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信徒
“带我们绕了这么久，城主大人你真的不担心海神大人吗？”
“什么！”竹迩听到关于离烬知的事情，瞬间紧张了起来。
风聆看了一眼旁边沉默的苏漓，叹了口气∶“你有没有想过，那个阵法的作用可能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竹迩沉默了一会儿，他咬了咬牙，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你们跟我来。”
与此同时，寂静的海面之下，苏漓和离烬知知道神殿里对峙着。
“你就不怕我把你的意识溺死在竺海里？”
苏漓笑笑∶“你要是能这么做，早就下手了。”
“你们要归位这个方圆的本源是不可能的。”离烬知冷冷地看了苏漓一眼，“你们根本不知道竺海在抵挡着什么。”
“你说的是海沟里面的东西吗？”苏漓自己找了个板凳坐了下来，因为是灵体形态，所以整个人都是半透明的。
还会随着海水的波动一晃一晃的。
他又在那里转着笔杖，谈起海底的东西时神情厌厌的，给人一种很不靠谱的感觉。
“那个东西，无解。”离烬知抿唇，“历代竺海海神都在镇压那条裂缝。只是……”
“只是到你这一代，这个平衡无法维持了。由于你是被献祭过一次的继位海神，你的一部分魂砂散落在竺海里成为了竺海的一部分，导致你的魂力衰弱，无法和那个东西抗衡。所以你不得不每月起舞，并且传颂你和竹迩的故事，以此来获得岸上居民的信仰，用信力补全魂力。”苏漓替她说完了堵在喉咙里的话，“我说的对吗？”
“……竹迩告诉你的？”
苏漓摇摇头∶“你忘了吗？我手里有万世书。哪怕你们将这个方封印，隔绝了那些窥探的眼睛，但只要我进入这里，属于这个方圆的时间轴就会补全信息。”
“虽然时间只能记录真实存在的行为，但是要推测你们行为的动机，并不是一件难事。”
“正如你所说的，大海的记忆不会骗人。对于我而言，时间的记忆也不会。”
苏漓停止转笔杖，认真问道∶“离烬知，你知道你现在正在干什么吗？”
竹迩带着风聆来到了竺海城外的一块平坦的礁石上。
礁石已经被改造成了祭坛，上面画着一个血红色的阵法。
风聆看到它的第一眼就皱起了眉头。
“竹迩……离烬知是怎么跟你说的？”风聆一边问竹迩，一边带着他们慢慢退出阵法范围。
“这阵法有问题？”
岂止是有问题？简直是大问题！
一旦这个阵法启动，整个竺海都会成为海神的祭品，包括岸上和海底的一切！
离烬知居然要用整个竺海来强化自身！
“你知不知道她是从哪得到的阵法？”
竹迩摇摇头∶“这个真的不知道。”
风聆把阵法的用途和自己的推论告诉竹迩了，却遭到他的强烈否认。
“她是竺海的海神！也是我们的城主！你可以怀疑我，但是你不能污蔑她作为一个神明的尊严！”
“有些符文我还没有完全看懂，这个阵法或许有其他用途。但是我觉得你既然是这个计划的参与者，你应该找她问清楚。”风聆叹了口气，“我相信她本意不坏，但是这个阵法带来的后果无法预知，你既然选择和她站在一起，那就要明白你在干什么，也要明白她在做什么。如果她做错了，你不能眼睁睁看着她错下去吧。”
风聆看了一眼系统面板的时钟，已经快十二点了，自己已经把今晚要做的事情完成了，于是带着苏漓转身离开。
竹迩好像一座石像，被钉在了那里。
他看着无边的大海，眼中再也没有白日里常有的笑意。
他从未怀疑过离烬知作为一个神明誓要守护这里的决心。
就连那个时候她都没有对竺海的民众下手，现在更不会。
只是他不过一介凡人，在面对那未知的恐惧时，永远都无法站在她的身前。
他只是个一无是处的，会一些法术的平凡人。
他知道离烬知在面对着什么可怕的东西，但是他却无能为力。
谁让他只是那个一直被神明庇佑的无用之人呢？
竹迩再次盯着这个阵法看了好久，一夜过去，他终究还是没有破坏它。
这是离烬知对他的嘱托。
无论结果如何，信徒都始终与神明站在一起。
若不能一起迎来新生，那就一起走向毁灭。
只是……竹迩叹了口气。
他真的不想眼睁睁看着那样的结局发生。
没有人应该为一场灾难买单。
……
回到客栈后，风聆立刻将她和苏漓所在的空间与周围隔绝。
一路沉默的苏漓很乖巧地坐了下来。
离烬知让竹迩拖延时间，风聆何尝不是呢？
算算时间，苏漓应该要回来了。
当系统页面时间显示为0∶00的时候，苏漓忽然眨了眨眼睛。
然后整个人就像是上课打瞌睡被老师点名了一样。
瞬间精神了。
“跟海神两个相处愉快吗？”
苏漓揉着额头摇摇头∶“谈的不是很顺利。”
“离烬知告诉我，她无法掌控那张序列书页，所以给了竹迩。而方圆本源她另有用途，我们暂时动不了。”
风聆将阵法和书页被融入阵法的事情告诉苏漓了。
苏漓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抬头看着风聆∶“明天带我去看看。”
根据苏漓的推测。
离烬知和竹迩极有可能已经使用过那张序列书页，不仅承受住了高位格的压制，还得到了正确的信息。
离烬知如今做的事情，是为了避免这个方圆被海底那个东西侵蚀，或者是她本身被侵蚀，导致主神缺失。
一般的方圆是不会提前预知到灾难并且进行一定的措施的。
离烬知的位格并不是很高，也就是比压缩位格后的苏漓强一些罢了。因此她不太可能提前预知竺海的灾难。
就算是竹迩会占卜之术，也不可能占卜的到一个方圆的生死存亡。
唯一的解释是，他们利用了一个超过这个方圆的高位格物品。
而竺海这里，刚好有一个。
“竹迩不会把书页融进阵法的。”序列书页独立于整个苍穹，又和整个苍穹息息相关。
它不能被融入阵法。
风聆不知道这一点，才轻信了竹迩的谎言。
“苏漓，我有个推测……”风聆的脑子里忽然有一个极为荒谬的猜测。
“你说，序列书页会不会拥有自己的意识？比如变成一个人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