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灵堂之行
放在以往，罗之谦看到自己手下倒了一片之后，肯定会要让虎哥出面找场子。
现在他不会这么做。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敢这么做。上次在老饭店门前的那场冲突，不管是他，还是虎哥，都还记忆犹新哩。
不过，他也没有离开。他已经让人打了报警电话，还专门给治安支队长木叶打了招呼。
眼下要做的事情，就是等待。等候警察蜀黍的到来，再把叶小龙关上一次。
看到罗之谦守在那儿不肯动身，叶小龙心知对方必有后着。他也用不着紧张，也想看看对方还会有什么法宝使用出来。
就在这时，远方响起了“呜呜——”的警报器声音。用不着说，这是警察蜀黍出警的警车声音。
这样的事情也很正常。这边发生打斗，有群众报了警，警察蜀黍自然会要出警。
让叶小龙想不通的原因，是罗之谦到底会有什么依仗？
难道说，在眼前这么一种“扫黑”的大气候下，还真的会有警察敢于如此公开徇私舞弊吗？
不管是哪一种情况，叶小龙都想好好看上一看，到底会是哪一种情况。
如果真的会要有人顶风作案的话，他倒也不介意再好好闹上一场。到了那时，头疼的人只会是陈浩然了。
很快，警车就停了下来。
最近这些时间里，叶小龙对润江城的警车分类，也算是有了一些粗浅的了解。
来的一溜儿警车中，既有特警的巡逻车，也有治安支队的警车。嗬！场面还真的是不小。
对了，还有局领导的专用车。也不知是哪一位大领导，又来了一回亲临现场？
叶小龙看得不错，前来出警的车队之中，确实是有一辆领导用车，而且是二号车。
说到这个编号，当然也就知道来的局领导，肯定会是常务副局长曹和平。
从道理上来说，象这样的出警，完全不关他的事。
只是因为心头郁闷，加上出事的地方又是“龙哥公司”，他心中觉得好奇，这才跟着出来走上一回。
曹和平郁闷的原因，是因为他上午去赵大康的灵堂致哀。
由于死于自杀，加上又是在纪委前来执行的前夕，赵大康这才突然自杀，整个丧事的办理，来得都很低调。
曹和平去的时候，也只有林中杰一起同行。说起感情来，过去也曾有人称他们为“三驾马车”。
总不能人一死，就不认这份感情了吧。
到了灵堂那儿，除了赵大康的妻子、儿子和几个亲戚以外，就只有表弟阮一水在帮助照料。
看到这么一份冷清景象，曹和平心情有些黯淡。在死者灵前上个香，行过礼以后，他就把阮一水拉到旁边聊了起来。
听了阮一水的介绍，曹和平这才知道。一直到昨天上午，赵大康的情绪都很正常。
这一点，曹和平自身也能证实。因为赵大康还专门给他打过电话，要帮几个在那边被查获的官员说情。
这样的事情，不是曹和平不想帮，而是他根本帮不了。
当曹和平苦笑着拒绝之后，赵大康还在电话中，将曹和平好好奚落了一回。
从阮一水所了解的情况来看，赵大康不止找了曹和平一个人，也给另外几个副局长打了电话。
所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在这么一种大气候下，谁也不敢轻易的以身试法。
打那以后，赵大康的情绪就开始低落。中午吃饭的时候，就没有象往常那样有说有笑。
吃饭以后，就把自己关在了办公室里。一直到省纪委来人，都没有出现在大家的眼前。
整个赵大康的死亡，要说有疑点的地方，就是那个不知来历的电话。
作为一个老警察，不管是曹和平，还是林中杰，都知道那种手机号码根本无从查起。
查清了以后，又能怎么样？曹和平叹了一口气。
听说局领导之中，只有自己和林中杰前来吊唁的情形后，曹和平叹惜道：“唉——老赵的脾气，确实是有点霸气了一些。”
“老曹，话也不能这么一个说法。老赵在局长位置上的时候，不也帮过许多人的忙嘛。就说车益峰，好象也占过光吧。
当初提拔副局长的时候，没有老赵松口，他能当得上嘛。还有你和我，也沾过不少光吧。”林中杰不客气的说了一句。
“老林，你这话说得倒也有几分道理。算啦，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吧，不管以后的事情喽。”曹和平有些无精打采的说。
他是老警察，当然能看得出赵大康的死，并非是表面上的那么简单。那个神秘电话，应该就是把赵大康逼上黄泉路的催命电话。
再联想到陈浩然和省厅对两个帮会，还有那家公司的突然下手，曹和平也能明白赵大康是牵连到了其中。
或许，赵大康给自己打电话的时候，还没有这样的意识，还以为自己是局外人。
等到大家都帮不上忙的时候，赵大康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大势已去。再加上那个催命电话，也就造成了眼前这样的结局。
回想自己这些年所作的那些事情，虽说与这些帮派没有什么牵连。可要是都给查了出来，也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
特别是“躲猫猫”的那回事，别看悬而未决，其实并不是什么好事。
以前有赵大康和那个缪斯副检察长挡在前面，不关自己的事。即使是有事，也有高个子给撑住。
现在不行喽。赵大康死了，缪斯也已经被“双规”了。剩下来的人，就算是自己的官最大了。
就算景德龙的官比自己小不了多少，人家也没有什么事。就凭查清“躲猫猫”真相的功德，也能减轻处分了。
人家有个好徒弟，自己有什么呢？到了这时候，曹和平这才悲哀地发现，自己还就没有什么真朋友。
诸葛白在大会上作出要求，让全体犯有错误的警察，都必须要在举行送葬仪式之前投案自首。
在那之后，确实是有不少警察去了局纪检部门。就说今天早晨，也有一些中层警官去了局纪委。
经警支队长胡长安，就是职务最高的一个警察。自己怎么办？难道也去投案自首吗？
看到曹和平这么一种长吁短叹，没精打采的样子，林中杰劝说道：“老曹，不要想得太多。晚上如果没有事的话，我请你一起喝酒，介绍你认识一个有意思的小朋友。”
“老林，在你嘴中能说出‘有意思’三个字来，应该是真的有意思喽。”陪在旁边的阮一水打趣说。
“那是当然。可以这么说吧，那小子昨天是三进公安局，今天早晨才被放了出来。你们说，是不是很有意思？”林中杰笑着介绍说。
听到这么一说，曹和平也放下心思，跟着笑道：“老林，你说的是叶小龙吧。”
“咦，你怎么会知道的？”林中杰先是吃了一惊，话一出口以后，又明白了过来：“对喽，昨天下午是你带队出的警。”
“是的，是我带队出的警。我在办公室里，也是烦得很。总是有电话打进来，要我帮着他们销案。你说说，我能办得到吗？”提到这种事，曹和平就是一肚子的火气。
“老曹，大家都是一样，都没少接这样的电话。”林中杰又把话题拉了回来：“老曹，怎么样，是不是去会一会这个小朋友？”
“去，为什么不去！其他的不说，就冲着他给祝强烈士街头祭奠的做法，我也愿意结识一下。”曹和平一口答应下来。
接着，他又说道：“还有啊，这小子是你说的那样，是有点意思。明明我和老董都想帮他一把，他还是跟着那个唐春观走了。”
“听你们这一说，这个叶小龙还就真的是有些意思。可惜——”阮一水摇了一下头。
看到他这样的反应，林、曹二人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他也想去认识一下叶小龙，只是因为赵大康的丧事，实在是脱不开身
林中杰心中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当即表态说：“老阮，等老赵的丧事过了以后，咱们有的是机会。”
“行，一言为定。”阮一水点头说。
这也是警察的特殊性，才让他们会如此说话。
换个其他部门的官员，对于叶小龙这么一种不黑不白的身份，肯定会要采取敬而远之的做法。
当警察的不一样，三教九流的朋友都要相处，这才能够熟悉各个不同的层面。
最为重要的一点，是他们在叶小龙的身上，看到了一种自己已经消失掉的豪情。
因为这样，他们才会没有任何顾忌的与叶小龙进行交往。三人这么说定之后，也就分散而去，各做各的事情。
到了中午，已经在局食堂吃过饭的曹和平，本来是要午休一番。这是多少年的老习惯了，没有特殊情况是不会打破的。
刚到床上躺了下来，就接到了“110”报警中心的报告，说是有人在“龙哥公司”门前持械打群架。
说到规模嘛，也就二、三十人的事。这样的事情不算大。放在往常，肯定不会报到临时主持工作的曹局长这儿。
只是因为眼前的形势不同，值班员也知道眼前的打黑锋芒正健。在这种时候，还有人逆流而上。不是吃了豹子胆，也是另有依仗。
不管是出于哪一种原因，他们都不敢迟疑，都要在第一时间里把消息报告到曹和平这儿。
听到这样的报警，曹和平也有些恼怒。是想要灭警察的威风，还是想要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