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冷漠又无情
“时官大人，您怎么了？”
辉月女神就算是瞎子也注意到了苏漓的异常。
苏漓死死攥着胸前的衣服，他撑着旁边的桌子半蹲在地上，嘴角还带着显而易见的鲜血，那张原本的就白皙的脸更加苍白，而那被苏漓撑着的石桌，已经有了明显的裂痕。
桌子不堪重负，终究还是碎成了粉末，而苏漓也顺势撑在了地上，眉眼间尽是痛苦的神色。
辉月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
苏漓的身体甚至有了明显的变化，在模糊和清晰之中不断切换，最后艰难地稳定了下来。
而苏漓则虚脱般卸了力气，颤抖地喘息着。
“没事……”苏漓撑起身体，又若无其事地拿起书坐了下来。
“这就是‘作弊’的代价。”辉月淡淡一笑，“时官大人，我知道您担心那个小辈，但是我觉得您更应该担心一下您自己。”
“直视那些东西，想必您已经体会到了来自魂海的颤抖了吧？”辉月贴心地给苏漓倒了一杯茶，“喝一点这个，您会好受一些。”
苏漓摇了摇头∶“不需要。”
“没有下毒，没有做手脚。”辉月耐心解释道，“我有道德素养。”
苏漓能感到自己的手还在抖，脑袋里依旧像是有根生锈的铁棒在搅一样剧痛，虽然没有上次被序列书页直接贯穿胸口摧残身体那么痛，但是来自精神的折磨却是一般人无法承受的。
还有哪些吟语……那些自远古时期就存在的未知声音，一直在折磨着他的神经，那些连语言都算不上的声音，带着最原初的灵感，不断洗刷着苏漓的魂海。
更何况……
苏漓咬紧牙关，强行咽下了喉头的血气。
怪不得梦神会找他帮忙。
银月的梦，没有点实力还真不敢进去。
见苏漓没有再说话，辉月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将茶水放在了他的手心。
苏漓这次没有拒绝，闭着眼一饮而尽。
“唔……”他却是更加痛苦地闷哼一声，然后彻彻底底地晕了过去。
辉月女神叹了口气，点开了好久没有使用的时序系统。
找到联系人【正义】。
【月】∶你确定不把他带回去？银月的事情只有白离辰能解决，你让苏漓过来就是在害他。
【正义】∶我有分寸。
【月】∶如果不是我提前给风神准备了那个“茶”，这会儿他已经变成傻子了。
【正义】∶多谢。
以往比谁都担心苏漓状态的君陌，如今冷漠到不像她本人。
辉月看了一眼又开始在凝实和模糊之中来回切换的苏漓，青年额前的白发已经被汗水打湿，凌乱地纠缠在一起，即使是晕过去了，苏漓的眉头依旧紧锁着，难以想象他正在承受什么。
辉月不相信【正义】会放着苏漓不管。
【月】∶你是真的不管他的死活？
【正义】∶这不是你我应该插手的。
【月】∶你们时审殿可真是冷漠又无情。当年对待银月是这样，如今对待苏漓也是这样。
【正义】∶不是冷漠无情。
【正义】∶这是正确的做法。
【正义】∶我比谁都不希望你们任何人出事，但有些事你我不能插手。
【月】∶……
【月】∶我明白了。
关掉通讯，辉月看着外面没有月色的天空，星辰依旧灿烂。
还好是在梦里……辉月松了口气。
在梦里的话还能尝试把苏漓抢救一下。
辉月看着天空中本该有月亮的位置，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漓醒的很快，辉月关闭通讯不久，他便睁开了那双异色的双眸。
“嘶……”苏漓揉了揉脖子，刚刚被那一瞬间给疼晕过去了，脖子磕在椅子的靠背上，到现在还在疼。
“您还活着可真是个奇迹。”辉月的心情看起来不是很好。
苏漓脑海中的混乱吟语已经消失，但身体还没有缓过来，他靠在椅子上，眼神空洞而无光彩。
“对啊……我还活着可真是一个奇迹。”苏漓喃喃道，声音微不可闻。
辉月盯着苏漓看了半天，然后从嗓子眼里挤出来了一句话∶
“你的眼睛……怎么回事？”
回应她的，是苏漓那双没有焦距的无神双眼。
漆黑之内，是另一片漆黑。
风令羽的空间感觉在这片漆黑里完全派不上用场。
就像是在那条甬道内一样。
走在黑暗里，风令羽忽然感到了一阵风。
风，会是意象吗？
风夹裹着沙砾，挂在脸上有点疼，风令羽下意识闭上了双眼。
风停时，风令羽感受到了刺目的光打在自己紧闭的双眼上。
她下意识睁开眼睛。
下一秒她就后悔了。
眼前是一些，她无法形容的东西。
那是一片纯粹而刺目的银。
一团巨大的银色光芒。
是一堆扭曲融合的古老咒文！
风令羽在看到它的第一眼，魂海的壁障就在一点点崩溃，头越来越疼，耳畔是尖锐的鸣声，她感到自己好像在逐渐融化，正在逐渐变成那古老咒文的一员。
风令羽想要逃离这里，可那团银色的光彩就像是有魔力般，吸引着她，让她无法再挪开自己的眼神一秒，亦无法再挪动一步。
不行……得离开这里……
风令羽的意志艰难地做着斗争。
银月没有在这里施加庇护吗？还是因为她的意识只能延伸到圆台，这片漆黑之内她没有控制权？
那还怎么去在这些看都不能看一眼的符文之中找到她要的意象？
……任何局面都是有解的，世界上不存在无解的局。
风令羽，再不想出办法，你就要折在这里了！
这些符文是无法解读之物，是超越这个时代的远古遗迹，是不可见不可知的具象之物。
为什么银月梦中的【污浊】和【混沌】对她没有影响，而这些东西却几乎令她崩溃？
是因为银月对梦境的管控变弱了导致梦境中的危险显露了吗？
梦境与意识紧密相关，最深层的梦境甚至被称之为“心境”而不是“梦境”，那么……“意识”在梦境之中发挥了什么作用？
梦境由梦主的意识构成，而风令羽他们也以意识入梦，梦境系统的解梦师能够解梦……是否说明，外来意识是可以反向影响梦主意识？
他们入了银月的梦，本质上来说，风令羽和解梦师做的工作并无不同。
解梦……这个梦应该怎么解？
这不可知不可会意的咒文应该怎么解？！
如果是苏漓在这里，他会怎么解？
不对……这些东西，如果知道其含义，反而会加剧肉体和精神的崩溃，如果是苏漓在这里，以时官的知识储备，他很可能会当场疯掉。
以她空神的见闻都无法解释符文含义，那么那些解梦师是怎么解开梦的？
风令羽的目光再次投向那团扭曲在一起的古老咒文。
意识……解梦……不可解的咒文……
八根柱子的符文……
还有苏漓诡异的沉默。
在魂海壁障即将彻底破碎之时，风令羽青色的眸子里闪过一瞬的灵光。
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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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小剧场和小纸条放在这里啦，而且不写序号了，我也记不住我之前写了多少……）
不定时掉落的小纸条∶
辉月女神背地里悄悄搜集了一书架的奇奇怪怪的书籍，包括但不限于霸总文学、师尊文学、玛丽苏文学、狗血文学、沙雕文学等一系列被白离辰评价为“不堪入目”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