三称呼，但她说的是谁不言而喻。
苏漓无声地笑了笑∶“我自有分寸。”
苏漓终究还是竖着离开星海殿了。
银月重新找了根棍子，又蹲在那戳了戳在地上装死的白离辰∶“起来干活。”
白离辰睁开眼睛，看样子已经醒了一段时间了。
“……”
“你以为你瞒得过谁？”银月继续无情地戳着，“起，开，别当道。”
白离辰∶“……”
白离辰恢复了力气，简单拍了拍身上的灰后向银月道了谢。
保持着一个合格的礼数。
无论如何，她最起码告诉了他一直追寻的【真相】。
也没有眼睁睁看着他在梦里死去。
时序系统的任务没有更新，依旧是【梦境任务∶带走月亮】
白离辰环顾四周，挣扎了半天还是去选择问在场唯一一个能交流的人∶“……老师。”
“嗯？”
“我们还在梦里。”
心境之中发生的事情古怪而混乱，白离辰只记得自己握住那根线后，以第三视角看到了银月关于自己的一切记忆，随后他看到梦里的自己跳入了星河，而梦中的他居然吸引着他的意识，让他沉入了银月梦里的那条星河。
随后他经历了当年银月经历的一切。
被搅碎、抹杀、游荡……然后在时序海里被苏漓捞起来。
怪不得当年时审殿对外界传闻没有一点表示，原来他们早就知道银月的计划。
但白离辰在心境之中染上了那么多颜色，也就没有找到银色的光。
时序系统不会做毫无意义的指示。
而在梦境开头，银月的声音让他们去寻找【寂寥之月】也没有任何结果。
这个梦境不会这样结束。
更何况，刚刚苏漓和她的谈话，白离辰是听到了的。
「被卷入梦境里的星河也是他自找的。」
这句话就表明，星河是梦里的星河。
那么前面银月说过，她和时官把他从时序海里捞了起来。
既然是掉进了梦里的星河，那么也只能在梦里把他捞起来。
他这个状态显然是刚捞起来不久，把一堆魂砂从梦里转到梦外也不现实。
所以，这里一定是梦境，而且应该就是第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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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写了多少的小剧场∶
无论是银月还是辉月，都特别喜欢投喂眼睛失明的苏漓。
星海殿里面收藏的茶叶不要钱一样给苏漓换着口味泡。搞得时官动都不敢动一下。
“您不会要谋杀我吧？”
银月露出姨母笑∶“怎么会呢？”
苏漓∶……
瑟瑟发抖。
“像你这种小辈就该多补补。”
说着又给苏漓塞了块点心。
苏漓心情复杂地咬着软软糯糯的点心，忽然想到∶这不是梦里吗？怎么还能把现实的东西搞进来？
梦神∶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