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明牌
上午。
10:00。
白玉看了一眼时间，见得时间差不多了，便起身准备离去。
一旁的诸葛素荣正在看心理学相关的书籍，见得凸面镜中的白玉站了起来，她便合上书本，也跟着起身。
白玉想走出办公室，那么诸葛素荣的办公位是他的必经之路，见得诸葛素荣也站起来了，白玉不由得皱起眉头。
这个女人……
“我送你。”
白玉看着诸葛素荣，没好气的笑了一下。
“你知道我要去哪儿你就说要送我。”
“不是去参加葬礼吗？”
江正富就是诸葛素荣的卧底，这点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但这件事儿并没有拿到明面上来讲。
可诸葛素荣这话是什么意思？
算是承认了江正富就是她安排过来的卧底吗？
“谁的葬礼？”
白玉从未透露过江正富的名字，如果这时候的诸葛素荣能道出江正富的名字，那就是明牌跟自己玩了。
诸葛素荣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江正富。”
白玉不说话了。
看似诸葛素荣满身破绽，但实际上却是无懈可击。
诸葛素荣轻轻的歪头，冰眸子泛着柔光的看着白玉。
“怎么了？不需要我送吗？”
白玉眯起着双眼盯视着眼前这个诸葛素荣。
“你到底什么意思？”
“不拿出来点砝码，你能让我送你吗？”
诸葛素荣笑的眯起双眼，成了月牙，十分耐看。
白玉径直走过，丢下一句冷冰冰的话：
“路上说。”
诸葛素荣浅笑，回身，踩着高跟鞋跟上白玉的步伐。
她试图挽住白玉的胳膊，但刚伸手就被白玉闪开了。
“这里是学校，我们是老师，你是体面人。”
诸葛素荣没说什么，略显失望。
……
……
停车场。
白玉坐进副驾驶。
诸葛素荣坐进驾驶位，看了一眼身后的鞋盒。
“帮我拿一下鞋子。”
白玉心情不好。
“自己拿！”
诸葛素荣没说什么，回身，去够斜对角的鞋子……
毕竟车内的空间太狭小了，如果想够到鞋盒，她只能单膝跪在椅子上，然后在前排座椅之间的空隙探过身子。
不得已，诸葛素荣缩短了与白玉之间的距离，也有了细微的身体剐蹭。
白玉叹了一口气。
“我来吧。”
“没关系，我……可……可以的……”
诸葛素荣的声音略显艰难。
“够了，我来吧。”
诸葛素荣见得白玉生气了，便乖乖的坐回来。
白玉耐着性子取过身后的鞋子，将其递给诸葛素荣。
诸葛素荣弯腰换鞋子，轻声道：“你生气了？”
“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诸葛素荣轻描淡写的说，“怎么了？”
“别装傻。”
“你认为我是间谍？”
诸葛素荣换好了鞋子，起身，撩了撩略显凌乱的秀发。
白玉一脸凝重的看着诸葛素荣。
断定诸葛素荣是间谍，无异于承认自己身上有很多人想要的重要资料。
诸葛素荣似乎看穿了白玉内心的顾虑，当即浅浅一笑，伸手扯过身边的安全带，安全带再次横穿她的胸口，于是她的性感又有了具体的形状。
“我承认我是间谍，但我总得要偷你点什么吧？可是我什么都没偷呀。”
是的，正如诸葛素荣所说的那般，在白玉这里，诸葛素荣是不法分子派来的间谍身份已经坐实，但让白玉感到棘手的是，诸葛素荣并没有偷东西的意思，自己该怎么办？
“我是宁杀错一百，绝对不会放过一个。”
“如果真的是这样，李华看你第一眼的时候你就该杀他，大可不必跟他继续纠缠，之所以你迟迟解决不了李华，无非就是因为李华不过是几句口舌之快罢了，因为这点小事儿就出手伤人性命，不论从哪个角度都说不过去吧？”
“不能一概而论。”
“所以你要杀我跟我究竟是不是间谍没有丝毫关系，对吗？”
诸葛素荣笑盈盈的看着白玉。
白玉眯着眼，盯视着眼前的诸葛素荣，缓缓摇了摇头，有钦佩、有惋惜各种情绪交错在一起。
“我还是小瞧你了，你比我厉害多了。”
诸葛素荣低头，惭愧一笑，有些自嘲的意思。
“一个家庭的和睦，取决于这家里主人的聪明程度，两个聪明人斗智斗勇，过不了日子，所以你不需要太聪明，你只需要有一个可以识别好女人的能力就行。”
白玉沉默。
诸葛素荣没好气的笑了。
“好了，逗你的，我哪儿是什么间谍啊？之所以我认识江正富是因为他的孩子不是得了白血病么，国内医疗技术不行，是我帮忙送到国外的。”
说完，诸葛素荣笑盈盈的看着白玉。
“难不成，你是什么九州国重点保护对象之类的吧？”
诸葛素荣的一番话，直接将事件拉回起点。
看似开玩笑的胡乱聊，实际上满是算计与套路；看似什么都聊了，实际上什么都没聊。
白玉有了台阶下，当即忧愁的叹了一口气。
“私下聊的时候我也才发现，原来江正富和你也是朋友，真巧啊。”
“确实很巧。”
巧不巧，两人心知肚明。
江正富没事儿找诸葛素荣聊天，聊的是什么，两人更是比谁都清楚。
就这事儿，就是隔着一层窗户纸，一边是常温超导实验室主任，一边是不法分子派来的间谍，只要诸葛素荣开始偷白玉资料那一刻，这层窗户纸就被捅破了。
“我可以开车了吗？”
“开吧。”
白玉还能说什么？
聊了老半天，跟没聊一样。
“那你还生气吗？”
“不重要。”
“不是吧？你就这么希望我是间谍啊？”
白玉笑了一下。
“不生气了，开车吧，这种玩笑不好笑。”
听到白玉这样讲，诸葛素荣这才缓缓踩下油门。
……
……
江正富的家在江城郊区的小村子。
在上高速的时候，诸葛素荣解开安全带，于是性感没有了具体形状。
她接过站点工作人员递过来的高速卡之后，启动车子，这才又重新系上安全带，于是性感再次有了具体的形状。
白玉瞥了一眼诸葛素荣，不知道这是什么狗屁逻辑。
“我不喜欢系安全带，因为很多人会盯着我的胸口看。”
白玉不可理喻的摇了摇头。
现在的人，都这样，看到身材好的女人，都会盯着看，不像是自己，看一眼是人性，不继续看是对女人最起码的尊重。
“不过，你确实是第一个看见我系安全带的人。”
白玉受不了诸葛素荣这样，跟苏御一样，净整这些魅惑人的手段。
“啊啊啊，知道了，你认真开车吧，真的是……”
诸葛素荣笑而不语。
……
……
下高速的时候也是这样，遇见了人，诸葛素荣就会解开安全带，然后再系上给白玉看。
当然了，白玉至始至终都是单手拄着下巴看着窗外的景色，压根就不看诸葛素荣，但常在河边转悠哪有不湿鞋的时候？不经意的一眼总是会瞥到一眼的，就像是ru沟，再贫瘠，挤挤总是有的。
10:40。
两人来到殡仪馆。
因为白玉身上的机密问题，白玉和江正富走的并不近，所以白玉和诸葛素荣可以以普通朋友的身份出现在这种场合。
两人站在远处，看着江正富的尸体。
那江正富的妻子一脸憔悴，似乎已经哭傻了，整个人站在那里仿佛失去了灵魂。
诸葛素荣一脸默然。
“现在的人真脆啊，说死就死了。”
白玉也是一脸冷漠。
“我说过，我身边的人没有几个好下场的。”
在场的不光是白玉，还有猴子、八戒、哪吒，唯一没有出息的是白马，毕竟她还是个年仅十四岁的孩子。
这几人都没有跟白玉打招呼，藏在人群中远远的观望着江正富的尸体，似乎他们也麻木了，甚至神情都略显随意。
常温超导是革命性的技术，因为它死的人太多了，早就见怪不怪了，甚至他们早就接受了死亡教育，接受为白玉而死的事实。
不过，江正富是内奸的事情，除了白玉和白马之外没人知道，具体原因只有白玉自己一个人知道，没人知道此时的白玉正在盘算着什么。
细想想，此时的白玉和诸葛素荣这两个死对头能同时站在这里也是蛮吓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