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麦卡伦先生
“薯片，看样子你的保姆计划要泡汤了！”
“不一定，老板只是需要一点心理疏导。”
东京街头，路明非静静得站在雨中，陷入了迷茫，暴雨仿佛要将整个东京淹没，肆虐的雨水在地面上涌动。男孩像是站在海面，他透过时间线想要预测自己的命运，未来一片迷雾，只有一个穿着巫女服的女孩对他轻轻伸出手，仿佛在安抚他，又仿佛在安抚着暴怒的海面。
顷刻间海面平静了下来，整个世界寂静的如同一场梦境，一切都沉睡了下来，只有女孩透过时间和空间向男孩伸出纤细玲珑的手，轻抚着男孩的脸颊，温柔的说着，“命之歧路，何去何从？”
东京气象局预报下一整夜的暴雨瞬间停止，云破月出，满天星辰倒映在积水的路面上，如同洒落了一地的碎钻，
路明非抬起头，望着这突如其来的宁静，眼中却没有任何惊讶，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他踏碎漫天星河，向路边的酒吧走去。
一个男人跌跌撞撞地从路口冲出来，他的上衣已经被鲜血染红，像是一块被随意丢弃的抹布。他踉跄了几步，撞在一个男孩的肩上，男孩却纹丝不动，男人反而被弹回地上，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男人挣扎着抬起头，露出一张惊恐而绝望的脸，他的一只眼睛已经被鲜血糊住，另一只眼睛却闪烁着奇异的光芒，那是黄金色的瞳孔。
“助けて、お願い！”男人用日语低声哀求着，声音颤抖，像是在祈求神明的救赎。
路明非低头看着这个倒在他脚边的男人，眼神平静得像是一潭死水，没有一丝波澜。男人的手无力地抓向他的裤脚，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一对男女从阴影中走出来，他们撑着一把黑色的雨伞，雨水顺着伞沿滑落，像是黑色的幕布缓缓拉开，露出舞台上即将上演的悲剧。
女人有着一头如同海藻般浓密的金发，碧绿色的眼睛像是某种冷血动物，她扫了一眼路明非，用流利的英语问道：“你也是混血种？”
路明非没有理会她，他的目光依然停留在那个日本男人身上，仿佛在观察一件即将过期的商品。
男人身旁的金发男子不耐烦地踢了踢他，粗暴地说：“是猛鬼众。”
“我才刚加入他们，什么坏事都没做！我只是…想要自由地活着…”日本男人挣扎着想要解释，语气中充满了绝望和祈求。
“抱歉，这不关我的事。”金发男子耸耸肩，语气冰冷， “有人出钱要你们的命。”
“别浪费时间了，速战速决。”金发女人在一旁催促道，“别把脸毁了，不然雇主不认账。”
金发男子掏出一把消音手枪，顶在男人的心脏上，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的凶光。他的脑海中已经响起了银行点钞机悦耳的声音，“十万，二十万，三十万…”
日本男人绝望地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他喃喃自语着，像是对命运的控诉，又像是对自己的嘲讽，“这就是…‘鬼’的命运吗？”
然而预想中的枪声并没有响起。
日本男人疑惑地睁开眼睛，发现金发男子的手指僵硬地停在扳机上，他的脸上布满了惊恐，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周围一片死寂，原本喧闹的东京仿佛在一瞬间陷入了沉睡，霓虹灯光在照射在积水上就停止了反射，像是被困在蛛网中的蚊虫。
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他和那个男孩还活着。
男孩没有回头，他径直走向街角那家亮着灯光的酒吧，脚步没有丝毫停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日本男人挣扎着逃离了金发男子的控制，他想要向男孩道谢，可男孩转瞬就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昏黄的灯光下，东京夜晚的喧嚣被隔绝在厚重的橡木门外，爵士乐低沉的旋律在空气中流淌，混杂着雪茄和威士忌的醇香，这里仿佛是另一个世界。
汉高此刻正坐在酒吧角落的高脚凳上，手里握着一杯琥珀色的威士忌，目光却落在对面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身上，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此刻却流露出一丝复杂的神情，像是怀念，又像是忌惮。
“二十年不见，麦卡伦先生也开始对淘金感兴趣了？”汉高举起酒杯，琥珀色的液体晃动着酒吧昏暗的灯光，像是在嘲讽着时间的流逝。
坐在他对面的男人，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领带却松松垮垮地系着，露出底下白得晃眼的衬衫领口。他漫不经心地转动着手里的酒杯，嘴角挂着一抹玩世不恭的微笑，那双如同北极冰川般湛蓝的双眼，迷人又危险。
“淘金？那太俗气了，亲爱的汉高。”麦卡伦的声音带着一种慵懒的磁性，像是顶级大提琴拉出的低音，优雅中透着一丝危险，“我啊，不过是来享受生活的，东京的漂亮女郎，可是比北欧那帮毛都没长齐的小家伙们懂得多。”
他说着，还故意对着吧台那边抛了个媚眼，一个穿着火辣和服的女孩立刻红了脸，娇羞地低下头去。
汉高自然不会被他的花言巧语迷惑，他压低了声音，语气严肃了几分，“别跟我打马虎眼，麦卡伦。在‘猛鬼众’的悬赏令发布之前你就来了日本，别告诉我你是来度假的。”
麦卡伦脸上的笑容不变，“怎么，老朋友，你是在怀疑我？”
“最近的元素乱流”汉高毫不退让地回视着他，“可真让人心悸，远在北美洲都能感觉到。”
麦卡伦轻笑一声，“我记忆中的汉高可没有怕过什么？”
“你一定有独家情报，互相交换下吧！”汉高诚恳的说道，“到底是什么东西要觉醒了？龙王？还是……”
“龙王？”麦卡伦挑了挑眉，脸上露出一个不屑的表情，“龙王可配不上‘神’的威名。”
“你是说……白王？”汉高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声音竟然在颤抖。
麦卡伦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他，似乎说出那个名字都是一种禁忌，汉高看着麦卡伦的表情，默认了心中的猜想。
“伏特加60ml，君度20ml，青柠30ml，谢谢。”清冽的少年音在喧闹的酒吧中划开一道口子。
路明非接过酒保递来的鸡尾酒，却并没有急着喝，他只是轻轻地摇晃着杯中的液体，琥珀色的酒液折射着酒吧昏暗的灯光，映照出他那张年轻而又漠然的脸。
汉高眯起眼睛，看着那个在吧台前点酒的男孩，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那背影有几分眼熟。
“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汉高走到男孩身边。
男孩微微皱眉，似乎也在努力搜索着脑海中的记忆，片刻之后，他摇了摇头，“抱歉，我不记得了。
“昂热最近还好吗？那老家伙，一把年纪了还整天想着去屠龙，也不怕哪天翻船了。”老人并没有放弃，他像是随口提起了一个名字，却又紧紧地盯着路明非的反应。
“昂热校长很好。”男孩淡淡地回答道，语气中却带着一丝疏离
“那就好，那就好……”汉高脸上保持着笑容，“机会难得，我给你介绍个朋友认识，他也是昂热校长的老相识。”
男孩似乎对汉高口中的“朋友”并不感兴趣，他礼貌地笑了笑，“抱歉，我还有事，就先失陪了。”
说罢，他便将杯中剩余的酒一饮而尽，转身欲走。
汉高却一把拉住他的手，语气不容拒绝，“来都来了，就耽误你几分钟，我保证你会感兴趣的。”
麦卡伦正享受着狩猎的乐趣。
酒吧昏暗的灯光下，他那双如同北极冰川般湛蓝的眼睛，正注视着眼前这位有着艺伎般优雅气质的日本女孩。女孩清澈的眼眸中，倒映着麦卡伦放荡不羁的笑容，像是已经沉醉在他精心编织的甜蜜陷阱中。
“你拥有着令所有男人都无法拒绝的魅力。”麦卡伦用他那带着北欧口音的英语低声说道，每一个单词都像是情人间的呢喃，“你知道吗，你的眼睛，就像……”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着女孩因为期待而微微颤动的睫毛，嘴角的笑意更浓。
“就像……落入凡间的星辰，闪烁着让人迷醉的光芒。”
此刻女孩脸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眼波流转间，尽是崇拜和倾慕。
猎物已经上钩，只差最后一步就能收入囊中。麦卡伦在心中默默计算着时间，不出十分钟，这个女孩将会玉体横陈在他的床上。
“麦卡伦，你还是改不了种马的毛病。”汉高带着几分调侃的声音从麦卡伦身后传来。
麦卡伦的笑容僵硬了一瞬，心中暗骂一声，但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地转过身，语气依然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慵懒，“怎么，汉高先生也对我的猎物感兴趣？”
“我对你的这位朋友更感兴趣，抱歉打扰你的播种计划了！”汉高说着，将身后的少年推到麦卡伦面前，“我想你应该认识他吧，昂热的关门弟子——路明非。”
麦卡伦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那双原本玩世不恭的蓝眼睛，此刻却像是结了一层寒冰，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少年。
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不让内心的惊涛骇浪在脸上显露出来。“他是什么时候来的？我竟然没有发现！他想要做什么？”无数个念头在麦卡伦脑海中闪过，像是一道道惊雷。
“你好，我是路明非。”男孩礼貌的伸出手，声音清冷。
男孩继续说道：“好久不见！”
麦卡伦清楚地知道，说出这句话的，并不是路明非。那是一个古老、威严、充满压迫感的声音，
就在这一刻，周围的一切都静止了。
旋转的彩灯定格在最后一帧画面，酒保手中的摇酒器停在半空中，酒保脸上职业化的笑容变得古怪而滑稽。就连那位日本女孩，眼中迷离的情愫也凝固在了这一刻，像是精心雕琢的蜡像，栩栩如生，却又毫无生气。
“好久不见，父亲。”
路明非的笑容消失了，他的瞳孔变成了黄金色，冰冷而残酷，像是俯瞰众生的神明。